花瓶(连载二)
花瓶(连载二)
5、那天,我独自坐在旅社的电视室看“民运会”闭幕式暨颁奖典礼的直播,那是一台接近报废的二十一寸韶峰彩电,画面雪花沸腾,极其模糊。九一年的民运会开得比较成功,电视里高官云集,影、视、歌星、体育健儿卖力的表演着,我却有点百无聊奈,心不在焉,独居堡里近四个月耗尽了我全部的热情和耐心,孤独寂寞得发疯。那时大约是下午四五点钟的光景,门外蝉声噪耳,间有几声车笛,绝少人声,越显这世界的冷清。我手中攥着一封信,是远在广东的曾艳华写来的,几经辗转才到我的手中。“你好吗?窗外落日溶金,暑气蒸腾,我蜷缩在藤椅上给你写这封信。分手了,所有的一切都成过去,但我依然无法从记忆里将你驱除,只因,我们曾经爱过。相识是偶然的,而分手却是偶然之中的必然。许多东西失去了才觉得珍贵,于是心中便有了挥之不去的惆怅、遗憾、痛苦和悔恨。当你在我身边我不知道珍惜,当我明白永远不会再拥有你时我才感觉到内心的惨痛,如果用生命可以换回过去的时光,我愿意舍弃以后的岁月。明知道不该写这封信,因为它只能惹起彼此的伤感,你已另择良缘,而我亦将为人妻,纵后悔走错的步履又能奈何?木已成舟,覆水难收……。请你不要嗤笑,不要觉得滑稽,只要你生命中有过一次真正的爱情你就会理解我的心情。还记得我和你说过的那个阿真吗?那个每次被男朋友抛弃都要酩酊大醉的女孩?你当时嘲笑、讽刺、挖苦她,你说爱要爱得潇洒,分要分得洒脱,可是爱,又怎么可能洒脱得来呢?我们之间洒脱过吗?从认识你的第一天起我就背上了沉重的枷锁,我每天患得患失、胆战心惊、如临深渊,我总觉得我们头上悬着一把随时都要落下的利剑!阿斌,你知道吗,和你在一起后我患上了神经衰弱的毛病,分手的那一天你说我变成了“尸相子”。是啊!一米七的我那时才八十斤!阿斌,这一切都是拜你所赐啊!分手的这一段时间,我一直在思考,我们为什么会走到今天这一步,难道是上天在作弄我们吗?我们虽然不是青梅竹马,却是一见钟情,彼此倾心,相处的时间两心相许、温馨甜蜜,你曾说我是英台,你就是山伯,可是~~我想起席慕容的一首诗:……你要始终温柔的对待他/若不得不分手/也要感谢他曾给予的一份美好的回忆/心中方始不会有遗憾……‘’……信很长,满满的三页信纸被曾艳华那丑陋的字迹填满,信中很多字被泪水洇湿,要靠猜才能认出,对于曾艳华我早已失望透顶,那是个风骚浅薄,爱慕虚荣的女子。和她在一起的日子,我感到生不如死。此刻接到她的信,心中只有伤口被撕裂的痛楚而无半分温暖乃至于旖旎情感的产生,信纸被我揉成一团,本想丢进垃圾桶的,怕被人看见而罢,此时我拿出打火机,将之在电视室的长椅上付之一炬。火光转瞬即逝,纸灰在暗淡的灯光下跳动,门外黑影一闪,熟悉的茉莉花的香气随之涌进,夏静秀穿着一身绿色花格条纹的连衣裙从门口走进,身体带起的风将纸灰从长椅上吹走,一片纸灰迷了我的眼睛。电视室内有五六排长椅,还有两个单人沙发,几个带靠背的小矮椅。夏静秀那么多地方不坐,偏偏紧挨着我坐下来,我身子微一扭动就会碰到她。那种好闻的香水味夹着女人的体香在空荡的室内肆无忌惮的飘浮翻滚,我止不住深吸了两口,浮躁的心越发的凌乱。我原本翘着二郎腿刚一放下便碰到了夏静秀那丰腴的大腿,她不仅没有避开,反而更紧的挨了过来。我壮着胆子,右手轻抚了一下她的肩头,她竟顺势将头靠了过来,娇嫩爽滑的脸靠着我的下巴,如云的秀发摩娑我的鬓角,房间昏暗的灯光制造着暧昧的气氛,夏静秀身上的香气刺激着我的荷尔蒙,我很轻易的吻住了她的嘴唇,她丁香暗吐,在我唇齿间掀起暴风骤雨。老实说,说起接吻技术我只能算初哥,以前和曾艳华在一起,每次接吻都是浅尝辄止,所谓接吻不过是嘴唇相接、牙齿相碰而已,如现在和夏静秀这般从未有过,说出来很多人都不会相信,我和曾艳华在一起三年都没有做过。不是没有机会,是心中没有做的欲望。唯一的一次我脱光她的衣服正要提枪上马时她哭了,口中说:“随便你,你做死我好了。”那时的我可不懂女人说拒绝其实是说要,她们喜欢乔装,表里不一、言不由衷,半推半拒是女人最喜欢做的。而我当时只以为她真的不想做,气愤羞恼之下鸣金收兵。此后我宁愿找五姑娘解决需要都对她退避三舍,敬而远之。此刻的我因为三四个月的禁欲,兽性早就喷薄,手掌攀上那高高耸立的山峰尽情把玩,玩腻了便滑下山峰在平原上徜徉,最后穿过那神秘的三角洲直奔桃源胜境,夏静秀娇喘微微,吐气如兰,我抓住她的柔荑放在自己的勃起上,她站起身来捞起连衣裙,褪下内裤,将我的巨大送入了体内。我被温暖湿润包围,享受着巨大的快感,可甫一入港,即一泻如注,我仍留在她体内不愿抽出,一边要她随我到旅社房间再续好事。她嗯了一声,稍微收拾了下残局便随我上楼。6、我和夏静秀偷偷摸摸的走出电视室,四处观察无人后,一前一后的爬梯上楼。我用钥匙打开房门,将临街窗户的窗帘放下,回身拉亮电灯,夏静秀已关上了房门。她依在房门旁的书桌上,如云的秀发有点乱。一张脸白里透红,胸部上下起伏,剧烈跳动的心脏似乎要透腔而出,明亮的灯光下,她有点手足无措,目光躲闪不敢和我对视。我站在房中,也有几分羞涩。黑暗的环境可以让人无所顾忌、为所欲为,暗室欺心的成语便是这样来的。在楼下的电视室里我和夏象狗一样的交合是因为电视室光线昏暗,兽性因暗的遮盖而蓬勃,自制力便成了笑话。“学斌。”夏竟喊着我的名字,她怎么知道我的名字?我知道她的名字是因为在旅客登记薄上看到的,她难道也是如此吗?在我诧异的目光下夏从随身的坤包里拿出一个信封,信封已经拆开,收信人是我的名字,寄件人是广西日报社。她不好意思的红着脸说:“你的信是旅社老板娘拆开的,她不好意思交给你,就让我带给你,你、你是一个诗人啊。”“那个胖婆娘竟敢拆我的信?!”我几乎要雷霆大发,须知拆别人的信是犯法的行为。可是当此环境却又发不出来,美人在侧,马上就会云雨,怎么可能发火呢?早几天我写了一首诗投寄广西日报文艺副刊,难道退回来了吗?我心中涌起一股失落感,接过夏递过的信封,里面却是一张稿件录用通知。尊敬的申学斌同志:你的诗作《别》已被本刊采用,希望你再接再励,不断惠赐佳作……终于又有作品发表了,我欣喜若狂,激动莫名,一把抱住夏,热烈的拥吻起来。《别》起程的日子到了吗/我的爱人/空荡荡的行期已积满灰尘/相思在你眼底/我如何走得出泪渍斑斑的守望/相执月台/读你年青的皱纹/我潸然泪下/分手的那一刻/你站成生命中苦难的风景/回首/太阳正从一遍泥沼地里涅槃/炙烤我/苦难的旅程/几天后,广西日报文艺副刊的显眼位置刊登了《别》,那散发着浓郁油墨味的报纸扑在房间的混凝土地面上,我和夏静秀在上面XX,她比我还要兴奋,疯狂的不停索取。我们的汗水浸湿黑字,黑字印在她的背部、屁股、大腿上,她娇小却不失丰腴的躯体有着一种别样的性感,我的文字印上了她的身体,她的身心被我占有,我在上面不停的耕耘,留下种子,收获希望。完事后,我依然不舍的望着她美丽的的躯体,她害羞的转过身去,双手反在背后扣乳罩时,她那隆起的肩胛骨上面顶着一个镶着波浪形花边的字,正是我那首诗的题目一一《别》。那个字触目惊心,摇魂荡魄,它刺激我的泪腺,让眼眶无端湿润;它刺入我的心脏,让心脏抽搐,巨痛难忍。我无法坐视,挣扎起疲惫的身子将热水壶的水倒进洗脸盆里,从房间的晾衣铁丝上抽下脸帕浸湿给夏擦拭着身上的字迹,她反过身来抱着我说:“你莫哈了,等下我去浴室洗干净就是了。”可我不管不顾的拉开她,固执的擦拭着,擦不干净我便将香皂涂在毛巾上用力的上下来回揩动。直到脸盆里的清水变成黑水,而夏背部通红,再无字迹存在。夏很感动,抱着我直哭,她以为我爱她入骨,呵护她的身体,却不知道我只是忌讳那个“别”字罢了。恋奸情热,夏给了我肉欲上无穷美好,我怎么可能容忍那个别字?断人情路,不共戴天啊!7、跟夏静秀在一起我尽尝性的快乐和美好,觉得自己二十一年的人生没有虚度,虽然两个人只能偷偷摸摸,而古人云的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完美的诠释了偷情的快乐。我们差不多每天晚上都在一起。此间乐,乐不思蜀。这世上还有什么事情比欲望满足更快乐的呢?然而冥冥之中似有命定,乐极生悲如附骨之蛆让人无法摆脱。这是一个雨骤风狂的夜晚,窗外雷鸣电闪,狂风呼啸、大雨瓢泼成一个狂乱的世界,雨线如千军万马践踏出惊心动魄的杂声,未能闭紧的窗扉啪啪作响,似什么东西在推拉一般。电早就断了,胖婆娘送来的一支红色的蜡烛在风中摇晃,烛泪迸溅凝成一朵怪异的花状。夏枕着我的手臂和我四目凝视,两人窃窃私语,痴迷着眼前的幸福,憧憬着未来的美好。不时亮起的闪电映着她娇俏的容颜,在雷声轰鸣时那轻皱的娥眉让人心痛,我用吻抚平她眉间的细痕,手更用力的将她抱紧,恨不得将之镶进我的身体,让她不再受雷声的惊吓。当那支蜡烛流尽最后一滴热泪,噗的一声熄灭在一道暴起的闪电里,此时,楼道间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我的房门随即被人用拳头擂响,一个本地口音用上气不接下气的语调说道:“申老板,不,不好了,矿,矿上出大事了!”“你是哪个?矿里出了什么事?”我一边连声问道,一边从夏颈下抽出胳膊,摸了一条短裤穿上,再从书桌上摸到自己的长裤,回头用被子盖住夏,光着上身提着长裤边穿边走去开门。门外一个穿着塑料雨衣的黑影缩头缩脑的依墙站着,手里握着一支光线暗淡的手电,我从裤袋里摸出火机打燃,伸向那人的脸前,遽然亮起的火光里我看清来人是矿山的包工头王建国。王建国满脸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混和着鼻涕在嘴角边流淌,在火光闪亮的那刻我看到他脸上刻满了恐惧、绝望和悲伤,他瘦小的身子微微颤抖,一个三十多岁的胡子拉杂的汉子像一个小孩般的满是无助。那一刻我的心倏忽一沉,一种冷入骨髓的感觉从心底升起,灵魂飘飘悠悠的下坠,直落十八层地狱,“完了,哎!”我内心长叹。我知道开矿充满了风险,我老家附近有几个煤窑,每年都会听到几起煤窑里出事故的噩耗。因此矿工每次出山在我手里支钱买米买菜时我总是千叮咛万嘱咐的要他们注意安全,要严格遵守安全生产的一切规章制度。并未雨绸缪,和所有矿工签订了安全合同,合同上面注明了矿工安全由工头负责,和矿主没有任何关系,可这样就保险了吗?一张没有经过公证的合同在巨大的事故前只是一纸空文啊!似乎是为了应证我心中的惶恐,王建国沙哑着他的公鸭嗓子,哽咽着说:“矿洞塌方了,坤伢子,王厚坤死了,还有两个受伤了,唔唔……我该怎么办哟,我怎么向他父母交待哟!唔……”在他的哭声中我身体发软,摇摇欲倒,黑暗中一双温暖柔软的手将一件衬衣披在我身上,并抱住我的腰。夏不知什么时候已穿衣起床,来到了我身旁。王建国的哭声在这个雨夜里哀怨悲切、宛如深山鬼哭,所幸堡里旅社除街子天外只住着我和夏静秀,否则便太惊世骇俗了。而他的哭声最终惊醒了老板娘,胖婆娘穿着一件只遮住乳房的背心,一条肥大的短裤,汲着一双塑料拖鞋,举着一根蜡烛的达的达地从楼梯上拾级而上,口里战战兢兢的乍呼:“是、是哪个?三更半夜的在这哭、哭什么?啊?啊!”夏忙放下我走过去搀住胖婆娘在她耳边轻声说:“申老板矿上出了事,听这个人说死了人。”胖婆娘鄙夷的呸了一声说:“我以为出了什么大事?矿山里哪有不死人的,真是大惊小怪!”堡里镇大小矿场有十几个,死了人一般都要在堡里街上协商和处理后事,胖婆娘承包堡里镇旅社四五年,到是不少见矿上死人的事,是以她口中轻描淡写根本就没把死人当回事。王厚坤那伢子我见过,今年高中毕业,三月间才过的二十岁生日,人长得瘦弱清秀,性格憨厚耿直,喜欢看书读报,每次要是轮到他出山采购,必到我处借书取报,我怜他山居孤单,每次都让他满意而归。而我每次到矿山小住都是和他一床睡,他这个人很爱清洁,每天无论多累都要洗澡,被子衣服都很干净。为了给他一个安静的环境读书,我要他一个人住在炸药库里,顺便看管炸药,那个用土垒的四壁被他用报纸画册贴得花花绿绿,地上更是纤尘不染,我和他夜晚无事聊着闲话,他无论多累都强撑着嗯嗯啊啊,做我最忠实的听众。我早晨起来锻炼跑步打拳他也陪着我,吃饭时怕我嫌菜不好就到河沟里抓鱼……我早把他当成朋友而不是一个陌不相干的矿工,我曾经想过给他找一份安全的工作,想过将自己会的拳术倾囊相授,甚至想过在湖南老家给他介绍个姑娘……,可我从来就没有想过他会这样离去!“厚坤啊!”我心中呼唤着他的名字,泪水无声滑落。8、此时已是凌晨四点多钟了,看着王建国那心力交瘁的模样,我要胖婆娘开一个房间给王休息,胖婆娘“嗷”了一声,原本一幅苦大仇深的铁青面色微微舒展,如发情母猪的肥腻声音中带着她自己臆想的娇媚说:“申老板,我给他开个五块的单间哈。”“随便。”我冷声说,我租住的单间才四十五一个月,每天才一块多钱,胖婆娘此刻趁火打劫的要收五元,真的让我无语。但我现在没有计较的心情,蹲在房门口摸出烟来一阵狠抽。胖婆娘安排好了王建国走过来蹲在我对面说了几句安慰的话:“事情既然已经出了,你难过也没有用,还是想着怎样善后吧,出了这样的事你是不是通知下你哥?他好久没来了,甩手掌柜当得太轻松了吧!”我嗯了一声,并无和她交谈的愿望,感觉到我的冷漠,她站起身来,临走时用那肥硕的大屁股用力撞了我肩头一下,看我歪倒在地,立即快步离去,一边呵呵笑着,很开心的样子。我心里诅咒她不得好死,念头方动,听到楼梯那扑啪一声及胖婆娘的惊呼怒骂,天从人愿,太过得意开心的胖婆娘乐极生悲,或是撞我的因果循环遭了报应,我想着她那如肉垫般的一身肥肉在楼梯间化作滚地葫芦的样子,郁闷烦乱的心情稍微放松了点。夏静秀从隔壁打开门蹑手蹑脚地走出来,手中捏着一支点燃的蜡烛走进我房间,然后走出来双臂从我腋下穿过将我托起,我和她进屋关门,两人对坐床上,四目相望,无语凝咽。时间倒过去两小时,同样的凝眸,一个柔情脉脉,一个爱怜横溢。此刻景依旧而心情全非,造化弄人,一至如此。突遭大变,我有点无所适从,意乱如麻,此时方始明白自己的无能弱小。想着胖婆娘让我通知大哥的话又不禁内心苦笑。九一年的通信全靠信件来往,虽有电话,不过是政府部门、事业单位的豪华配置,普通百姓哪有用的权利?何况我即使能够通过关系勉强借用一次,电话那端的大哥也无电话接听。而邮局的电报与信件速度相同,便是冠以加急两字也要两三天。毕竟电波虽快,传递靠人。而等个二三天,豆腐渣早就冷了一桶!夏静秀靠着床架双腿盘坐,她双手抱胸,头微微仰后,使得亵衣微敞,胸前一抹雪白显露。乌发蓬松,一脸惶急,双眸被忧愁担心填满。看着美人如玉却陪我遭罪,心中不由百感交集,苦涩、忧郁潮涌,伸手抱住夏的臻首放在肩头,空落惶恐的心似乎找到了依靠,我怎么忘记夏了呢?!我和她虽无夫妻之名,却早已做了事实上的夫妻,夫妻不是世上最亲近的人吗?有什么事不能和她说,要她做的呢?这念头一发不可收,我贴着夏的耳朵说:“阿静,帮我做一件事行不?”夏的脸在我脸上摩挲着,蝇嗡一般的轻声说:“你说,什么事?”“你明天去桂林找我大哥,矿山死了人,要他来才好处理。”我犹豫片刻还是说了。夏应了个好字,双手用力的抱着我倒在床上说:“你明天会很忙的,先休息吧!”我挣扎起身,从裤袋里摸出一把钱递给夏说:“我给你车费。”夏把我的手推开说:“我有钱,你要用钱的地方太多,自己留着。”我想说你给我办事怎么能用自己的钱?话到嘴边又吞了回去,那话说出来有点伤感情。徒使两人生分。而心中感动,搂着夏想用身体诉说对她的感谢,夏却推开我说:“时间不早了,那个人等下就会过来,被他发现我们在一起不好,我先过去了,你休息。”我想说:怕什么?迟早一天要让他知道。转念矿山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此时实在不宜节外生枝,便闭住嘴,痴痴看着夏。夏低首在我额头一吻,翩然离去。
RE:花瓶(连载二)
天涯小弟,没有了联系方式,去年6月曾去云南旅游开会,用原电话联系,并无结果,只好遗憾而归,文学风改版,幸得小弟回归,带来鸿篇巨作,大姐欣喜若狂,欢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