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前这片地〔梅花君子〕

版主: 清风云想衣裳宁静致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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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想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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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门前这片地〔梅花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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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中內容重复发表三遍半,我把多余的删除了,最下面的音乐却不见了,但是我走后台能看到,不知是不是我的浏览器的原因?还是手生了?敬请此文编辑叶大哥来了难。
梅花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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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前这片地〔梅花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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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前这片地


作者:梅花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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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四给我打电话,说他大爷死了,死就死了,不挂亲带故,跟我半毛钱关系都没有,出于礼貌,故作惊讶“你大爷,那不是挺硬棒,今年正月我还看见他,在东树林子,嘿哈的劈树疙瘩。”唐四显得很平静,感觉不出任何悲伤。“那是急症,死在县医院。”我觉得唐四这小子,他打电话肯定目的不纯,一点点给我下套。要说别人家我清楚,我跟唐四只隔一趟街,就靠心眼子赚人家便宜生活。他一撅尾巴,我就知道他拉啥样粪蛋。
我不能往下再问了,不能让他牵着我鼻子走,很谦和的笑了,口气低缓,充满了无奈和歉意。“老四呀,我马上要开会了,等我有闲时间,咱哥们再好好唠唠。”唐四好像知道我跟他玩心眼,挂电话时,蔫蔫巴巴说“二哥,听说村里准备把你门前地抽回来,要建一个文化广场。我也感觉这是好事,老少爷们没事的时候,跳跳广场舞,那倒是好事呀。”
我的心好像被打马蜂子给蜇了一下,门前那片菜地,那是老爸吴贵三,舍了老脸跟公社书记调皮要来的地。春天种菜,秋天打场,冬天堆柴禾,别人眼馋得直啦啦哈喇子。这么一块风水宝地,就这么不哼不哈的拱手让人,我的脑瓜子是不是让毛驴子给踢了。
我本想给唐四放放怨气,骂村干部狗眼看人低,骂乡镇干部有眼不识泰山,敢在老子头上动土,我看他是活够了。仔细想想,不能做莽撞事儿。这不还没形成事实,一切都有回旋余地。再说,唐四这是在放烟雾弹,从里面整事儿,他肯定另有图谋。唐四,你小子太坏了,你让我往东,我还偏往西,死活也不上你的当呀。“奥,好事,建广场这是好事,我肯定大力支持。”我说完赶紧挂了,把唐四手机号打进了黑名单,唐四累死也打不进来。

我撂下电话,心蹦蹦跳个不停,喝了口茶水,迫使静下来,思谋着这事该咋处理。门前这片地,那是老爸给我置办的家业,要寸土不让,要守土有责。现在我虽然不在老家住了,家里的房子家里的土地,就是说出天花来,我也不会松这个口。地,可以包出去,白得粮食补贴,白得承包费,数量虽然不多,不够我一顿饭店钱。我还是把土地当成命根子,现在都注重农村开发,说不定我家的土地,那天就会被开发,一亩地买百十万或许不成问题。
在门前这片地的问题,万万不能掉以轻心,一杯凉茶水,几口就被我喝光。我给叔伯大哥打电话,他跟村书记郝俊祥是干哥们。让叔伯大哥直接跟郝书记沟通,那是最把握的事儿了。想到这里,我就给他打过去。他耳朵有些背,都六十多岁的人了,能不背吗?啊啊半天,他还没整明白咋回事。我对着电话扯着嗓子跟我说“大哥,你给我好好扫听扫听,是不是村里要占我门前那块地呀。要真有这么回事,你赶紧给我打电话,我好做到心中有数。”我以为我这话特别好使,每年正月去他家拜家堂,不给他孙子扔下二百元钱,那意思都明白,我不在家,家里的房子。外面的土地,都得好好照顾照顾,有啥风吹草动,提前给打个招呼。可惜,我这个哥哥,咋还那么窝囊,连这点气都不通,让大家伙儿评评,这叫什么事呀。
我的叔伯大哥,听明白了,却哆哆嗦嗦不往正题上说,竟给我扯一些没用的。我有些烦,自然还有更大的懊恼。我努力的往下压火,把话说得更加柔软一些。我毕竟没在老家,以后老家那边要是有个大事小情,我还指望他给我遮风挡雨呀。我和他是一个爷爷的孙子,那感情还不至于那么的寡淡呀。“我说老兄弟,你看看你在城里都买楼了,家里门前那点地,你还惦记它干啥。好好学学雷锋,一咬牙一瞪眼,干脆捐出来,建一个大广场,人们没事的时候,跳跳舞,打打羽毛球,那多好呀。这可是大家伙儿的意见,也是我的意见。”看起来,还真是无风不起浪呀。
我故意苦笑,心里面在怪罪叔伯大哥,瞧瞧你都六十多岁的人了,咋还分不清里外拐了。我长叹了口气,努力在压抑心里面呼呼燃烧的怒火。“大哥呀,按道理说我不应该跟大家伙计较门前这点破地。可是,这点是你老叔磕头跪炉,废了多少唇舌,搭了多少酒肉,好不容易给他给我置办的家业,我总不能在我这辈子给失落了,让你老叔在地底下骂我败家鬼呀。”我不想跟他发生直接冲突,要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让他心甘情愿帮我活动活动这件事。
叔伯大哥气管炎犯了,呼噜带喘,咔咔咳嗽足有十多分钟,才缓过神来。他还在给大家伙儿挣口袋,偏偏不往我这壶尿。“老兄弟,你呀别跟大家伙儿较劲了。咱们村要建设一个大广场,在别处还真不算合适呀。在村里开会的时候,老柳家门前,都觉着不错,风水先生一看,那地方不咋好了。再后来踩点的时候,大家伙都相中你门前那地方。门前有条小河沟,泉水叮咚,水流清澈,要是好好设计设计,栽杨柳树,修建几个大花坛,肯定漂亮。”这是那是哪呀,我的那亲哥哥呀,你是不是傻了,我说东你咋还偏往西呀。

我憋了一肚子气,回到家里更加压抑,有一种特别悲苦的情感,在我的肺腑里面冲荡。我软塌塌的躺在沙发上,闭着眼在琢磨事。我还没想出道道,老婆和孩子都回家了。要是在往常呀,我这个模范爸爸,模范丈夫,却失职了,啥都没做。老婆有些不满,好像一只绿豆蝇在耳边乱嗡嗡。“你咋还撂挑子了。我的时间多紧呀,本想到家就吃饭,好好迷楞一觉,要不然下午给孩子讲课我就打瞌睡。”女儿萍萍更是一个娇惯的孩子,把嘴撅得老长,都能拴住一头小毛驴了。“妈妈,我都要快饿死了。”我不理会她们母子天翻地覆的弹劾,闭着眼在琢磨事。
我咽不下这口气,却还想不到能管用的办法。我的脑瓜不算笨,可是在关键时候不好使了。偏偏在这时,放在茶几上的手机,不识时务的响了起来,我那个烦呀,恨不得把手机狠狠摔在地上,一下子摔个粉身碎骨。我必须学会装,在女儿跟前要有绅士,我一看是陌生号,摁了两三下,那家伙却不屈不挠,不接说不过去了。我尽量保持平静,用文明礼貌礼貌的语言,跟打电话的人交流。“你好,请问你有事吗?”我的话还没落音,那边传来一声哈哈的笑。
啊,我的心里顿时颤了一下,我的老天爷,这不是唐四吗?这小子你别看长得不咋样,还蛮有心计的呀。他搭话了“二哥,你就那么烦我,把我打到黑名单里面了,就是累死我,我也打不进去。你行呀,当了芝麻大点的破官,你就忘恩负义,不顾及邻里的感情了。二哥,我算把你给彻底看透了。”我的天呀,这个唐四呀,比以前还无赖,我可真拿他没啥好法子了。
我喝了一口没有热气的凉茶水,镇定半天才接过唐四的话儿。我装作若无其事以前那些陈年往事,跟我半点关系都没有。“老四,你别捣乱不行吗?我现在事情太多了。这一天到晚,手脚不着闲儿,连喘气的机会都不给。”我要用钝刀子割肉,一点一点修理他。我跟他冷笑热哈哈,跟他玩鹰。别人整不了,你个唐四闭着眼珠子,都把你玩尿裤子了。“老四,你他妈的说啥呢?咱哥们多少的关系了。想当年咱哥俩没少在一起玩尿泥,上山抓野鸡,套大兔子。咱哥们啥关系,好的跟一个人似得,兄弟你想要换媳妇,我认着吃亏也成全你。”我的这些话,嘴不碰心,缺盐少醋,特别寡味。
唐四听了我的这番话,好像给他扎上大烟,显得特别的兴奋。这小子成天吊儿郎当,不干啥正经事,倒是对偷鸡摸狗之类的下贱事感兴趣。“二哥你可是宽厚大量,咱们村要用你们门前地建文化广场,这可是个好事呀。你在外面高官得坐,骏马得骑,就不在乎眼门前这点小利益了。”唐四,你这王八蛋,再跟我耍什么心眼子。我为了今后的长远利益,虽然门前这片地,不会变成金山银山,但是终究是我的小金库,只要地在就会对外承包,每年多多少少就给给我交租子。“老四,你咋说话呢?咱们前后街住着,那可是光腚子伙计。我的事就是你的事,你有啥好主意就说,我还能亏着你吗?”
唐四笑了,笑得很古怪,他蛮有把握的话“二哥,你比我有能耐,我这脑袋都快赶上猪脑瓜子了。你是大学生,我是啥?我就是一个庄稼人,一天到晚就知道侍候那几亩薄田。”唐四,你个王八蛋,老子就不扯扯你,看看你还能咋着?
我对唐四心里面特烦,懒得搭理,碍于老邻旧居的那层关系,还不好意思吧关系整砸锅了,无可奈何就得冷笑热哈哈的对付吧。“二哥,你是在党的人,政府和村里的那帮子鸟人,找到你一说,那可是公益事业,你能不支持吗?你能说得出口吗?你肯定不敢跟我这熊色似的,大脸蛋子一郎当,操屌一顿乱说,他能咋着我一个小老百姓了。你行吗,你是领导干部,你要是好像我一样不管不顾跟针政府乱闹,人家跟组织一打招呼,那可就够你喝一壶子的。”唐四还真把我给唬住了,为了保住门前那片地,只好顺坡下驴。

我回到老家,不声不响的跟唐四签订了土地出租协议,租期30年,年年给我付承包费,也就是老辈子人所说的吃地租子。
这事也就神不知鬼不觉的过去了,村里始终没人跟我说也在我门前那块地上建文化广场。我心里在嘀咕,还是唐四这臭小子,撒出风管事了。
星期五上午,单位没啥大事,我正在喝茶看一份人民日报,享受慢下来的愉快。门卫给我打电话说是老家的书记特意拜见我。这话说得我满脸通红,练就了官场上的浮皮潦草,根本就没为老家的人,做过啥好事。老家来人,还真让我无地自容呀。老家来人,我亲自出门迎接。来的人原来是我们老家的村党支部书记郝俊祥,按照辈分我还得管他叫老姑父,我不顾及别人咋看,一口一声老姑父,叫的相当的干脆。落座后,先总是扯一些闲话。不是谁的老妈得了肺癌,都晚期了把棺材都预备好了,就等她死了。老张家家风不好,永军媳妇跟着开厂子的老板跑腿子了......渐渐的扯到正题。郝书记看着我半天,眨巴着眼睛不说话,那意思就是让我开口。我不能再闷了,便主动步入正题“老姑父,你是咱那地方的父母官,没正经事肯定不会登我的三宝殿。”郝书记脸色严肃起来,他板着脸跟我说“你门前那块地,咋还包给唐四了,你知道他想干啥吗?要在你们那养鸡,那能行吗。臭气熏天,老少爷们不把你骂死。你也是一名党员,连这点觉悟都没有呀,传出去多让人笑话。”
我的头嗡的一下大了,眼睛都在冒金花,唐四这小子把我耍了,心里有气还不能表现出来。郝书记继续说“你门前那片地我都谋划了,在哪里建一个广场,让大家伙没事也乐乐,省得猫在屋子里搓麻将扯老婆舌头。你的同学,镇里佟大脑袋举双手赞成,那片地你要多少钱,那都不是事。”佟大脑袋我最知道他,你跟他共事非便宜不取,用大老粗的话那就是放屁蹦出个豆,都得捡起来放在嘴里嚼嚼咽下去。

郝书记走后,我马上给唐四打电话。“老四,你也太不是人了吧。你咋拿着我的地乱来,你建养鸡场,那不是糟践老邻旧居吗?”唐四笑了,颇为得意“我就是让政府添堵,趁火打劫,利用你门前这块地,狠狠捞他一把,咱哥们对半分红。”
哎呀,我的老天,我这不是掉进去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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