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大学（三）——苦乐新生军训（木儿稀）

[云想衣裳]

除了渴求心灵的加深之外，友谊没有别的目的 ——此刻，你像一管箫笛，从你心中吹出青春岁月的微语，变成了轻转的音乐，弥漫了一个人的全部。

[木儿稀]

我的大学（三）——苦乐新生军训

文：木儿稀/编：云想衣裳




入学后的第三天，开始了为期二十天的新生军训。 此前晚上，我们集合去体育馆领衣服，当然是迷彩。花了六十八块钱，一套迷彩服，一顶迷彩帽，一双黄球鞋。这也是我生平第一次穿迷彩，很是好奇。领回衣服后，便先穿上试试，第一感觉——别扭。至今还记得，栋哥两手握着拖把立在身前（当作拐杖），微微岔开双腿，板着脸，装着蒋介石的腔：“军人不打仗，只会玩女人，该杀！”前俯后仰，我们笑翻一片。 清晨一大早，天微微亮，便蹦下床，跑到楼下集合，那会大家还不熟悉，前几天总是找不到自己的队伍，急得团团转。先是半个小时的早操，之后才吃早餐、洗漱。八点，上午的训练正式开始。我们列着自以为很整齐的队，集体带往训练场。拎着水杯，提着保温桶，喊着番号，一路浩浩荡荡，像是刚下山的土匪，要是人手握根枪棍则更像了。 我们去训练场的途中要经过一段林荫道（我也忘了那段路叫什么名字了），路的两边并列着高大的槐树，挥舞着苍翠的枝条，任清晨的阳光一点一滴透过它的怀抱去温暖树下的青草，我不知道它们招展的身姿是不是在欢迎我们这些初来乍到的新生。一边是美丽典雅的小花园，而另一边是不甘逊色将军院，都在黎明的微风中倾听我们欢快的笑声。从这时起，我便喜欢上了这条静谧优雅的马路，时常一个人抱着本书到这里来读，其实我只是在享受此时此刻的心情——惬意。沿着教学楼前的马路穿过十字路口时，我总会扭过头望一望这条林荫道，总以为路的那头有一个另样的我这也在扭头观望这边，也总以为穿过这条路就能找到我的梦想。 带我们的训练的是武警学院的学生，我排排长姓肖，简称肖排。貌不出众，也不唬人，属于中等水平，目测海拔170cm，因为我注意到他的眼睛高度和我一样，体重估计60kg，总之他算不上魁梧、帅气，但也是结实、有形。穿上军装，还挺有风度，虽没有引来女孩子的尖叫，但也聚焦了不少女孩倾慕的眼光。话不多，挺温和，有爱心，能唱两首军歌，虽算不上金嗓子，但也远不至“听别人唱歌要花钱，听你唱歌要搭命”的境界。 训练的时候，他总会给我们偷偷休息的机会，而我们却利用他的爱心养成了放纵。有一次上午训练即将结束，他给我们讲些什么，这时头顶飞过一架飞机，很低很大，我们都昂起头，脑袋随着飞机飞去的方向转着，他突然严肃起来，“稍息、立正、昂起头”，就这样我们昂着头练立正，这下可把那可恨的太阳给高兴坏了，一缕缕光线全钻进了可怜的眼睛。幸好收操在即，他也只能就此罢休，我们总共站了三五分钟。 休息的时候，他总会给我们讲笑话或者教唱军歌，好像这就是无聊的军训中最快乐的时候。“一个兰州人,一个上海人和一个广州人在沙漠中迷路了，他们又渴又累的走着。突然神仙出现了：‘我是灯神,我可以满足你们每人两个愿望。’广州人就说了：‘给我一杯水，然后送我回家我想睡一觉。’上海人说：‘给我一瓶矿泉水，然后送我回家我要先洗个澡。’灯神都实现了他们的愿望，轮到兰州人了，他说：‘你先给我来上一捆冰冰的啤酒，然后把你刚才送回去的那两个人给我叫回来陪我喝酒。’”当他用兰州话给我们讲完这段笑话时大家都含蓄的笑了，我不知道这个笑话的内涵，只是隐隐感觉到这便是西北人的粗狂和豁达。有欢乐自然也有感伤，我们谁也无法忘记《军中绿花》给荒漠似的军训带去的一抹心绿。树荫下，大家围坐在一起，跟着肖排，轻轻的唱着“寒风飘飘落叶，军队是一朵绿花，亲爱的战友你不要想家，不要想妈妈，深深我日夜呼唤，多少句心里话，不要离别时两眼泪花，军营是咱温暖的家······故乡有位姑娘，我时常梦见她，军中的男儿也有情，也愿伴你走天涯，只因为肩负重任，只好把爱先放下，白云飘飘带去我的爱，军中绿花送给她。”一时激起了多少人的思念，只记得周围静静的，谁也没有说话，我垂着头，两眼泪朦胧！初进大学，身处一个陌生的地方、面对一群陌生的朋友，心里特别寂寞孤单，听着这么动情的歌，心也开始放肆！ 刚开始的几天集训，强度很大，大家都吃不消，浑身疼的厉害，可教官哪管这些，或许是他们在刻意磨练我们，让我们明白用意志战胜疼痛。我们咬着牙坚持，任凭发梢上汗水滴滴闪过眼前，可是这里的气候很炎热还很干燥，大家即使想坚持着训练，可身体的反抗我们也不能不考虑。很多人都开始流鼻血、嗓子疼，尤其是南方来的学生，难以适应这边的干燥气候，夜里嗓子很疼，还随时流鼻血，那段时间可真是受够了煎熬。 对于这种近似于残酷的军训，大家反感情绪很重，都急切盼望着时光能如白驹过隙般滑至第二十天，教官很理解我们的情绪，深有体会的说：“你们现在可能很讨厌军训，盼望着快点结束，你们可能觉得二十天很漫长，熬不下去，可是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这二十天就会结束，那时我相信你们不再是现在这种心态，你们一定会很怀念军训这二十天······”可我们对教官的安慰嗤之以鼻，心中暗自发笑：“鬼才会怀念这苦难的二十天呢！”时间确实过的很快，二十天转瞬即逝，军训最后一天会有一个集体会操暨结训仪式。为了这次会操，我们排被抽调去和数学院的同学组编方队，从此训练场地迁到了羽毛球场，承训教官是一个很严厉的角色，据说是某一位军队大员的儿子，所以很神气，他虽是排长，可并不把连长放在眼里，常常是擅自行事，连长也很知趣并不管他，只是苦了我们这些兵，军训的最后几天也是这二十天里最苦的一段。苦虽苦，乐趣也并不少，羽毛球场边上有许多梨树，我们军训那会，梨也快要成熟，一到训练休息，我们便爬到树上摘梨，在那种严酷的训练下，能享受这等美味，也蛮快乐。最后一天终于到了，我们集体带到西区操场，可是天公不作美，雨下了一夜，草坪喝足了水，踩上去能没过脚。等三个多小时的会操结束，我满鞋是水，脚冰凉至极，只顾着奔回宿舍换鞋，却忘了看肖排最后一眼！ 军训结束前一天晚上，我们联络了排里的十几个同学，顶着小雨，站在教官宿舍楼下，一个劲的喊着“肖排长”（那晚在楼下喊的不止我们，还有许多其他连队的），可他们也有严明的纪律，首长不允许他们下楼，只有一个连长下来劝我们回去。站在楼下喊的那一会，我为刚开始肖排给我们安慰时的嗤之以鼻感到羞愧，结果证明排长是对的，仅仅是二十天的军训，我们便是这么的留恋，留恋一个人，留恋一段磨难，留恋一种生活！ 军训留给我们许多美好记忆，虽有苦涩，但回味还是很甜。训练期间上级给我们安排了一些军事理论学习和娱乐活动。我们几百号人挤在大礼堂或者体育馆里，听教员给我们上课，可到现在我实在想不起那时他给我们讲了什么东西，哪怕是一点点都想不起来。不是我老了，不是我记忆力下降，是训练的疲惫让五官全睡觉了，上课也成了煎熬。有时候晚上有篮球或者拔河比赛，那一个兴奋劲，还真忘了一天训练积累下来的疲倦，只是我们的激情和加油声并没有换来第一名，也没有换来第二三名，最终花落谁家，我也懒得花心思去记。 时间把我们的身份加了一级又一级，大二、大三，我站在楼上，从窗户里望着操场上训练的师弟师妹们，感觉傻傻的。那时我也会想起一两年前的我们，傻傻的表情，傻傻的动作，在宿舍和训练场之间来来去去的路上，大声的唱着军歌，好像在骄傲地告诉师兄师姐们，我们是大一新生，我们是明天的花朵！目光里的温情和感伤让我更加明白，我对军训的怀念，我对大一时光的怀念，那时我总有一个想法，我是他们的学长，该为他们好好祝福，祝福他们学有所成、快乐精彩！不知何时，有一首诗，在心里默默道来：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明月装饰了你的窗子，你装饰了别人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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