丛林烽火[长篇连载](003)(梦芫)

版主: 清风云想衣裳宁静致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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撕裂苍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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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丛林烽火[长篇连载](003)(梦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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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芫朋友,因为这篇不是很长,也为了便于读者赏读,所以就把两页合并成了一页,如果不满意倾告知,可以再为你修改回来,愿朋友在这里写作愉快。
梦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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丛林烽火[长篇连载](003)(梦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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丛林烽火

(长篇连载003)


作者:梦芫 编辑:撕裂苍穹

踪迹绽出




午后的双桦镇,被太阳炙烤的象四野的庄稼一样,无精打彩。干燥的空气也象塞满了酷热,令人窒息。那些整天为生活忙忙碌碌的人们,此刻,有的午睡未醒,有的躲在阴凉处三五成群地闲侃。他们的话题,多数都是关于小镇的兴衰。从他们忧郁的眼神里,可以看出,无奈的背后都隐藏着一种对日本帝国侵略者强烈的愤恨。他们不会忘记,日本人踏进这块黑土地,原来那种宁静、繁华就已经荡然无存了。取面代之的是,烧杀掠夺之后的百业凋零。
现在,衰败的小镇,更加空寂了。整个一条街,只有猎户孙二秃子,坐在一个长条“乍角子”上,(“乍角子”江湖术语——凳子)赤裸着上身,摇着蒲扇嘴里不停地吆喝:“山兔啦,烤山兔——”
孙二虽然以打猎为生,但是,他祖传的那杆“洋炮”(洋炮:是一种自制的猎枪,子弹壳里装有火药,火药里再装上适当的铁珠,杀伤不大。)已经被日本人收缴了。为这事,他心疼了好几天。他曾上查过祖宗三代,都是干个这营生的,也都是用的这杆‘洋炮’,而到了他这儿,就没守住这个吃饭的‘家伙’,他觉得愧对祖宗。想金盆洗手,不再狩猎。可父亲生前经常教导他:“七工八猎九琴棋。”说,论三教九流,这行当算是中九流,还排在第八位呢。
猎枪没有了,孙二坐在屋里两天没说话,心想:长着脑袋瓜子还得吃饭,得想辙。
今天,这六只山兔是他用铁丝套子套住的,刚才,烤熟那两只还没等卖掉,就被巡逻的日本兵抢走了。他一气之下,就冲日本兵骂:“我日你祖宗!” 其中一个日本兵,端着枪回头问:「あなたあなたが言う?それを再度言います。”(“你的,说什么?再说一遍。”)
二秃子见日本兵亮晶晶剌刀对准自己的胸膛,刀尖已经剌入皮肤,象蚊子叮似的疼,忙陪上笑脸:"ああ、泰淳、良いだろう言う!”(“啊,太君,我是说你们走好啊!”)
两个日本兵听了二秃子的话,笑了,然后,扛着枪迈着正步走了,四只脚踏得地面尘土飞扬。
“多少钱一只?”二秃子还在想刚才的事儿,正在这时,一位姑娘向他走来。从穿着看得出,这是一位典型的农家少女。虽然只有十六七岁,但她却长得人高马大,黝黑的脸庞一双大眼睛,扑闪着,按奈不住惊慌的神情。
“10块钱一只,低价卖了。”二秃子咂了一小口烧酒,又抱怨地说:“这年月,10块钱,还买不来一斤辣烧酒呢。”他一边说着,一边用一张油纸包了烤兔,就在他将烤兔递与这位姑娘的刹那间,他又眨了眨眼睛,仔细地打量一番眼前的这位姑娘,然后小声地、神秘地问:“你,你就是尚家的千金山香吧?”
“啊,啊——”发现有人认出了自已,她的表情更加失措。
“姑娘,你快离开这里吧。”二秃子说着,用手里的“摇子”(摇子——土匪行话扇子)指了指远处的一面土墙,又压低了声息:“你看,那儿张贴着告示:上面写的是悬赏你父亲尚道元的。你听明白了吧,有提供线索者,赏500大洋。”他说完又伸出五指,在山香的眼前比划了几下:“可是五百大洋啊!”
山香听了二秃子的一番话,也觉得事情不妙,她怕“漏水”(“漏水”土匪行话——泄漏秘密)决定马上离开。但她万万也有没想到,自已早已被人秘密盯梢了。
跟踪山香的人就是丁八,还有一个随从。他们俩个躲藏在小巷深处,依着一面残垣断壁,嘀咕:“看见了吧,穿蓝底白花褂子、绿裤的那个姑娘。”丁老八紧贴着墙,远远地望着山香,告诉身边的随从:“她就是尚道远的闺女,你千万盯住她。”丁八说完,点燃一支香烟,吐出了一口惬意的烟雾。
“她这是来‘踏线’(‘踏线’土匪行话——侦察敌情的人。)的,我看,我们还是先绑了‘红票’(‘红票’土匪行话——女人质)再说。”随从摘下礼帽,一边扇着风,另一只手夺过丁八刚吸了两口的香烟,自已接着吸了起来。
“不行!”丁八阻止随从。
“为什么?”随从不解地瞪着眼睛。
“不能惊动她。”丁八简单地解释后又催促随从:“你快快回去禀报老爷子!”话音一落,随从就飞奔而去了。
丁八说的老爷子,就是双桦镇有名的财主肖仁德,外号叫肖抽匣子。(抽匣——东北方言,办公桌上的抽屉。)因为此人说话办事从来都不讲信誉,象抽屉一样,来回拉动。
自从日本人住进双桦镇,肖抽匣子就替日本人卖命,日本人为了安抚他,给他个头衔——保长。专门负责管理方圆百里乡民治安。这是日本人,以夷制夷的一个卑鄙的手段。
完达山区虽然人烟稀少,可是,保安这个差事并不好做,因为地处荒山野岭,土匪活动非常频繁。前几天尚道元和他的同伙就打死了两个送信的日本士兵。还抢走了两支枪和两匹战马,有一批军事机秘,也随之不翼而飞。
这件事惹恼了驻守在双桦镇日军的头目小本一郎,并命令肖抽屉子在10天之内,将尚道元和他的同伙交给日本人。
今天下午,小本一郎又带领十几个日本士兵,气势凶凶地来到肖家大宅。
「長い Xiaobao あなた本当私を失望週、なぜ知らなかったか。” (“肖保长,你真让我失望,已经一个星期了,为什么一点线索都没有?”)
小本一郎腰间挎着指挥刀,他手握着刀柄,在大厅里来回走动着,嘴里还不停地叫嚷着:' あなたは、結果がない場合は、この問題を明確にするあなた !”(“你要清楚,这件事如果没有结果,你!”)话还没说完,小本一郎气得直咬牙,他抽出指挥刀离老远地指着肖抽匣子:「全責任と仮定するつもりだ !”(“你要负完全责任!”)
小本一郎发火了,肖抽匣子战战兢兢地一个劲地点头鞠躬:「ああ、はい、はい、確かに、と確かに。”(“啊、是、对,一定、一定。”)他语无伦次地,只是胡乱地应着。
过了片刻,小本一郎有些平静了,继续指着肖抽匣子说:「美しいイリュー ジョン、あなたは、この問題の結果がない場合は、私達あきらめることがはありません。”(“美好的幻想,你的不要,这件事情如果没有结果,我们是不会罢休的。”)
小本一郎还要训斥肖抽匣子,这时丁八派回来报信的急匆匆地闯了进来。他附在肖抽匣子耳边小声嘀咕一阵。
"あなたは、仕事と言って?”(“你们,说什么的干活?”)小本一郎厉声问。
「泰淳、ソース。(“太君,有消息了。”)肖抽匣子兴奋地告诉站小本一郎:“在街上发现了尚道元的女儿。”
肖抽匣子话音刚落,小本一郎讯速将刀入鞘,左手一挥::「Go !(“出发!”)转眼,太阳就要偏西了,山香挎着那只柳编的猪腰形篮子,沿小路急匆匆地向山神庙奔去。她一边走,还时不时地看看篮子,她恐怕里面的东西丢了。因为里边装的除了那只山兔,还有一坛烧酒和一些吃的东西。都是她特意下山给老爹和老权叔置办的。她知道老爹和老权叔,自从那天打死了日本士兵,就一直躲在大山里,已经七天没好好吃东西了。
山香清楚地记得,老爹那天临走的时候,只说了一句:山神庙。她没再多问,每天就将吃的、喝的,送到那里。
山神庙距离双桦镇足足有二十里山路,但是,这一路翻过几座山,涉过几条河,山香心里非常清楚。就是夜间,也不会迷路。因为她土生土长在这个大山深处,整整十六年了,和老爹打柴、采山货,早已爬遍了这里的山山岭岭。
现在,山神庙已被岁月的风雨斑驳得破烂不堪,原来的小路,也已经荒芜,所以,很少有人光顾。
今天,尚道元和老权叔从密林深处又来到山神庙,没发现可吃的东西,就知道山香快来了,于是,他俩决定再等一会儿。 “他妈了个X子的,陈聋子这个‘带胡噜子’(带胡噜子——东北方言,是一句骂人话,意思是说他妈不正经,他是从娘家带来的私生子。),净他妈‘扯犊子’。(扯犊子——东北方言,骂人话,扯蛋。)入伙非要点见面礼。”尚道元坐在石头上,刁着‘草卷’(草卷——土匪行话,用纸自卷的烟草,或香烟)吞云吐雾地骂土匪‘大览把’陈聋子。(大览把——土匪行话,是土匪首领) “哼,这回咱们还不去了呢。有了这两支‘喷筒’和两匹‘风子’咱自己‘拉杆子’。”老权叔站在尚道元身旁,举着枪,一边比划着瞄准,也一边附和,象是在提醒尚道元。(喷筒——枪支武器。‘风子’——土匪行话,马匹。‘拉杆子’——自已拉人入伙,成立匪帮。) “老权,你说事到如今,我们该怎么办?”尚道元站起身征求地问。 “我看,咱们还是抓紧拉一伙人,然后,把抽匣子先收拾了再说。”老权放下枪,坚决地答。 “可是——” “还可是什么?现在手指已经插进磨眼里,在里面研着痛,抽出来,也痛。还能有什么办法?”老权看看犹豫不决的尚道元,铿锵地说:“我们一不做,二不休,搬不倒葫芦,撒不了油,——等山香回来,咱哥俩吃点东西,在这庙里将就一夜,明天去拉人入伙。” “也只好这样了。”尚道元紧紧地握了一下老权的手,又向西天望了一下:“天快黑了,山香大约也快回来了,事情就这样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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