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节,我和大姐一起过(根在心中)
RE:中秋节,我和大姐一起过(根在心中)
大姐象母亲,给了我妈妈般的温暖,大姐是我心中的家园,守护着一颗孤独的心,感谢大姐!
中秋节,我和大姐一起过(根在心中)
中秋节,我和大姐一起过
文:根在心中/编:文风乐乐
中秋节那天,我本想就宅在房子里看看书睡睡觉算了。但趴在阳台上听见街上吵杂的人声,听见许多鸡鸭鹅扑腾翅膀的市声,我宅不下去了。此时我无法不想街上买卖月饼的繁华,无法不想街上鸡鸭鹅毛乱飞的景象。我想起了母亲。可又不能去另一个世界见母亲。于是就到有点像母亲的大姐家去过节。 大姐今年六十岁。母亲去世时也六十岁。真的很幸运,大姐到六十岁了,还只五十岁样子,不太显老。身体也还好,近日还和同样六十岁的姐夫一起把八分田的中稻收割回家了。别人说用收割机,一百块钱一亩。大姐说家里养牛,牛要吃草,用收割机收,稻草不好收。于是两人收了两天,邻居笑大姐,合20块钱一天。大姐一句话回过去,我还收了那么多草呢!
大姐神清气爽,不见颓唐像。大姐个子比我矮一个头,不足一米五。脸上有些油点,眼睛微黄,鱼尾纹明显。头发微枯,少许白发杂在黑发中间。大姐见到我,自然喜不自禁,快速地煮起了泥鳅,泥鳅汤里再煮面条。还快言快语的,说一早就见到灶眼里柴火呼呼笑,知道必定有亲人来。
我一口便囫囵吃掉一条煮破了肚子的泥鳅,不吐一些鱼骨。大姐说我吃泥鳅的样子很像她,也很像母亲。大姐说年轻人吃泥鳅,呲着牙齿剔泥鳅身上的肉,然后把鱼头和鱼脊骨全吐在桌上,太浪费。我呵呵大笑地附和,快和地和姐夫喝着米酒。
大姐说这世道好,想吃什么就买什么吃,不像母亲当年那样苦。母亲当年累得发晕时,泡一碗冰糖水喝就是很难得了。母亲生病时想吃新鲜肉煮汤,都要眼巴巴地盼望好几天。所以大姐越活越明白,决定保重身体,多活几十年。大姐有这样的心态,我听了很高兴。我心里想着大姐一生的不容易。
大姐在娘家做闺女时,那可是过着奴隶般的日子。通常在太阳出来前就起床割草挣工分,全身被露水打得透湿,头发像水潦过一样粘贴在头脸上,衣服没有一根干纱了。割担草回家后,又匆匆跟着大伙儿出工劳动,直做到太阳下山随大伙儿散工回家,还得帮母亲做做家务,剁猪草喂猪或洗衣做饭。因为母亲也是跟着出工的。劳累,吃不饱,风雨折腾,大姐面黄肌瘦。
大姐二十岁时,好心人给介绍了一个街上的后生,家里比较殷实,都说千财万富比不上一铺,媒婆讲得嘴角生花,父亲还是不点头。后来又介绍一个孤儿,父亲竟答应了。父亲的理由是,大姐身体弱,要找个善良的人,不受欺负就行了。那有钱人的后生听说脾气和习惯都不太好,大姐去了会呆不下去的。于是那个善良的孤儿,后来成了我的姐夫,真正善良到现在,也没有欺负过我大姐,家中事务都是大姐做主。
还记得大姐结婚的情景。大姐穿上一件带红罩衫的棉衣,配一条蓝咔叽布裤子,脚穿黄色军用跑鞋,撑一把红布面阳伞。在姑妈的带领下走出家门。姐夫把洗澡盆洗脚盆木箱子之类收拾成一担挑着,姐夫的异父同母兄弟扛一个漆红的木柜,大哥帮助挑了两床铺盖,一行五人的迎亲队伍翻山越岭,下坡过河,走过羊肠小路二三十里,终于到了姐夫家。
姐夫父亲早逝,母亲出堂另嫁。那兄弟稍大,已结婚生子。大姐运气算好,遇上了姐夫这样老实善良的人。大姐运气又很不好,遇上了一个说话比刀子还尖的嫂子。那嫂子为人既歹又泼,我大姐怎是她的对手。大姐喂鸡,嫂子偷蛋。大姐种菜,嫂子偷菜。明知道是她不对,大姐却硬是不敢声张。大姐婚后没生育,就这一条,被嫂子当作家常便饭高音喇叭似的讽刺毒骂,大姐几次欲死。因为挤在一幢旧木屋里,大姐的日子便暗无天日。
大姐内心痛楚。也没去医院找原因。后来有人把刚出生的女婴趁夜放到大姐家门外,大姐就悉心收养起来。姐夫也还争气,另辟了屋场,新建了砖房,带领大姐和养女,彻底摆脱了受嫂子欺压的噩梦。随着外甥女的长大,大姐的日子渐渐明亮起来。外甥女中专毕业后开始打工,隔三岔五打个电话回来,很是关心大姐和姐夫的身体。外甥女知道自己的身世,但一点也没对大姐姐夫疏远。还给大姐买了金耳环,说是要让别人看看,养女比亲生儿女好。大姐看到院子里好多亲生的儿女都那么的不孝,心里那个欣慰,从她舒展的鱼尾纹可以读到。特别是回过头看那个嫂子,好像被时代抛弃的样子,三个儿子都不争气,有爱上偷窃的,有迷上赌博的,有最近被送进牢房的,俩个儿媳妇相继离家出走。此时,大姐没有幸灾乐祸,而是深深叹息!
大姐是我第二个“母亲”!我心里真是这么想的。我读高中时,通常在星期六回大姐家,为的是让大姐给我炒一罐头瓶咸菜带到学校去吃。那些年,家里没钱给我在学校食堂买菜吃。我是一个星期就靠一罐头瓶咸菜下饭。有时回自己家,母亲总为我炒剁细的酸刀把豆,脆脆的,辣辣的,味道不错,开胃送饭。有时回大姐家(这里用“回”,我把大姐家当作自己家了),大姐为我炒酸藕丝,和酸刀把豆一样的脆,却比酸刀把豆嫩,爽口。大姐有时也会给我炒猪场拌黄豆,那是我口福最好的一个星期,很多同窗室友都羡慕呢!
母亲手巧,会纺纱,会织布。大姐继承了母亲的手巧,会织新式毛衣,会做松紧带布鞋。记得我穿的第一件毛线衣,就是大姐给我织的。她不会看书,但善于从别人那里学习各种花纹。细针、棒针,单面、双面,大姐一看就会。我结婚后,大姐还每年给我一家三口各做一双松紧带布鞋。我的大号,妻的中号,女儿的小号。真正的白色千层底,蓝色灯芯绒鞋面,鞋口两边嵌两块黑色宽松紧带,缝制成两只兔子耳朵的形状。轻轻一拉鞋口,就可以把脚放进暖暖的布鞋里,很是舒适熨帖。
母亲去世后,我就更依赖大姐了。这么多年来,我想母亲时,就要去看看大姐。看到大姐,我就很幸福地想,我有两个母亲。那个母亲因为生活艰难,早已不在人世了。而大姐这个我心里的母亲,现在遇上了好时候,一定还可以陪我几十年!一定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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