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你十里桃花岸(月染倾)

版主: 清风云想衣裳宁静致远

回复
月染倾
帖子: 27
注册时间: 周五 8月 26, 2011 4:36 pm

遇你十里桃花岸(月染倾)

帖子 月染倾 »





















遇你十里桃花岸

作者:月染倾 编辑:文风乐乐

※※※※※※※※※※※※※※※※※※※※※※※※※

这一生之中,她遇到的男子极致出色。只是一段一段的故事,皆如枝丫上锦簇的桃花,万丈芳华过后纷纷落落。 遇你十里桃花岸,十里桃花暗。
文/月染倾 苏倾朵。QQ/1768791265
壹>>
书案之上,红笺重沓,入目满满的“暗”字。满满萧瑟。 斜倚在桌腿边角,手中的匕刃在月光下冷冷生白,女子的指腹轻落在刃尖,入骨咽血。刃身之上一枝桃花,其色魅惑。 恍惚间,那男子站在十里桃花岸,手撑一把油纸伞,倾身揽她入怀护她风雨之中。那时候朵朵桃花下了枝头,上了她的眼见眉梢。 “啪”的一下声响,明亮的火光中,一角墨黑曳满她的眼角。睫毛一颤,泪水落了刃身,染了血色,结了霜华。 她说,“护卫苏国本就是一个公主的信仰,父王无需不忍。” 晚风拂过了树梢,斑驳的月光纷繁娉袅落在她的肩头,好似披了一层寒冷又孤寂的流霜。 而案上红笺飞动,猎猎作响,有落在油灯之上,窸窸簌簌。
贰>>
她醒来的时候,是在一顶行军打仗的营帐里。额头上覆有一条掌宽的布条,有淡淡的血腥味。耳边除了间或三两声吹角,就是风吹动旗幡的声响。 意识回拢的瞬间,她紧咬了下唇,收回压在额上的手,指尖沾了点点血色。想是落马受了伤。略蹙了眉头,她调整了一个比较舒服的姿势靠着,长发侧于身前,神色恹恹。 只是一声低语传开,她半睁的双眸,渐至明亮。 “听说了没,苏国不日就要受降了。” “听说了听说了。可是苏国并没有战败,而且苏王本人十分傲气从来就不会臣服他人呢。” “听说君上从阵前掳回来的那个姑娘,是苏王众多儿女中最为宠爱的小公主。苏王这是要女儿不要江山呢。” 她正敛了声息去听,忽闻帐外重物撞到地上的声响。过后耳边余了风声依旧是间或三两声吹角。
良久一道冷傲的声音忽然的传了进来,她的心神猛地一震。他只一句,各领军杖三十。 她抬眼望去,只见帘子掀起的一角,一张冷傲疏离的脸赫然入目,重眸深潭,只是在看到她的时候化作点点水色。 她背过身去,欲哭无泪。那日她阵前落了马,他唤她“丫头”时眼神中几番明灭。她就知道他是认错了人。只是几日下来,她多次与他坦言她不是他的丫头,他固执地都没有半分的软弱。 可她原本就不是他的丫头,而且她一国公主,苏王的明珠,又怎么可能会是一个丫头。其一,她的人生很完整,没有受过伤没有过半分记忆空白;其二,她从来没有离开过苏国从来没有见过他;最后,她十九个春秋里唯一爱过的人从来都是云暗。 所以苏倾朵果断归结于他这是移情使然。虽说他的错认,会让她这个被俘的公主得到宽待。只是,她作为一国公主,骨子里自有一股清华之气,如何忍得为他人替身。
他站到榻前的时候,她闻了药味,生生又有了凄苦的意味。 而他竟坐到了榻边,吹了药,低声哄她吃药,全不若刚才的清冷。 她微咬了下唇,蹭地就下了地,跑到案前,摊开一张纸,提笔过墨便落了四个大字“大朵姑娘”。然后捧着那张纸,幸灾乐祸地展给他看,“这人面貌相似自古有之不足为奇,然这字迹、笔下的性情,人人可都是独一无二的。这回你总该断了念想,我不是你的那个丫头了吧。” 而君北瑜始终没有说话,只是目光淡朦的透着一抹伤痛,悠远得似透过了她手中的纸张。 从那日以后,君北瑜都不曾来看过她一眼。她想他约莫是断了念想,再不能睹她思他的丫头了。她也乐得一个人清闲。直到她被云百劫走,方得乐极生悲是千古常理。
叁>>
只是云百劫她刚在边境的一家客栈落了脚,便见君北瑜破窗而入。 没有惊慌失措,云百的夫人继续拔弄着旁边的一株滴水巴蕉,她的声音平静得没有半丝波澜,“云百的动作愈发明显了。” 君北瑜淡漠的看着云百,“放了她,你们可全身而退。”浑然一种王者霸气。 忽然云百的夫人放下手中的芭蕉,轻拍着手咯咯笑了,“云百还不放了苏国的小公主,等帝君的大军压来,你我可插翅难飞。” 云百掌风一动直把苏倾朵推到了君北瑜的怀中。 苏倾朵蹙了眉头。淡漠的眉。她倒是再想不到有这样的峰回路转。 这时窗外一株桃花树上,树冠动了动,一道红影一晃,很快消失。
忽的苏倾朵淡然一笑,嘴角微扬如花骨。一柄雕花镂空的匕首自她袖中悄然滑出,瞬间刺入君北瑜的腹中。在君北瑜伤痛的目光中,拔了匕首退到了云百夫妇的身边。 君北瑜没恼怒,只是问她为什么。 她却笑了,“云暗也只不过是一个随军的医者,为何君上就要斩杀于他,不能放过他。” 这时一道大力推门而入,瞬间屋里就围满了将士。 随着一声保护“保护君上!”落地,有男子自人群后缓步而来,一袭大红锦袍,手执一柄墨淋几枝桃花的玉骨云扇,在离她不远处的地方站定,眼角有一种天然的魅,不过此刻倒颇有威严。 看到君锦,云百夫人眼中闪过一丝气恼,突然就夺过苏倾朵手中的匕首。变故徒生苏倾朵反应不及,眼睁睁地看着云百夫人手中的匕首向她刺来。 随着两声闷哼,她被安然卷入君北瑜的怀中。 “为什么。”她不可置信地看着被君北瑜所伤倒在血泊之中的云百夫妇。她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对她。他们可是云暗的父母,她一向敬重的长辈。 却听云百的夫人冷声道,“我只恨现在没能杀了你,不过他死了我们夫妇这两条命倒也值了。” 苏倾朵眼中的神色黯然寂灭,她只是下意识地抱紧君北瑜。 君北瑜对她暖暖一笑,他说朵朵你还有我。 她怔怔地看着他,问为什么。突然又厉声道,“我都要杀你了,你为什么还要救我。我说了我不是你的丫头,我只是云暗的妻。云暗...是我的夫君。” “他怎么会是你的夫君,你的夫君明明是...”被她刺伤的地方隐隐传来的绞痛,咽回了他转转在口中的后半句话。 匕首竟喂了毒。她果然是恨他。
只是看到君锦眼中的悲痛,君北瑜突然就笑了。最后深深看了她一眼,他转眸看着地上跪伏的将士,清冷威严的气势陡起,他说,“奉朕的旨意,传位于先皇南瑾帝第九子君锦,封苏王之女苏倾朵为其帝后掌东宫大权。” 他的目光落在半空,眼角有泪落下。再往后,不管她的流年如何转变,他都无法爱她护她。
肆>>
君锦灵前继位后,改国号为“倾”,婚书下聘苏国。而苏倾朵自此入住东宫。
他死了,她的心里没有半分的喜悦,只有铺天盖地的晦暗。明明她为云暗复了仇,她原该是开心的,可为何她的心会生疼得发狠。他虽因她而死,可她明明只是一个替身,他真正爱的想护的也不是她。只是他终究救了她,想来这条命是要还给他的。她拿起那柄雕花镂空的匕首,闭了眼,正要反手刺入腹中。 倏地,一道红色破空而来,在她睁眼的时候,匕首已经落入了君锦的手中。 她忽然很想笑只是笑出了泪。罢了,这条命合该是由他来取的。 君锦狭长的凤目陡然眯起,捞了她飞身离开。 而她长长的睫毛垂了下来,没有半分的抗拒,早已心如死灰。
当她重新踏上眠花岛的时候,那冢孤坟已不算新坟。而她眼角的泪水却在碑文上几行小字入目时滑下,落在地上,与一瓣红桃花融成一种鲜红的血。而带她同来的君锦,站在不远处,一袭大红锦袍,手中一把泼墨桃花的玉骨云扇,眼角有一种天然的魅,神色却有淡淡的漠然。他说,“替他好好活着。” 后来,她回了皇朝,殿前封后,入住后宫执掌东宫凤印。而苏王拱手让江山,自此苏国纳入皇朝统辖。举国欢庆。 只是大婚次日,她正在书案前一笔一划写着瑜字,最后一笔却在听到宫女来报新帝遇刺驾崩的时候墨碎成一朵桃花。 她匆忙赶到的时候,地上已经跪满了人,低泣哽咽,凄然肃穆。 而明锦榻上,君锦一袭大红锦衣,衣摆和袖口绣有大朵大朵红艳的桃花,依然是大婚时的模样。嘴角有笑。只是手中紧握的玉骨云扇凝着大红的衣冠,缓缓流转着一层层魅色,仿似千万朵泣血的桃花。 她径自上前,步履蹒跚,颤着手拿过他手中的玉骨云扇,紧攥至胸前贴近心口的地方,转身泪如雨下。 他再不是昨日那个风流华美,静颜认真,三拜天地的皇朝新帝。再不是那个说会照顾她一生的男子。
伍>>
不日皇朝南瑾帝的第七子君寂远率众逼宫夺位,锦帝的新后临危不惧,联合父族金戈铁马诛杀逆臣。世人皆知,君寂远因谋杀新帝君锦被斩于宫门。 而苏倾朵在两朝帝君家臣以及苏王的支持下袖卷朝堂,扶持南瑾帝废太子五岁的么子君斐继帝皇朝。自此,权倾朝野。只是她喜征伐,不仅大封武将,而且在位期间多次亲征,在她大去的那一年统一了皇朝百年分裂的局面,自此中央政权空前强大。 只是合眼之时,床榻边的男子唤她母后,她看着眼前的年轻帝王落在的九重天上冷傲疏离,想到了那个少年,恍惚还有泪落下。
眠花岛上那座孤坟,行碑之上的几行小字,是她的亲笔。上面落笔北瑜苏倾朵。她的故事里曾经有君北瑜,只是她中了云百的幻术,忘了他。所以她后来,杀君锦为他复了仇。当日伤君北瑜的匕首本没有喂毒,而她伤他也不深。她本也只是一个凡人,军中那几日他待她极好。于她来说,他是个十分体贴的男子,待她从来都是十二分的细致温柔,就怕有个什么不顺心是他不知道的。可云暗终究是死了。所以,她只想伤他一剑自此两清。从此了断性命,碧落黄泉去陪着云暗。 只是云百夫人在滴水芭蕉上动的手脚遇血化毒。君北瑜因她而死。 而这一切本是君锦属意。 她请命上阵,阵前落马,而后又假意为云白所掳,皆不过是君锦精心布下的局数。 当日君锦赶来相助,也并不是来护驾,他本是藏身于窗外那株桃花树上只是看到了随君北瑜前来的大军,不得已出面想要保全云百夫妇。云百的夫人,是南瑾帝皇后的亲妹妹,是他的亲姨母。 为人棋子,她也并不觉得委屈。于她来说,只要是为了云暗,什么也不重要了。 只是,君锦万不该骗她。 所以,她要杀了君锦。
只是她忘不了那日刃身刺入君锦左胸,君锦神色中的了然,还有纵容。他说,“我知道你会恨我,恨我夺去了你最重要的记忆,最爱的人。可是朵朵,纵你恨我,重来一次,我仍是会杀了他。父皇从小就宠他,后来为了让他顺理成章继承帝位,父皇不惜以谋逆之罪伏诛我的嫡亲兄长前朝废太子,我的母后。因为他,我一夕之间失去了最亲的人。所以,不论身死名裂,我也要杀了他。只是朵朵,你要好好地活着,至少替他活着。” 她并没有忘记眠花岛上君锦眼中的黯然随着他述与她的点滴湮灭了枝头上锦簇的桃花。他说,“当年你们本可隐居眠花岛,不累人世间的是非恩怨。只是父皇从小就宠他爱他,他终究不能违逆父皇的遗命,继帝皇朝,收复疆土。可他从小就生在皇室,其中人心的险恶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所以他不想你置身进去,时刻面临着未知的危险。再者他要完成父皇遗命一统皇朝必会与苏王对阵,彼时陷你于两难也是他不忍见到的。而你又是个倔强性子所以他只有假死来保全你。可他又放不下你,不仅在眠花岛为你备足了一切,还托我去照顾你。可是那日我找到你的时候,你已多日滴水未沾伏在墓前终至昏厥。我只好带着你赶往苏国找云百救你,只是我的姨父云百在救你的时候下了禁制,消去了你过往的记忆,编织了一段你与云暗恩爱的幻境,在幻境里云暗为君北瑜战死。”
幻境里她刻骨铭心的那段过往原也不是虚设,只是,君北瑜才是她十里桃花岸遇到的那个人。 所以,自此,有生之年,使命,她为他背负;疆土,她为他收复;皇朝,她为他一统。 只是建立一个强大的皇朝,总是要诉诸铁和血。所以,倥偬沙场,金戈铁马,都只是为了全君北瑜所愿。
陆>>
多年后,君斐携着皇子大臣祭奠桃陵的时候,桃花都开得极好。 君斐总记得孝武皇太后,最后落在他耳边的话。 她说,皇儿,这一生母后最对不住的人就是你的父皇,开始母后误他后来母后负他,如有来世母后一定只做他的女人。 君斐没有说话,只是薄唇紧抿,映着明锦衣冠凛冽成一抹棱角分明的折线。 当年她对君锦下手的时候,他就站在门外。那时候的他,不过是前朝废太子的么子,连宫中最卑贱的奴都敢对他私下打骂,可他极隐忍,悲伤总会掩在树林背面的黑暗处。那日,目睹到的一切,成了他走上皇权唯一的路。君寂远伏诛后,他便见到了那个杀伐决断的女子。其实最初他并无大的胜算,毕竟他虽是皇脉也不过只是一个罪人之子,而她翻手云雨杀他再简单不过。可很轻易的,她居然答应了他。她只说了一句,他的胆识,最重要的是野心,足以背负皇朝大任。自此她昭告天下他是她和君锦的皇子,她为他请来皇朝最负盛名的文武太傅,而他也学得极细致。在她南征北战的时候,他也逐渐地成为了一代治世帝王。 在她大去之后,君斐这个她一手带大的年轻帝王尊她为孝武皇太后,奉她遗愿与先皇君锦合葬于桃陵。
其实君锦并非为她亲手所杀,君斐一直记得那日她走之后,君锦拔出了她插在他左胸的长剑反手刺入了右胸。很小的时候君斐就听皇祖母说过他有一位放养在宫外的皇叔有一颗异于常人长在右胸的心脏。一直以来君斐都不明白皇叔为何要那么做,直到多年以后,君斐才在那柄玉骨云扇上明白了缘由。终究还是那人的用心。 至少他死了,她还能好好地替一个人活着。
柒>>
原来云暗确有其人。那便是君锦。 那时候的君锦不受拘留,他的母后怕他这样的性子惹得他父皇不快就以他病弱为名放养在了宫外胞妹的夫家,云百太医的家里。后来云百举家迁往了苏国,他求了皇命也随着去了苏国。因这位云百与苏王私交甚笃,他与苏王府也有往来。 那日他再次拜访苏王府,见她站在桃花树下专注绘一株桃花树,他走近一看见案上一枝桃花跃然扇面,没想到她小小年纪便绘得一手极精致的桃花,等她落下最后一笔便夺了过来打趣道“此扇赠我,往后带你去往江南每一处水乡,遍寻各地吃食。”没有气急坏败,她淡然搁笔。画扇于她不过是兴之所致,但作为一名标准的吃货,顾名思义她只是对各地吃食都…很有兴趣。 那段年少的时光,不管她怎么闹怎么淘气,他总是宠溺的笑,温温暖暖。尤其她特别馋食,而他一个身份贵重的大少爷,每天除要做功课、习武,还要陪着她遍寻各地吃食,从不假手于人。他对她的好,她一直理所当然地受用,以为只是兄长对妹妹的宠爱,直到她十里桃花岸遇到了她真正喜欢的那个人,才知道他是把她当做妻子一般来疼着宠着。只是她误了他的一生,终究为君北瑜又辜负了他。 这也是当日云百夫人要杀她的缘由。不过是为了不让君锦为她所累,重覆君北瑜的路。 只是桃花一悸,颠沛流离的血倾覆一生。
——我是完结分割线——

※※※※※※※※※※※※※※※※※※※※※※※※※

文学风网站欢迎您




http://swf.wyflash.com/swf/2008-6-4/113 ... 820640.swf
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