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房子我的梦(十一)梅花君子
我的房子我的梦(十一)梅花君子
我的房子我的梦(十一)
作者:梅花君子 编辑:文风乐乐
我不想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过分的显摆有多大能耐,为了稳重起见,先看看再说,实在没有比我强的人,我再给他冲锋陷阵,顺理成章的当一个芝麻官,画个圈绕个弯就是多挣几个钱。我只能在心里面进行盘算,我的脸上却不能过分显示内心的波动……
那天晚上,候四开着小四轮,哒哒作响的送来七个人。仔细一打听,原来全都来自敖汉旗四道湾子。我不由得一阵欣喜,最起码都是一个赤峰市的人,以后说不定还能互相帮衬一下。我热情的帮助往下搬行李,跑前跑后的安排住宿的地方。宿舍全都是土炕,长时间没烧火,用手一摸凉冰冰的。七八个全都是小姑娘,在家娇生惯养的,流落到这个破败的地方,且冰房冷屋,觉得这地方没法混,眼泪汪汪的吵闹着要回家。
现在马上要生产了,人手根本就不够数,假如她们再飞了。那人就更不够了。我先让伙房煮三斤挂面,打芹菜肉丁卤子,先让这些人吃饱喝足。我找打更的老张头,把没有用的草帘子,抱到宿舍里把炕烧热。谁知一点火,呛人的白烟,从灶火膛里如同波浪一样,在屋里盘旋着不出去。咋办,老张头看着我,嘿嘿笑着,好像再给我出难题。
“老张大爷,你不能看热闹。灶火膛不好烧,那就烧懒汉子炕。”
感谢我的爷爷,让我在七八岁的时候,就知道懒汉子炕的好处。那年,我在爷爷家赖着不走,哭着叫着不肯回家,就想跟爷爷一个被窝,听他给我讲红毛绿眼睛的鬼怪故事。那时,农村非常困难,就连烧火柴,都成了大问题。爷爷怕冰着我,掀开炕席,在炕面上摊开高粱挠子(经过脱离的高粱穗子),用火柴点燃,等火全部烧透变成灰后,再铺上炕席,盖上被子暖烘烘的真好。没想到,却在这里派上了用场。我这个土法子,还真管用。敖汉那八个女孩吃完饭,回到宿舍里,除了残留一些呛人的白烟之外,屋里倒是暖喝不少,尤其是土炕,用手一摸还真有热乎气。
“在家处处好,出门处处难。咱们都是赤峰老乡,我还能给你们亏吃。厂长是我二哥,有啥难处,跟他不好意思说,找我说我帮你们说。”
马上就要开工了,好不容易找来几个人,总不能眼看着他们好像煮熟的鸭子,扑棱棱的飞了吧。我的话引起她们的注意,那个高挑个鹅蛋脸的姑娘(后来我知道她叫韩翠华),那双眼睛瞪了我半天,只瞅得我脸红心跳腿打颤。
“你是赤峰那地的?”
“宁城。”
“我们都不知道有宁城这个地方。”
嘿,她们还真是一群文盲,头发长见识短的女人。不知道就不知道,我突然笑了,应该是很勉强的那种笑。本来好不容易,来一波人,凑在一起,说几句话融洽感情。没想到,人们却不理这个茬口。
“你们知道萧太后吗?”
“不知道!”
“你们知道大明塔吗?”
“更不知道。”
这几个几乎异口同声的说出,就好像我在电影里听到的大合唱,齐刷刷的,震得我的耳朵都嗡嗡作响。我非常尴尬的挠挠头发,这似乎是我的习惯动作,很干涩的挤出一点点笑,真让我体会到,笑比哭还难受的滋味。
“不知道就不知道,反正咱们往大了说,都归赤峰管都是赤峰人。从今以后,我就把你们当成我的亲人看,你们也拿我当你们的亲人看。咱们抱成团,谁也不敢欺负咱们。”
那个高挑个的姑娘,看起来就算是她们的头,很多人都管她叫老三。这姑娘杏眼圆睁,柳眉倒立,还真给我来了劲,看样子就是要跟我死磕。
“你跟我们抱成团,你个臭小子,想得美。我们是什么人,干干净净一点没有污染的大姑娘。你算啥,想跟我们抱在一起。你是一个臭流氓,跟我们抱在一起,那就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根本就没安什么好良心,趁机想占我们的便宜。呸,呸!!”
“姐姐们呀,我这不是好心做成驴肝肺了吗?咱们都是外地人,人生地不熟,出来兔子那么大点的一个小人,都敢骑在咱们脖子上拉屎。咱们人和心马和套,谁招惹咱们,就不听那羊上树,噼里啪啦,撸胳膊挽袖子,一起把那龟孙子打死。”
“得得,你人不大点,倒是挺会说话的,真是有名的哨家子。你以为,你能说会道,我们就傻乎乎往你编好的套子里钻,那可真墙上挂门帘,连门都没有。”
算了,好男不跟女斗。他们这些人,都吃了枪药,谁都惹着他了。姑且不做理会,单等明天这些小姑奶奶们,阴转晴天的时候,再好好与这些人,脚蹬脚的盘道,谁英雄谁狗熊,那还真不一定。别看你们人多,都是一些乌合之众,找到她们的软肋,三拳两脚就让她们彻底投降。
次日早晨,我就到二哥的办公室进行汇报。我早就跟他声明过,不想在这里当什么大官,就想当一个带班长足矣。一个月比别人多赚七八百,我也就心满意足了。他执意让我当他半拉膀子,我没经过事,根本就干不了。我汇报了怎么给她们烧懒汉子炕,如何跟她们套近乎。二哥张开大手,在我的肩膀上,重重的拍几下。
“你小子,没安好心。看见人家漂亮,你动歪心眼子了吧。你听说过,女人是老虎这个嗑吗?”
“什么老虎,他们是老虎,我还是武松,专门打母老虎。”
“小心,让老虎吃了你这浪腰子玩意。”
“二哥,你可别埋汰兄弟,我可是好人。”
“得了吧你,那贼走在大街上,那一个说自己是贼的。那浪张娘们背地里偷人养汉,总在人前装正经。你呀,越是不言不语的人,越是蔫坏,越不是啥好东西。有句咋说,汪汪乱叫的狗,不一定咬人,就怕蔫不唧的狗,晃荡着尾巴,笑嘻嘻的看着你,趁你不注意噗嗤就照着你大腿肚子,狠狠的咬一口。轻者会留几个大牙印子,重者就把裤脚子撕烂,大腿肚往外流血。”
二哥说完,就哈哈笑了,这一笑还真把我笑毛了。
“兄弟既然相中那几个女的,今天就全都归你管。管可是管,千万不能霸王硬上弓。你要是把人给我管跑了,我拿菜刀把你裤裆那屌东西,一刀下去砍下来,喂我家的大狼狗。”
我二哥兴奋的让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我不敢在哪里再多逗留,若是再耗下去,不知他有给我整出什么故事,把我忽悠的天旋地转找不到北。我领了命令,赶紧回到宿舍,第一件事就是登记她们的姓氏名谁,家住哪个乡镇,类似员工档案吧。这些东西,我都是从书本上照搬下来,还用圆珠笔歪歪斜斜的画了表。
“登记这有啥用。”
“肯定有用,没有我费这事干啥。你们都是干干净净,一点污染都没有的好人。怎么一较真,你们就秃噜扣。你们昨天那大话吹得,我的天,不敢听呀。”
“得得,赶紧闭上你那张臭嘴,不就是登记个姓名吗。那有啥大不了的。我先来,你们跟上。”
韩翠华第一个登记,爸叫韩至善,妈叫谷月芬;第二个叫于春兰,爸叫于明泉,妈叫姚二妮;第三个叫马桂香,爸叫马永才,妈叫田领弟;第四个叫韩翠兰,爸叫韩至会,妈叫谷月娥;第五个,秦小惠,爸叫秦百川,妈叫谷月菊;第六个叫秦淑芳,妈叫谷月香;第七个叫韩翠琴,爸叫韩至龙,妈叫周素凤。
我之所以把她们的来龙去脉详细的记在我的本子上,就是没事的时候,研究这几个家庭成员的主要背景,通过爹妈的名字,就可以判断出谁和谁有亲戚,谁和谁远,谁和谁近,一眼就能看出来。
“昨天坐了一天的车,你们还都没缓过劲来。我跟老板商量了,今天给大家就开始记卯子工。大家可以到附近的商店,买卫生纸呀,牙膏,牙刷、毛巾杂七杂八的。”
“真的?”
韩翠华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那目光里已经没有昨日的冷酷的冰霜,让人不经意间感到有一缕温暖的阳光,正落在我的脸上。
“咱们都是赤峰人,我肯定向着赤峰人。我和老板的关系,那是哥们之间的关系。我们在一起喝过酒,能盖一个被子睡觉。”其实,我还想往下说,能跟二哥一起洗过澡,一起嫖过娼……话到最边上,我有强制着自己把那些没边没界的话,都统统的烟道肚子里.说那些话,说出来根本就没啥好处,这坏名声传出去,那还有我好果子吃吗?
人,既然来了,就不能让她们闲着,到处逛洋灯,那咋给他们记工.没活也要硬给她们找活,用铁锨把架台进行修理,弄得齐刷刷,远远一看,特别漂亮.我不要求她们一天能给我干多少活,而是一天能把多少活干好.我发现韩翠华这人不简单,真是嘴一分手一分,干活麻利快。最次货的就是秦淑芳,干活魔蘑菇菇,懒驴上磨屎尿多,就是不紧不慢,生就了火上房不着忙的慢性子。我晃晃脑袋,厂子大啥人都得用,啥人都有用,你知道那块云彩有雨呀?
闲在没事的她们,一连数日,一到晚上她们特精神,轮着番不歇脚的唱。歌曲很多的,你唱一句亲哥哥,她唱一句辣妹妹,娘子相公……有次,她们都折腾到十二点了,吵得凌源几个老头睡不着觉,敲我的门气急败坏坏的说“张小强,你他妈的耳朵塞驴毛了咋的,屋子的女人都浪翻天了,都快把屋顶给整翻了。你到底管不管,你要是不管,明天我就找老板,打行李卷回家,这是啥地方,唧个浪唧个浪,好像个烂汉子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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