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风

创办西藏电视台之十

----一路风险

文：比烟花寂寞 编：何 方























十二、我们的主人公

一路上同志们相互爱护，真是亲如手足。下大唐古拉山，又翻过了小唐古拉山，这才像是山上的公路，盘旋上下，它与前面提到的青海笔直笔直的公路炯然不同。下小唐古拉山就进入西藏高原。从青海到西藏好像到了另一个天地，在青海大多数是戈壁沙漠，很少看到河流、草原，牧群也不多，连修路班的工人也很少看到。可是到了藏北却不同了，到了黑河养路段，公路修得平极了，甚至比走在柏油马路上还舒服。它不像柏油路面那么坚硬，拖车飞快地奔驰着，达到每小时90到100公里的高速，而车却十分平稳。路旁牧场一个接着一个，牧场的围栏几公里长。这里山青水秀，牛羊成群。牦牛肚子下面长着长毛，几乎拖到地上，好像穿着长长的“袍子”，跑起来甩来甩去，使它那笨重的身躯，显得分外潇洒、甚至有点漂逸，非常有趣，十分好玩，真的百看不厌。在藏北看牦牛并不亚于在公园里看熊猫！。西藏水源丰富，大小湖泊星罗棋布，河流、田野随处可见，空气也湿润了许多。
当时没有摄影设备，没法记录眼前的景色。为了弥补这个缺欠，在这里插入用图片资料制作的一段视频。请按住dtrl键同时点击下面的上传地址稍等就可以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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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路班每十几公里一个，养路工人多是藏族兄弟，他们非常艰苦，远离城镇，全家老小一起参加劳动。一架两轮车载着几乎全部家当，工具、灶具、餐具、衣、被都在车上，修路在哪里，哪里就是他们的家。不能劳动的小孩子也跟在路旁玩耍，大一点的孩子干些力所能及的零活儿。孩子们多半没有上学，因为上学要走很远很远的路。更谈不上其它什么文化生活。
　　我们停车休息时，道班工人看到电视转播车，觉得十分新奇，都围拢过来，伸出大拇指。我想向他们说明这台大汽车是干什么用的，说电视他们自然听不懂。我用广播来解释电视，我说电视不只能听声音，还能看到人影儿。可是这种解释并没有奏效，因为很多养路工人连广播都没有听到过，报纸可能也没有看过。
　　高原天气变化无常，下雨时在空旷的原野上，绝对没有地方避雨，只有让无情的大雨把全身浇透。他们把路得保养得那样好，保障着西藏大动脉青藏公路常年畅通无阻。
　　他们对当年西藏一百六十万军民贡献那么大，可是他们得到的却是那么少。他们从来没有什么要求和怨言，他们一年又一年无声地辛勤地劳动着。
我想到如果将来有一天让养路工们都能看到电视，通过电视教育他们的子女，不要跑路就能上小学，上中学，甚至上大学，那该有多么好啊!
　　也许我能看到他们看到电视，也许我看不到，要等下一代电视工作者去实现这个理想。不过我想他们是最有资格享受这种权利的人群，他们才是我们的主人公。
这个美好的理想终于实现了！
2005年我回西藏参加台庆，西藏电视台的同志们告诉我，现在西藏很多农收民、道班工人都可以看到彩色电视了。
1977年，我们的藏族摄影记者明玛才仁为养路工拍一条电视新闻片，介绍他们的劳动和生活。一部汽车，一个司机，一名记者十天行程1600公里，拍了400英尺彩色电视片。可是，因为摄影机故障，片子全部报废。这是北京电视台(中央电视台前身)新闻部没有给我们好摄影机而造成的结果。我曾给他们写信，让他们吸取这个教训。

十三、沿途兵站

青藏公路沿途设有十几个兵站，也叫转运站，供过往汽车停留、住宿、喝水、吃饭和休息。兵站都有一个很大的停车场，一排住房，一个厨房，一眼井或其它水源。有的兵站“文革”后开始修善，有的仍然十分破烂待修。兵站多由一家人或以一家人为主经营，有男有女。各个兵站提供的饮食虽有差异，当时由于物资贫乏，都十分简单。但是，他们与过往司机结成十分深厚的情谊，兵站就如同汽车司机们落脚的家，兵站尽自己的可能热情招待司机，司机们也常为兵站带些他们需要的物资和日用品。车况好时司机们为了赶路，大多住一宿就上路，车况不好需要修理时，也会停留几天。
过往司机往往给兵站带来欢乐，他们见面免不了拍拍打打，说上几句玩笑话，甚至相互骂上两句示好。形式不同话语不同，但是都分外亲热。一天傍晚，我们的车队来到一个兵站，大门刚刚打开，传来一个清脆的声音：“我这还没有打开，你就进来了！”说着小南回了一句玩笑话。我还没有寻思过来他们在说什么，几个人哈哈大笑起来。我有点莫明其妙，小南凑过来小声对我说：”我们说的都是裤腰带以下的话。”我才明白女主人同他开的什么玩笑。
也是啊！整天在枯燥无味的荒漠上开车的司机和成年倒辈子定居有荒无人烟的兵站生活工作的人们，由于文化生活的极度贫乏，也就是见面开开玩笑取乐，别无它法。由此我自然联想到我的工作----赶快把电视办起来，他们若能看到电视，将大大地改变他们的生活状况。
第二天我们的车队下山的时候，迎面开来一个车队，为首的车停下，一位领导同志跳下车来，向我们热情挥手，我正痴疑，小南告诉我是“唐胡子”。啊！是西藏交通局唐局长，据说这是一位非常有魄力的局长，又和群众打成一片，司机们都这样亲热地称呼他。我们车队正走在坡道上不好停车，我急忙挥手致意。唐局长稀罕地喊着：“这就是电视车啊！”他一直目送我们的车队，并不断地和司机们打招呼……唐局长的举动让我感觉到我们的电视车虽然还没有运到拉萨，可是西藏快办电视的消息已经在拉萨传开了。
一路上所见所闻，不管是高原的道班的工人，还是兵站的工作人员，还是西藏政府的官员，大家都需要电视。我这样想着，我们的车队离拉萨越来越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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