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风

过去很多年后，人人都有怀念儿时的记忆。尘封的往事历历在目......

我没事也爱回忆往事。往事如歌、往事如潮、往事如烟每个人的心中都有以往的故事，都有以往的情怀。

故 乡 古 槐


文·怡园居士/编·夕阳少年









《故乡古槐》
在童年的回忆中，村子戏楼场子边的古槐留给我很深的印象，很多的故事。
打我记事起，古槐不知哪年哪月那日根植在戏场边。只记得那时候古槐已经很苍老，树身磨盘大，不知是岁月的煎熬；还是沧桑的变化；或是神工鬼斧，老槐树躬身在地上，一头是本根，一头是树身挨地后生了新根，两根间树身形成一张弓，而新根一头的树身又挺起身子面向苍穹。近看古槐像一尊卧狮向天怒吼；远观古槐似一条出水狡龙欲腾青天。这一奇观，不但遐迩闻名，而且演绎出很多传奇。
老人们传说古槐是西海龙王三太子敖丰，犯天条被贬下凡，让其饱受世尘风霜侵蚀，雷电鞭笞，日晒雨淋，如此等等磨难，经过岁月涅槃，重获永生。而降生在这个地方，是为了让其接受屈原的教诲（戏楼的斜对面有一座屈子庙），以求淡泊明志，宁静致远，熏陶以风骚，升化于九天。每当夜深人静，月朗星稀，轻风徐徐、树影婆娑，屈原庙中，常有荧光闪烁，幻影浮动，空中似有天籁之音，袅袅萦萦，神秘莫测。
每年清明时节，村子都要唱大戏，过屈原庙会。届时，庙里烟雾缭绕，馨香盈空，善男信女，前呼后拥，熙熙攘攘，在屈子庙前顶礼膜拜，虔诚祈祷，或祈风调雨顺；或祈事业昌盛；或祈人丁兴旺；或祈消灾免难；或祈稚子成龙，不一而足。而戏场上更是人山人海，男女老幼，携子偕孙，围座在场，有专心致志的；有呆头愣脑的；有嬉笑俏语的；有神态自若的；有评头论足的，看台上假戏真做，随着剧情起伏，悲而悲之，乐而乐之。历史的风云变幻就这样镌刻到老百姓的心目中。而这时你看古槐树上架满了人，上至树丫，下至盘根，足足有几十人。这些人一般来得最早，抢占这风水宝地，因为坐得高看得远，不受场上人群拥挤，而且居高临下看得最清楚。在树下面一周摆着卖风筝的，卖氢气球的，卖糖人的，卖甘蔗的，卖油糕的，卖麻花的，卖油饼的，五花八门，琳琅满目，应有尽有。每个摊位前都备有一根竹竿，听见树上吆喝买东西，便会用竹竿挑了递上去。那竹竿上绑了一个无线喇叭，喇叭里不停地喊叫着：“油糕一块钱六个”，“甘蔗一毛钱一斤”，形成了清明古会上一道靓丽的风情线。在树上看戏让人惬意的是，天气炎热，巨大的树冠为人遮凉，春雨丝丝，繁枝茂叶为人挡雨。古槐像一位年迈的老者，甘于为孝子贤孙遮阳挡雨，乐于为穷乡僻壤的庶民承重受累，任凭大家骑在它身上享受美好时光。我常暗想这是否也是三太子赎罪的一种方式。
天长地久，古槐的树身像老农布满愁纹的脸，干涸粗糙，但是树梢上的嫩枝绿叶却显示着它的勃勃生机和旺盛的生命力。它根深蒂固，吸日月之精华，受天地之毓秀，一年又一年，一月又一月，一日又一日，顽强地，默默无闻地茁壮成长，不张扬，不炫耀。不知何时，粗壮的树身不知是害虫的腐蚀，还是风雨的盘剥，树身上生成两个洞穴，洞穴经久扩大，竟能钻进小孩捉迷藏。“文革”期间，文化禁锢，加之破“四旧”，古庙会被取消，古槐也被列为“四旧”，红卫兵几番要砍伐，遭到村上老人们的愤怒阻止才幸免于难。从此，古槐冷冷清清，几乎无人问津。不觉间，在古槐树身上的洞穴里伸出三棵杨树的头，直到改革开放后，几棵杨树已长得与古槐齐眉。形成了树中树的奇观。
有一年夏天，省上有关部门逐村统计百年古树，古槐重新受到青睐。专家们看到古槐后赞不绝口，一会儿量尺寸；一会儿拍照片；一会儿估算树龄，当场拍案定板，古槐被列入省级重点保护古树。近年来，村子的古庙会又恢复了，而且逐年盛大。而古槐却被铁栏栅围了起来，游客靠近不得。但是又出现了一种怪现象，那些善男信女在树前燃烛焚香，供奉时鲜，说是古槐成仙了。更有些人家为了让子弟考学能金榜题名，在屈子庙许愿的同时，在古槐前同时许愿。许愿者如愿以偿，便会在屈子庙和古槐前燃放鞭炮，捐物捐款，为古槐被红挂彩，场面煞是热闹。更有甚者，传说古槐能施舍灵丹妙药（其实可能上槐籽之类），孩子吃了能健脑补心，由迟钝变聪明。于是不时间便有人在古槐前祈药。古槐真成仙了。
社会发展了，科技进不了，人们的观念却复古了。古槐这一自然之物，经历了不同时代的变迁，每每碰到不同的遭遇，不由人产生许多遐想。直到最近，一些人要砍伐古槐上的杨树，一些人坚决反对，直闹得沸沸扬扬，不亦乐乎。
我回到故乡，走近古槐，除了看到铁栏栅不顺眼外，其它印象依旧。此外，我看到树身上钉着两块金属牌，一块上面写着:“保护古树 请勿攀折”,一块上面写着：“百年古树 NO:20886”。我心里想着，古槐你到底几百岁了？我在古槐前暗暗祈祷：愿社会永远和谐，愿人民安居乐业，愿古槐万古长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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