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风

谢谢夕阳少年老师的编辑！谢谢您的辛苦劳动！

穷孩富妮


作者：醉卧蓬池/编辑：夕阳少年


一

穷孩和往常一样，天朦胧就穿上大衣，裹住头，露两眼。然后，登上三轮车。然后，就开始了这一天的第一声呐喊。

收废品，收废品。破书老报烂衣巾。过时的电视老冰箱，碎铜烂铁破脸盆。还有那，沙发破椅老衣柜，我给你，清扫干净满院新。

他就这么吆喝着，唱着，心里舒坦着。

心里舒坦着就来到西区家属院的路道上。第一任务就是看看垃圾堆里有啥好东西。朦胧中，就看到有人往垃圾堆里倒东西。人走后，他要看究竟。这一看，使他心里惊呼，妈的，苹果香蕉方便面，又够老子美餐几天啊。

穷孩收破烂不像别人，太阳出来才出车。他不，他要早早起来捡馅饼。
一次偶然让穷孩捡到天上掉的馅饼。那一天，他早早登上三轮车回家看父亲，生生的就在垃圾堆里捡到了两条鱼三只鸡，掂到父亲面前晃悠着，吹嘘着。父亲感动得连夸他儿子真孝顺。
此后，穷孩就打破常规，老早就出车了

穷孩把东西收拾后，就要走。回头看，又有动静，还是那人。心里道，莫非还是……？

他调头，近前看。我的妈呀，大鱼大肉。哈哈，穷孩呀穷孩，莫非是你去年救了一个要饭的积了德。莫非是你今年抓了一个小偷上了光荣榜老天爷知道了。莫非是，义务给人拉了垃圾人家以德报德报答你。也许是，也许不是，反正今儿个还是好运气。他看看天，东方露出橙红色，太阳快要出来了。这正是好兆头。难道，我穷孩也有出头之日啦？

他就看那人。那人是女的。那女的是姑娘打扮。

他仔细看那姑娘。是姑娘确定无疑，只是这姑娘的走势怎么和我那个姑娘一模一样呢？

他手脚麻利就把大鱼大肉装车上，紧蹬几下三轮车，还要忍不住扭头挖那姑娘两眼。姑娘要进胡同了，看面目是不可能了，就看走势。他嘀咕，她那走势怎么和富妮一模一样呢？不偏不倚，轻轻地。
二

穷孩就是穷孩。他常说，老天爷是公道的。我有这样一副好面孔，就应该生到穷人家。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你没看那些富家的孩子，肥头大耳，傻溜呱唧，那才是真正的败家子。当初，家里贫穷，考上大学没得上。老爹病床不起，为给老爹治病，只有放下架子做这扎本少的生意，收破烂儿。当时，俺的恋爱对象富妮硬要跟我一起来，是她的公司大老板父母生生的给拆散了。唉，富妮、富妮……

那一次，穷孩要到县城收破烂，富妮偷偷来送他。
穷孩说，俺没啥给你留纪念。
富妮说，有，你给我。
穷孩唉一声，低下头。
富妮说，抬起头，你给我。
穷孩抬起头，见富妮扬起那红红的双唇，在等着呢。就毫不迟疑说，我给你。

穷孩就这么想着，品着，又抹一下自己的嘴巴，富妮富妮地念叨着，来到自己临时租的半间小屋里。东西搬下来，他笑了。占满了半个空间啊。我的妈呀，老天爷真要救济穷人吗？穷孩又想，老天爷给你的东西是有数的，不能贪得无厌。否则，适得其反。

于是，他就睡觉，继续睡觉，狠狠地睡觉。

觉就那么多。睡完了，就想起了那成语，见微知真，一叶知秋，窥一斑而见全豹。哎呀，亏你是穷孩哩，亏你是高材生哩，亏你是半个县城的破烂王哩。你咋不往深处想呢？说不定，这些富户人家好烟好酒还没地方搁呢。

他就顿开茅塞。

他到街上买来笔墨纸张，把收的纸箱制成广告牌，然后写着：此处回收礼品。

然后，他准时到西区家属院，见缝插针，在别人广告旁边钉上自己的广告：破烂王穷孩回收礼品，手机：15757575557。

穷孩舍不了西区家属院，舍不了倒垃圾的女孩，舍不了女孩那走势。


他在等她。

她来了，准时到垃圾。

穷孩想，这一次，要短兵相接，对上话就接上了头。接不上头怎么能开展革命工作呢？

她倒垃圾，他就上前。还是瓜果肉。

他问，那广告你看了吗？

答，问我呀，啥广告？

就是，就是，嘿嘿，回收礼品的广告。

回收礼品？没看到，待会儿俺看一下。

女孩扭脸的一霎那，他看清了，倾情的眼睛，细嫩的面庞，流彩的秀发，还有那剔透的红唇，是富妮。

他说，你是富妮？

富妮不理他，就扭着二尺的腰姿，迈着能撑起一百斤的脚步，走了。

富妮，我是穷孩。

富妮消失在胡同里。
三

富妮怎么在这儿呢？这几天为啥不见她了呢？当时，虽然说她看不清我的脸，难道她听不出我声音吗？难道她听出我声音故意躲藏吗？难道她有什么事不好意思开口吗？我写那广告是有意让她看，难道她没看？穷孩想，也许她已经有了婆家吧，说不定，胡同那一家就是他婆家。奶奶的，富妮就应该进富人家，穷孩就该当穷光棍？

在鸡叫两遍后他起床了。他要再坚持一次能不能见到她。

这几天，因没人卖礼品，他就有些绝望。我写的广告难道不管用，它还高高挂着呢。

他使劲吆喝，破烂王，穷当当，专收破烂度饥荒。富家破烂送不出，穷孩给你帮帮忙。

回收礼品，主家省心。百货不拒，绝不坑人。如不保密，挖俺祖坟。

穷孩穷的有志气，有骨气，讲义气。给穷孩打交道，宽心，省心，放心。收破烂喽......

破烂歌悠悠回荡在西区家属院，使早晨的梦又多了一丝韵律。

富妮没有出现，穷孩就带着想见富妮的梦远去了。
四

他手机响了，那号吗后四位是炸弹号，没看清是手机还是电话，反正后四位是8888。他第一次见这炸弹号，估计是个大人物，就放缓语气问，哪一位？那边说，别问哪一位，有一笔交易干不？哦，是个女的呀，真好听。

通话到最后才知道，有人卖好烟好酒，要八折，最后搞六折，马上就到。
这时的穷孩就沉住气，从床头扒出半年的积蓄，还差三千元。又叫醒隔壁的李老头，借他三千元。专等这笔买卖。之后，他就打开黑白电视，看起了足球赛。哇，射门，中国队没进球。这时门就响了。

来人让他大吃一惊。
你？富妮？
嗯。
进来呀。
我不是找你的。
你找谁？
我不是专一找你的，是俺主家让找你的。
穷孩明白了八九分，他让富妮进了屋。富妮就把抱进来的纸箱打开，都是名烟。
穷孩清楚，刚给主家搞过价钱，有大中华，大熊猫，苏烟，还有周久耕吸的南京九五之尊烟。按市场价的六折，共计一万两千六百八十元。这是穷孩半年的收入了。现在的穷孩，除了这些烟就一无所有了。
SPAN lang=EN-US style="FONT-SIZE: 30px; COLOR: #ccffcc; FONT-FAMILY: 楷体_GB2312; mso-fareast-font-family: 楷体_GB23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