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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爆破心灵—70后的成长历程与心灵轨迹一2》
作者//花无痕 *** 编辑叶的奉献
(二) 游 戏
再大一点,加入了年龄稍长的孩子中间,终于得到了梦寐以求的枪。
手枪的枪体,是用稍粗的铁丝按照枪的形状弯成的。枪头嵌入打磨光亮的废旧自行车辐条的母头。枪栓也是硬度强一些的铁丝,扳机弯成几个弯,上头顶住枪栓,火药是火柴头,插进枪头,扣动扳机,火光一闪,砰的一声,火柴杆应声飞出去,我们会学着电影里八路军的样子,满意地吹一口枪头冒着的青烟,在别人羡慕的眼神中扬长而去,或者是进行下一次表演。有的还用麻绳把枪把缠几圈,偷来姐姐或者妹妹的红头绳,剪成几缕串在枪把低端,别在腰里,在大街上晃来晃去,真是神气!
步枪的结构跟手枪一样,只是枪体使用粗大的棉柴杆或蓖麻秸秆,根儿上带弯把儿的,找根绳子拴住两头,背在身上,偶尔跑到村头的土包上,一手拽住枪带,一手打住凉棚四下瞭望,那种感觉,像是在电影里站哨的八路军,无比得惬意!
有时候跟着大孩子,跑到村边的河坝上,卧倒,跟对面村子里的小孩对攻,我们称为“攻火”,用土块扔,有时候也会跑回家拿来铁锨挖战壕。这样对攻是很不安全的,我有一次躲避不及,被对面飞来的土块打在左额头,肿了一个大包。回家还不敢说,歪着身子朝一边吃饭,最终还是被母亲发现,命令父亲打我一顿,以示惩罚。而我憨实的父亲忠实地执行了命令,结实地打了我一顿,直到我承诺下不为例才罢手交差。可是我仍然会偷偷地去加入战斗的行列,因为那个时候的我,认为这是件很光荣的任务。
女孩子则会很安静,在上过学的孩子的指示下,每个人拿把凳子,排成几排坐好,一只手攥只铅笔头,一只手按好膝盖上褶皱的烟盒纸的背面,认真地念着“a、o、e…”或者“鹅鹅鹅,曲项向天歌…”。往往这个时候,会有调皮的小子过来捣乱,从背后戳倒某人的凳子,或者抢了某人的铅笔,嬉笑着,在女孩子愤怒的骂声中夺路而逃……
印象中的大人们会是很忙碌,有生产队,麦收的时候会更加忙碌。男人们去田里收割,然后用马车拉回各自小队的麦场,妇女们扎堆或者单独坐一边,一把镰刀朝天放在地上,用一条腿压着,坐在地上,一把一把的麦子,用铁梳梳去叶子,对着镰刀向外一用力,把麦穗扔在一边,麦秆则整整齐齐地放好,大概碗口粗一把的时候,捆起来,放得一摞一摞的。
麦子打好晒完,要按照工分,各家分粮食,还有麦秸,麦秸将来时要盖房子盖屋顶用的。这个时候的我们,会被大人家安排出去拾麦穗,这些是可以带回家的,交给母亲,母亲认真的收拾好,晒起来,最后用石碾滚好多次,然后筛出麦粒。那个时候感觉自己像个大人,能为家里干活,特别有成就感,而且经常跟同伴比赛谁捡得多。母亲也会做饭的时候,煮上几个鸡蛋,一则是给辛劳的父亲,二则是给我们孩子,以示奖励,那个时候一小口一小口的地吃着鸡蛋,舍不得几口吃完,吃着是那么得香,一直到现在,我再也没吃过那么香的鸡蛋。母亲,你还能给我煮那么香的鸡蛋吗?
夏季的时候,生产队的菜园会有丰富的蔬果,茄子、辣椒、绿油油的韭菜,一应俱全,还有西瓜、甜瓜、绵瓜等等,秋季则会有苹果、石榴。各小队按人头分成一小堆一小堆的,上面一张纸条写着各家户主的名字,自家来领。父亲会推着小车去推自家的果实,我屁颠儿屁颠儿跟在身后,回家的路上,父亲用他嘹亮的嗓音唱出欢快的歌,我一溜小跑回家向母亲报告。接下来的日子觉得是那么甜蜜,可口的青菜,香甜的果实,在我的童年印记中永远难以磨灭。
每个生产队都有马车队,我们村的马车队是附近出名的。我的爷爷有一个职务,就是看管和喂养我们小队的马。爷爷是个很忠厚的人,我经常跟着他在马圈睡,看着他晚上起来认真地给马喂草,我觉得他真的是了不起,因为我会偶尔跟着他去放牲口的时候,骑在马背上,耀武扬威地,向跟在身后跑的小伙伴们炫耀。
这种情况没过一两年就结束了。随着联产承包责任制在全国的推行,生产队的公共财产都被抓阄分到各户了。我记得我们几家合伙抓到了一匹白马、还有一把犁子,各家也分到了一些小东西,镰刀什么的,土地也按人口分给了各户。
中国大地上的土地改革,像一缕温暖的春风,吹走了大生产的劣与优,彻底地改变了农民的耕作方式和生活内容。一个影响无比巨大的产物,也彻底地告别了中国的历史舞台。现在,它只在历史的陈迹中,偶尔熠熠生辉,让人想起它的峥嵘岁月和辉煌历程。这些记忆我永远抹不去,虽然已经遥远和模糊,我不清楚它对我的成长产生过什么样的影响,也许使我的骨子里永远留着那股纯真和忠实,也许什么都没有。也许它地离去,让我对未来更加充满憧憬,我看到了父辈们更加勤劳的身影,从父辈以后的日子里对于收获的喜悦,我感到了这个时代产物的黑影,可能拯救过我们,也可能阻挡过我们。总之是,不管它曾带给过我们什么,也不管我们对它是否留恋,我们童年幼小稚嫩的双手,阻挡不住历史车轮向前滚动,童年曾经的苦涩、无奈、欢快和欣喜,随着它的远去,一去不复返。好了,朋友们,告诉你们,我要上学了。我们换一种心情,来迎接我的开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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