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风

谢谢夕阳少年老师的辛勤编辑！

兄弟不要太累着，速度慢点不打紧。

Quote引用ID编号为35476,称呼为醉入天籁于2010-12-12 08:42:56发表的 :兄弟不要太累着，速度慢点不打紧。谢谢申老师，没事的。一定把你交的任务完成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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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河口》（五）


文·醉卧蓬池/编·夕阳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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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

这几天，常江一直在三河间的大田荒坡奔波。他计划了三部曲，第一步，建养鸭区。第二步，把农村土地集中起来建立合作社。第三，建水上乐园。他要拿出详细的规划，写出可行性报告，还有，把建立新农村合作社的事也一同报告到严县长那里。
基本上九弯六岔五平地都跑过了，数据已掌握清楚，心中已经有数，就来到水台上,座到大杨树下划起他的图纸来。
就在他和时战赢相约水台后，就去计生委领一下工资，交一下手续。之后，就找自己的老师严县长了。常江把自己想建养鸭区及水上乐园的事简单汇报了。严县长对他的计划很是赞赏，并说，中央的政策正逐步向农村倾斜，对畜牧养殖业要重点扶持。你的规划如果可行，我就支持你。你先搞个试点，如果成功就大规模开发。新农村合作社的事还是个新事物，不过这是农村发展的方向，好，我当你的参谋。
临走时，严县长说，那个小燕子风中燕在黄河滩建了个养殖基地，已初具规模，不妨啥时去看一下。
风中燕，是自己在大学时的同学，和她都是校科研攻关小组的主要成员。毕业后，她主动要求到黄河滩。说要开一片新天地，实现自己的抱负。想不到，她已经出成绩了。
中秋时节的高台上，野草凄凄，已开出满地不知名的小花来，有紫色的，黄色的，还有白色的。小时候，常江他们一班小伙子在这里爬高台，捉迷藏，唱儿歌。他们在这里寻找童趣，展现童真，那是何等的惬意啊。现在，一切都已过去，长大了的他们，童趣已被烦恼和压力取代，童真已被猜疑和欺骗遮蔽。三河口的同伴们，早已被同族的狭隘利益熏陶着，感染着。昔日的朋友，有的成为成为亲密挚友，有的成为陌生的路人，有的成为利益的竞争者，有的成为不共戴天的仇人。他们内心的航道已经偏离，已经迷茫。就像在大海上飘忽不定的小船寻找领航者。
常江终于绘出了三河口远景发展规划图。他长长地舒一口气，伸直了双臂，啊，真舒服！
啊，真舒服！一个女孩的声音。咯咯咯，一串笑声，是窦寒雪。
常江笑道，你啥时来了。
俺早就来了。看你那专心劲，没敢打扰你。窦寒雪来到常江身边，就地坐下，就看那弯弯曲曲，密密麻麻的图纸。问，搞的是啥呀，看不懂。
这是常江的秘密，只有他一人清楚。窦寒雪是他老爸最近的人，不能告诉她实情。否则，老支书知道了，还不气得要死。就应付道，这是我进职称要用的。
寒雪问，职称是干啥的，进那有啥用。
常江就讲起来，职称，是体现一个人知识学问高低的称呼，既像官员职务的高低，又不完全是那样。他是科学技术领域的技术等级，他的知识和能力达到一定水平，就进一个级别。不像官职，官大的不一定有水平，官就小的不一定没水平。就是这个理。
寒雪就靠近常江，两人之间就隔着两层薄薄衣衫，两人的心跳和轻轻的呼吸彼此都感受得异常舒服。
寒雪说，常江哥，你说俺爸是哪个级别呢。
常江笑笑，他还没那个级别，只是官比我大。
官大一级压死人，呵呵。寒雪冷不丁来这句，自觉文不对题，就说，这是俺爸常说的。
哎，常江哥。她扒住他肩膀，你还记恨我爸吗。那时，怪我啥都听老人话，没坚持。我一直在等着你呢。我想，你也一定在等着我呢。
又做个调皮装，你说，是不是？
寒雪说到了常江的痛处。他本不想谈这事，可她偏偏谈起了这事。当时，让他回来当村官，他就有这顾虑。在高中时，自己确实爱过他，追过她，还不知天高地厚托人去说亲。就在时战赢送自己上大学的路上，战嬴说出了他早早就爱上了窦寒雪，还相互写了很多信。只是，他藏到心里，不和自己争风吃醋。就凭这一点，他对战嬴很是感激。他不能再伤害战赢了，他不能做对不起战嬴的事，更不能让战赢遗憾一辈子。
常江无以应对，是说，等到山花浪漫时她在丛中笑。
寒雪就对常江脸发出了清脆笑声，你哟，还真浪漫。来，咱也浪漫一回，好吗。
寒雪就动作了。
常江并不是冷血动物，他何尝不想拥抱花朵，品味芳香，让自己在虚景中游走一番。因为寒雪，自己心中厚厚的阴影，特别是战嬴心中深深的伤痛，都使他清醒，要正确对待寒雪。
他猛地捂一下肚子，做个难受状，哟，好疼。
寒雪慌了，常江哥，你咋啦？
怕是吃辣椒多了，要拉肚子。常江就做要拉肚子状，起身下高台。又一挥手，可别过来。
寒雪笑的前仰后合。
可以说，当时寒雪对战嬴和常江都很倾慕。那时，他们一块去上学，在学校一块吃饭，星期天一块回家。他们帮他带被子，带粮食。下雨天，帮他推车子，打雨伞。甚至，每个生活细节，都照顾得无微不至。他爱战嬴的热情真诚，坚贞不渝，豪爽英俊。他爱常江的有主见，深谋远虑，品学兼优。这俩人，让寒雪嫁给谁都高兴，这两人，她都想要。只是，战嬴看起来爽快，对爱情却埋的很深很深。而常江，一旦看准，就抓住不放。这次回来，他为啥不主动，怎么就翻了个个儿呢。
寒雪，咱走吧。你听，你爸又吆喝让开会呢。
远远飘来窦天乐的喇叭声，全体村组干部，今晚八点到村部开会……

十

今晚的会议内容是布置防汛。窦天乐说，接上级通知，近几天将有大规模降雨，三河口是防汛的重点，三河会聚处是重点的重点。之后，他就亲自安排，分段负责，责任到人。强调，失职渎职者，将严厉处罚。
会后，他让常江留下。随便问了问近段的感受，工作业务熟悉如何。常江说，感觉良好。
窦天乐点点头，那就好，那就好。
他又长叹一声，咳，常江啊，你叔的心思你不懂啊，让你留下，就是好好给你谈谈心，有些事啊，咱也交流交流。其实你叔呢，是个很爱护年轻人的人。年轻人，说大了，是国家的栋梁。说小了，是咱村的希望。指望我还能干几天啊，说不定今晚脱了鞋，明早都穿不上。咱村呢，不能再闹下去了，我死之前，还想看着平平安安的三河口呢。你老叔是有计划有打算的，只要按照我指的路走，绝对没错。
这一番话，常江已经揣摩透其中意思，就是自己还想干，别人听我的。嘴上只说，那是，那是。
窦天乐吸根烟做深思状，一会又自言自语，我做事还是公平的，你说说，现在农业税又免了，啥事还能管住老百姓，当干部还有个啥油水，还挣个啥挣。
他忽然话锋一转道，我准备让战嬴到乡里去，已经给莫书记说好了，也给战嬴打招呼了，以前我有很多地方对不住这孩子，现在我也想透了，是块金子就要发光，到乡里更有发展前途。
常江真是意想不到，回来几天，老支书怎么给了自己这么多惊奇呢。让战嬴到乡里，他从心眼里高兴，就对窦天乐有感佩的心情。连连说，好好，乐叔，你办了一件大好事，我高兴。
窦天乐轻轻笑道，哎呀，这面子值千金啊。莫书记还不是为了咱村出人才吗。
常江知道他是在炫耀，就奉承道，乐叔一言九鼎啊。
窦天乐又是话锋一转，你给战嬴合计一下，看看啥时去。只是，乡里要交八千元的上岗费。战嬴只要愿意，没钱，你乐叔可以先给他拿出来。
此言一出，让常江惊呆了。这老支书是怎么了？他真的既看透又看不透窦天乐了。
常江就以相信、不信、疑惑，感激、怀疑、懵懂的心情回家了。

时战赢在老爸沉睡之际，脑海里老是反复回味窦天乐来医院一事。病房里住着几个人，打针换药，人来人往，他心烦得很，他要到外边清净处独自梳理思路。
时家和窦家从爷爷那辈起就结下了冤仇。据老人讲，时战赢爷爷在窦家当帮工，和窦家的姑娘相爱怀孕领跑了，窦家派人追杀，被围到一个破庙里。战嬴爷爷武功好，就杀死几个窦家人，背起姑娘飞出破庙往山岗野林跑去。谁知，又被前边的人挡住了。姑娘说，你快跑，不然就只有死路一条，他们不敢杀我，你快走。战嬴爷爷无奈，放下姑娘钻进山林里。后来，那姑娘被逼自尽，战嬴爷爷参加了八路军游击队。窦家人因不给小日本当汉奸，被日本鬼子杀光烧光，只有窦天乐的老爹在外上学幸免于难。窦天乐的老爹参加了解放军。后来，窦天乐的老爹和时战赢的爷爷从不同的部队都回乡参加土改。以后的工作中，互不服气，因争夺领导权，闹出很多事来，结怨越来越深，直到现在。
时战赢苦苦不得要领，窦天乐是怎么了，是可怜俺家太困难，是因为老爸跟他没有竞争力了，还是他有什么制胜的法宝了，还是因为窦寒雪。窦寒雪是他一生的永恒，只要有一线希望永不放弃。这事窦天乐很清楚。难道她真的良心发现了。以前为什么不这样，现在突然要我到乡里上班是什么意思。要说，这是天大的好事，别人还求之不得呢。这情况，就是有再大的冤仇，也应一笔勾销，也应感激人家才对。是啊，上辈的怨恨到此也该结束了。
常江来了，问战嬴，去乡里上班的事想好没有。
战嬴所问非所答，我就迷瞪，他窦天乐闲的没事干了，他为什么就这大方让我去上班。那究竟是个什么活，咱村也有几个在乡里上班的，去乡里打个毛，就回来了。要说，这事应感激人家才对。
常江看战嬴还没个眉目，也对这事踌躇了。来医院前，他先去县里见了严县长。问乡里进人好进不。严县长问他，你有任务？他说，随便问问。严县长说，乡里马上要机构改革清退人员了，现在进去，将来清退，何必。
这事让常江作大难。
那天晚上，窦天乐的一番话，让他幡然醒悟，那意思是他还想干支书，不论谁只要听命于他，就手下留情。让战赢去乡里，一是缓解矛盾，二是拆散他们。再加上严县长透漏的信息，就更加坚定了让战赢留下的决心。可是，窦天乐让替他来做工作，甚至没有钱他可以替拿出来，这就令人不可思议了。咳，这事到底给他咋说呢。
为了观察效果，常江像山羊拉屎一样一会少吐点，战嬴啊，你说去好还是不去好。
战嬴说，当然是去好了。
常江说，要是让交钱呢。你没听说，现在大学生分配就业还要交上岗费呢。
让交钱？战嬴说，当时他没说啊。
当时没说是怕吓住你，现在说也不迟。
多少。
八千。
八千？不去。还真把战嬴吓住了。
要是有人替你拿出来呢，还不去?
谁？
窦天乐。
窦天乐？是他家有钱没地扔啦，还是我是他家姑爷呀。他娘的，良心发现啦？
常江说，人家窦天乐是真心的。
时战赢却偏有这个牛脾气，不会授人以柄，更不会低三下四。假如会低三下四，加入窦天乐的阵营，窦寒雪早就是他的了。
什么真心良心，改变不了他的狼之野心。战嬴这时好像考虑成熟了，很认真地对常江道，常江，你前思思，后想想，哪有天上掉馅饼的，有谁会干赔本买卖，他窦天乐肯输给谁？他是看你回来了，怕咱搞一块，挣了他的位，才搞的这一招。你想，他既卖了好，又拆散了咱们，一举两得，还落个婊子立牌坊。
常江看基本已定，就问，我咋回话？
给他说，让干乡长我去，其他免谈。
哈哈，常江抱住他捶一下，想干乡长啊，做梦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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