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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故里奔丧,一路悲怆(岳阳周)

发表于 : 周日 5月 22, 2011 2:08 pm
涟清
涟清为这一家人大哭!好可怜,以后的日子要怎么过才好。社会好现实,也好残酷,这些活在社会底层的劳动人民要怎么才好啊!
岳阳周朋友的文章好犀利、凝练,文字功底很深,在第四自然段里,寥寥数笔就把主人家的困境现状勾勒出来了,让读者看了也跟着将心收紧。最后一段也不过百来字,将作者心里的悲痛发挥的淋漓尽致。

故里奔丧,一路悲怆(岳阳周)

发表于 : 周一 12月 19, 2011 9:39 am
岳阳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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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里奔丧,一路悲怆

作者.岳阳周/编辑.琴心

前日接到家乡高邻电话,称一与我同年同月同日生的房兄去世了,病死的,没有得到及时医疗拖死的。我的心情十分疼痛,这个兄弟自出生之日起便和我一道滚打嬉戏,成年后为了生计我们各奔东西,我在城里打拼,他在乡下劳碌田埂,短短四十年的生命就此终结,兄弟的遗憾留了一堆,我焉能不悲:生命如蝼蚁,生息一瞬间,兄弟今日的大限,难道不会是我明日的丧钟?
奔丧去月田塘坳,那天的太阳很热毒,没有空调的客车内似乎没有什么生气,与我奔丧的心情出奇地允合。我的脑海内都是逝去的兄弟:兄弟的父亲近乎木讷,年近四十的时候才娶了亡夫改嫁的妻子,老婶子嫁来的时候还带着两个女儿,一年后生下了兄弟,被伯父视为至宝,尽力地呵护着兄弟成长,虽然贫寒,邻里都能感受到兄弟被关怀的爱宠。兄弟长到十五、六岁的时候,操劳的父亲病倒了,坍塌了家庭支柱的兄弟不得不辍学维系家庭生计。二十三岁的时候兄弟结婚生子了,照顾多病的伯父和赡养妻儿都是他的责任,兄弟拼命的劳作仅能维系家庭的温饱。不及四十岁,兄弟已然早生华发,俨然成了个小老头。曾清楚地记得兄弟跟我说起:人不结婚真好,一个人赚钱一个人花,想玩的时候就玩,想睡的时候能睡,如果有钱的话还可以去外地游山玩水看世界。可惜,兄弟的夙愿再也无法实现了,唯有满足了一个愿望,睡了,永远地睡了。
“哟,这不是传宗嘛,你也去“看老”?”(俚语,看老即吊念死者)车在公田大塅时,一个老妇突然向我招呼。这个老妇是我同村不同组的族人,我尊其为叔婶。婶子告诉我她是在接孙儿读书的,婶子的孙儿才6岁,刚上幼儿班却要到15公里开外的异地就读,这15公里要乘船、搭车才能到达,显然,一个六岁的孩子是不能这样折腾着老远来读书的,所以,接送孙儿的任务就落在婶子的身上了。为何孩子读书要来这么远的地方?婶子愤愤地说:谁愿意啊,只是塘坳没有学校,到了读书年龄的孩子总要读书,送到外地读书也是没办法的选择了。婶子说她每个星期都要来接送,每周接送来回就是两天,好在自己还能动(婶子65岁了)如果要儿子媳妇来接送的话,家里的农活就做不完了。
说到我那死去的兄弟,婶子眼睛里噙满了泪水。她说,我那兄弟死得真不值得,半月前听说身体不舒服,到镇上医院去检查说是得的肝炎,诊了几天不见好,别人建议他去大医院治疗,他怕花钱一直拖着,还叫村里的“马脚”(法师)来关菩萨,结果,十几天就丢了性命。这个兄弟还有一个84岁的老母亲,膝下两个儿子,大的18岁,小的才2岁,老婆也是个药罐子,这家子的生计真让人揪心。
车到大洲我们下了,回家还要乘船,有着八里水路的行程每天仅有两趟船,上午8点从塘坳出发,11点从大洲返程,下午2.30出发,5点返程。前来乘船的人来早了要等,来迟了却要误在这个没有旅店和饭馆的荒郊。这日乘船的多为去兄弟家的悼客,其中有几个熟面孔,说到兄弟的死亡多是唏嘘不已。等船的时候,我见几名老乡争相翻阅一张报纸,这是一张失去了新闻时效的岳阳晚报,老乡们却看得津津有味。问之才知道,原来村里没有阅览室,村民没有任何读物,村里经济紧张,唯一订了一份岳阳晚报,而报纸需要通过船上才能送达村里,因为缺乏读物,一张报纸常常多人传读,以致报纸常常无法送到村支部。

兄弟的丧事办得很简单,一家老小哭得死去活来,十几个乡亲在忙着张罗安葬的活计。主持丧事的堂兄说,丧事只能办一天,这样节约开支是为了活着的人还要生活,象他的情况,整个开支必须在一万元以下。兄弟说,在塘坳,当地老百姓死了,办后事的还没有花费过三万的,因为这里村民家的条件不允许。乡亲们的房子还是泥砖瓦屋平房多,农民不能搞养殖,经济收入低,发展无门路。
奔丧一天一夜,悼念的人们在兄弟破旧的房前度过,蚊虫叮咬,飞蛾乱舞。我自备的香烟已经抽完了,办丧事提供的相思鸟也凑合着,刺激着神经,刺激着哀愁。安葬兄弟后亲朋散去,堂前对联撕裂,到处飘散着纸屑烟灰,堂前狼藉,妇孺哀嚎,此景好生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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