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人生的拷问
——访长篇小说《心门》作者刘子华
作者.沈勇/编辑.琴心
历时6年打磨，刘子华的长篇小说《心门》由湖南人民出版社公开出版，全国发行。在一个秋高气爽的上午，我采访了刘子华。他很随意地坐在沙发上，目光清澈，一脸安详。他说，在岳阳文坛，他是一名新兵，不敢奢谈创作经验。因为《心门》是中国当代文学史上第一本描写一个普通出家人心路历程的长篇小说，公开出版历尽坎坷，就专门谈谈有关《心门》的趣事吧。
同学出家，激发创作冲动
人生充满变数。人生中有许多事是无法预料的。五年前，当他忽然听说一位同学出家了，除了惊诧，更多的是好奇。在他的想象中，一个人选择出家，要么是现实生活中遇到了重大挫折，对未来失去了信心，要么是身体健康的原因或经济的原因使他参透了世事人生。但他这位同学出身官宦之家，接受过高等教育，有份撑不死饿不死的稳定工作，有一个贤淑的妻子，一个美丽聪慧的女儿，可以说是衣食无愁。人到中年，为什么突然想到要出家呢？
2005年春节期间，刘子华怀着探究的心理来到了华容县东山镇仙鹅寺。历史上的千年古刹仙鹅寺像一颗璀璨的佛舍利镶嵌在长江与洞庭湖之间的桃花山脉中。寺兴于宋，重修于明。可惜这座闻名湘鄂的古刹毁于文革，后修建东山水库，将原址淹没。八十年代中期，释光明法师毅然出家，燃点仙鹅佛灯，在古寺原址的后山半腰上，白手兴业，结庐礼佛，使中断近三十年的仙鹅寺的香火续旺起来。刘子华的同学李建球是在光明法师往生西方净土四个月后，从授戒出家地湖北省荆洲市章华寺来仙鹅寺就任十四代住持的。
李建球皈依佛门，师父赐法号释怀逸。围着一盆蔸儿火，品着清茶，释怀逸向他道出了出家的真正原因。释怀逸说，人生苦短，生命无常，上班下班，混天度日，吃喝玩乐，贪嗔痴慢。他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人为什么活着？人怎样活着？他说他有幸接触到佛教，豁然开朗。正如鲁迅先生说的那样：“释迦牟尼真是大哲，我平常对人生有许多难以解答的问题，他居然早已明白地启示了”。自从接触佛经，他突然厌烦红尘生活了，他决心用自己的聪明智慧去度己度人。释怀逸出家的心路历程深深震撼了刘子华，一种创作冲动油然而生。
忙里偷闲，三年完成初稿
刘子华开始利用一切机会调查采访。2005年4月19日，刘子华在办公室粗略地写下了写作提纲之后，却迟迟没有动笔写作。其间，他阅读了很多与佛教有关的书籍，拜访了一些出家人。他在努力寻找小说的最佳叙述角度，给作品一个鲜活的灵魂。足足思考两年之后，直到2007年5月1日，他才开始动笔写作。他认为，释怀逸出家还是属看破红尘，他给小说起了一个名《红尘劫》。当时，他在市委宣传部任宣传科长，工作内容涉及十几项全市性的工作，下面没有帮手，工作任务十分繁重。他只能利用星期六星期天和长假写作。因为是业余写作，一直断断续续，直到2008年8月31日才完成初稿。
2008年9月8日，在他生日前的一天，他利用十天公休假，背着简单的行装和《红尘劫》的初稿，来到“未到蓬莱境，兹山想亦然”的东山镇仙鹅寺，一边修改小说，一边同释怀逸法师一起体验僧人的真实生活。
十天的时间一晃而过，在晨钟暮鼓、经声佛号中，刘子华将24万字的《红尘劫》作了精心的修改润色。可以这样说，作品中的每一句话，每一个标点都得到了佛性的浸润，刘子华的灵魂也随之得到了一次彻底的洗礼，对人生、对生命的意义有了更多更深刻的思考。
敏感题材，六次修改伤筋动骨
2008年9月22日凌晨，刘子华终于将小说最后一个字改定。他将小说寄给了同心出版社，不久，出版社答复说，宗教题材太敏感，人物太灰暗，不符合突出主旋律要求，不能出版。
刘子华没有气馁，思考两个月后，开始根据出版社的意见，对很多地方进行了大篇幅的删改，人物也改亮色了很多。2009年春暖花开的时节，他将小说寄给了现代出版社。他的第二本长篇小说《危城》就是这个出版社出版的。不久，出版社分管社长亲自给他打来电话，说小说题材好，但没表现好。宗教题材为什么很少有人涉猎，因为不好拿捏，容易出导向问题。
2009年底，他的一位朋友看了动了大手术的小说稿后，推荐给了深圳某文化公司。最后也因题材敏感，没有把握公开出版而作罢。刘子华此时是心灰意冷。他一直在琢磨一个问题：即然都说是题材敏感，可不可以变通呢？想办法把敏感变得不太敏感不就行了吗？
刘子华又花了半年时间修改，定稿后，送到了湖南文艺出版社副社长、《芙蓉》杂志总编龚湘海的手上。龚湘海翻了一下书稿，很感兴趣。他说小说名太俗，同刘子华商讨了一会儿，拿起办公桌上的圆珠笔将《红尘劫》改成了《活法》。他这一改，顿时让小说增色不少，立意也更鲜明。然而，两个星期后，龚湘海打来电话说，经有关编辑审读，小说通不过。其主要原因是，主人公没有经受大的磨难和挫折，出家的理由不充分。因为一般人出家都是被动出家。就是这个意见，给刘子华带来了灵感。他想，何不将主人公改为主动出家而非被动出家呢？这样改是逆向思维，新意就出来了。
2010年5月，刘子华将修改好的小说送到了湖南人民出版社。那知，选题报上去后，被否定了，意见还是题材太敏感。刘子华犟上了，发誓一定要修改到出版社满意为止。他决定重新确立人物关系，重新确定立意。他静下心来看有关佛教的书。一天，当他读到“自古福田靠心耕”时，头脑中闪过一道灵光：人的祸福，不全在一念之间吗？这个一念之间决定人的一生，全靠一张门把持，这张门就是心门！找到了切入点，刘子华很兴奋，当即将小说名由《活法》改为了《心门》。
小说改为主人公想出家从佛，但他最终没有出家。因为他明白了一个道理：出家从佛不是离苦得乐的唯一选择，诸恶莫作、行善积德，修炼身心才最重要。要离苦得乐、修炼身心，全靠自己把持住自己的心门。这样立意，对教化人心，教导人们积极地面对生活，起到了较强的警示作用。这是和谐社会建设的需要，也更接近主旋律的要求。2011年5月，小说《心门》再次送到湖南人民出版社后，经过了出版社内部的三审，然后，报中南传媒集团审批，最后报省新闻出版局审批，报国家新闻出版总署备案。7月份，小说终于获得通过出版。这本小说从确定写作到出版，历时六年。谈起这其中的艰辛，刘子华感慨万千。如果没有对文艺创作的热爱，没有思变求索的观念，没有百折不挠的意志，小说是根本不可能面世的。他的第四本长篇小说《宣传部长》己完稿，正在出版社审稿，不久也将公开出版。谈到以后的创作，刘子华说从9月份起，他开始了第5本长篇小说的创作，小说叫《洞庭湖畔》，有一家影视公司约稿改为30集以上的电视连续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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