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风

红楼茜雪续



——狱神庙始末 作者：梦系沈园



第二十六回【蜂腰桥设言传心事潇湘馆春困发幽情】里有佳惠和小红的一段对话，在这段对话里，佳惠提到宝玉痊愈，贾母放赏，她只排在次等里，脂砚斋特别指出‘【庚辰侧批：道着心病。】最后又指出她的病不是相思病，是不得志造成的。】【甲戌眉批：红玉一腔委屈怨愤，系身在怡红不能遂志，看官勿错认为芸儿害相思也。己卯冬。】可见小红是个心高气傲的女子，她有着薛宝钗‘好风频借力，送我上青云’一样的野心，她喜欢的是贾芸这种见风使舵之徒。但就在描写如此卑劣之人时脂砚斋有一条批语。【甲戌眉批：“狱神庙”红玉、茜雪一大回文字惜迷失无稿。［庚眉批多八字：叹叹！丁亥夏。畸笏叟。］】，心机深沉的小红和命运多舛的茜雪和深陷囵圄的宝玉会发生一段怎样的故事呢，下面我为大家用古体白话文猜测这段故事。 话说贾府合族蒙难，被困囚于狱神庙，那贾芸、小红夫妇向日曾举报有功，被雨村特赦，由是感恩戴德，每随侍于雨村左右，唯察言观色，视雨村颜色行事。一日雨村与贾芸密谋于内室曰‘今上德披尧舜，聪慧睿智，防患于未然，查瑕疵于毫厘，终使忤逆叛臣落网，尔夫妇功莫大焉。’贾芸诺诺连声道‘虽则今上至圣至明，也全赖老公祖多谋善断辅佐，俗话说好汉也要三个帮，圣上身边还仰赖老公祖。我夫妇只不过是因风吹火，何敢贪功；得老公祖提携，才有今日，老公祖实为我夫妇再生父母’雨村颔首道‘今忤逆伏法，奈何其党羽部曲甚多，贤夫妇还需竭力，务求一网打尽，永绝后患。’贾芸道：‘贱内初时亦在府里几年，曾于宝玉、凤辣子两处任事，人脉甚广，待贱内以部曲、故人身份，与凤辣子、宝玉等处细细访查，必有所获’。雨村道：‘妙极’、、、、、、
话说茜雪自那日话别宝玉，回转家中，她娘道，‘人家养女儿图个有进有出，嫁个女婿亲戚来往是正理，我自倒运养了你，不知受了多少苦，抱星星似的养大；好话送给人家一车，才让你去了府里，谁想你兀自不争气，被赶了出来，指望嫁个女婿，你又是败运白虎、、、、、、’她嫂子道‘没得女儿大了，尽吃娘家白食的，姑娘也该有个打算’茜雪兀自默默垂泪。她哥子扯起她不容分说，推出门外，她嫂子把铺盖往外一扔，说‘嫁出去的女，泼出去的水，现在家里也是有烟无火，也顾不得姑娘了，姑娘还是自寻门路去吧’正是‘人情薄似纸，事态冷如冰’那茜雪哭罢多时，离了父母门庭，乃自思往日府中姐妹，唯红玉亲厚，她自嫁与后廊子上贾芸，日子也颇颇过的，现今唯有她处或可安身，遂即奔小红处去。那小红一见茜雪，问及遭遇也不禁唏嘘，乃道‘姐姐处虽贫薄，妹妹若不嫌鄙陋或可安身’茜雪感激涕零道‘蒙姐姐不弃，小妹当结草衔环以报大恩’。由是茜雪遂于小红处安顿下来，唯随侍小红左右，洒扫庭除尔。
适逢贾府蒙尘，贾芸夫妇每谈及此，茜雪亦暗暗垂泪，小红夫妇私密之语亦曾听得：一日茜雪陪同小红于内闱，贾芸回转乃道，‘雨村老爷传话，令我夫妇查访贾府部曲、同党，以便一网打尽，你乃贾府旧人，可就便去狱神庙，多方打探’。小红道：‘此话很是，你我荣华富贵正在今日，妾何辞劳苦，明日当去狱神庙一探虚实’。茜雪听之如闻惊雷，唯默不作声，心下自揣道‘画龙画虎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此话果然不差。乃道‘我与府中人亦多故旧，莫如我随姐姐就便行事，’小红道‘此话有理’。次日早饭后，主仆打点茶果点心，迤逦去往狱神庙。
话说茜雪、小红一行人坐车来至狱神庙，但只见，‘高墙森森，门户锁禁；高墙森森防叛逆，门户锁禁关贰臣。’端的是‘昨宵纱帽小，今朝枷锁抗’。差役于正门前各持大棍分列两厢，好不肃杀，诗曰：‘忤逆不臣三千多。时闻鬼哭与神号。无数狱卒并差监，狰狞把守重重关。”
小红等人拿出贾芸名帖，差役放行自不在话下。一行人来至后院王熙凤处，此一处羁押着凤姐，并平儿等人。昔日珠光宝气早已不见，皆蓬头垢面，猛然一见恍如隔世。众人一见小红，强打精神坐起来，各个都鼻塞声咽，喊着小红、茜雪；茜雪拿出各色饭菜分给众人，小红一头扑到凤姐怀里大哭，凤姐到此时却眼里无泪，因道‘向日我就知道你和芸儿是个靠得住的，果然眼光不差，也不枉我白疼了你。’小红道‘二奶奶说哪里话，尽忠主子，是我们的本分，现如今别人犹可，二奶奶是个脂粉堆里英雄，怎么也乱了方寸，目今该寻思出路才是’凤姐道‘如今府里人都羁绊于此，偶有在外面的也慌脚鸡似的，没个定见，看看有成算的也就是你和芸儿了。小红一听这话里有蹊跷，慌忙答道‘奶奶和府里爷们太太的恩德，我夫妇没齿不忘，但有驱使，敢不效死以报大德’凤姐道‘不想府里数千人口前程尽应在你们手里，你听着俗话说狡兔三窟，向日老爷和北静王相厚，那里存有府里一注金银以备不虞，昨日老爷特特暗暗传信与我，你可去北静王府里取出金银，王爷现在与我们府里也有些瓜葛，行动多所不便，未敢轻动，然后火速去往镇国公牛府，别看牛府看着和我们不冷不热，其实自打老太爷时就是莫逆，牛府而今执掌戍边大权，手握重兵，你可把金银交与牛总镇，转告他打点宫里现今接替夏公公及正得圣上宠幸之魏公公，和严阁老，到时府里人或可逃出生天，官复原职，定不吝赏赐厚待尔夫妇。你可听仔细了，万万细心谨慎办理。’小红诺诺连声，道‘二奶奶此事关系重大，我就不多待了，二奶奶和各位奶奶多保重。'唯茜雪默默不语，府中人多道她心怀旧怨，也未见责。
主仆迤逦往前院宝玉处来，那宝玉亦蓬头垢面，往日风采已是全无，一见故人，两手颤抖，泣不成声，茜雪一把抓住宝玉的手，然后又松开说‘二爷呀命由己造，相由心生，世间万物皆是化相，二爷还不醒悟吗’宝玉呆呆看着茜雪，不知作何应答，小红也觉唐突道，‘这蹄子敢是中了什么风邪，’茜雪木讷的给宝玉摆出剩下的饭食。小红在宝玉前说及怡红院旧事，谈到诸姊妹风流云散，皆唏嘘感慨，谈到府中人安危，这宝玉竟全无一点定见，呆若木鸡。小红暗暗思忖，此人混混然如此，想也问不出什么大事，府中子孙皆若此，至有今日。乃劝宝玉多珍重，茜雪道‘缘来则去,缘聚则散,缘起则生,缘落则灭。一切自知，一切心知。’宝玉合小红全当是今日情景刺激了她，也不大理会，宝玉道‘你们也该多保重，天气乍暖还寒，也该按时增减衣物才是。’由是主仆起身话别离去。
行至半路小红闷坐不语，茜雪亦怅然若失，也是天意该然，小红忽胸中闷涌，乃停车作呕，茜雪慌忙扶住，顺势一刀，刺穿小红胸膛，正是‘脂粉香浓成虚化，多谋善断一旦休’顷刻间三魂荡荡，六魄渺渺，不知所以了。原来自那日茜雪听闻贾芸夫妇密议，心下骇然，自思‘这小红、贾芸卑鄙若此，恐府中人休矣，且随定她见机行事，为搭救故人，拼却这性命又何足惜’乃抱定必死之心，纳短刀与怀内，随定小红趁机下手，亦是天缘巧合，亦即运数如此，恰巧小红作呕，被茜雪就势一刀。茜雪见刺死小红，拔出刀回手刺穿自己胸膛，正是‘坎坷多孓薄命女，芳魂杳然登太虚’可怜节烈女子，权作刀下客。车夫听闻变故，二女已卧血泊中矣，慌促回转报知贾芸，那贾芸亦无可无不可，唯料理后事尔。话说雨村听闻此事，心下甚怪自己所用非人，亦惧贾芸晓事太多恐泄露，于己大不利。后来到底寻了个大不是,指使差役用大棒狠狠的打死了才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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