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风

那年冬天追过的女孩
文：危言慎行 编：撕裂苍穹


风华正茂的年纪做什么事都显得那么美好。那时的苦恼或欢笑，感情总那么强烈。如今回想起来，不管是春夏秋冬，总有初夏的错觉。挂在南方上空的艳阳高照，风也轻得刚刚好。放在脑里像一部温暖的默剧。
我的大学时光算是过得相当自在，成天无所事事，竟也让我拿到了文凭出去混口饭吃。当然，这大概也不算什么怪事。但太过清闲，时间也就过得缓慢。无聊的时候也不去上课，就在大大的校园里找块地方坐着。读高中时是幻想着读大学要每天午后去草地上躺着睡午觉的，去到后才发现草地也并非简单平静的世界。绿草下面深藏着许多虫子蚂蚁什么的，远远看是清新干净，坐上去没一会就有小虫子来攻击你，被咬几下奇痒难忍。吃过几次教训后，我也没敢再去了。想着梦想破灭，心里一阵难受，特别是看着湖边柳荫依依，湖面又波光粼粼，青草嫩绿、倾斜角度恰到好处的湖岸……唉！
幸好校园里不乏不输给草地的好地方，我喜欢的去处有教学主楼的大阶梯啦、咖啡屋的藤椅啦、田径场边的看台高处啦，只要视野开阔的地方我都愿意多留一会。所以很多建筑物的顶楼我都上去了，俯瞰的感觉就是好。
二
遇见她就是因为我这样，喜欢一个人呆在一个小地方坐着，静静地看身边的人和物，呆呆地想一些不着边际的东西。看见她是在一个晴朗冬天的中午，饭堂熙熙攘攘、人流量最大的时候。我一如既往一个人静静一口一口吃着饭，边看着眼前游动的人群。抬头一刻她就在饭堂门口进来一些的地方，面向着左边的同伴边走进来，笑着不知在聊什么。我正好看着她侧脸清晰的轮廓,线条分明。白净的瓜子脸，鼻梁上架着副黑镜框，一头训练有素的短发，露出整个微红的耳朵，一笔清秀的眉毛在刘海下若隐若现。幸好在混乱中，我直勾勾看着她也没人在意。她穿着米色的大衣，围着蓬松的红色围巾，脚下的鞋子也是红色的。笨重的黑色双肩背包紧贴在背上，走起路来却那么轻快。我看了她三秒钟，直到再看不到她。
三
有一段时间我迷上饭堂边上的一个位置，特别是傍晚的时候，西边柔和的阳光从玻璃墙照射进来，把影子拉得好长好长，感觉特别舒服。我就总端着盘子到那个位置吃饭，吃得很慢很慢，吃完还静静坐好久才走。或是买一杯纸杯装着的速溶咖啡小口小口的喝个半天。看着窗里窗外的人来来回回。
她有时会出现，有时不出现。
我对Jae说：“我看上个女孩了。”
他毫不犹豫就说：“漂亮不？”
“还行吧，短头发的。”
“冬菇头？”
“不是，跟你差不多长，后脑勺的比你还短。”
“真的！？那不活脱脱一个绿子?”
“嗯，就是绿子的感觉。“
“性格肯定不像。不像，是吧？”
“不知道，我想是不像的。不抱任何希望，不像才是正常的。”
“好！”
四
我想方设法认识她，很凑巧的是原来她寝室里就有我认识的。我通过她那问来了她的QQ号码，也相当幸运，她的QQ没有隐身的习惯，而且经常在线。我试着找她聊天也很顺利，有许多话题可以讲。
我试探性的说：“看过《挪威的森林》没有？”
“有听说过，没看。”
“很好看，那是本百科全书。读多几遍会有更多收获。”
“那么高深？讲什么的？我们女生嘛，不喜欢看那么难的书。”
“讲爱情的。你看什么书？”接着我又问：“你喜欢谁的书？”
“没有喜欢谁的，好看的就看啊。”
“总有印象深刻的吧？”
“《夏至未至》、《梦里花落知多少》，郭敬明的书挺喜欢的。”
“唉唉，别看那些啦。看多了人都变得肤浅。都说郭敬明和韩寒齐名，我觉得就跟《天龙八部》里的慕容复和萧峰一样，郭敬明是慕容复、韩寒是萧峰。”
“什么意思？”
“慕容复根本不配跟萧峰比。”我又说：“而且他的书是抄来的，人品不好，看他的书自己人品也会不好。《梦里花落知多少》就全是抄来的。”
“我喜欢就好，不管是不是抄的。”
“那种东西谁都能写，还要去抄别人的。不知有什么好看的。”
“你不懂。”
“算了。”我撇开争论，问她：“你还看什么书？”
“《匆匆那年》也好看，挺有感触的。“
我听名字就不觉得是什么好书，说：“网络小说吧？那东西就像垃圾食品一样，没什么营养的。要看就看经典，特别是死掉的人写的，经过时间考验才是好书。”
她没再搭话。我只好另开话题，说：“买本《挪威的森林》送你的话你收不？”
“不要，为什么送我？”
隔了好一会，我说：“没什么。”
“我要睡了。”
“嗯，晚安。”
五
我对Jae说：“有空帮我看看《匆匆那年》，看完跟我说读后感。”
“不要，一听名字就知道是粗俗的网络小说。”
“丫子喜欢。我下载来读了几页，不喜欢，不想看。“
“丫子是她名字？“
“代号。你看不看？“
“有空再看。”
“看完跟我说说读后感就好了。”
“嗯，再说。”
六
我每天都到饭堂的角落坐着发呆，看着每一个在我面前经过的女孩，有时会有这个世界光怪陆离的感觉。的确如此。竟有那么多花花绿绿的装束，搭配千奇百怪的发型，还有各种走路姿势——抬头的、低头的、东张西望的…摆手的幅度角度各异，或是手插口袋裤袋的，走的时候抬脚的高度和频率也不一样。甚至还有外八的走路的，而且不在少数。
“罢了罢了。“我对自己说：”正是这么花样繁多，你才能不厌其烦的一直看着。“有时候看到着实奇怪的打扮，我竟也无力安慰自己。这个嘛，根本很难形容。就算我抛弃自己仅有的一点美德，顺利的描述出来了，也不见的有人会欣赏。好在这世界的规律是普通、正常的居多数，或更准确说是居多数的才是正常的。我坐在角落的桌前看到的女生更多是过目即忘。
Jae说我就是心血来潮，太过寂寞而已。那时我的确不是这么觉得的，为了验证这的确不是心血来潮，我还很认真的看其他的很多女孩，总没什么好感，特别留意了一样是短发的。年轻时那种砰然心动的感觉只能自然的发生，勉强不来。后来我才发现，这不过是那时无聊的我精心策划的。人的想法确实不可思议，连自己都能骗，的确如此。其中思维要绕几个弯，我也数不上来。也许那一幕的怦然心动是真的，但没有那么想象的那么强烈。只是自己发现并紧紧抓住这一点，把它强化，让自己相信自己的感情就是这么真实。包括后来我对她的日夜思念，都是故意强化的结果。这些都是后来经历了其他好多事，不经意想起时，才恍然大悟的。
想让她的完美形象能在我心里保留久些，我有意识的跟她保持距离，却又想见到她，记住她的样子。所以我每天到吃饭时间就提前在她必经的路口附近，找个不起眼的角落坐着，看人来人往。她太过出众，以至于我总能及时发现她。看她偏瘦的身影，看她挺直的腰身。她看到我的时候会一副莫名其妙、或说是难以理解的表情，跟我打招呼。我也招招手，回一个微笑。就那么一瞬间，然后她又做回见到我之前的事了。
七
我对Jae说：“我想不起她样子。我每天都见到她，但还是想不起她样子。”
“那你应该是真喜欢她了。”
听到Jae这么说，我心里倒是挺开心的。我又说：“我昨天跟她表白了。”
“你怎么说？“
“我说我被你迷住了。“
“她怎么说？“
“她表示惊叹。“
“怎么说？“
“Oh!No!”
“她没男朋友吧？”
“早问过了，没有。有的我就放弃了。”
“死缠烂打！一定能得手的。”
“我开始觉得麻烦了。要不你去泡她吧，她有男朋友我就一定放弃她了。”其实我心里是想着互相的交际网能挂上钩，事情会顺利点。
Jae说：“也好，反正我也无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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