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遇女孩(危言慎行)审核:紫藤花
发表于 : 周二 4月 09, 2013 6:39 pm
偶遇女孩
作者:危言慎行 编辑:紫藤花
人要是不尽量让自己成为普通人,年龄越大,会变得越跟普通人不一样。而这并不是什么优点。——这是我生活经历得出的一个结论。同龄人差不多都结婚生子了,而我依旧孑然一身。
我身边的朋友本来就不多,而且越来越少。这应该不是我自身的问题,我的朋友也没做错什么。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圈,这个圈子并不是固定不变的。比作羊圈的话,草原上有好多羊,这里一群那里一群分开圈着,同圈的羊共同吃草。各个圈子间进进出出,过几年一起吃草的,又是另一群羊了。生活就是这样,到了一定年龄,圈子越稳定,而且从圈子出去,就再难回来了。
当朋友都结婚了,工作什么的也都稳定,就很难再像年轻时一样随时随地的一起胡闹。男的如此,女的更是如此。我把这归结为我身边的人渐少的原因。当然,就算有这样的朋友,自己大概也没那份热情去胡闹了。
如今我供职于一家证券公司,每天上班和同事打招呼,接触不同的客户,处理各种琐碎的事。在这一行业打滚的四五年,行业的各种规则、工作的技巧等早已摸清。看似每天都是新的一天、做了好多事,说白了不过是为了糊口。
除非有人找我到外面玩,一般周末我都是在昏暗的卧室睡到午后的。听着楼下各种噪音,然后恍恍惚惚拉开窗帘打开窗户,一下子阳光冲进来,挤满整间屋子,嘈杂声也更清晰些。我会花很长时间来收拾屋子,包括屋子里的自己。先叠被子、叠衣服,再扫地拖地板,小厕所、小厨房也清洗一净。才开始放水洗澡,也是花很长时间,小小的浴室装有浴盆,这点倒是令我很得意。洗完澡才刷牙、刮胡子,一丝不苟的。
我周末的晚餐也很丰盛,做完清洁工作后我就到楼下的菜市场买菜。有几个我常光顾的摊位老板认得我,每次我都买些瘦肉、买些大白菜、青椒土豆什么的,有时候我也买鱼。回去一根一根地洗菜,肉片切得很薄,做出三两个可口的菜,再配加一个淡汤。摆满一桌,从小冰箱里拿两罐啤酒,一个人边看电影慢慢吃。
吃完东西我就不收拾了,厨房里一片狼藉,桌子也摆满空盘子空啤酒罐子。锁好门去散步。
出了住所沿着公路的人行道走挺长的一段路,橘黄是夜晚的主色调,城市的各个角落都充斥着橘黄的路灯,连天空都变得橘黄,云也没有星星也没有,大概也很少人会抬头看看天上有没星星月亮。习惯了噪音低沉的公路,转入公园竟有豁然开朗的感觉,每次都是这样。公园里面树影重重,灯光柔和了许多,在里面说话都变得小声。我把脚步放得更慢,穿越公园中心的一条路,从另一个门出公园,又走多一段路,走到江边。
江水,包括江边的风光,我并不觉得有什么美感。我只是喜欢江边的风,唦唦的,把我仅存的酒意也给吹散了。我点燃一根烟,面向江面,靠着围栏站了很久,只是静静站着。上游不远处横跨小彩灯包裹着的大桥,算得上好看,下游也有一座类似的桥。对岸挤满了高高低低的建筑物,只是红亮一片,连目光都不知道要往哪放。只有这座城市的地标性建筑鹤立鸡群般高耸着,注视它一会也变得乏味。江面上飘着的几条大小的船也不知是做何企图,毫不起眼,莫名其妙。我长长的吐了口烟,用力把肺里的烟吐尽、吐远。我抬起左手放在眼前,注视着烟头,红点内部的烟草丝在无声的燃烧,就像这明亮的城市一样。要很细微很细微的观察才能看出手中的烟袅袅升起一丝淡蓝的烟雾,一点点的在内部消耗。我看着它燃完剩下的半截,直到剩下一点火光。我把它抛到江中,翻开口袋又点燃一根烟。
我在那里站着一共抽了八根烟,扔了八个烟头到江里面。这么污秽的江水,我想它也不会抱怨我什么。还没到十点钟,我还没有要回去的念头,便沿着河岸踱步,打算走另一条较远的路回去。经过草地的时候,看见有人在树下的石椅上躺着。仔细看才看清楚是个女孩,穿着草绿色的印花连衣裙,脏兮兮的,长头发散乱着,手脚也歪歪斜斜,身材很纤细,左手戴着条鲜红色的手绳,脚上穿棕色的简单凉鞋。地上扔有一个小巧的米色双肩包,还有个外形精致的酒瓶,大概是某种白酒。我站前去,她松垮垮的裙子露出清晰的锁骨和前胸浅浅的乳沟。
我试着说:“这里,很危险的吧?”她没反应,只微张着嘴呼吸着,很吃力的样子。我又说:“喂,这里会冷的吧?”说着推了一下她的肩膀,冰凉凉的,“喂,喝醉了吧?”
我环顾四周,没什么人,掏出火机点燃根烟,吸了一口,无奈的看着她。一个二十出头的女孩在这种地方喝醉,八成就是因为感情的问题,被抛弃什么的。看着她呼吸的样子,忽然有种悲凉的感觉。——也不知是不是悲凉,反正就不是好的感觉。我顺势在草地上坐下来,把烟头一抛,掉在草地上。又点燃一根,最后一根。抽完时我回头看她,还是那样没点要起来的意思。也是理所当然,要是她爬起来背上书包回家才不可思议。我最后还是决定把她带走。我拎着背包,两手把她抱在怀里,抱起来的时候她皱着眉头喃喃说了些什么,我没听清楚,也许不可能听清楚。之后她又安静了。很轻,这是我抱起她的第一感觉。可是走了一段路双手就负荷不住了。背在背上又担心动作太大,而且她又穿裙子。坚持多一段后实在支撑不住,只好把她放下来,她又喃喃了几句,整理一下裙子,然后背着她。这样走起来就轻松多了。
我把她背上楼,累得喘得跟只狗一样,汗水顺着下巴一直滴。我艰难的从口袋中掏出钥匙开门,把她放在我床上。歇口气后看了她一眼,她睡得很死。我到浴室去简单的冲个澡,换身干净的睡衣,在冰箱拿罐啤酒边呷着进卧室看她。她侧身向外,半蜷缩着身体,曲线很流畅。我放下啤酒,轻轻坐床边,把她的凉鞋脱掉。她的脚也一样白皙,冰凉得很。我帮她盖上被子,她调整了下睡姿,呼吸也变平稳了些。她化了淡妆,晶莹的嘴唇和微粉的脸蛋显得特别好看,一星闪亮的耳环点缀在肥肥的耳垂上。我把她的黑发捋了捋,鬓边的头发顺到耳后,露出她整个脸、整个耳朵。我久久看着她的脸,听着她的呼吸,最后我长长吁了口气,摸了一下她额头,心里一阵悸动,靠过去在她脸上轻轻吻了一下,就拿起啤酒罐到外面去了。
我对着窗户小口呷着啤酒,想着这么个女孩何苦要喝成这样,又如何是一个人躺在那里;想着在我之前遇到别人的话会是怎样——或者有别人经过,没人在意。毫无头绪,我没打算去翻她的背包,这么做了的话我自己心里会在意。翻出张旧草席铺在客厅躺下,看着天花板。想着上次亲女孩子是什么时候?不记得了,好像是四年前。大学毕业后跟女友异地恋爱了两年,最终两人都觉得矛盾太多不可调和,不会再有将来,便都离开了羊圈。后来她结了婚,就再没联系了。想起当时女友也跟房间里的女孩那么年轻的时候,想起我们还在读大学的时候,记忆忽然都清晰了起来。又想起我在大学里认识的那么多性格各异的女孩,她们又都到哪里去了呢?都杳无音讯,想找大概是能找到的,找到又如何?她们不会再回来这个羊圈了……想着想着,模模糊糊睡着了。那时大概凌晨三点。
一早醒来全身还笼罩着浓浓的睡意,梳洗完总算清醒了很多,简单煎了两个蛋,切两片火腿和四片土司,合着几片生菜做了两个简易汉堡。我自己吃了一个,剩下一个放在冰箱。我换好衣服,看她仍睡得很沉,估计要到中午才醒。便给她留张纸条说冰箱里有牛奶和汉堡,记得先用微波炉加热。另外,出去记得锁门。写完找了条新的毛巾和牙刷一起放在床头的柜子上,我就去上班了。
可能是晚上没睡好,在公交上、在公司我都精神恍惚,一直走神,晚上她歪躺在石椅上的那个场景总在脑里浮现,还有她手脚冰凉的触觉。关于她是什么人,发生什么事,所有这些问题都想没头绪。我想着回去时问清楚这些问题,但又意识到晚上回去她就不在了。罢了罢了,最后我也接受了这些杂乱思绪的困扰,不再挣扎。
挨到下班,我慢吞吞的到公司附近一家面馆吃拉面,坐在靠边的位置,边看着窗外人行穿梭。忽然很想回屋看看,匆忙吃多了两口,结了帐。跳上公交车,焦急得恨不得让司机把方向盘交给我,可也只能这么不急不缓。下车时,我想回去的冲动也都磨灭消失了。心里暗想自己可笑,她怎么可能还留着没走。为了不流一身汗,我还跟往常一样散步回去。
推开门,桌子收拾一净,想她还挺懂事,收拾了房子才走的。我放下公文包,脱了皮鞋解了领带。厨房也都收拾得很干净——我暗自满意。到浴室洗把脸,看见我换下的衣服洗了挂在阳台,她的草绿色连衣裙竟也挂在那里。我急忙回卧室,打开房门,她果然在里面,还在床上睡觉。我轻轻走进去。她身上穿着我工作时穿的衬衫,躺在床的内侧,被子盖到胸前。双手在被子外面,一只垂着一只放在肚子上,因为衣服太大,手掌都包裹在袖子里面。头发洗过后看起来服帖温顺得多,素颜白净,秀气的鼻梁两边的鼻翼微微抖动,胸口也随着起伏。
我轻声说:“喂,喂喂。”没有反应,睡得很香。我叹口气,出来关上房门,去冰箱拿啤酒喝。我坐着等了良久,不知做什么好,卧室里面又没什么动静,最后决定先去洗澡,穿上舒服的睡衣,干脆拿起《一九七三年的弹子球》,从头又看多一遍。篇幅不长的小说,读起来也相当惬意。一有什么动静我就停下来仔细听,但都没什么收获。毕竟读过几遍,我很快就把书看完了。伸了个懒腰,时间是晚上九点五十分,实在无事可做,我又打开门进去,打开床头的小台灯,转头发现她正看着我眨眼睛。突然觉得不自在起来,我勉强说:“醒啦?”
“嗯。”终于听到她声音,虽然有些微弱。
“喝点什么?”
“我看厨房柜子里有速溶咖啡。”
“好吧,我去帮你冲一杯。”说着我就出去洗杯子冲咖啡了。
回来我打开卧室的灯,她坐在床上眯着眼睛抱怨:“好刺眼。”
我没接她的话,把咖啡递给她。房间很安静。
她接过咖啡,轻轻闻着咖啡的香味,用嘴唇沾了一下。 “我饿了。”她抬头看着我,说:“抱歉。”
我说:“面条行么?我给你煮个面条吧?”
“好好,什么都好。”她好像很饿的样子,“谢谢。”
于是我又转回厨房,煎了两个蛋,把外层的蛋白煎得恰到好处的焦黄,然后加水,把水煮开,两块面饼扔下去,放了点盐和胡椒粉。等水再开,把冰箱剩下的生菜放进去,最后撒几个自己晒的葱花干,完成。
“不赖嘛。”
我回头看她站在厨房门口处,衬衫盖到一半大腿,下面裸露着,光着脚丫,左脚踩在又脚上。双手藏在背后,宽大的领口探出个小脸,很不协调。我皱一下眉头,说:“平时自己吃也是这么做的。”说着把大瓷碗端到桌上,给她拿了双筷子,她视线一直在跟着我移动。我说:“吃吧。”
她坐下,看看碗里的面,抬头说:“调羹。”我又拿了个汤匙给她。然后打开冰箱拿一罐啤酒,在她旁边坐下,她卷起袖子吃面,我喝啤酒。等她吃到一半,我说:“怎么你没回去?”
她停下筷子,做思索的样子,然后说:“我裙子不干,而且我头好晕,就又回去睡了,现在几点?”
我看了下时间:“十点二十一分。”我又问:“你没回去,家人不担心吗?”
“不会,他们以为我在学校,好好的。”
终于确认她是大学生,我说:“你是附近哪所大学的吧?”
“嗯。”她边吃着。
“今天不是要上课吗?”
“没关系的,一两周没去上课不成问题。”
我想想也是,最多也是成绩差些,我又问:“你大几了?大一吗?”
她看了看我,说:“大三了。我看上去有那么年轻吗?”
我笑了笑,说:“到我们这个年龄段回头看二十岁左右的,二十岁和二十三岁差别不大。归为一类了。”
她大概并不在乎,“噢”了一声。我仍看着她吃面。过多一分钟,她说:“我吃饱了。”
又补充说:“谢谢,非常好吃。”
“听你这么说我很开心。”我说:“你今晚还是留这里么?”
“好。”好像我是在问她今晚要不要留下来,“我叫叶子岚,山岚的岚,叫我叶子、子岚、小岚、小叶都可以。”
我说:“这是你自己取的假名吧?”
她气急败坏的样子说:“怎么可能!”然后起身走进房里,我喝了两口啤酒,她拿着她的校园卡,推到我面前,指着她名字说:“看到没有。”
我笑说:“你现在比以前好看得多嘛。”她又愣了,马上把卡收起来。急忙说:“别看。”
我说:“叫你子岚好了,我姓李。”
“叫你大哥好了。”
“也好。”我说:“你就不怕给坏人带走吗?”
“我本来就想被坏人带走的。”
“别自暴自弃。”我说:“你会后悔的。”
“反正你不是坏人。”她开始问我:“你家里没其他人吗?就你一个?”
“嗯。”
“一直都是?”
“嗯。”
“你女朋友呢?”
“没有。”我说:“几年前就有一个。”
“她不爱你?”
“不是。”
“那?”
“解释起来很麻烦。”
“我问那么多你会觉得烦吧?”
“不会,别人问我问题只要我答得上我都愿意回答,不觉得烦。”我解释道:“刚才那个我答不上。”
“噢,那就好。”她说:“那你说说你的生活经历,这样我就不用问很多了。”
我摇着罐子里剩下的啤酒,想了一会,说:“无从说起,不知道说什么好。”
她撅一下嘴,抱怨说:“怎么这样。不是很简单吗?我七岁上小学,在家很听话,初中高中都上市最好的学校,年年三好学生,成绩中上水平,高考发挥失常,到这大学来,学行政管理专业,就再没管自己的学习。喜欢听音乐、唱歌,高二时参加校歌唱比赛得过二等奖。喜欢海边、喜欢游泳、打羽毛球,一个人时喜欢看小说,就这样,你呢?”
我回想自己过去三十年做了些什么,没什么大不了的事,说:“我也七岁上学,一直都普普通通,所在的学校也不算差,几次大的考试运气都挺好,大学修的是金融学。毕业后先后在几个证券公司工作过,在现在的工作岗位坚守的四年,朝九晚五,工作还算顺利,没打算再换。喜欢什么嘛……周末没事时听听摇滚、睡觉、散步,有时会把以前看过的书翻出来再看一遍。这样?”
“说得挺好嘛,女朋友呢?”
“没合适的人。”我说:“没女朋友,怕麻烦。”
“麻烦?”
“嗯。”
“算了。”她不再究根,说:“你不问我昨晚怎么回事?”
“怕你不想说。”我实话实说。
“竟有你这样的人。”她叹了口气,说:“我昨天跟男朋友分手,在一起两年。”
“猜得出。”
“你怎么知道?”
“大概就这些事,还能有什么。”我说:“不过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分手,为什么要喝酒,为什么会在那里。”
“想知道?”
“你说我就听。”
“不想说,我现在没那么难过了,不想再想起来。”她轻松的说:“你明天要上班的吧?”
“嗯,不能不去。”
“几点?”
“七点要起床,搭车很久,所以要提早些。”
“可怜,你先去洗澡吧。我去帮你放洗澡水。”说着进浴室。
“不用,我自己来就好。”刚说完,水已经在放了。
“柠檬味的沐浴露,我喜欢。”她出来说:“闻着很舒服。”
“谢谢。”
她拿起桌上的《一九七三年的弹子球》,说:“这什么书?”
“好书,我很喜欢。”我说:“追忆逝去的青春,读起来很舒服,感觉很好。”
她边翻着说:“我看书好了,你去洗澡吧。”
在我洗澡的时候,她在客厅铺好了旧铺盖,出来她正趴在沙发上很专注的看书,双腿悬在臀后。没等我开口,她说:“里面还你睡好了,今晚我睡这。”
我说:“哪有这么接待客人的,你进去,我在这就好。”
“不用说了,我不会进去的。”她看着书页,头也不抬,说:“你去睡吧,我不困,先看书。明天一早我就走。”
我看了她一会,不想争执,说:“那你自便,有事叫我就好。”
“大哥。”她看着我,我也看着她,她说:“昨晚。谢谢。”
“不客气。”
我没有点睡意,在柜子里随手拿了本《花季雨季》,好久前看的书,早就忘了里面什么内容了,只知道是写高中生活的。我翻了一会,又跳到中间去读,最后实在没什么心思看。把书放下关掉灯,想着高中时读这本书留下的印象的不错的,高中的生活竟这么无味么?大学生活不过如此,工作不过如此,生活大概也就是这样乏味,或许只有我会这么想;或许大家都这么想,只是都藏在心里没表现出来。昨天还柔弱不堪的一个小女孩,一下子就显得那么干练利索。大概是谁都会带着个面具的吧?或许真的是没那么不开心了。渐渐睡意来袭,我意识模糊了。
不知是我睡了一觉后醒来还是一直都保持着意识模糊,朦胧中感觉我的前女友睡在我右侧。我听到一个很小的声音说:“手借我。”我很自然的答了声“嗯”,然后我右手被移动了一下,这才清醒了些。她躺在我身边,把我的右手枕在脖子下,微曲着身体,右手放在我胸口。我顺势侧过身,把她的手放在我背后,抱她在怀里,脸贴在我胸口处。她又说:“一个人,孤单吧?”“嗯。”她没再说什么,一会我又睡着了。
早上醒来她果然走了,没在我怀里,没在客厅,阳台的草绿色连衣裙也不见了,楼下的路上没有她的踪影。她真的走了。我心里一阵厌恶的失落感,洗了把脸后才好一些,还是跟往常一样做早餐,穿好工作装出门上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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