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风

问好梦芫老师！

山匪的心态、语气，作者描写得活灵活现，鬼子的阴谋、嘴脸在你的笔下如此真实地凸显，真让我惊叹！这跟我看到的电视剧的画面如出一辙——你应该知道，我不是说雷同、抄袭的意思，而是您到了这个层次！

“当她满怀憧憬爬在山梁上向下看时，她几乎惊呆了，惊悸之后是失望，”这里我建议一下，“她几乎惊呆了，”下面用一句话描绘一下让她惊呆的场景。虽然镜头上说得过去，读者也能知道她为什么惊呆了，可是，付诸文字，“她惊呆了，”到下一句的“惊呆之后是失望”，有点跨不过来。个人浅见，与作者探讨。

009：幽谷枪声



文：梦芫 编：梅韵



半夜的时候，陈聋子手下50多人离开了双桦镇北山的石粒子，退至距双桦镇不远的西山密林里，陈聋子想等二当家的探听消息回来，再商议下一步行动计划。他把这个意思向大伙刚解释完，就有人揭他的短：
“呵呵，大哥，你可别计划了，昨天计划那么好，可是——”
陈聋子听人这么一说，不好意思地一个劲挠本来就没几根头发的脑袋，心想：也是这么回事。可他心里虽然这么想，嘴却从来不饶人：
“呵呵，你这小子，哪壶不开提哪壶，去去去，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别在这烦我。”
“大当家的，我们整天扛着手里的家伙走来走去的，能当饭吃吗?”有人直截了当地问。
“各位兄弟，我也不想这样啊，你们说说，我这‘腰逼子’也只有五发‘大洋’了，你们的，就更不用说了，真要是干起来，能顶得住吗？”陈聋子说的虽然有理有据，但是，尽管看不出他的表情，从他的叹息声中，可以揣摩出，他的内心装着许多无奈。
“是啊，要么就和他们拼，要么就放下武器解散！”众人又开始乱哄哄，说什么都有。
“放屁，解什么散？等一会儿二当家的回来，我们再商议。”陈聋子把烟袋往地上一摔，开始骂：“就你们一天就知道瞎叭叭，打也是你们，跑也是你们。”


石粒子被太阳晒了一天，现在热乎乎的，人们三五成群地依在石头上嘀咕了一阵，渐渐地没了声息。的确，夜与昼的默契也许就在于此，白天那些罪恶的喧嚣和烟尘，要经过夜的沉淀、过滤、净化，才能恢复到一种理想中的宁静程度。此刻，除了夏蝉愀愀地哀鸣外，一切都是那么静。
陈聋子睡不着，仰卧在石头上，一袋一袋地吸旱烟，遥望着浩瀚的星空，想心事：日本人刚刚进双桦镇，屠刀刚刚举起，罪恶和反抗刚刚拉开序幕。放下武器，还会有其他人拿起武器，有人倒下了，还会有其他的人起来继续打鬼子——陈聋子胡思乱想一阵，终于迷迷糊糊、半梦半醒地睡了。不知又过了多长时间，有人喊：
“大当家的，我回来了。”
陈聋子听出是酒朦子的声音，睁开惺忪的双眼，看看太阳已经爬上了树梢，缕缕金光照耀着，山水丛林象抹上了一层黄色的油脂，闪闪发亮。
“有什么情况？”陈聋子急切地问。
“我已经弄清楚了。”酒朦子刚说到这里，慢腾腾地坐下了，陈聋子等急了，催他快说，他才慢悠悠地说：“山香昨晚杀了肖抽匣子，之后就跑了，现在肖家的保安队已经向北山追去，听说尚大个子，已经投靠日本人，当了汉奸，他现在也带着日本人进了北山。”
“你想想，这是怎么回事？”陈聋子还是瞪着三角眼急切地问。
“那天，他们在山神庙‘阵上失风’，据我分析，还是有什么东西在哪吧。”二当家的也迷惑不解，他站起身，向北山望了望：“是不是野猫子说的那个军事机密啊？”
“也有可能。”陈聋子思忖了一会儿，站起身冲大家喊：“我带上10个人去山神庙，其他人先跟二当家回山寨。”
“要去就大家去，我们不回。”众人异口同声。
“不行，人多容易暴露目标。”陈聋子选了10个人，“子弹不多了，咱们就凭两条腿和他们周旋吧。”

陈聋子带这10个人，年纪都比较轻，且爬山、上树、涉水样样象猴子一般机灵。上路不多时，就登上了七星粒子。他们怎么也没想到，此时，山香已经到了北面长发沟口的山崖上。
山香本以为下了山坡，就可以找到老爹和老权叔拴在这里的任意一匹马，然后骑上战马翻山越岭，远走高飞，走到山外，找到人民的军队，把信交出去，圆圆满满地完成老爹的夙愿。可是，当她满怀憧憬爬在山梁上向下看时，她几乎惊呆了，惊悸之后是失望，失望的同时，她一下子泄了气，于是，疲惫和困顿又接踵袭来，瞬间就取代了她的勇气，她爬在山崖上再也不想起来，于是，迷迷糊糊就入了梦。

陈聋子一伙人伏在七星岩上，透过树的缝隙清楚地看见尚道元领着二十多个日军，还有十几个丁八的人，都进了山神庙。
“看样子，日本人在找那封信，丁八在找人啊。”陈聋子自言自语之后，命令：“咱们快速爬上山神庙东边的山坡，在哪射击，然后，顺着东坡慢慢地往北撤，再走10几里，有个‘三溪观’如果跑散了，就到‘三溪观’西面的山坡上会合，从那里回山寨，山险、林密，还有几道小河，我们不至于把敌人引回山寨。”陈聋子说完，又催促：“大家听明白了，马上行动！”


尚道元在山神庙里翻个底朝天，还是没找到那天埋藏石板下的信，他一次次翻开那块石板，心想：就是这块，不会记错啊，莫非？就在他苦思冥想的时候，小本一郎厉声道：“跟我耍花招？你这是指筐卖鱼，这里根本就没什么信，看来你还是不老实啊，是不是还要再尝试一下更狠的刑具啊?”
“啊，啊，啊，不要，不要啊——我真的就藏在这里了，不知怎么就没不见了。”
“我问你，你藏信的时候，都谁在这里？”
“除了我，只有老权和我女儿知道。”
“老权已经死了，你也刚刚和我们一起到的这个地方，这么说，只有一种可能，就是你的女儿，在这之前取走了信，对吗？”
小本说完，最后的‘对吗？’恶狠狠地加重了语气。又说在这之前，这封信被山香取走了，尚道元惊奇地问：“你说山香会把信取走？”
“是啊，实话告诉你吧，她昨晚已经从肖家大院逃之夭夭了。”小本一郎省去了肖抽匣子被杀的消息。
“如果是这样，看来这封信就是被我的女儿取走了。”尚道元听说女儿没死，心中油然生起一丝喜悦，但这种喜悦在他意识里只停留片刻，刹那间又消失了，因为他知道，这封信如果找不回来，其后果，是他难以预料的。最后，他仍然推断：“如果她找到了马匹，有可能顺着河边去‘三溪观’，我们去哪儿找找吧。”
“好吧，你前面带路。”

尚道元前面走，日本人和丁八一伙后面紧紧地跟着，还没走出庙门，东面的山坡就响起了枪声，10几发子弹射来，两个日本兵应声倒下。其他的人，立即端起枪，向山坡一阵猛烈的攻击，陈聋子一伙人互相掩护，且战且退，在山里迂回着，向北撤去。

山香在梦中听到枪响，忽地醒来，感觉枪声从山神庙向这边传来，越来越近。她马上意识到：快离开这里。于是，她睁大了眼睛全神贯注地在山坡上寻找，最后，终于找到了一根山葡萄，她牵着藤蔓滑下了山崖，然后，沿山沟小跑一路向北奔去。她一边跑一边寻思：多亏了那两匹战马给野狼喂饱了，不然那几只狼饿得漫山遍野地乱跑，说不定让自已昨晚碰到，那样，喂狼的就不是马了。现在她后悔，刚才没往山崖下看看，那几匹狼听到了枪声，是不是也沿东坡和自己向同一个方向狂奔，如果是这样，野狼跑到山头肯定会沿这条沟折回来，想到这里，山香头皮发麻，发丝象站了起来，悬着的心，象在喉咙里咚咚地跳。此时此刻，路，让她难以选择，前进、后退，子弹和野兽，似乎所有的一切，对她的生命都构成了极其严重的威胁。

不到半个不时，日军就被撂倒五个，这似乎已经突破了日本人所能承受的死亡底线。况且，在他们看来，附出这种巨大的代价，还没看见一个敌人的影子，让人无法忍耐。最可悲的是，小本一郎竟没一点点朦朦胧胧的清醒意识，他只觉得他们的军队是强大的，但他不明白，他们的军队，特别是这支预备队，目前还不能完全胜任山地的游击战。他们虽然一直处于失利和被动局面，但是，小本一郎不能妥协，因为这批军事机密，也就是代号SS—1计划，十万分重要，决不能泄露出去。如果泄露出去，他将被军法处置。他再无计可施了，把丁八叫来：
“你，先带人前面全力追击，扫清我们去‘三溪观’的道路。”
丁八心里不悦，但还是乐呵呵地应：
“是！”
丁八和手下的人虽然熟悉这里的环境，但也知道这是个送死的差使，他们找的是人，要的也是人，他们压根也没想和这伙来历不明的人拼个你死我活。但是，看见日本人个个冷冰冰的脸色，只好硬着头皮鸣着枪，呼喊着，装模作样地向前冲。
陈聋子一边撤，一边嘱咐大伙：“上来的是丁八的人，不许恋战，机灵点，向‘三溪观’撤，到哪儿找机会再打，看看他们去哪儿到底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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