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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丛林烽火[长篇连载](014)(梦芫)审核:清风
发表于 : 周一 12月 24, 2012 3:32 pm
由 云想衣裳
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
RE:丛林烽火[长篇连载](014)(梦芫)审核:清风
发表于 : 周一 12月 24, 2012 3:35 pm
由 云想衣裳
还不如押(压)回山寨,
押回山寨做压寨夫人,哈呵呵呵
丛林烽火[长篇连载](014)(梦芫)审核:清风
发表于 : 周四 6月 27, 2013 11:34 am
由 梦芫
丛林烽火
作者:梦芫 编:清风
014:五千票水
一夜之间,双桦镇大街小巷贴了很多文告。上面写着:
“ 双桦镇的父老乡亲们:昨天上午,日军和保安队的汉奸们犯我‘边条’。我们利用环境优势,设下各种机关,没费一枪一弹,就将他们折腾得落花流水。大灭了他们的气焰,高长了我山寨的神威。我们决心和日本鬼子、汉奸们斗争到底。
现在,丁八已经被我们捉了肉票。请家人在三日内准备5000票水,派人送往大西山赎回人质。如三日内没有动作,我们按弃票处理,马上按时撕票。”
大西山绺子:大揽把——陈聋子
二当家——酒蒙子
三当家——达子香
民国三十三年农历六月初七日(1934年7月18日)
雄鸡三唱,太阳喷薄欲出。小镇破晓时候的绯红,已经换上了一片亮晶晶的金光。
人们成群地聚拢过来,在贴着文告的青砖墙前面围成一个半圆。那些明白其中大意之后,就开始叨咕:
“都说日本人好生了得,这不,也败给了陈聋子。”
“你不知道啊,从双桦到大西山陈聋子的绺子三十多里山路,其间有九道水,六条狭谷,三处栈道。山山岭岭,灌木密集,藤萝如网,比‘水泊梁山还难攻。”
“我从没听说还有个三当家的,听这名,好象是个女人。”
“老哥,你还真说对了,我刚才听人说啊——”这人说到这里,还故意卖个关子:“你猜猜看,这人是谁?”
“呵呵,你就直说了吧,我上哪猜去。”
“你没听说吗,就是劫日本通讯兵那个尚大个子,他被日军抓了之后,投降了,他女儿就去了大西山当了土匪。昨天打败了日军和保安队,就是他和孙二秃子的功劳。”
“啊呀,这人啊,说不上谁哪会儿怎么样。”
“好了,好了,我们别说这些没用的了,还是离这儿远着点吧。”
人越聚越多,围了里三层外三层,都伸着脖子看白纸上的黑字,一边还嘀咕着。不认识字的也站在人群里耍耳音,直到弄清楚真相才离去。金锁看完了文告上的内容,扯了扯鸽子的衣襟,又递了一个眼色:
“走。”
太阳爬上树梢的时候,双桦镇已经沸沸扬扬,人们都在谈论昨天的战事,更让人解恨的是,丁八被活捉了。然而,此时大西山的山寨里却是一片寂静。
昨天,他们旗开得胜,又活捉丁八。陈聋子下令杀猪宰羊,大摆酒宴,众人饮酒乐甚,直至闹到月至中天,桌上杯盘狼藉,才三三两两相互搀扶着散去。有几个喝得酩酊大醉,就在大厅的酒桌上酣然入梦。
刚抓住丁八的时候,山香想一枪打死他。可是,陈聋子说:这样岂不是太便宜了这个王八蛋,还不如押回山寨,想办法通知丁八的家人,让他们拿5000块大洋做票水来山寨赎人。山香也觉得有道理,就放了丁八一马。
今天一大早,山香出了山寨大门,独自一人坐在鸭嘴石上,翻来覆去想心事。一阵阵晨风吹过,各种各样的树木,翠绿的叶片沙沙沙地摇曳着,声音从远处渐渐地飘来,又轻轻地飘向远方。青色的鸭嘴石侧畔,从山泉涌出的一泓青青水,从山上流下来,又向山下欢腾而去,一切都显得那么自然、祥和。可是,此时此刻山香的心里却象远处的松涛阵阵、似大河滔滔一样,难以平静。
她说不清,更难以在人生的天平上看清自我。反正,昨天陈聋子给了她一个很大的头衔——三当家。还让众兄弟叫她“达子香”。他说:这是山寨的规矩,都有外号。他还说:他喜欢完达山漫山遍野的达子香。(达子香:就是映山红,完达山区的人们都叫达子香。)
每年四月间,山上积雪刚刚融尽,山山岭岭就开满了达子香。一丛丛、一簇簇,白的象云,红的象霞。轻风微微吹拂,将淡淡的幽香飘到每一个角落,吸一口,让人心旷神怡。
山香想到这里,意识中产生了一种脱离现实的幻像。她手里紧握一束达子香,母亲背着她,飘飘然地从这个山巅奔向另一个山巅。她们奔跑着、欢笑着——
这个早晨,山香想了很多很多:她担心这个三当家的,是否能做好。因为,那封信丢失的事,一直困扰着她。她曾无数次地暗暗自责,觉得自已真的很没用。
“山香,怎么了,打了胜仗还不开心啊?”
山香正在沉思中,听到声息,知道是铁锁,她忙回过头,微微一笑:
“没,没有啊。”山香不停地为自己掩饰。心想:他怎么知道我不开心啊,难道他一直在盯着我,还是我的脸色有不对的地方。
“呵呵,和你接触虽然没几天,但是,我最懂你的心思。”铁锁调皮地说。
“瞎说,你又不是我肚里的蛔虫,我想啥,你咋会知道?”山香假装责怪铁锁,但心里却美滋滋的。
“我知道,第一,你当了三当家的,觉得担子重了,恐怕做不好。第二个吗,你在想你丢失的那封信,对不对?”铁锁一语中的,用一张得意的脸痴痴地望着山香。
“嗯——就算你说对了吧。”山香站起身又问:“铁锁,那你说说,丁八家会拿5000块大洋来赎人吗?”
“这个——,我想他们一定会来的。”铁锁略思片刻,肯定地答。
铁锁以为,丁八出了事儿,他家的人一定急得象热锅上的蚂蚁——乱作一团。但是,出乎他的意料,丁八的老婆象没事儿似的。更让人难以想象的是,她刚刚四十岁出头,就胖得象肥猪一样,整天叼着大烟袋,叭嗒叭嗒吸旱烟。天生一幅哭丧脸,天大的喜事没一点乐模样。得知丁八被活捉,这下她好象乐坏了:
“这该死的,咋不让胡子一枪毙了,我还省下5000块大洋。”
何大山在一旁听了女儿的话,急忙劝道:“不行啊,咱爷俩还得指着他给掌腰呢,你想啊,他要是被‘胡子’撕了,我们今后还有好日子过吗?”
“哟嗬,我没急,你到急上了。要赎人,你掏3000吧。”她一边说,一边冲何大山伸出手:“只要你拿3000块大洋,我就打发人去西山,怎么样?”
何大山无奈,只好连声说:“好好好,我拿,我拿。”
“呵呵呵,我还不知道你,无利不起早,你当你女儿傻啊。”丁八老婆冲何大山阴阳怪气地说。
何大山听了女儿的话,暗自生气,没办法只好催促:“说好了,就快点准备吧,以免夜长梦多。”
金锁和鸽子离开双桦镇,急匆匆地赶往完达支队。他俩从双桦出发,一路向南,翻山越岭,五十里山路,走得汗流浃背。
支队队长刘宏剑在木尅愣房子里倒背着手,踱来转去,心象长了草,他担心金锁和鸽子的安全问题。每次,金锁和鸽子执行侦查任务都安全地回来,但是,他每次还是担心。中午,炊事员叫他吃饭,已经是第五遍了,他还是说:好,再等等。
午时刚过,金锁和鸽子终于回来了。他俩一进木尅楞就急着汇报双桦镇的情况,队长看他俩累得气喘吁吁,汗水浸透了衣服,脊背已经显露出嶙峋的骨骼,从身体里渗出的盐渍,白花花的轮廓象灰蒙蒙的天空飘着的朵朵云。他心疼地说:
“别急,先休息一会儿再说。”
“我告诉你们吧,尚山香和孙二秃子都去了大西山。这次战斗就是他俩出是主意才打败了日军和保安队,我和鸽子从头到尾看得一清二楚,真是太精彩了。”
金锁说到这儿,故意擦了擦脸上细细的汗珠。这下队长刘宏剑着急了,催着金锁:“快讲讲!”
“不急,我先喝点水。”金锁慢慢腾腾喝了几口水,才把昨天这场战斗所有的经过详详细细地讲了一遍。
金锁讲得眉飞色舞、津津有味。刘宏剑听得兴高采烈,同时也感到十分震惊。他万万没想到四五十人没费一枪一弹,竟然消灭了三十多个敌人,看来,人民群众的力量是无穷无尽的。他甚至想到:世界上没有绝对的困难,因地制宜,发挥自身的优势,就是这场战斗取得胜利的关键所在——
刘宏剑此时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中。良久,他自言自语,也好象对在场的人说:
“不管是土匪,还是游击队,只要他们是抗日的,我们就要支持,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给他们提供一些必要的援助。”
刘宏剑这一番话,唤来了大家一致赞同的目光,这目光里含着理解、支持和一份无尽的希望。他沐浴在这些熟悉的目光之中,感觉有一种幸福感扩散至全身。
山野的凉风一丝一丝地从木尅楞的缝隙钻进来,那一份清爽,在屋里盘旋着,在这流火的七月,这丝凉意是难得的,也是大自然给予人类最美好的馈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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