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态情缘[长篇连载](016)(梦芫)审核:清风
发表于 : 周一 7月 23, 2018 4:27 pm
病态情缘
[长篇连载]
(016)
文:梦芫 编:清风
016:同床共枕
小英失踪了六七天,虽然有她自身的原因,但我总是觉得与我有关,这让我很纠结,整天忧心憧憧。我时时盼望她的出现,可是,她现在真的出现了,我一阵惊喜之后,新的烦恼又马上袭来。因为她出现的不是时候,也不是地方,我担心她的胡言乱语,会暴露出那些可怕的真实来。
“哥,你啥时候来了的?”她用没确定时间和地点的一句话问我。也就是说,她不是有意的漏掉了一个词——‘在水库’,或者‘那天晚上’。所以,妻子听了英的问话,摸不着头脑。但我心里明白,我转了话峰,瞪英一眼:
“啊,我下午4点下班,不到5点就到家了。”
我为我的聪明暗自庆幸,没想到,英却反驳我:
“我说那天晚上,——那天。”英一边说着,还一边给我递眼色,好像因为我忘记了,她在提示我。然后又接着说:
“今天下午,我有点清醒了,才想起你,我担心你呢,在那儿找我一夜,还不冻死,幸好,你没事了。”
妻子瞪大了本来就大的眼睛,眼珠一个劲地转,好一会儿,才自言自语:
“这都是什么呀?没头没脑的。”妻子说完,冲着我,偷笑英的痴疯。
这件事情总算搪塞过去了,但后来,妻子有时也感到英的话有些蹊跷。好在那天我出去的时间很短,妻子从时间上推敲,我们之间也不会有什么事情。妻子一会儿怀疑,一会儿又说:
“这疯人说话,没根没蔓。清醒时还行,犯了病胡言乱语”。
也道是,谁能拿疯话当真。
其实,疯人说的话往往比正常人要真实得多,没人相信疯人,是正常人的偏见,有了这个偏见,正常人才被迷惑。这就是正常人被蒙蔽的悲哀,也是疯人没有获取正常人信任的悲哀。
也许是这个原因,我和妻子的生活才渐渐地平静下来。
可是,突然有一天,英拎着一大袋水果,追上我说:
“哥,哥,那天晚上都怪我,很好的一次机会——我真不是有意的,让你失望了——”英用十分歉意的口吻说。并将一袋水果塞与我。
当时,我和工会的几位同事去水电科,回来时特意绕个弯路,从农贸市场经过。没想到英会突然出现,更没想到她会追着我,让我接受她的礼物,更让我难看的是,英说出的那些话。她虽然没说出事情的缘由,但,凭这些人对事情的敏感,或多或少能听出弦外之音。
水果,我还是接了。因为我知道,英这种人做事一根筋,不接,她决不会罢休,那样,人越聚越多将会更难看。其他的同事,也便一笑了之。
部长看我接了东西,没好眼神地瞪我一下,说:
“弟妹不在家,你老实点——”
部长不经意的一句话,被英听见了,她怔怔地站了一会儿,问:“是吗?”然后,匆忙地远去了。
妻子是前天走的。家乡打来电话,说她哥哥患了胃癌。正在沈阳市一家医院接受治疗,在哪家医院我不知道。今早,我在电话里问她,她说:
“九一八。”
我知道这个九一八不是医院的名字。妻子的意思是这家医院在‘九.一八’记念馆附近。妻子很多话,我可以会意。就是她写的文字,不会写的就用勾勾叉叉、圈圈点点来代替,我基本能够读懂。我把这些勾勾叉叉、圈圈点点的‘文字’以妻子的名字来命名,叫‘文阿玲语’,当然,这种语言,目前在世界上,只有我和妻子两个人使用,它是世界上,使用人数最少的语言。妻子曾不止一次地说:
“这是我识字少的悲哀啊。”
妻子在家的时候,我默默地想念英。
现在,妻子不在家了,我极其孤独,我想念英的同时,也想念妻子。
晚餐,好像饮酒有些过量,我迷迷糊糊地、想入非非地半依在床上,拿起一册书,想看,翻了几页,又扔下。于是就打开电视机,一个频道接一个频道地翻,从前找到最后,又从后面找到前边,好像没有一个让我满意的节目。
“当,当——”有人敲门了,我想一定不是熟人,因为常来我家的人都先接一下门铃。
我一边猜测着,一边去开门。门打开了,看见来人,我怔住子,啊,是英。
“进!”我不知兴奋,还是惊愕,一时不知说什么好了。奇怪,妻子在家的时候,她接门铃,妻子不在家了,她偏偏又要敲门,怕别人不知道啊,我心里责怪英。
门刚锁好,英就急不可待地将我抱住,我只好向后退去,去水库初约那天晚上的动作,一点都不敢再重复。我怕英犯病,我怕英再一次逃跑,我怕英再一次失踪。
“你今天是怎么了?”英问。
“没怎么,只是——”我说。
“只是什么?”英步步紧逼。
“没什么。”我应付着。
“傻B,我送上门了,你还装上了,你是处男啊?”英开始说粗话了。
当我退到床边的时候,英将我推倒在床上。我没反抗、也没主动,只好任她摆布,配合她完成所要完成的任何动作。因为,我真的不敢再主动做任何事了,我怕她再一次失踪。
外面寒风呼啸着,电线和窗玻璃震颤着、呻吟着。
英的红唇压着我干裂的唇,我感觉她的舌尖在游动着。我说不清,她是在缝合着干裂,还是想唤醒我麻木的神精。她用极其模糊的声音,喃喃地说:
“我很幸福,真的很幸福。”
我怎么也没想到,让我梦绕魂牵的一番云雨,却让我很无聊,本能的那些激情,不知跑到哪里去了。体验过后,才知道被强迫的滋味,是一种无法表达的折磨。
因为,整个过程,我的心还一直悬着,怕她随时都会逃之夭夭。
我们终于平静下来了,我问:“那天晚上,你是怎么了,为什么跑了?”
英**着身体,仰卧在床上,用毛巾粘了一下额上的汗珠,长叹了一口气,告诉我:
“我实话和你说吧,20岁那年,我给局里的一个老干部当了二奶。那时候,我每到一处,亲朋都前呼后拥。他们是星星,都把我当成月亮。那一阵子,我确实好陶醉。可是好景不长,只是一年多,他就犯了错误。这之后,那些亲朋好友一下子就换了嘴脸,见了我都不冷不热的。”
“那个老干部后来呢?”我打断英的话问。
“啊,后来没事了,听说他又花了不少钱,方方面面打点,错误不但没有追究,调到外地,反而还高升了。”英又告诉我:“当时人们都说,他算彻底完了,所以我就疏远了他,一直没有联系过。我没了经济支柱,亲朋也无影无踪了,我孤独、气愤、无助、无家可归,所以,常常一个去水库散步。有一天,我竟忘了时间太晚了,突然一道黑影窜至我面前,然后将我死死地抱住。我奋力挣扎,终于逃脱了。我经过那次惊吓,以后便恍恍惚惚。后来又经历两次不幸的婚姻,我的病,又雪上加霜。”
英坐起来又继续告诉我:
“那天晚上和你在一起,我太兴奋了,当你拥抱我的时候,我就有点神志不清了,我好像想起了当年那个情景,心里只是一个念头,逃!后来,我上车,下车,走了很远很远,当我清醒时,不知怎么,又回来了。”
这个夜晚,我们爱抚着,讲述着我们各自的故事,很久很久也没有困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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