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风

空村日记——夜幕

作者：凤鸣山 编辑：文风乐乐





















当夜幕降临，暗青色天空中挂着稀朗的星星，偸揶着空村的荒芜与寂寥，故事就在这忽明忽暗的角落里荒、草凄凄的小径里发展。
在这个偏僻的山坳村落，虽占一隅山水，空气清新，四下里山峦叠翠，风景怡人，然房地产经济与它无缘，相对的落后于附近的城镇，学校也被合并到远处。故长大姑娘大都嫁去城里或它村，年轻的稍有头脑也进城务工去了，更多的是干脆在城里买了房子定居了。空村里只留下了几位年迈的老者，过着平静的生活，再有就是几个光棍了。
留下了几个光棍，是空村里最大的风景，光棍们都喝酒赌牌，打工回来，喝一袋米酒，晕乎乎、昏昏然的倒头睡去，入梦梦中的光景，我是不太知道，但至少好于现实于是，他们睡去了鼾声回肠荡气，叹声哀怨回转，光棍们的哀歌
空村里有一个地方灯光最亮，那是一家小店，里面牌九的摩挲声，肆意放纵的呼喊声，在这里交错，光棍眼里的精光，脸上的红光，在昏黄的灯光下，回光返照似的格外的明亮，似乎整个村子的鬼魂都来到这里，博得一时繁华。
此时空村的其他地方空寂无声、空灵无物、空洞无色，空无一人，只有几只蝙蝠鬼影似的划过暗淡的星空。而这里是喧哗、是放纵，是豪情、是解脱，充满了湖光山色，江湖柔情，野村野味，酒气了的希望在这里升腾，在色子的陀螺般转动中—一局定生死
“来一罐红牛”。迷缩的眼神里，泛出几分贪婪光芒，几根杂乱的头发簇拥着点点烟灰
“来一瓶啤酒”。洋溢着微醺的醉态，失落彷徨，暗淡的脑门似乎在标称今天的不幸
“这把老子通杀”。洋溢着激动的豪情，酒气更浓，
夜已深，灯光更昏黄，噪杂的语气渐渐衰减，赌局渐渐冷却，一个个黑影在黑暗中摸索着回家的路。
我远远观之，灰色的星空下，灯光渐暗，一切复于平静，只留下山岚的波涛震耳欲聋。离我不远的地方有一座小屋，灰白斑驳的墙面反射着微弱的月光，其余的地方空洞黑暗，瞧之令人窃窃。在这个不足二十平米的破落的小瓦房里曾经演绎过这样的一个故事，
五十多年前 有一年大荒，饿死过不少人，在这样的年头里，买女的故事就有了条件。话说某村有一户一贫如洗人家，内里有一个叫孙二狗的光棍，三十几岁未的娶妻，家里本来是兄弟两人父母健在，家庭还算盈实，可是两年前父亲在石矿场被石头压死，哥哥有突然犯病把父亲的陪命钱都付药钱结果也随父亲而去，嫂子改嫁，家里只留下他和年迈的老母，二狗在村里一人劳作养自养母，自然是贫困潦倒，也就天赐良机。荒灾那年，有一乡村学校的代课教师家缺粮，竟然把女儿公开要价两袋谷子的彩礼嫁了，这代课老师家中有两女一男，长女刚二十岁，长大有几分姿色，在这个时代算是一位美女，更重要的是有文化，这要是在平时，说媒的会踏平门槛，可非常时期家家都是自身难保，故没有人上门提亲，眼看自己家里灶头无米，又有小儿小女叫饿，与老婆一商量，定下主意嫁女度饥荒，至于女儿，看着一家性命堪忧大概也只好同意。于是这二狗得知消息，将自己苦苦积攒下得一点粮食，在加上东挪西借，凑足了当作彩礼的粮食送去，没几日就把年轻自己十岁的娇滴滴的媳妇带来家中，传为一时之话题。据说后来那女
子继承父业，成为一名正式教师，如今都举家到城里定居了，成为时也命也。
然而村落并没有因有故事而发展，就如今夜。
今夜的村落，如遗弃的孤儿，翠绿的荒草丛生的蔓藤肆意扩张，黑色的候鸟在阔叶树的枝蔓间无谓的鸣叫，曲调流转。野猫在深夜里悲黯的嚎叫，目光冷峻。毒蛇无声在青石板上盘踞吐信，蜿蜒盘踞。青蛙在废弃的井边的水池中叫嘈，声声闹心。一棵说不出名堂大树，孤傲挺立，漫展的枝条直插一座小屋的破碎的窗口，似乎在探听昔日的回声。而小房子的主人早已离开人世，把故事留给黄土山脉。
一切又渐渐的充满妖魅，在倾塌的残垣断壁，在被野藤覆盖的小径中，诡异的虫鸣，重重的黑影中，浮光掠影般的活跃着点点灵光，
灵光闪烁中旧时的情节在脑海里一幕幕开演，书生夜读，百般寂寥，于是有一阵风吹开纸窗棂，探入一脸，说，“妾乃狐仙，五百年前于公子有一段姻缘未了，特来奉茶。”书生沉默半响、惊喜、害怕、胆颤，但美女已飘然进入，红袖添香，声色环绕，锦衣玉被，异香扑鼻，温存缠绵。于是寂静的书屋有了春意，书生荒芜的心灵有了寄托，老爷爷们有了故事，于是书中的黄金屋、颜如玉滚滚而来。田夫人、云中落绣鞋、桃园的女鬼，故事就这样一个个铺迭开来，一个个聊斋世代口口相传，而后是一枕黄粱，呜呼
曾经的书生已含憾离去，后人的传说添砖加瓦，添油加醋，把故事发展的绘声绘色，或生离、或死别、或功德圆满。只是大都生涩而不可纠里，也许只是满足了类似空村的光棍的梦想罢了。
夜更深，月更明，星更稀，村已寂。我准备回家，晚风窃窃拂面，迷乱的脑海里传来一声呼喊，“妾无名氏，于君有一段姻缘未了，特来奉茶“！


文学风网站欢迎您



http://swf.wyflash.com/swf/2008-5-15/135520330.sw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