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风

———————————————


文/编 美丽的飘拂



每一个少女都是一枚含苞待放的花骨朵儿，体验和享受初恋的过程一如花开的过程，有清纯的甜蜜，也有晦涩的苦痛，就象花开的声音，或清脆或暗哑，只有花儿自知......





（二）风起云涌

“秋叶离去时
许下一个诺言
使痴情的大树
无言的
等待了一个冬天”

在复读的这一年里，云几乎流干了所有的泪水，而溢满春愁的双眸在这个夏天再也不见潮湿了。她知道所有的结局都已经写好了，再动人的伤悲都与事无补了。
她真想站起身来，推开窗，问夜色中茔茔刁立的他：“就这样结束，是么？”但，只有叮叮当当的风铃提醒她，窗外有风，风中有他一如既往的冷漠。
唉！这欲说还休的苦顿，这愈解愈紧的青春结……
“如果没有这一段记忆，我会不会很满足？” 云默默的不知问过自己多少遍，但始终不知答案。
几经忧郁，几经挣扎，云已竞赛了整整十三个春秋。而今，生活终于给了她丰厚的回报，她就要永远洗去腿上祖辈抚弄了千百年的泥土，投入大城市温情脉脉的怀抱了。这对于一个只追求宁静、淡泊生活的乡村少女，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然而，片刻如愿以偿的满足之后，浓浓的失意还是伸出优柔缠绵的触角，一下子又把心攫住，偏偏心又是那样的敏感，不紧的束缚也让它发痛，太多的无奈从这里流出……
整个假期，她都把自己关在斗室里，一遍遍回想与风共同拥有的日子。从第一封信到最后一封信，从第一次见面到最后一次仓促的分手。每封信里或许只是他当初信手而泼的墨汁，每次见面或许只是他当时脱口而出、未经雕凿的话语，她都一遍遍细心的推敲、反复的回味，她希望自己从中发现一点什么，希望知道这是青春本身的错误，还是他们自己从开始就搭错了车。
云不敢去拜访任何一个朋友，怕他们热心的问起那个不堪重提的故事，怕自己笨拙的解释辱没了那神圣的感情，虽然这感情已被风无情的丢弃。
云不能说自己已经不爱风了，那样，抽屉里厚厚一叠日积月累的思念会撕碎她的谎言，她也不忍心说风欺骗了她，否则他的那句“我也是很认真的”会把她的诋毁之词击得粉碎。
云还深深地爱着风，即使知道风又落榜，她还是爱他，保持着最初的狂热。甚至，只要他一句话，她可以放弃留在城市里的念头，回到县城，去那个偏僻的小山村里陪伴他，抚慰他失意的灵魂。云知道自己绝对做的到，她是把爱情当生命的女孩，为了爱，她可以舍弃一切，甚至是生命。
可是，风还一样爱云吗？云不知道，也不敢再去求证。但是曾经他是真心实意地爱过她的，这一点云深信不疑。风曾一度把爱用双手捧给她，在这一点上，风并没有欺骗她，云也不是一个容易感情迷乱容易被虚情假意所欺骗的女孩子，况且，风也绝对不是个玩弄感情的人啊。
云想不明白，不明白究竟是什么原因把他们月光下的身影重叠在一起，又残忍的分割，难道，喜新厌旧真是男人的动物本能么？不！耳畔那句“其实我喜欢一个人也是很专一的”余音可是从来没有消失过啊。每每想起这句话，，她就觉得身上每根神经都在颤抖，心象被捏碎了一般。这时候，她总会涌起一种冲动，想冲到风的面前，摇他的手臂，摇他的头：“记得么，记得你说的话么？为什么要骗我啊？为什么？”然而，她还是抚平那些扭曲的神经，克制自己不去见他，不去问他，也不去求他．她不想面对他，也没有勇气见他．虽然她那么思念他，想他那并不算漂亮却棱角分明令她心动的脸庞，想他那并不高大却给过她安全和依靠的身躯，想那……还想什么？什么也不用想了，都失去了，他早已不是两年前的他了。云知道，那个深深爱过她的男孩子早已躺在她心头那精心营造的墓里了，那双真诚的眼睛永远闭上了，那张吐露过无数芬芳的嘴也永远缄默了……
“该珍藏的就珍藏起来吧！”朋友这样劝云。但是，那过去的一切值得珍藏吗？
那初次谋面汉宜公路上的流连忘返；那一星期后赶赴索河中学的迫切；那凤凰山上他小心翼翼地试探和她高考重压下无可奈何的沉默；那汉沙公路上极尽缠绵的拥抱和初吻……
云想要珍藏，却不知道是否值得，风好象把这一切都否定了。
云想扳正风的脸，让他看着她哀怨的双眸，用她压抑、积攒的温柔，轻轻呼出那萦绕盘旋在心底许久的名字：“风，告诉我，到底是哪一种追求和向往使得你一夜之间把我从你心头彻底抹去？到底是哪一次不经意的过失使我丧失了在你心里的一席之地？！看着我的眼睛，用你的心回答我，是你在等待，还是那不安分的心早把我背叛？从前的日子，你是否俱已忘却？”然而，回答她的只有桌上那被秋风摇曳而跌落的片片梧桐枯叶沙沙的声响。心，有一种无法卸去的沉重。
云不知道那份默契什么时候出现了裂痕，危机在她毫无意识的时候悄然滋生。自从那个冬夜他们撩开了最后一层薄纱，袒露双方的真诚，让友谊升华后，为了各自的前程，他们之间平静得象一池春水。没有频频见面的问候，没有黄昏日落的约定，也少了夜色街头的漫步，甚至，一张哪怕是例行公事的邮票也没有。她忘了风吗？没有，事实上，自那夜分别后，她再也无法忘记他了，那温情脉脉的脸庞，那离去时的依恋，那渐行渐远的背影，何曾在她心头隐去过啊！她也清楚的记得当风的吻被拒绝时哀伤的表情：“我觉得我的真情受到了亵渎”，“我一见你就把持不住自己了……”可怜的云正是迷失在风的感伤里了。
风忘了云吗？云不知道。或许，如他所说，最初一段时间，睡觉前脑中会浮现她的影子，后来呢，一个并不漂亮但却可爱的笑脸代替了那个影子？一个可以朝夕相伴的女孩取代了两年培植的感情？或许是的，虽然他并不承认，也不否认。
其实云从前一年高考前夕的谈话中隐隐觉察到了一点什么，但她仍然不愿多想，她相信他是真诚而专一的，她相信他是在压抑感情潜心攻读，以期取得高层次的生活，因为云知道风是一个理智的人，即便是一句话，不经过深思熟虑也不会脱口而出的。云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在她心里坚如磐石的感情在风的心里已经动摇，她不知道仅仅时过百日，太阳已不再那么温暖，月光也不再那么皎洁了。
第一年的高考双双落榜是云早已预料到的，所以她没有过分的悲伤，因为她觉得在感情上得到了。获取，是要有代价的。她并不觉得自己是得不偿失。两个月的假期，她没有好好反省自己，只是一味的沉浸在对初恋的追忆之中。开学后，她迫于无奈的重整旗鼓，又踏上了通往高考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