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子飞飞（月下踏浪）
发表于 ： 周五 10月 24, 2008 8:02 pm
燕 子 飞 飞
文章:月下踏浪/编辑:细雨
“我饿、我饿、我饿……”房檐下有一只燕子窝，两只小燕子齐齐张开乳黄色的大嘴，喳喳的叫喊着。
燕子爸爸匆匆赶来，它带回一只蜻蜓，把它塞进老大黑头嘴里。又张开翅膀，箭一般飞向了田野。
燕子妈妈衔着两只蚊子飞回来。她站在窝边上，老二飞飞正张大嘴来接，黑头嚷着：“我饿、我饿……”把飞飞挤到身后，自己站在妈妈跟前，伸长了脖子吞下了一只蚊子，才把另一只让给妹妹。
傍晚，小燕子终于安静下来，进入了甜蜜的梦乡。燕子爸爸和燕子妈妈并肩站在窝边上休息，它们伸头伸脑，挨个儿打量着两个宝贝。
“奇怪，”燕子妈妈把头搭在燕子爸爸颈上，喃喃的说：“你瞧瞧，黑头长得这么壮实，可飞飞为什么又瘦又小呢？”
“我记得她出生时就是这样，比哥哥要小得多。”燕子爸爸点着头说，“飞飞是女孩子嘛。没关系，它会长成一只漂亮的大燕子的。”
从早到晚忙了一天，燕子夫妇实在是累坏了。它们站在窝边上，守护着宝宝们，闭上了眼睛。
（2）
几场雨水过后，菜园里的黄瓜长到了一捺长，西红柿也由绿变黄。
两只小燕子长全了羽毛，出窝了。它们兴奋的并排站在窝旁的电线上，爸爸妈妈要教它们飞翔了。
燕子爸爸先给孩子们做示范。他张开翅膀，在小院子上空飞了一圈儿，又从容地飞回来，稳稳落在电线上。黑头学着爸爸的样子，扑腾几下翅膀，就一窜儿上了天，黑色的脑门好象一道闪电。过了半天，它才从云端里飞下来，轻巧的掠过一棵黄瓜秧，一张嘴，“叭嗒”，还吞下一只苍蝇。
燕子爸爸高兴极了，在电线上大喊：“好样儿的，儿子！”
轮到飞飞了。飞飞有些心慌，她多么希望自己能和哥哥飞得一样好啊！
燕子妈妈向一棵柳树飞过去，回头示意飞飞跟上来。飞飞鼓足勇气扑扑翅膀飞起来，只听“嗵”的一声，飞飞一头撞在树干上。她眼前立刻出现无数金色的星星，头一晕，掉到了树底下。
飞飞坐在地上直发懵。黑头笑得前仰后合，肚子都疼了，不得不用翅膀捂着。
妈妈叹了一口气：“唉！”
爸爸说：“飞飞的尾巴太短了，转不过弯来。”
从那以后，黑头再也不叫妹妹飞飞了。只要飞飞飞得太慢落在后头，或者撞到了什么东西上，或者让一只飞到嘴边的蚊子溜走了，他就会扇着翅膀大笑起来：“短尾巴，短尾巴。”
（3）
日子一天天过去，两只小燕子不但学会了飞翔，还能自己捉虫子吃。它们长大了。
一个美好的夏季的夜晚静悄悄的来临了，青蛙们又开始在池塘边卖力的小合唱，蚊虫在院中嗡嗡狂舞。灯光照亮了小院儿的时候，燕子爸爸和燕子妈妈把两只小燕子叫过来，让它们端端正正坐在电线上，开始召开家庭会议。
燕子爸爸清了清嗓子，严肃的说：“孩子们，你们已经三个月大了。你们可以离开爸爸妈妈了，是时候了。听说人类要长到十八岁才能离开家，那可太晚了。人类是多么娇惯自己的婴孩儿呀。我可不会这样糊涂。我决定，从今天起，你们俩就开始独立生活吧。”
两只小燕子愣住了。
燕子妈妈眼睛有点红，她擤了擤鼻子，挨个儿碰了碰孩子们的小脑袋，说:“去吧，飞吧，去找一个新家住下吧。”
两只小燕子你瞅我，我瞅你，啾啾的叫了一阵，还是并排站在电线上。
燕了爸爸见孩子们这样，非常生气，他冲过去照着黑头的脑门就是一口。黑头惨叫一声，脑门上飘下一根绒毛。它赶紧张开翅膀，仓皇的向夜色中飞去了。
飞飞连忙跟了上去。它们漫无目地地飞着，到哪里去住呢？它们从没有离开过家呢，再说天又这么晚了。黑头边飞边说：“爸爸、妈妈可真狠心呀。”
飞飞说：“小河边有一片树林，咱们到那里去住吧。”
院子里，燕子爸爸望着孩子们离去的背影，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唉！其实我是多么的舍不得它们啊！”
燕子妈妈忍了半天的眼泪，哗哗的流了出来。
（4）
树林里有许多可口的食物。蜻蜓、蚊子、苍蝇、蚂蚱……这里是燕子的天堂，住着很多年青的燕子。它们都是刚刚离开爸爸、妈妈，来到这里独立生活的。它们都漂亮极了，能干极了。
为了欢迎新来者，燕群在草地上开了个会，派代表强强向黑头和飞飞致欢迎辞。
所有的燕子分散的坐在草地上。飞飞立刻发现，一只名叫娇娇的小母燕最漂亮。它有一身乌黑发亮得赛过绸缎的羽毛，项上带着一串名贵的银点项链。她就坐在强强身边，神气的挺着雪白的小胸脯，长长的尾巴平平的摆在身后。那神态，活象一位公主。
所有的燕子都朝娇娇看，黑头的眼睛几乎就没离开过她。飞飞也在心里想：“太美了，我要象她那样美该有多好……”
黑头和飞飞在小树林里住了下来。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黑头和飞飞就起身去捉虫。他们填饱肚子后，黑头建议再捉几只虫，带回去送给娇娇。飞飞同意了。
娇娇刚好起床，正坐在一根树枝上梳妆。黑头讨好的把两只松毛虫放在她身旁的树叶上，娇娇眼皮都没抬。象黑头这样来献殷勤的，娇娇见得太多了。
飞飞也礼貌的送给娇娇一只玉米虫，表达她对娇娇的喜爱。娇娇爱理不理的瞟了一眼，勉强说了声：“谢谢。”又忙着梳理羽毛去了。她才不屑于吃这些平常的东西呢，她在等着强强送来的盛宴。
就在它们转身离开的时候，娇娇梳头的动作突然停住了。她眼睛盯着飞飞，接着放声大笑起来：“哈哈哈，多短的尾巴啊！哈哈哈，真好笑。”
娇娇银铃似的笑声惊动了别的燕子。它们都飞向这里，把飞飞围在当中。立刻，所有的燕子都拍着翅膀大笑起来。娇娇笑得直不起腰，拉住黑头的翅膀问；“她的尾巴怎么这么短呀？活象一只秃尾巴鹌鹑。她是你妹妹吗？”
黑头吭吭哧哧的说：“是……噢……不是……，她不是我妹妹，我也不知道她从哪儿来的。”
（5）
飞飞羞愧极了。它逃跑似的冲出燕群，飞出小树林，来到了小河边。她站在清澈的河水旁，那里面也有一只小燕子：瘦小的身体，短短的尾巴。
飞飞望着自己的影子，哭了。多么丑陋的小燕子啊！别的燕子尾巴都长长的，象一把锋利的剪刀，能够帮助身体，在空气中灵巧的上下翻飞。而自己呢？这么短的尾巴，飞起来又呆又笨，连拐弯都不会。娇娇说得对，活象是一只秃尾巴鹌鹑。
飞飞在小河边整整呆了一天，对着自己的影子，哭了一天。
天黑了，河边起风了。飞飞一天没吃东西，感到一阵阵寒冷。她含着眼泪飞了起来，飞过浅浅的小河，飞过辽阔的田野，飞过一栋栋房屋。渐渐的，一座熟悉的院落出现在眼前。近了，更近了，那不是自己的家吗？
一个半圆形的小泥碗扣在屋檐下，旁边有一根电线。飞飞一下子想起了爸爸妈妈，想起了和黑头挤在这个巢里时的温暖的感觉。黑头现在在哪里呢？虽然他不承认自己是他妹妹，飞飞还是很想念他，飞飞太孤单了。她朝小院飞过去，停在电线上。
不一会儿，爸爸妈妈回来了。妈妈看见它就大叫一声：“飞飞。”向它扑了过来。
爸爸却一把把妈妈拉走了，同时冲着飞飞哼了一声：“没出息。”
飞飞使劲儿眨巴着眼睛，不让眼泪掉下来。爸爸，妈妈并排站在一起，准备睡觉了。飞飞不敢过去，独自远远的站在电线的另一端。风一阵阵吹过来，飞飞缩着头，好冷啊！多么想靠在妈妈的身上啊！
它侧耳听了听，爸爸妈妈好象睡着了。飞飞含着泪，迈动两只小脚丫，往妈妈身边挪了挪，又挪了挪。啊！终于又和妈妈在一起了，飞飞把头靠在妈妈身上，真想放声大哭。
妈妈伸出尖尖的嘴，为飞飞梳理凌乱的羽毛，原来妈妈根本没睡着。梳完了，又从嘴里吐出一只虫来喂飞飞吃。妈妈语重心长地对它说：“孩子，走吧。无论遇到什么困难，你都不应该再回来，这里已经不是你的家了。你要抓紧时间把翅膀练硬。总有一天，你会有自己的家，自己的孩子，你必须早点成为一只合格的燕子，知道吗？”
飞飞吞下那只虫，觉得身上暖和起来，也有了力气。她擦干眼泪，点点头，又用小嘴碰了碰妈妈的嘴，一挫身，猛地冲向夜空。
（6）
一路上，飞飞始终想着妈妈的话。真的，一只常常哭鼻子的，动不动就撞树干的燕子，怎么能够当个好妈妈呢？
要做一个好妈妈，就必须在那一天到来之前，作好准备，成为一只强壮的燕子。
飞飞一个人在田野里住了下来。她每天早早起床，飞来飞去的捉虫。吃饱了，就在田野上空练飞。她告诉自己，一定要象别的燕子那样，飞得矫健，飞得高远，飞得自由自在。
这一天，天空阴沉得厉害。燕子们都低低的贴着庄稼飞行，捕捉那些被水气打湿了翅膀的小飞虫。
渐渐的，燕子越来越少。它们都吃饱了肚子，在雷雨到来之前，回家去了。
只有飞飞还在不知疲倦的飞着。空气中的水分很大，翅膀有些沉重，飞飞却努力的练习各种动作，向上，盘旋，俯冲，滑行……她飞得入了迷，根本没注意到头顶上的乌云越聚越多。一个“披波斩浪”，又一个“燕子钻天”，飞飞冲进了棉花堆一样的云朵里。她睁开眼睛才发现，自己飞得太高了。周围都是乌云，黑沉沉的翻滚着，好象汹涌的海浪迎头打来。
飞飞有些害怕了，她快速扇动双翅，想赶紧离开这里。可面前除了乌云，还是乌云。突然，一道耀眼的光芒闪过，撕裂了天空和大地。随后，一声惊天动地的霹雳在耳边响起。
飞飞被震晕了，她从云端里直直地落下来。半空中，一个声音急急在她耳边说；“扇动翅膀，快，飞起来。”
飞飞照着做了，她迷迷糊糊的在暴雨中睁开双眼，看见一个黑影在她前面飞着。她努力扇动翅膀，跟着黑影飞啊，飞啊……
不知过了多久，他们终于冲破了重重雨幕，来到了一个树洞里。飞飞冷得厉害，不由自主的哆嗦着。借着闪电的亮光，她看清了黑影原来是强强。
强强不顾自己浑身湿透，把洞里的稻草都堆在飞飞的身上。他生气的责怪飞飞：“要下雨了，你怎么还在那里飞？你不要命了，我还想要呐。”
想到差点儿连累了强强，飞飞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强强又说：“不过你飞得真挺好。”这次他的语气温柔多了。
（7）
只要是晴天，飞飞照常在田野里练飞。她总是迎着朝霞飞去，伴着晚霞归来。一天又一天过去了，她觉得自己越来越有力，越来越灵活了。
她可以借风力托着翅膀滑行，在滑行中一口气吞下六只蚊子；她可以灵巧的在柳树的枝条间穿梭，而不碰到一片晃动的柳叶。
几只燕子站在枝头欣赏着飞飞轻盈的姿态。他们由衷的赞叹着：“她飞得真好。她的眼睛多么亮，她的羽毛又是多么的黑啊。”
正巧，娇娇跟强强路过这里，她听到了燕子们的议论，不屑的从鼻孔里哼了一声：“好什么呀，‘短尾巴’。”
强强立刻严肃地说：“不许你这样嘲笑别人。”
“什么？什么什么？”娇娇大叫起来，“为了一只秃尾巴鹌鹑，你竟然对我指手划脚。”
娇娇哭着飞走了。
强强没理她，扑扇一下翅膀赶上飞飞，和她并排飞着。
“你好。”飞飞礼貌的打着招呼。不知为什么，她一见到强强，心就跳得厉害。
“你好。”强强说，“我们必须在冷天气到来之前离开这里，到南方去。你愿意和我们一起去吗？”
“你们？还有谁？”飞飞问。
“我和娇娇，”强强说。
“不用了，我想一个人走。”飞飞轻轻回答。
（8）
天气越来越冷了，树叶开始变黄，飘落，燕子们一对对飞往南方。
强强和娇娇还没有动身，每当娇娇提起这事儿，强强总是说；“再等等。”
终于有一天，连虫子都变得僵硬难吃起来。娇娇对强强大发脾气：“你在等什么？你想等落下雪花来把我冻死，是吗？”
强强只好陪她上路了。一路上，娇娇兴奋的欣赏着沿途的美景，吱吱喳喳说个没完。强强却显得有些心不在焉，有一搭没一搭的应着，飞得也慢。
第三天，它们开始飞越大海。到了下午，太阳还老高的挂在天上，强强就落在海岛上休息了。娇娇从小娇生惯养，艰苦的海上飞行把她累得够呛，也巴不得早点休息一下。她一头钻进浓密的树叶里睡着了，强强却站在最高的一根树枝上向远处眺望。
到了晚上，娇娇睡醒了。相继有很多对燕子从天边飞来，飞过波浪起伏的海面，落到海岛上休息。天擦黑的时候，一只短尾巴燕子飞过来了。强强立刻兴奋起来，对着她大喊：“到这里来，到这里来。”
娇娇的脸立刻拉长了。
飞飞落了下来，一见是强强和娇娇，转身想飞走。强强诚恳的拉住她的翅膀：“如果我的眼睛看到的是你和你的伙伴，我压根就不会叫你的。你一个人太危险了，留下来吧，和我们一起飞过大海。娇娇也很喜欢和你在一起的，是吧，娇娇？”
没办法，娇娇只好点点头。
飞飞就这样加入了他们的队伍。
头两天，娇娇和飞飞相安无事。因为飞飞净让着娇娇：飞行时她飞在前面为娇娇挡风，吃饭时，把大个的虫都挑给娇娇吃。
可时间一长，娇娇还是不乐意了。为什么呢？强强到海岛上捉来虫给她们吃，一人一只，用草茎装来雨水给她们喝，一人一滴；甚至晚上怕她们冻着，用树叶盖在她们身上，也是一人一片。
娇娇心里想：“这些都是我的，都是强强为我准备的。要是没有飞飞，我应该吃两只虫，喝两滴雨水，盖两片树叶才对呀。”
她这样想着，就表现出来了。先是不和飞飞说话，后来连吃饭、休息都离飞飞远远的，不肯和她在一起了。她还不准强强和飞飞说话。强强不理她，照样把捉来的虫分一半给飞飞。娇娇心里这个气呀，天天都把金黄色的小尖嘴闭得紧紧的。
这天早上，强强和飞飞醒来时，发现娇娇不见了。他们焦急的喊着：“娇娇，娇娇。”没有回答，强强急坏了。
飞飞说：“她一定是生我的气，自己往前飞了。咱们快点追，一定能赶上她。”
他们一边往前飞，一边大声呼喊着。
整整追了一天，终于看见娇娇了：黑得发亮的羽毛，脖子上一圈儿银点项链。一边贴着海面飞着，一边好象在拿翅膀擦眼睛。
娇娇确实在哭，她太累了。没有强强给她捉虫子吃，她都快飞不动了。
强强和飞飞马上就要追上她了。突然，一条大白鱼从水里跳出来，在娇娇的身下张开大嘴，两排钢牙闪着可怕的寒光……
强强大叫一声：“娇娇快飞。”
娇娇向下一看，“啊！”她惊叫一声，吓得用翅膀捂住了眼睛，不会动了。
“嚓！”大白鱼一口咬住了娇娇的尾巴。
眼看娇娇就要被大白鱼拖进水中……
一道黑色的影子疾飞而来，快得好象黑色的闪电。“叭！”飞飞照着大白鱼的左眼就是一口。强强也赶了过来，“叭！”照着大白鱼的右眼又是一口。
大白鱼疼得嘴一松，娇娇得救了。
（9）
三只燕子终于平安飞到了大海南边。飞飞要和它们分手了。
娇娇拉着飞飞的翅膀，哭了：“飞飞姐，要是没有你，我早就被大白鱼吃掉了。我以前总是笑话你，不理你，我……”
她说不下去了。飞飞微笑的拍拍娇娇说：“我要谢谢你，愿意和我一起飞过大海。我打扰了你们，对不起……”
“别这样说，飞飞姐。”娇娇更难过了。
飞飞拉起强强的翅膀递给娇娇，对她说：“强强那么爱你，珍惜他吧。”
“可是，现在我也成了‘短尾巴’了，你不会嫌我吧？”娇娇泪眼朦胧的问强强。
“怎么会呢？”强强用翅膀搂住娇娇，“短尾巴又有什么不好？你看你飞飞姐，她就是我见过的飞得最快的燕子，才能救了你的命呀。”
娇娇笑了：“飞飞姐，我要向你学习，做一只坚强的燕子。我以后不会再这么娇气了。”
飞飞点点头，真诚的说：“祝你们幸福，我走了。”
她转过身，箭一样向远处的农庄飞去。
“祝你好运。”“明年春天再见。”强强和娇娇双双挥动着翅膀。
（10）
春天来了。小河又开始潺潺的流淌，日夜冲刷着河底的石块。野花又铺满了两岸的草地，散发出一阵阵迷人的芳香。
燕子们成双成对飞回来了，燕子爸爸和燕子妈妈，强强和娇娇，黑头和一只小母燕……，飞回了它们的故乡。它们在这里出生，在这里长大，又即将在这里养育儿女。无数的燕子来到小河边，喝口水，顺便照一照它们的影子。
飞飞也回来了。她飞过小河时向下看去，河面映出她俏丽的身影，那尾巴还是那么短，可一双翅膀却那样有力，身体那样灵活，姿态那样轻盈。飞飞一边瞥着自己的身影，一边在河面上飞速的掠过，冲着远处的蓝天碧野飞去了。
她身旁，分明伴着另一只年青的燕子，空中洒下一串串快乐的呢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