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风

农民作家的爱情
（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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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红尘有约 编辑：清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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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决定去找回爱情。
我不能在自私的黑暗里挣扎。
我去贵州。
按杏花姐指引的线路。淌过了很多条河，也跨越过层层山峰。满身倦意，终于来到了那所学校。
老校长握住我的手，语重心长“丽华是个好孩子呀，为了俺们的穷孩子能个个上学，一家一户挨门上访，帮助那些离学校很远的学生复习功课。今夜她又去了一个孩子家，听人说：那孩子病了两天，不能起床，家里又没钱给他治病，孩子发着高烧，仍然喊着要上学……丽华去了他家了。一个人，翻山越岭……”

我在丽华的宿舍住了下来。
翻来覆去，睡不着。
不知为了什么，一想着二年前一个舞女，二年后一名教师。模样变了，怎能不让人感到振撼。
第二天一早。
我找到了那孩子的家。那孩子躺在床上。病情有所好转，正喝着一碗粥。孩子的家跟贵州穷困的山区一样，四壁漏风，破桌一张。旧家具一二件。有三件以上的家具人家，算富裕户。孩子穿得很破，几乎看不到新的衣衫。
那孩子妈问清了我的来历。忙着烧水煮茶。
我说不用了，想退出来。
孩子妈说：“丽华老师是个好闺女。今早说还得到另一户人家给孩子们补课。才走，没多久呢？
我说：“在哪儿呀？”
“我也不太清楚，我们这山沟里，一户人家相隔几十里，都是些穷人，也没有什么来往。”
我返回学校。
天已擦黑。山村里很静，风也清凉。带着树林的芳芬，带着田野的气味，带着庄稼的浓郁，满天飘浮。
丽华的宿舍点燃了灯。
她一定回来了。我悄然推开了门。看见梳着羊辫的丽华正在吃着两个黑色的干馍。
她看清了是我。
五年来的感情之闸，一齐奔泻，她尖叫着扑了上来，狠狠地捶打着我的肩，然后又狠狠地搂住我，忍不住哭了。
她瘦了。
也变了。
没有胭脂香了，也褪去了昔日的娇柔。换回的是单纯而善良的面容。脸上让风儿刻上的艰辛，在眉睫之上，闪闪溅飞。

第二年的春天。
我和丽华结婚了。
我们没有很多排场。丽华把一生的积蓄无私地奉献给了山区的孩子们。我们无怨无悔。那一晚，丽华喝了很多酒，醉了。
我反而喝得少了。
看着丽华睡熟的模样，我从心底泛起了一股幸福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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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完了喜酒。
杏花姐却离家出走了。
新婚那晚，杏花姐趁丽华睡熟的时候，走进了我的卧室。
她神情忧伤。
楚楚动人的身材在暗红的灯光下，显得那么单薄而孤寂。
她说：“干了这一杯，我要走了。”
她递过一杯酒，自己也倒满了一杯。
说完便一口气饮下。
她盯着我，眼眸红润面潮涨。
“我得走了，走到很久的地方去，谁也不知道的地方去……”
我没说话。
心底亦存了很多感激，这感激，只能用心的良知来偿还。但能偿还吗？感情的债，连着丝丝缕缕的网，愈积愈高，愈高愈坚固。
感情欠人家的，一辈子没法还。
我知道这道理。
所以我把自己流露出的感激，又埋藏在心海。
喝完了那一杯酒。
杏花姐真的走了。

很多年我在内疚。
也在寻找，但最终没有勇气。
丽华在身边，她已把我的爱情悄然冰封。
当我怀想另一个人的时候 。
不知道为了什么，总让人感到不安的是，还有一张熟悉的面孔，会有心灵深处，吻干你潮湿的泪花。
很多年了。
我在盼望，那熟悉的影子会像天上的流云，飘到我的天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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