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风

一脉香承







文编：云想衣裳



其实，我很有责任感的，虽然经常性的把过年过节的大事都交给双方父母去操劳，但这次，我还是起了个大早，张罗啊。毕竟，目前我还是这个屋里年龄最大的——个子什么的就不说了，多次被歧视，心都拔凉拔凉的了。
今年很奇怪，到端午了，才发现家里没有一点端午的气氛，菖蒲艾叶雄黄炮、檀香粽子盐鸭蛋，要什么没什么啊。幸亏此番过去市场并不是很遥远的事情，快慢不超过十分钟；我今天很慢，为的是看汴河街门面前的合欢树下开着的一丛丛小朵栀子花，别看它们花蕊不显眼，可是那香气，却是非常的强势，经过的人们不由得贪婪地做深呼吸。
眨眼的功夫就来到了渔巷子市场，入口处有几三轮车装着茂盛的菖蒲艾叶，不用吆喝，人们自然就闻香识玉了——端午节不可或缺的用品，懒惰如我的人，也会趋之若鹜挑选几把回家的。几十年了，端午在门头插菖蒲艾叶的情结是不能磨灭的，根深蒂固到了骨髓，亦如父母给我的血肉之躯。
牛歇谷雨马歇社，人不歇端午惹人骂，宁过端午节不过春节，这是龙舟之乡约定俗成的风俗了。许多年的生意人了，看多了那些为了蝇头小利而斤斤计较的人，但是过端午节都是不马虎的——关门大吉啊。
看得出来，今天的早市大家都归心似箭，都想把过节的贮货赶紧处理回家和亲人团聚，好好地过一个上半年的春节。因为妹妹早就接了我们母子过节，我并不曾有餐桌上的计划，但是今天的早餐还是要象征性地吃几个粽子吧。不由分说，我挑选了15只白糯米粽子，10个腊肉粽子，怎么吃得完啊，不过是想把节过久点，反正粽子放上两三天也不会走味的。
雄黄炮也买了两捆，这是儿子喜欢做的事情，他要在床下，货架下，碗柜下，气灶下，等阴暗的角落，用一块木板装着烧燃的雄黄炮，用它的烟熏有可能躲在下面的蟑螂多脚虫等动物；在他的身后，一屋子都是硝烟弥漫，可是，我喜欢。
女孩儿爱花，因此我还特意在一个买栀子花的老妪手中，花三块钱给女儿买了一大束开放的，未开放的栀子花，拿回去用一个浅口的玻璃瓶养着，直到枯萎，它也是历久弥香，让人不忍卒弃。
中午，我们粽子大餐，爸妈都打电话来了，每逢佳节倍思亲啊。终于从忙碌中回头的时候，看到自己落寞的影子留在了父母的记忆里——太远了，与父母在一起的时间太少太少了，这是让我永远于心不安的地方。而父母从来不说，我心照不宣，这辈子欠他们的太多太多，谁也别说自己能报答得了父母的恩情！ 鼻子酸了，我挂下电话......
下午在家好好地把菖蒲艾叶洗净，熬水，洗澡。这个水熬出来可以当药用，母亲曾用它治好了拖延了几个月之久的咳嗽，最主要的的当然是洗澡防痱子了。艾叶水熬出来是暗红的，加少许盐，不搀生水，用它洗澡，可以凉爽一夏。虽然效果不是百分百，可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这是祖上传下来的，生养在这片土地上的人，没有理由忘本。
我是深夜才洗了一个艾叶水澡的，一个人的时候，看到自己的肉身，更加觉得灵魂是很伟大的事物，我可以把放到无限大，也可以把它当做不存在。而维系这虚实的连理，不过是这些淡淡的清香，飘在生命旅途，安静而丰盈。
但将栀子艾叶和雄黄，深入我的灵魂，以及每一个细胞，且把一脉香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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