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夜的灯光
文章：鬼哥 编辑：衣裳
那夜，并不美，有风，有雨。 那夜，很长，有笑，有泪。
也许，这是某种暗示。 也许，这是一夜憔悴。
那晚，她突然来了。在我没有预料和预备的时候，来的。 我震动。忙碌的身影瞬间呆滞不动。
消失了那么长时间，突然像换了个人出现在我面前。 我根本没想到她还会出现在我面前。
她一进来就和衣躺在床上，静静地望着我：“哥，坐到我身边来，我想与你说说话。” 我笑笑，握住她伸过来的手，帮她理了理凌乱的长发：“我去买菜做饭，你肯定饿了累了，先休息着。”
她把头挪到我的腿上枕着：“不，我睡会就走。” “那总得吃点，就算再与我共进一回晚餐吧。”我说。
“恩，”她流泪了，“我想吃菜苔、荷兰豆、酸菜鱼和你做的那特别的羹汤。” “好。我做好喊你。”我应道。
两年来，我知道她对饮食的喜好。只要我不加班，饭菜基本都是我做，夜班都是我陪伴-----她说，我对她的细心照顾、真挚的关爱与浪漫的陪伴，是以前任何一个男人从没给过的。
可是，我不是一个完美也有很多缺点的男人，但我真心爱她，自始至终，付出所有。 我懂得怎样去呵护一个受伤太多的女人。
但由于种种原因，我们没能继续。是非多错，不是哪一方责任。酸甜苦辣，也不是哪一方在品尝。
她去了别的男人那里。 但那男人有女人也有孩子。他对她不好。甜言蜜语的背后都是拳脚相加，恶言辱骂。
我规劝过，不起丝毫作用。 她领导和姐妹劝导过，她依旧我行我素。
基于两人的心情最近都不好，那顿晚餐，我们吃得比往日慢。 由于我那晚刚换的是60瓦日光灯，很亮很白。我不清楚她苍白的脸色，是灯光照的，还是精神压力所致。
“哥，还有酒吗？”她轻声问。 “有。”我从柜子里拿出一瓶干红，为她打开。
少喝点还没说出口，她就举起酒瓶咕咚咕咚灌了好几大口。 看那动作比我还粗狂，看那喝相如酒鬼一样，凶、贪。
我忙夺下：“干嘛这样凶酒？” 她眼红了，说：“我想醉。”
“哥，别怪我。从这走后，我后悔过，我妈骂我，小曾小姚她们都埋怨我。”她顿了一下，“他打我--” 她的两同事曾找我好几次，说我们一起去找她回来。可去过他们的住处一次，但他们一夜没归。
她同事们说不想看着她进火坑，更不忍看她被虐待。她得到消息的亲友从远方赶来却好几天找不着他们。她请了十天的假。
“哥，我错了。也没脸见家人，我无颜对你。可不知怎的，我出来走走，就走到你这来了。”说完举起瓶子仰起脖子又咕咚咕咚起来。我突然发现她身上有伤痕。
我再次拿走她的酒：“既然这样，为什么还不退出？” “哥，我已无路可退。”她似乎很无奈，也似乎有意这样走下去。
“何必这样作践自己呢。你可以离开这里。可以---”我说。 “不想再走了。太累了。”她截住我的话，轻叹一声。
我不解地望望她，什么也没再说。 饭后我一看手机：“太晚了，外面下着雨，别走了。你睡着，我坐着，陪你。凌晨上班时我喊你送你。”
她没走了。 我洗好锅碗进屋，见她在偷偷拭泪。
我说：“灯，就亮着吧，我换小灯。我看着你睡，顺便也写点东东。” “哥，你也睡下吧。你这样陪着，我心疼，也睡不着。”她起身把我拽过去将头和肩膀都埋在我的怀里。
我突然觉得好不习惯了。 她抬起头，满眼泪水：“怎么了，哥？嫌我脏？”
“别胡说。你安心睡吧，看你这段时间憔悴的。如果你愿意把外衣脱下，那样睡着更舒服些，是吧？” 她温柔地惨然一笑：“还由你帮我脱。”
我笑笑，帮她脱去外衣。 之后，她却一直搂着我，不肯松开。
我只好也躺下，拥着她。 她则像一个幼儿紧紧地搂着父亲，似乎那样就觉得安全温暖。
那晚，我们聊的不多。 她哭，我哄。
灯，我们一直亮着。 可她睡去时，我还望着窗户出神。
陡然间，那夜的灯光变得更柔情。 柔情的灯光透过窗帘，穿进风雨。
那夜，她睡得好沉好香。 那夜，我们彻底分手了。
她该有她新的生活。我真诚地祝福她。 她有她选择新的生活的权利，但我不赞成她的这种选择。
但那夜的灯光，我现在仍然如斯地夜夜亮着。但那夜的灯光，我不再为她亮着。
那夜的灯光，很苍白，但带着她的呼吸弥漫整个房间。 那夜的灯光，希望永远照亮她以后的幸福，也同时照亮我以后的生活。
2007.01.21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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