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雨花伫立(丁枫)
冷雨花伫立(丁枫)
冷雨花伫立
文/编 丁 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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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天就是惊蛰了。春雷惊春,春寒料峭,春雨缠绵。这乍暖还寒的冷雨,已下了十来天了,冷意袭来时,竟是那般的不管不顾。将寒风寒雨关在窗外,看那肆无忌惮划向窗玻璃的雨水,那晶莹透亮的水痕模糊的,何止是那窗?远眺的目光,在那一刻,竟也是雨雾蒙蒙。天地浑沌,空气潮湿,心会否也生潮?些许轻叹,在这样孤寂寒重的雨夜,唯有思念陪伴。
推开窗,让视线能更清晰些。青瓦的老房,新修的高楼,黛青的远山,披着迷漫的水雾,洇浸成雅致意深的水墨画卷,在你痴迷神往时,你原想将那美妙揽入怀中珍藏,却忘了那雨的倾盆,润湿的手心,一片冰凉。低回惊惶时,才发现白天放在防盗窗上的那盆小玫瑰,细细的花枝上,也是湿得严重。早开的几朵小花儿,艳红玲珑,点缀在一丛绿叶中,显得更令你怜爱。于是,再顾不得心头泛起的思念,捧了那花盆,转身将之放到书房外的窗台上。远离那冷雨,会否给早开的花儿,增添几许温暖?花的心事,还是有些不懂。
那还是早几天前,我中午下班时,单位一内退的同事,恰好在大桥下卖花,也就与他招呼一声,顺便与他说说,这个三月就给他办退休手续。他拉来的花儿,只剩了些栀子花和两盆细叶儿的,他说是小玫瑰,我却说看起来像小叶月季。我在校是学园艺的,也就与他争论两句,我说玫瑰的刺要多要细些,他就端起盆子指给我看,花茎上的刺果然是比较密的。见我还是说,可能是蔷薇吧,他就又补了一句,反正玫瑰、月季都属蔷薇科。还说是仅剩两盆了,叫我拿一盆回家算了,反正他自己种的。我看着那开着小黄花,和玫瑰红般绽放的小花儿,心下还是有几份想要买盆的,只是给他钱,他定是不要的。我在那忧虑不决。最后在他的一再说服下,我还是拿了那盆红色的。端回家后,看天色阴冷,也就将之放在茶几上。两天过后,每每坐在沙发上,看着那未绽放的密集的花苞儿,想来温室里的花朵,不经风雨,又怎么去开得烂漫?于是,又将之放到室外的防盗窗上,就是春寒深重,但吸收天地间的雨露气息,耐得住冻的花,兴许才会在冷雨后开得更为灿烂吧!
今日早起去上班时,淅淅沥沥的雨下得更急了。雨,落在积水的低洼处,就开成了朵朵水花。白色的,晶亮的,浮在水面上,这朵谢了,那朵接着绽开。来不及欣赏,匆匆走过。挤进公共汽车里,几乎没了落脚的地方。人还真多。只因这冷雨。车到了城南三角坪,下了些人,才稍空点。旁边有个座位,于是坐下。车窗玻璃蒙了一层水气,不再透亮。用手抹了下,那树木高楼就在水痕清晰处,映入眼帘。想要透过车窗玻璃,看下审计局门边那两棵高大茂盛的迎春花树,历经这寒雨的袭击后,花落多少?车开太快,在我还心思恍惚时,却已错过,于是又只好在心里记挂着那早先在暖阳中怒放的迎春花儿了。
连续这么久的倒春寒,让人好想念春天的阳光了。坐在办公室里,与同事围着烤火,扯着闲话,也时尔起身瞧瞧窗外,天怎么就老是阴沉着脸呢?与谁过不去?那洒满阳光的笑脸上哪去了?看那沉沉往下压的乌云,只怕是还要下雪了的。无奈重又坐下。到中午时,也不愿回家面对一屋的寒意,在单位吃过中饭后,就继续烤着火,与同事聊天儿。
突然,一阵急促的声音响起,哗哗啦啦,十分的清脆。哦,是下雨还是下雪?我站起身,将窗再扒开一点儿。哇,是落冰雹了呢!从开着的窗缝隙处,黄豆大的冰雹还是挤着跳了进来,我用手拈起,竟然不怎么拿得上手,原来我烤着火的手温度高,冰雹到手上就开始了融化。我们的肖书记,靠在窗下的沙发上,打盹儿,这时一粒冰雹一跃就跳到了他的头发上,一旁的另一同事忙说,呵呵,要是钻进脖子,那就够冰凉的,头发上没感觉。赶忙将窗关上。再瞧时,马路上,就有了点儿白。因这冰雹,就更记着那早开的花儿了,不知这一番敲打,又会落下几许?
下班时,还是决定走路,虽然路上潮湿。到审计局附近时,远远地就见那两树黄花,也还依旧靓丽耀眼。虽然树下也落下不少,但树上笑开的花儿,也还是一串串,一丛丛的。挺立寒风冷雨中,还得忍受那冰雹的袭击,该需要多大的坚定,多大的勇气,才能那么顽强地面对呀?我有些敬佩那花了。凄雨苦寒傲然立,纵使零落也成泥,这应不仅仅只是寒梅的品格吧!所有春来早开的,和含苞的花儿,又何尝惧过春寒的戚戚冷意呢?
感受着花的坚定,我知道,我那时常涌起的轻愁,早就该放下了。遥远的思念,就是再过执着,也还是依旧无法企望,那又何必期盼,何苦沉陷,只惹来更深的疼痛呢?这般寒雨连绵的寂静深夜,听着那冷雨,和那天边传来的春雷声声,感受着心底的念想,心于宁静中,也应学那花的伫立,傲然风雨,笑对那未知的一切所有。前尘往事,冷雨凄寒,都会消散在岁月的流光里,只拥着心的坦然,用宽容与淡定,去阅尽人世的种种困扰,那么人生不管那样子的活法,也就都是寻常了。
2009年3月3日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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