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里乡气——来电话啦,来电话啦......(云想衣裳)
乡里乡气——来电话啦,来电话啦......(云想衣裳)
乡 里 乡 气
—来电话啦,来电话啦......
作者:云想衣裳 编辑:一缕清风
父亲的兄弟姐妹有七个(据说,这是旧社会存活率只有50%的结果),到我们这一代及我们的下一代,这个大家庭的人数已逾百人。虽然宋家湾有三个队的人都姓宋,但相对而言,我们这个祠堂是个大门,五服之内的人口,几乎占了三分之一。‘文’‘明’‘张’‘海’‘伍’的辈分中,我们这一代是张字辈,而现在伍字辈的人亦能说会道了。所以到了过年过节,或者家里发生了什么大事,我们这些老姑娭毑少姑娭毑都拖儿带女地回来了,那份热闹,那个气势,常常令我陷在这样的温柔乡里,乐不思蜀了。 大年初一,我们到邻村的一个堂妹家祭拜完她新逝的婆婆,集体返回到了大伯伯家里。五年前奶奶去世后,大伯伯家就理所当然地成了我们的‘聚会厅’,而没有儿子的他,更是需要这种热闹的弥补。 大家噼里啪啦进屋后,大伯便安排:楼上一屋娃娃兵玩电脑打游戏(这是他入赘的三女婿配置的),另一屋壮男,他们关起门来神侃海聊也好,牌桌上分高下也行,任他躲进小楼成一统;我们十几个‘清一色’里外几层坐在一个火炉旁闲话家常,大伯带领他的三个兄弟架起了火桶,在上面铺一张被子盖一块水曲柳夹板,开始打‘歪胡子’。 时间过去不长,突然,一个尖细的声音好像从地下传来,“来电话啦,来电话啦.....”。屋里人多嘴杂,声音的分贝已接近噪音,不是心静的人根本听不到。大伯的耳朵最尖,他第一个做出反应:“你们哪个来了电话咯,接唦。”当然,他的深度老花眼镜并没有离开手中的牌。桌上其余三人于是都摸出自己的手机,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放到耳边去‘喂’,当然,无中生有的事情是没有效果的,无人应答。 老爸和我那两个叔叔只好暂停牌局来查看身边的情况,这个时候来电话,必定是有事情,大家不能因为打牌而误了正事。我们在一边聊天的也打住了三姑六婆的话头,都用耳朵来搜索着这个声音的源头。循着那声音,分明是牌桌边来的,难道是香香(大伯的三女儿六岁的孩子)的玩具在叫吗? “打牌打牌咯,我们不管它。”大伯的牌瘾老得很,见牌桌没了动静,便急不可耐地催促起来,他的三个老弟弟只好不再东张西望,继续去‘生须’‘张豪’(都是‘歪胡子’术语)了。 尔后,停了两三分钟,‘来电话啦,来电话啦’,尖细的声音又来捣乱了。这时大伯妈从外间走了进来,听到声音,弯在大伯身边极尽温柔地说:“老倌子,手气蛮不好啊,电话都不接了?” “啊,是我的电话响啊?”大伯烟熏了六十多年的面孔,干,黑而且瘦,此刻堆满了笑容,堆满了皱纹,堆满了孩童般的羞涩之情。他将字牌扣在桌上,解开自己的棉大衣,右手伸进了左侧的大衣口袋里,“哎呀,这个家伙还像泥鳅一样在乱蹦呢。” “嗲嗲呃,您还是去换一个带汶川地震那个震级的手机,免得人家电话打烂了,还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老爸忍不住要寒碜他的老兄了。 大伯的手机是他第三个女婿年前腊月二十八在镇上买的,这种三九寒天,捂都来不及捂热,怎么能有反应咯? “衣服穿多了,还冒习惯呢。”大伯忙着解释,“喂,喂,喂....” “活爷呃,先按一下这个绿坨坨!”大伯妈玩了一年多的手机,完全可以在老倌子面前称师傅了。 大伯手忙脚乱,赶紧换了一个手来找那个绿坨坨,戴着软皮套子的手机却顺势滑到了地上,赖地去了,但精彩不断——来电依然显示。 小姑妈见缝插针:“大哥,它还欺生呢。” “伯伯,快点用脚踩住,要不它会跑到外面去啦。”发话的是刚从楼上下来堂兄,他是我们六七个年龄不相上下的‘丫头片子’众星捧月的对象,人,亦以稀为贵的老大哥。 “喂,是哪个啊?”大伯妈眼疾手快,飞快地捡起手机,打开了这条‘绿色通道’“哦,找你的。”她把手机贴着大伯的耳朵。 “喂,哪个哦?熟人哪?”大伯自己耳朵有点背,却生怕对方听不到,那声音如雷贯耳,“在打牌啊。手气啊?好呢好呢....” 这时楼梯间的门无声地开了,大伯的大女婿挤眉弄眼,打着电话进来了,“要挑土不咯?” “挑么子土咯,一屋人打点小牌,又冒得输赢。”大伯不明白对方的用意,大年初一的,又不好挂断人家的电话。当然,被一屋子的人看着打电话,也有点神气,哪怕他是这一屋子大人中最后一个拥有手机的人。 “好啦,那我就不挡您的财路了。恭喜发财啦!”杨妹夫的话说到最后,带着点‘塑料普通’了,人已经站在大伯--他尊敬的岳父大人身后。 “谢谢,也祝你新年愉快哪。”再赶时间,大伯的礼节还是极尽周到。然后将手机压着桌面上的零钱,嘴角残留着意犹未尽的笑容。 “爷老倌呐,关掉手机要按一下红坨坨。”杨妹夫从大伯身后伸出‘六指神剑’帮他关了手机。 “哪个来的电话咯?跟你拜年的啊?”轮到老爸‘守醒’(打‘歪胡子’时,一个只数牌的人),自然心也操得多。 “不晓得,听不出声音。”大伯整理着手中的牌,时刻也没有忘记身在牌事中,“我碰了大捌打大伍。” “我帮你查一下,看是谁的号码。”老爸故意要将‘好事’进行到低,“137****5200”。 “啊,是杨文清的电话啊?!”因为这个号码是大伯的万事通,所以他对这个号码比自己的名字还熟悉。“你这个鬼崽子,我搞脚手不赢,你还在这里造我的篷。” “爷老子,我发现我们两爷崽打电话还蛮客气的呢。”妹夫嬉皮笑脸地说。 “客气个鬼,你打个电话,丢掉了我‘一顶朱’(整手牌只有一个红字),去了我一二十块呢!”大伯笑着嗔怪他这个比有些儿子还有孝心的‘半子’。 “呃,一屋人打点小牌,又冒得输赢。”妹夫搬出大伯的原话。 “哈哈哈哈哈.......”在场的人都笑得前俯后仰了。 一屋人喝点小酒,打点小牌,开点小玩笑,却让我们感觉到:拥有一个平平淡淡的心态,一种坦坦荡荡的心理,一份实实在在的心情,这样的日子,幸福万年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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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乡里乡气——来电话啦,来电话啦......(云想衣裳)
明天上班了,今天多写点,等下文还的几天。感谢大家评语,您的评语是我写作的动力,小说有不妥的地方希望大家批评指正!老曲再次表示感谢!
RE:乡里乡气——来电话啦,来电话啦......(云想衣裳)
妙手偶得之!小说构思巧妙,故事新奇,极富想像力的玄奇空间,文笔很棒,作品潜力是非常巨大的,激发文学风的作者的创作动力,让我们携手努力,更创文学风美好未来!问好!和谐曲乐!
RE:乡里乡气——来电话啦,来电话啦......(云想衣裳)
好曲乐!语句得当,文意构思新腻,抓住读者的眼球。欣赏!欣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