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的笑声（鬼哥）
RE:病房里的笑声（鬼哥）
我不相信，你的生活永远充满笑声，可是我相信，你善于扑捉生活中点点滴滴的美好，你有一颗发现美的心灵，于是，一路走来，哪怕艰辛，哪怕痛苦，你依然欢声笑语，你依然阳光灿烂，因为，你坚信：生活，不是属于有钱人的，也不是属于有权人的，而是永远向有心的人敞开怀抱！让我们积极地拥抱生活吧，鬼哥，祈祷你的生命越来越精彩！！！
病房里的笑声（鬼哥）
病房里的笑声
文/鬼哥：编辑/琴心
7月7日下午，我的腿弯因车祸被玻璃与铁片扎伤——断了两根小动脉、两根筋，还有一肌腱断了三分之二，伤口深达1.4厘米，宽达4.4厘米，其他还有几处小伤，很轻。
“伤得还真厉害！帮他擦擦身子，换上病衣，尽快手术！”来为我检查的医生对身边的护士说。
挂号、检查、止血、消毒、拍片、验血、净身、换衣，一个半小时后我被推进手术室，抬到手术台上。
（一）
“脱衣！”一医生说。
“恩？！”我一愣，“伤在腿弯，病衣又很宽松，摞上来即可。”
“不行！全脱！”
“不会吧？！可有两位女医生在这里哩！”
“怕什么？！这是原则。我们什么没见过？”另一女医生冷冷地说道。
我还是不好意思，就是不动，双手抓住裤子，真他妈的紧张。
“放手！”又是那很严厉的医生，象是在命令。
我正迟疑，只听得“吱啦”一声，裤子被利索地扯下。
“短裤也脱下！”
“这干吗？这与手术没关系吧，这里可是关键------”
“你的关键——是服从医生，配合手术！”
同样，最后那一块三角形有着两个大窟窿的布料也被无情地扯下——
“切，真武断。”我慌忙双手捂住，没想到动静过大，腿剧烈疼痛，几乎抽筋。
“不是武断，是果断。手放开！”
“这又干吗？你们想强奸我啊？！”我羞得大叫。
“哈哈---强奸你？那还得找个处男，一看你就不是！”又是那医生笑道。
“翻身！”还是这个让我咬牙切齿的医生。
“请等等，允我时间，腿很痛。”我说，并尝试着翻身。
“不用你自己，我们来即可。”医生们象滚木桶似的将我整个人翻了个身。
“这样爬着舒服吗？”又一医生问我。
“靠！爬在这个台子上就是任人宰割，能舒服吗？”我笑。
“呵，还挺幽默。”一女医生笑。
“问你是有原因的，以便调整躺位，别压住了关键血管与筋脉，懂吗？”在我头前测量血压的戴着副眼镜的医生说。
这下好了，比赤裸裸地仰面躺在那窄窄的手术台上要好多了！
（二）
主刀医生一声令下，开始用药麻醉，却把我好一番折腾！我害怕了——大姑娘上轿头一回嘛，而且是后腰上端脊背下端的部位脊骨锥射！
短短的几分钟，我的腰部以下全部开始发热直至发麻，之后没了一点感觉。
“净血，消炎，镊子，针线准备----”
接下来，我能清晰地听到手术刀划开肌肉的嚓嚓声，虽然一点都不疼，但心里发怵。这时我想到很多相关场面，比如战场上的血刃相搏，甚至是武侠里刀剑刺入对手心脏时发出的声音。
两个小时后，便是缝合、打石膏、打绷带的扫尾，再后，五个医生一二三象抬石板一样将我平整地放到平推床上。
“现在什么感觉？”那个主治医生边脱手套边问我。
“感觉象从一个世界跌到另一个世界再飞到第三个世界。”我说，“似乎还没从刚才惊悚的想象中回过神，又突然如释重负，象个剑客凯旋而归，象个士兵从死人堆里爬出来，又象从冥界飞入仙境-----”
哈哈哈哈--- 咯咯咯咯--- 成功手术后的医生们一阵哄笑。
（三）
由于病房客满，我被暂时安置在过道上。
平推车下到一楼刚过大门口，一阵风吹来，恰好将搭在我腹部的遮羞布掀走。
“我晕死！真TMD的把我赤裸裸地暴露在众目睽睽光天化日之下！”我一慌张一抬头：“赶快盖上啊，这，这多糗啊！”
“暂时不能抬头，麻醉有效期没过，否则以后会老是头痛的，知道吗？”医生叮嘱。
“知道，知道，你们赶紧把我盖上啊！”
两护士扑哧一笑，拾起那片布，朝我一扬，杏眼一嗔：“这可不能再用，得换，已经粘了很多细菌，你就不怕----恩？”
我眼一黑，又气又急：“小姑奶奶，快换块来呀！”
“笨蛋！早把你盖上了。”另一个护士娇骂。
什么时候盖上的？我没感觉。
我蓦然放松，冷汗出来了，象是虚脱一般，有气无力地笑问：“两位MM，没美女看到吧？”
“切！我们不是美女？！老太太倒是有好几个看到啦！”
奶奶个熊！我又一阵晕眩。多几个小美女看到还不亏，老太太看见了，算什么嘛！
无奈，我只得由她们象玩木偶一样将我摆弄着喂药、挂水、整理床铺，但仍然无法穿衣服！
（四）
医院里每日有项“住院诊察费”——4元。其实就是四五个护士赶来扫一眼就走，最多帮你扯扯床单，拍拍被子，拿个毛刷来回两下扫个巴掌大的床单而已，让人很是忿忿。
某日，来了四个护士，一个摸了摸我还肿着的脚说：“肿老大，象山芋。”
“你切块去烤着吃吧。”我打趣道。
没想这个护士杏眉一挑：“熊掌？”
我哈哈大笑：“只要肯吃，我愿意奉献。”
31床，33床病友也哈哈大笑。
31床的老倪说：“小王，就她这么摸两下就摸走了4元。”
“哦？真的？”我欠了欠身，忙喊住已转身走到门口的护士：“美女，他说的你们听到了吧，总共不是四元吗，来，再摸两下吧，少摸一下都嫌亏。”
“明天再来摸吧。”美女们咯咯一笑，转身离去。
（五）
那天，我对给我挂水的护士小惠说：“美女，自从前天被你打了一针后，我的屁股咋出现一块鸡蛋大的硬块，痒痒的，而且越来越大？”
“我看看。”她随手掀开被子，扯下我的裤子（昨天刚帮我穿上），伸手仔细地又摸又摁的，“在哪呢？”
“往下一点----对，再往里一点”我忍住笑，被她摸得痒痒的，很舒服，便想拖延时间。
“恩，是的，摸到了。”
“摸到了，真摸到了？是什么？”我佯装惊异。
她脸一红：“等会，我烫条毛巾来帮你敷下，敷它三天再看看情况，好吗？”她借机跑了出去。
“但都要你来帮我敷才可以的哦。”我跟上一句。
那护士走后，33床的老黄笑问：“小王，摸来摸去舒服吗？”
“太爽了，天天如此最好了。”
一室病友及其家属几乎笑翻了天。
（六）
“32床，抽血。”护士端着白色的磁盘走到我床前。
“咋又抽？！前天抽了三次，昨天抽了两次，下午抽了一次的----”我问。
“项目检查，各不一样。”
“嘿，真是吸血鬼！”
“怎这么说话呢？”
“呵呵，美女，我问你——抽烟与吸烟是不是一个概念？”
“是。”
“那抽血不就是吸血！”
“歪理。”她边忙边答。
“呵呵，歪不歪都是理吧。我再问你——看起来你不过20岁。人们常把这个年龄段的女孩子都叫小鬼，是吧？”
“恩。不错呀。”
“哈哈，既然如此，你不是吸血鬼又该怎么说？”
“这，这个，你真狡猾！”
“美女，你还不知道我有个笔名叫什么？”
“不知道，说说看。”
“叫——鬼哥。”
她咯咯地笑开了：“你也叫鬼呀！”
“别太高兴。一鬼妹一鬼哥，别让他人以为我俩是对鬼夫妻哦。”
“啊？你这，这，不害臊，美的你！”她无可奈何又满心欢喜，羞红满面哩，“别往自己脸上贴金吆。”
“嘿，你还真没说错。你哪次来抽血，我不是又丢血又赔钱的？”
她一愣，怕再上当又不甘心一问：“咋说呢？”
“给你医药费不是贴金吗？”我盯着她笑。
“小王，你真有办法，哈哈哈----”老黄大笑。
（七）
老黄的伤比我更严重，从左肩头到左手指全被机器割伤，腿上被削去几块皮补在左臂左手上，胳膊里埋着“电缆”——钢筋。
老倪伤的也比我重，主要是在右手，被冲床砸去三根手指，手背上还装了一小块钢板。左手伤轻些，但包了些绷带，不太方便。
老黄有老婆陪侍，老倪有同事陪护，就我光棍——不过公司请了个40多岁的女护工照顾着我，但她经过我同意，同时还照顾着其他病房里的两个病人——打工本不容易，想让她多挣点，所以她常不在。
老黄是老顽童，常不分场合单臂抱住老婆就亲热，啪啪响吻。黄嫂常被弄得苦笑不得，又“骂”又“打”：“老死鬼，伤成这样还不正经！”
老倪也特搞笑：“嫂子，那没关系，你俩在被窝里亲热，我为你们把风。”
我说：“老黄，别太张扬，你那样，也不可怜可怜我？”
“哈哈哈哈 ，美容院里小姐多，医院里护士多，病房里女护工多呀！”
老倪：“小王，改日让台长嫂子给你找个女孩来，我们都出去。你小子皮薄，读书多，花样多，言语多，我们老了，皮厚，农村人不懂别的。”
晕倒！
（注：“台长”是老倪对黄嫂的戏称，因为我们行动都不方便，所以一日里数次“支使”她调换电视的台，因为遥控器也坏了。）
（八）
隔壁有个病友雷欢，20出头，我刚进来时他帮了我不少的忙，很热心。他快出院了，所以到处溜达，常来我们病房聊天，下棋，请我们抽烟、喝酒（当然是偷偷的）。
这回，刚好被护士长抓个正着。
“谁抽烟了？！”
“报告领导，是我。”我欠身道。
“又是你，早与你说过，你暂时不能吃辛辣的，也不能抽烟喝酒的，是为你的伤好，为你好，明不明白？”
“喳！护士长，下不为例，听你的。”
“你说的哈，再看到一次就升堂过问。”她笑。
“我们都抽了，升堂时把我们一起带去，旁听。”老黄笑道。
“你也是主犯，还旁听呢。那就要判你老婆给你好好捏捏！”
呵呵呵呵---一阵好笑。
“呀！32床肚子里还有酒瓶，要命的！你不怕，我还会怕，领导见了要骂死我的----”护士长大惊。
“护士长大姐，32床确实是酒鬼，酒瓶都喝到肚子里去了。”老倪笑说。
“呵呵呵---我一气说错了话。32床，真不能喝的。”
“恩。我来10多天了，就这一回，就一瓶。谢谢大姐关心。”我不好意思了，其实护士长挺和蔼的，平时对病人们也很关心，嘘寒问暖的。
“这回就饶过你们。早听说就你们这病房最和谐，笑声最多，素质最高，连招供都一齐上。这是好事，对养伤有益，但原则归原则。想抽进卫生间，想喝休息天喝---”她手指一搭嘴唇， “嘘，那时医院领导不在的。”走到门口又一转身，做了个鬼脸：“别说是我说的哦。”
“是！”我们异口同声，病房里顿时笑翻了天。
（九）
这一天周日，倪嫂来看老倪。
“哎呀，亲爱的老婆，想死偶了！”老倪作惊呼状。
“呸，我送点吃的给你就走。”倪嫂嗔骂。
“来就来，还带那么多东西，搞那么客气，见外了不是？”老倪调侃。
“呵呵，你是老公嘛，又不是外公，哪能叫见外呢？！”倪嫂笑。
倪嫂一来就忙，帮老倪又洗又擦，帮他刮胡子，梳梳头。又洗了好多水果让全病房的人吃。
“倪嫂，你真漂亮！”我接过水果说。
“是吗？”她立马捏起裙摆，转了两圈，舞起了一段，然后向我们躬身施礼，“谢谢，谢谢。”
我们哄然大笑。
“老婆，来！”老倪呼唤。
“干吗？”
“来，让老公抱抱。”老倪没等她反应过来张开双臂就抱了过去，啪地一个吻。
“肉麻，肉麻！我抱个枕头吻吻，过个干瘾吧。”我笑。
一阵好笑。
（十）
每排病房都有一位女清洁工。
负责我们这排卫生的叫英知红，40多岁，幽默大方。每天来时，都要与我们聊上几句，特爱与老黄玩笑。
这不，刚一推门进来，见黄嫂不在，便笑：“老黄，想我了没？”
“哎呀，快把我想疯了，心都要炸了。来，快帮我胸口揉揉。”老黄故意作惊喜状。
“就只要揉揉胸口？”
“甭着急嘛，先上后下-----你不是叫‘胭脂红’吗？快来快来，用你的唇来印红我的唇吧。”老黄大笑。
“那你等会吧，等黄嫂子回来，我们两个一齐上！”英姐笑骂。
“啊吆，那可受不了，还是算了吧----”老黄忙摇头。
“真笨，老黄，我借你床被子，分两个窝呀，麻雀吃黄豆，一个一个来。”老倪取笑道。
恰好，黄嫂进门，“什么一个一个来？”
“生活情趣，男人秘密，哪能告诉你？！是吧，小王？”老黄龇牙咧嘴朝我挤眉弄眼。
“你这老家伙，不说我也猜的到你说了些什么鸟话。”黄嫂子拧着老黄耳朵笑道。
“哈哈哈哈哈----”老倪、我等畅笑不止。
（十一）
我的护工，熊娅，42岁，胖。她是其丈夫开的家政公司主要成员，与医院合作，常年在此为需要陪护的病人服务，照顾病人很细心周到。
老倪在这里已经住了一个多月，老黄则有三个月了，她与他们早熟络了，也经常话家常开玩笑。我进来虽然才近一个月，但已与熊姐、与他们混熟了。病友嘛，也都是男人，受伤的男人，无话不谈，所以也常加入玩笑行列。
“小王，你看他们都一双一对的，你出院后，一个人咋办？大姐帮你找个女人吧，是我小姐妹，29了，老处女，让她服侍你。她很开放，叫她咋服侍都成。工资随便给，很漂亮的哦。”熊姐对我笑着说。
“就是，小王，你熊猫大姐这话可爱，应了吧。大男人老不近女色对身体很不好哩！”老黄在旁加油添醋，不防又被黄嫂子掐了一把。
“那是确实。漂亮又是处女，多好的事。大熊得赶快把她叫来。小王，你熊猫大姐才认识你几天呐，现在就帮你考虑后事了，值得尊敬！”老倪也不怀好意地一竖大拇指。
“得，熊姐，你们饶了我吧，就我这腿，想动能动弹的了吗？！”我“吓坏”了，忙嘟嘟嘴。
“哈哈哈哈哈-----”病房里一下子笑开了锅。
2008.08.2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