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 虐（撕裂苍穹）

[撕裂苍穹]

自 虐


文/撕裂苍穹



这个状态大概是工作后形成的。
1、我自虐的一些表现：
平日里生活状态自然和大家一样浑浑噩噩，为了现实中的利益金钱和虚名，点头哈腰奔波不已，但稍有轻闲，便为自己的碌碌无为虚度年华而懊悔不已，为自己的出卖尊严违心行事而暗自害羞。时刻渴望一种激荡，一种摧枯拉朽的通彻心扉的真实的感觉，无论是幸福还是痛苦。那该多好，那该多好。别人都在平淡的生活，我在自虐，为了众人共同的悲哀而自虐。但，当幸福降临时，还没有来得及体会那种欢欣和愉悦，就已经开始想象失去这种幸福的痛苦，那种从拥有了整个世界到一无所有的摔疼感，时时担惊受怕。与其说是在享受幸福，不如说是用幸福的反差进行自虐。
终于痛苦来临，似乎终于目的达到了，似乎这才是真实，每每用往事和伤感咬啮自己的神经，疼的心脏几乎受不了，但又不愿罢休。别人的痛苦随着时间变淡变弱，我的痛苦因为文本的记录或者大脑的夸张，变得越发如影相随纠缠不休。
生活中遇见了气闷的事情，这事情如果是自己无法解决的，那倒好办，乱骂几句娘即可；但往往是自己可以解决至少是可以一搏的事情：
比如看见了小偷，看见了城管欺负老人，当时往往一言不发，什么事情也不做；事后回到家里却不肯放过自己，痛斥自己为什么那么懦弱，并急切把这种感觉告诉别人，渴望被别人羞辱。
也不是不想学别人快乐单纯平淡的生活，然而不行，在别人看见一块草地时，我看见了草地下面埋藏的白骨。在别人微笑时，我看见微笑过后的尴尬和失落。 我总是在不乏恶意的预言着次日的痛苦，并且往往实现。于是更加相信这痛苦和无奈才是人和生活的本质，并为此慨叹不已，继续自虐。
这样生活中的我，苍白无味，不会微笑，面目可憎，自己都讨厌。

2、我自虐的浅层次分析——矛盾
人的快乐来自纯粹，我一直这么认为。对应的，人的痛苦就来自于矛盾。
一个纯粹的人，无论是纯粹的善，还是纯粹的恶；是纯粹的高尚，还是纯粹的庸俗；是纯粹的爱，或者纯粹的讨厌；是纯粹的牧师，还是纯粹的偷窥狂，都不会痛苦。因为他要做的事情就是他想做的，他每做一件事情都是给自己的快乐增添了一个快乐的砝码——无论这个快乐是健康的还是畸形的，而且所谓的健康畸形或者对错，本来就没有一个恒久统一的标准。
而一个矛盾的人，理性和感性共同控制他的大脑，正义和邪恶的念头共同控制他的灵魂，对理想的追求和对现实的妥协共同控制他的行为，对纯粹的向往和对庸俗的依赖共同控制他的欲求，要求走向成熟和渴望留住童趣共同控制他的选择。
他每走一步棋，下一步必然后悔；但走出另外一步棋后，更大的后悔又随着而来。于是他站在无数个分岔路口，茫然不知所措，但又不能这么站着，因为控制他脚步的同时是平淡和流浪两种情绪，每迈一步都感觉另外一条道路也许是对的，但仅仅是也许，因为这条道路也有些道理啊。
痛苦啊！矛盾的痛苦，选择的痛苦！我经常劝告别人，人生就是由一道道选择题构成，所以如果你选择了A，就不要去理会B；你选择了A，就要尽情享受A的快乐，就要完全担起A的痛苦，不管是牛粪还是鲍鱼，你必须自己去吃掉，因为那是你选择的，你已经选择了，所以你活该！但劝说别人是一回事，自己去做又是另外一回事。如果理性和知识能够完全控制感性和冲动，我哪里又会自虐？
当我自虐时，一些善良的朋友经常这么劝告我：你痛苦是因为你还有那么一点良知，还没有坏透。于是慢慢的我似乎也相信了。
我自虐是因为我矛盾，我矛盾是因为我的肉体已经融入了这个社会，和大家一样钩心斗角斤斤计较，但我的内心还残存着一些对美好的追求。
每当一个选择摆在面前，犹豫的挣扎权衡利弊后，我会选择在现实中对自己比较有利的一个，事后，我那尚存一息的精神追求就开始反抗。我的每次选择都是内心庸俗的动物观对所剩无几的纯洁摧残和蹂躏。两个军团终日打架，战场设在我心里，让我如何不痛苦？
也许到某一天，当本我完全战胜超我时，当我的内心完全实现了君主集中制时，当所有的革命和反叛都消灭的无影无踪时，我就不会再痛苦。
3、我自虐的深层次分析——虚伪

如何？看了我上面的分析，有没有认同的感觉？是否还有一些感动？觉得我这个人还算不错，还属于可以挽救的青年，至少还满正常？
那么你错了！你被我骗了！
本来文章到上面就可以结束，但这只是一种假相，是我经常性习惯些欺骗别人欺骗自己的一种假相，一个面具！ 现在，我要更深层更无情更彻底的挖掘自己，解剖自己，鞭挞自己，蹂躏自己，一句话，将自虐进行到底！ 毕业于重点大学，读了几本书，有一个不错的工作。但抬头望望，发现那么多人比自己强；低头看看自己，身上一堆的缺点：自私，懦弱，不善于表达，不英俊，情绪化，幼稚……这些都是足以自卑的条件，或者是他们综合起来让我自卑。大家都清楚自卑容易转变成自负，但我的自卑转换成了虚伪；因为自负是一个太显而易见的缺点，虚伪则可以隐藏的很深。
关于自己虚伪的形成过程，我实在没有办法整理清楚。但我终于认识到自己是虚伪的，这虚伪时时刻刻存在我的内心最深处，他虚幻出很多我的外在表现：同情，平等，宽容，超脱，甚至真诚——是的，真诚可以虚伪出来。
这虚伪的强大，让我成为一个完全虚拟的人物。就像电影黑客帝国一样，全都是幻象。
关于自己的虚伪，我说的很空洞。因为我实在无法把太真实的东西讲述清楚。
虚伪和自虐有联系么？ 有！
自虐本身是一种虚伪，一个标榜自我精神高人一等的方法。你看啊，古往今来那些大凡有些脑子的人，谁不是痛苦的，不是自虐的呢？我在现实中平庸无能，所以我就要在精神上高你们一等！我不能像你们一样整日嘻嘻哈哈若无其事，普通的像个空气。不，我要作出一个自负的内心，骗给自己一个假象，用痛苦给自己做秀！因为自虐，我终于找到了自己不同于常人的地方，自虐是我高贵的表现啊！ ……
看着自己赤裸裸的丑恶内心，突然什么都说不出来。这篇文章终于随着我贪食蛇一样的绊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自己和自己同归于尽而结束。
4、……
以后如果那位再自虐，请想想我说的这些话，看看你的自虐是否也是如此假惺惺的令人恶心。 如果我本人再自虐，请你们指出来告诉我，告诉我又开始虚伪的演戏了。
突然想到自己写这篇东西的时候，也是在自虐。 最后要感谢网络和我的写作能力，他们满足了我的虚荣心，为我的自虐提供了一个发泄口，让我能够继续在现实中生存，跟个人一样。


编辑/何方

[何方86]

朋友撕裂苍穹：读你佳作，我懂你心。记得郑板桥的名言吗？“难得糊涂”！切记：糊涂好过精明；大意好过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