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活得累不累(云想衣裳)
你活得累不累(云想衣裳)
你活得 累不累
文编//云想衣裳
早上醒来,因为太冷的缘故,把一点宽裕的时间都花在赖床了,待到最后一刻了,不得已匆匆起床——军事化行动,穿衣套袜,洗脸刷牙,十分钟搞定。头发嘛,可披可扎,谁还敢说我不是一个人样;面霜嘛,可抹可不抹,咱们上班,可是不管白猫黑猫,抓到老鼠的就是好猫。
当我带着一身热气灰头土脸在站台翘首等候的时候,突然感到一道热辣辣的目光射到自己的身上——我的左边站在一个穿着贵气的中年女子,一头齐耳短发,一袭奶白色的长棉袄,一条紫色的纱巾。在这个寒冷的早晨,一个阳春白雪,一个下里巴人,却在等着同一路公交车,值得这样盯着我看吗?讨——厌。
等车的时间总是很慢的,大约两分钟过去了,没有等来公交车,却依然感受到身旁歧视的目光。那目光有如春天般的热度,却没有人间的温暖,我怎么了?她怎么了?我很不自然地低下头来,蓦然看到右脚的鞋尖掉皮了,露出了一块豌豆大的底色——我还说出门时踢着门边了呢,原来后果挺严重啊!切!这人也真是,没见过穿破鞋上班的人,难道没见过艰苦朴素的人吗?你一个城里人多了不起啊,犯得着对一个劳动人民这样居高临下,大惊小怪吗?我就不信公交车来了,你跑起来比我更有修养。俗话说,千年修得同船渡,这世界上70亿人口,素昧平生的人能坐到同一趟车,不也是一种缘分吗?我可是一个惜缘的人,总以为相逢是首歌,风起的时候笑看落花,寂寞的时候举杯向月,约和不约,散和邂逅,都是水性人生。功名利禄,积怨难消,雨逐浮萍,尘缘未了,一切皆从天意吧,南无阿弥陀佛——
这时司机一个急刹车,一车子的人都随着惯性向后倒去,平稳后,立刻就有人嚷开了,原来某人踩了某人的脚。站着的是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坐着的是一个五十多岁的民工,也许是年轻人站着中年人的脚了还不屑一顾,几句口角,年纪大的不买账了,霍地站起来,抡起一个一尺来长的螺纹钻头,年轻人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拿出了钥匙扣上的一把水果刀——要发生血案了!我的心提到了喉嗓子眼。旁边两位男士见大事不妙,赶紧拦下了举到半空的武器,把二人劝开了。
隔着人缝,我看到那个坐着的中年人依然满脸愤怒,一副气势汹汹的样子,陡地我就害怕了,如果真打起来,一定会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啊。虽然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但是如此热闹而亢奋的人生,我可不想这艘缘孽之舟就这样泰坦尼克啊。
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乱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烦忧。红尘深处,花开不败;挫折失意,亲情犹在。佛曰:去踪归影,得之我幸,山情水意,不得我命。既然运交华盖欲何求,未敢翻身已碰头,又何须在意破帽遮颜过闹市,漏船载酒泛中流?云起云飞,怎知是进是退?花开花落,怎知是喜是悲?财进财出,怎知是福是累?随喜随缘,才是生存智慧啊。
一车的人,复又归于平静,只有广播里报站员在不时提醒着人们:驿站,在一站站地更迭、前行……
下车时, 我注意到一个靠窗的少年,他穿着被石灰浆溅污的“迷彩服”,斜斜歪着身子,惬意地合着眼睛,发出细微的均匀的呼吸,他的座位旁,立着一个水泥桶一把泥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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