丛林烽火[长篇连载](019)(梦芫)审核:衣裳

版主: 清风云想衣裳宁静致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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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想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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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丛林烽火[长篇连载](019)(梦芫)审核: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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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芫兄,跟你玩个游戏:你把我给修改的地方找出来!
以前都是我指出来,现在,如果你能找出我修改过的地方,我相信,你以后永远不会出现同样的错误了。
梦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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丛林烽火[长篇连载](019)(梦芫)审核: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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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9:惊险瞬间



作者:梦芫 编辑:衣裳














山水如画的完达山区,双桦是方圆百里最大的古镇。在远处的山峰上眺望,夜幕下的小镇,明灭的灯火就像闪烁在太空里的繁星。而白天,远远地望去,这个小镇极像堆放在山水之间的一片黑白相间的石块。那些碧玉似的树冠,就像从石缝里挤出来的茵茵青草,随着季节,在绿与黄之间循序地变换着。从南面唯一的一条砂石路走近小镇,首先撞击耳鼓的是水流的叮咚声,这是从小镇西边绕到南面的一条小河里发出来的声音。小镇的北面是并不陡峭但非常荒芜的山坡,不规则地镶嵌着一堆一堆的石粒子,而小镇的东边,却是一座高耸的兀峰。拾级而上,踏到四十多个石阶,就到了“满坡香”。
在双桦镇,尚道元和丁八是两个臭味相投的人。尚道元在八岔沟打死两个日军之后,他俩成了对头冤家,谁也没想到,现在竟成了形影不离的朋友。这是事情发展的偶然,还是必然,没人能说得清。反正没事的时候,尚道元就和丁八去“满坡香”酒楼,喝酒、泡女人。
尚道元了解丁八,只有喝醉了酒才不在意岳父何大山,才敢到楼上找女人取乐。所以,今天尚道元决定将丁八灌醉。经过几番劝让,丁八很快就喝多了:
“老弟,你先回吧,我去楼上。”听声音,丁八的舌头已经发硬,看步态,腿也软了,他晃晃荡荡地上了二楼。
“好吧,那我走了。”尚道元说完,偷偷地笑着溜了。
满坡香离丁八家不远,尚道元吸一支香烟的功夫,就到了丁八家。院门虚掩着,他这个常来常往的客人,已经习惯了不打招呼就推门而入,木门轴嘎吱吱一响,丁八老婆就从厅堂里走出来,一身肥肉,被她笨拙的步态摇得一颤一颤的:
“啊哟,小弟来了,欢迎欢迎。”她看尚道元一个人进来,问:“我家那个老犊子呢。”
听到丁八老婆问,尚道元没有马上回答,他在院子里找了一个长条木凳,不慌不忙地坐下,又从裤兜里掏出香烟,递给丁八老婆一支,然后自已点燃一支,吐出一口浓浓的烟雾才开口:
“想知道吗?”
“啊呀,你快说吧,别得瑟了。”丁八老婆手里拿着那支烟,凑到尚道元身边,接过尚道元燃着的烟,把自己的吸着了。
“想知道,嗯。”尚道元一边说,一边用手指着自己的脸。
丁八老婆明白,尚道元这是让她在他的脸上吻一口。她虽然心里对尚道元有意思,但是,到了动真的地步,她一下子又不适应。就像叶公天天想着龙,龙真的来了,差点没吓死。丁八老婆就是这样的人:
“去你的吧,不说正经话,滚犊子。”
“不想知道是吧,那我真的走了,保你后悔。”尚道元说着,起身装出要走的样子。
“唉,唉,唉,逗你玩呢。”丁八老婆急忙拦住尚道元:“好,好,你想怎么都成,我答应你。”
紧接着,情人间表达爱意的动作便开始向纵深发展。灵魂指使着肉体,肉体承载着灵魂,无所顾忌地、无耻地缠绵、陶醉。
突然,从门外闯进一个人来,进院就嚷:
“丁大哥在吗?我——。”进来的人话还没说完就咽回去了,他看见丁八老婆正依在一个陌生男人的怀里,一时愣住了。
“你在这儿等着,我去叫他。”丁八的老婆尴尬地站起身,满脸通红。

一刻钟的功夫,丁八满头大汗地跑回来。刚才来那个人和丁八耳语一会儿,说:
“丁大哥,我还有事,得走了。”
送走了报信的人,丁八转回身骂尚道元:
“你这小子,真不是个东西,呛不呛一枪毙了你。”(呛不呛——东北方言,真想的意思。)他说着,掏出手枪对准尚道元。
尚道元毫不在意地看看丁八,发现他白色的眼脸不知是因为喝酒,还是因为天热,已经布满了血丝,眼皮上还挂着“次模糊”。(东北方言——睡醒觉,眼睛出现的块状粘稠物。)尚道元一动未动地说:
“你敢,打死我,日本人能饶了你吗?吹牛吧你。”
“你他妈的还跟我装呢,刚才来那个人告诉我,说你那不孝的女儿,出去办事儿,已经让跳山虎的人在半路上给弄死了。”丁八得意地把枪收起来。
“他妈的,丁八,都是你的鬼主意。我整死你!”尚道元噌地窜到丁八身边,双手掐住丁八的脖子,将他死死地按在木凳上。丁八挣扎着,喊:
“你敢,整死我,日本人能饶了你吗?你也是吹牛。”
两人僵持了一会儿,丁八老婆正好也跑回来,她对着丁八又一顿拳打脚踢。丁八气呼呼地叫喊:
“你们俩合伙整我,放开我吧,我服了。”

下午,小本一郎召开预备队高层会议,尚道元和丁八也应邀参加。他俩把愤怒压在心底,在日本人面前假装十分镇静。
“各位,我告诉大家一个特大的好消息。”小本一郎说到这儿,顿了顿,用余光扫了尚道元一眼,又继续一顿一挫地说:“据可靠消息,大西山土匪,最可怕的头目,尚山香,已经被我们的朋友击毙。这意味着,我们强大的对手,永远地消失了。”小本一郎巡视了一下,看见到会的人,除了尚道元,其他的人都露出了喜悦。他把刚才说话的思路,又来个360度大转弯:“但是,她的消失,也给我们带来了巨大的麻烦。也就是说,她带走的那个军事机密,其下落,也成了难以破译的一个迷。所以,我决定,马上成立一个侦查小组,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一定在十日内,完成这项艰巨的任务!”
小本一郎激昂地讲了一阵,又用平缓的语调对雄川说:“雄川君,你把侦查小组的名单拟好,明天一早就交给我。”
最后,小本一郎告诉大家:攻击大西山的行动计划已经出炉,各位要做好充分准备,消灭这伙土匪。

“三溪观”通往大西山的一个山坳里,山香求救的呼喊声一下子击碎了周围的寂静,在石壁与石壁之间不停地震颤着、回荡着。就在她绝望地闭上眼睛的刹那间,忽听不远处传来枪声。按着她的四个人感觉不妙,立刻松手,都慌乱地去寻找刚才扔在地上的手枪。但是,已经晚了。铁锁带来的十几个人,手疾眼快,梆梆梆一阵枪声之后,其中三个人都歪歪斜斜地应声倒下。剩下一个,还没捡起枪,转身刚要跑,就被大家围住了。
山香从惊悸中清醒过来,颌动了几下嘴唇,她好像想说什么,但一句也没说出来。铁锁上前拉起山香:
“三当家的,没事吧?都怪我们来迟了一步。”
“没事。”山香拍拍衣服上的草屑和尘土,抬头对大家微微一笑:“没事了,我们赶路。”
山香说完,铁锁命人捡起地上的四支手枪,然后又对着躺在地上的三具尸体,当当,每人又是两枪,感觉彻底死了,才放心地离开了山坳。大家簇拥着山香,经过一番苦苦地跋涉,终于临近了山寨。一路上,不管山香怎么询问,这个唯一活着的人,始终一言不发。他们气喘吁吁地登上了离山寨不远的山梁,清楚地看见跳山虎正站在鸭嘴石上,向东北方向张望。山香见此情景,突然意识到,这四个人可能与跳山虎有关。想到这儿,山香给铁锁递个眼色,又冲鸭嘴石一扬头。铁锁心里明白了山香的意思,于是,他也冲山香点点头,然后,笑了。
跳山虎看见山香没死,派去的人反而被压了回来,心立刻咚咚紧跳几下,但是,他马上又恢复了镇静,他走上前,问:
“哑嗓子,怎么回事?”
“——”哑嗓子不语。
“永远都不开口,才算你有种。就你这样的,交待了也别想让我们饶了你。”跳山虎一语双关,满脸杀气。他一边骂着,还一边嘎嘎直咬牙。但是,山香心里有点明白,跳山虎这是在点拨哑嗓子,也清楚他显出这种表情并不是因为什么三当家的受了委屈,而是因为哑嗓子这几个人,在跳山虎心里就是废物、草包、笨蛋、饭桶。
“——”哑嗓子还是不说话,低着头,面无表情。
铁锁见跳山虎有点急了,就把事情原委如实地讲了一遍,跳山虎听完,眼珠转了几下,掏出手枪当当两声,哑嗓子当即倒下。跳山虎收起枪,恶狠狠地说:“我让你嘴硬,你这胆子也太大了,简直是无法无天。”跳山虎对死去的哑嗓子说完,又对山香和铁锁,还有这功夫聚过来的弟兄们说:“弟兄们,我这是杀一儆百,谁以后再敢胡作非为,看见了吧,这就是下场。”
唯一的一个活口让跳山虎给打死了,山香心想:这下完了,还去问谁?想着想着,山香感觉全身的血都涌到了头上。此时,她已经失去了理智,掏出手枪对准跳山虎:“跳子,谁让你打死他的?我看你这是杀人灭口,告诉你,我们在山神庙失风的时候,丁八就对我们说了,老权叔打死日本人的事,是你漏的风。”山香这句话,大家都没在意,她有意漏掉了父亲,只说是老权叔打死日本人。
“我说达子香啊,不管怎么说,你也是山寨的三当家,我劝你说话做事讲点分寸,你可不能胡言乱语,更得注意形象。”跳山虎说着,用手将山香的枪往高一抬。
就在这刹那间,山香气得扣动扳机,三颗子弹随着三声脆响飞上了前上方的树冠。之后,几片柞树翠绿的叶子慢悠悠地从空中向人们的头顶飘落下来,空气里立刻弥漫着一股辛辣的火药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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