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不言弃的爱恋(暮闲欣逸)
永不言弃的爱恋(暮闲欣逸)
永不言弃的爱恋
文/暮闲欣逸
记不清我们是从什么时候相爱的.虽然从小在一个镇上长大,同吃一口井里的水,似乎还 是显得既熟悉又陌生.
在比我高一届的男生里面,他算佼佼者.小时候玩家家,学唱戏,他不和我一起玩.只是偶尔在他聚众给小朋友讲故事的时候凑过去听听.所以有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觉.
上小学三年级,有一天.当我蹦蹦跳跳的走进校门 ,看见学校举办的作文竞赛,一篇题目为<我的家乡>.那工整娟秀的字体和流畅的文笔吸住我的眼球.我把文章反复看了几遍.或许,我对他的好感就是从那个时候萌生的.
他比我早一年升入初中,他特喜欢物理课,因为可以从物理课本上学着装矿石收音机.从小学到初中,一直很分男女界限.所以,有时侯他放归学假回家,我妈妈请他给我带咸菜,他带到学校,就悄悄的把装咸菜的玻璃瓶放在我的课桌下面.好象也是从初中开始,他的体育天才开始显露出来,经常看见他赤着脚在很多小石子的球场上打篮球.穿着汗湿的背心打乒乓球.
他考进了县高中.第二年我考进了外县的中专.中专二年级,我收到妈妈寄来的信,信,是妈妈请他帮忙代写的,因为我熟悉他的字体.虽然是帮妈妈代笔,字里行间,却流淌着他的爱意.看着信,火辣辣的脸红伴着心跳,大概这就是青春的悸动吧.
文化革命开始了,我去了北京串联,他则被分配到川北的乡下搞"四清"运动.当他结束"四清",回到县城参加文化革命,已经到处贴满了大字报.有一次,我正在小十字路口看大字报,一个熟悉的身影从我眼前晃过.一个右手抱着篮球,一件深蓝的土家机布的衣服搭在肩上,有一只裤腿挽得很高的小伙子.直觉告诉我:是他.一个大大咧咧,不修边幅的男孩子.后来,我们不约而同的回到小镇.有一天,他正在帮他爸爸守杂货铺,我去店铺买盐,无意间,我两竟展开了一常唇枪舌战的辩论.辩论结果:各持己见,只好各自保留观点.
县城的武斗,从石头瓦块的打斗升级到棍棒刀枪的血腥屠杀.他们"保皇派"势力强大,发动农民弟兄把"^造**"先赶出了家门.后来,"^造**派"八县联防用机枪大炮把他们"保皇派"打得连滚带爬的逃到川东地区避难.
文革逃难,我护送他离家,几次"虎口脱险",播下了我俩的爱情.在他背竟境离乡的半年多,我没有间断过对他的思念.
当家乡的武斗平息,他从外乡回到自己的家,就开始了知识青年上山下乡运动,他虽然是独子,也未能幸免.就在他下乡前夕,我也听从党安排.哪里来哪里去,分到离家很远的一个重镇教书.因为派性排斥,也为了避免一些看不顺眼的人的纠缠,我主动给他发去求爱信.就这样,我们开始了原始而又不被人理解的恋爱历程.
(待续)
秋日。一轮悬月高挂,田野里蛐蛐的鸣叫声,把静静的夜晚变得格外热闹。明月把大地装扮得一片蒙胧而姣美,让人更加感到季节的醉人。
我们约定在小城外的难河滩见面。他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夹克衫。我穿着碎花布大襟衣服。虽然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但是象这样近距离的接触还是第一次。沉默一会,他羞涩的告诉我:他爱慕我已经很久,只是没有勇气开口告诉我。也多次给我写信,也都写好又撕掉,没有勇气寄出。目前,正处在上山下乡前夕,还不知道自己的路该怎样走,为自己的前途十分渺茫感到自卑。简单的交流,我感到他的憨厚和善良。
我教书的学校离家有60多华里的山路,且路径狭笮。经过的地方人烟稀少。每隔两三个月,就得回一次家。他知道我那天要赶回学校上班,我没叫他送我。因为正值春耕时节,农活很忙,生产队长也不会准他的假。早上我早早的背着背包上了路。正在地出早工的他,远远的看见我,丢下锄头从山脚追上来送我一程,我没推就。
我们走在弯曲的山路上,性格内向的他,竟与我象久别重逢的老友,无话不谈,从共同的志趣谈到理想和前途。不知不觉,已近中午时分,走到已经能看见我们学校的山顶上,他停下脚步,不送我了,要我自己回学校。等看不见我的影子,他再原路返回去。我怎忍心让他就这样回去呢,他出早工,连早饭还没有吃呢。眼看已经中午,等他赶回去,就该吃晚饭了。我再三要求他和我一起到学校,他说:“我穿着做活路的脏衣服到你们学校,你们的同事会笑话你的。”我犟不过他,只好让他饿着肚子回去。他的真诚,他的厚道,打动了我,我深深的爱上了他。
(二)
学校一群吃不到葡萄,还嫌葡萄酸的人,千方百计制造诽闻,毁我形象,坏我名声.用不堪入耳的话对我冷嘲热讽,挖苦打击.这下,可把宁折不弯的我给激怒了。有一天,我在学校的伙食团吃饭,趁其不备,把一碗热汤泼在了制造诽闻那个人的脸上.忍无可忍,为了捍卫自己的名节,自己竟成了一名悍妇.
我把自己受辱的事,写信告诉了他.他来到学校安慰我,却被学校革委会的主任,组织学生对他进行围攻,把他赶出了校门 .(因为革委 会主任与制造诽闻的人是一派的).
这场捍卫自尊,捍卫名节的争斗,在军宣队的支持下,我以胜利告终,也还了我的清白.
他的安慰,给了我与这伙无赖之徒较量的力量.我用每月29元的工资,省吃简用,买了最好的卡机布给他做衣服.给他买他喜欢吃的东西.
没结婚前,总有人纠缠,我无力应付那些无休止的纠缠,也渴望有个温暖的家,我们恋爱了不到两年__1970年8月1号就结婚了.
我们的婚礼,简单而通俗.因为他还是知青,还没有经济收入.所以,在结婚的时候,没有添置一样家具,没有买一件床上用品,甚至没给我缝一件结婚穿的新衣服.为他打算,我抵制母亲向他们家索要财礼.养母大怒.婚礼上,我的娘家人拒绝参加我俩的结婚典礼,我俩眼里噙着泪水,草草举行了典礼,典礼完毕,我俩走进自己"新房",抱头痛哭,伤心了好一阵.
他为我檫干眼泪,从此我们便开始了漫长而艰难的婚姻生活.
新婚之夜.当他解开我的第一颗纽扣,我羞涩的倒在他的怀里,红着脸叫了一声"哥哥,你要善待妹妹哦"......从此,结束了如梦一般的少女时代,开始了一步一个脚印的"长途"跋涉.婚姻就象一枚青果,吃起来酸涩,回味却是甜蜜的.
也许是婚姻给他带来的好运,我们结婚以后,他被抽调去教农中.结束了肩挑背磨,面朝黄土背朝天的艰苦岁月.
婚后三个月,我怀孕了.强烈的反应把我折腾的死去活来.每天早上醒来,就爬在床边呕吐好一阵.俗话说:"酸儿.辣女,甜双双".我却找不到喜欢自己吃或者想吃的东西.每逢我呕吐不止,他会轻轻拍拍我的背,接着是轻轻的叹息.小小的关爱,也别样的温暖.
怀孕第四个月,我的肚子就象怀了六个月那么大.一些长舌妇背地里说我:"一定是怀了"早包谷"(即未婚先孕).我婆婆很不服气的说:"管她早包谷晚包谷,反正是我儿子种的包谷".婆婆一向疼我,感冒了给我刨背刮痧,"害喜"了给我煮陈艾荷包蛋.虽然反应强烈,却能从丈夫和婆婆那里得到许多呵护和关爱.
到了第四个月,感觉右肋骨被一个又圆又硬的东西顶得没法坐了,就只能站着备课,批改作业.后来,我的一双脚肿得象老黄瓜皮,且流黄水.我只好穿着他的拖鞋在屋里来回走动.到了第六个月,已经无法坚持上班,提前请了产假回家休养.因为肚子太大,弯不下腰,洗了脚,就是他给我檫脚.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他养成了给我檫脚的习惯,每次洗了脚,他总是主动叫我把脚伸去他帮我檫.幸福和甜蜜是一对快乐的姐妹,这对快乐姐妹,悄悄的陪伴着我.
为以防万一,我得提前一个月进城去待产.那时候,没有到县城的车,我挺着大肚子,和他手牵着手,向县城进发.走了30 里,到了一个垭口,听见山下有汽车的马达声.我激动得往山下冲,他跟在后面,着急的叫我:"妹妹,你慢点,你慢点".为了少走三十里,也顾不得那么多,只管一个劲的跑.提了速,也的确赶到了那辆拉货的卡车.他协助我爬上车厢,高兴的进了城.
到了县城,住在他叔叔的单位上,叔叔给我们买好了饭菜票,我们在食堂就餐.
他陪我去妇幼保健站检查,医生反反复复听不见胎心,叫我隔几天再去复查.再去,同样的结果.医生的结论:怪胎.听到这个结果,我心里一点都不着急.因为自从怀上,我就在翻看相关的书籍,在五个月的一次胎动的时侯,肚子突然分成上下两段,根据书上介绍的知识,加上自己的分析,怀了双胞胎.
再去检查,我向医生呈诉了自己的感受和结论,被医生训了一顿之后.建议我马上手术,终止孕辰.我无语离去.坚持怀足月后自然分娩.
临产的那一天,因为这之前我常失眠,还经常产生幻觉,医生给我开了安眠药.第二天早上,药性还没过,他就早早的叫我起床,督促我走动走动.
那天早饭后,说是陪我散步,其实,凡是在有人地方,我俩一起出门,总要保持一段距离.因为不好意思并排着走.更没胆量象现在的年轻人那样大胆和放肆.走了不到十分钟,我们"掉线"了,不知道他走到哪里去了。我在大街上,艰难的挪动着脚步,走走歇歇,在街沿边坐坐.一直走到下午四点,我已经无法再坚持了,就到附近他同学家去,倒头就睡着了.睡到晚上七点,才慢慢走回家.他站在门口等我,我生气的问他跑到哪里去了,他说在街上遇到县体委主任,请他去帮忙,哪知,一忙就是一天.他就是那德行,自己有天大的事情,也从来不好意思拒绝别人.
就在那天,1971年8月7日晚上9点,也是该正常分娩的日子,我感觉自己的身体有些异样,叫他陪我去医院检查.走到医院,医生说我已经破水,马上上了手术台.医生惊奇的发现产道露出几个亮晶晶的小"珠子".叫我们马上转院.他用架架车把我拉到县医院,一位老医生手忙脚乱的给我处理,晚上12点20,我的女儿顺利出世了,医生发现肚子里还有一个,我女儿躺在我的枕头边,眨巴着明亮的眼睛.转动眼睛着观察新鲜的世界.
20分钟以后,儿子生下来了.女儿是立位,儿子是臀位.在保健站医生看见的亮珠子,其实就是女儿的小脚丫.孩子出世时,儿子5.5斤,女儿4.5 斤.两加在一起,正好5公斤.孩子的出生,给这个人丁不兴旺的家,增添了幸福和乐趣.却也带来了许多的艰难困苦.
(待续)
就在春节前夕,他进了一家大型国营钢厂,当上一名炼钢工人.女儿半岁了,在放假回家的途中,我背着女儿顶着大风雪走几十里地.回家的那天晚上,女儿开始高烧,连续三天高烧不退.开始昏迷,全家急得象热锅上的蚂蚁,坐立不安.大雪封山的小镇,落后的医疗条件,闭塞的交通.我们能想的办法都想了.不凑效.第三天晚上九点,一辆运粮的大卡车来到小镇,我象抓住女儿的救命稻草,求货车司机捎我们去县城.县医院主治医生诊断女儿患了"结核性脑膜炎".
在医院里,女儿已经昏迷已经半月,医生束手无策.一位权威医生告诉我们:"你们的孩子高烧时间太长,即或治好,也是废人,长大了连守大门也不能胜任.她会拖累你们一辈子,你们最好放弃治疗.你们如果同意,我们马上中断用药."看见医生满脸的诚恳,我痛苦,我无助.除了伤心和惋惜,还能怎样呢.我抱着可怜的女儿,挣扎着,求上帝保佑女儿早日康复.他则告诉医生:"孩子一天没断气,我们当父母的得尽一天的责任."在他作出选择之后,我们从此走上一条为女儿求医问药的十分艰难的长途跋涉.
艰辛的里程,当我们共同挣扎在贫困线上,才慢慢体会到我俩牵手的意义.当我们风雨同舟几十年,才感到互相依存的重要.他在乎我的感受,我再乎他的细致入微.他是我的支柱,我是他的内助.我们平静的度过了许许多多的艰难困苦,只有无私的付出,无私的爱,才能撑起那片艰辛.人生有许多无法选择的痛苦和无奈,当我俩豁然回首,才感到脚下的路还在延伸,我们俩不褪色的情感心路还在延伸.
女儿出院以后,我一个人看护她,她没日没夜的啼哭,把我折磨的已经不成人形.开学以后,我带着她上班.我有课的时候,把她装在箩筐里,把箩筐吊在寝室的房梁上面,孩子哭闹的时候,小脚乱蹬,箩筐在半空荡来荡去,有时候竟睡着了.有时候下了课,回到寝室,看见女儿哭得泪人似的,我抱起孩子,忍不住的辛酸泪涌.
傻楞楞的儿子,九个月就会发出"乓"的声音吓跑房顶上的麻雀.女儿三岁了,还不会说话,不会走路,且常常癫痫小发作.医生开了"大仑丁"抗癫痫,不知道什么原因,病,越来越严重.发展到后来,成了每天发作七.八次.束手无策的看见女儿发病,摔得头破血流的时候,我的心被摔碎了,我的心在滴血,在发紧的痛.因为女儿是娘的心头肉啊.
(待续)
孩子三岁多那年,也就在他进厂三年的时候,费尽周折,把我从地方调到厂子弟学校,因为那时候学校缺音乐老师,就叫我教音乐,后来又兼任美术和书法课.
真正和他共同生活,也是从调到一起才开始的,一切,都在那时候成为起点.包括我们深度的认识,我们真正的恋爱.因为我们从建立恋爱关系到结婚,只能在寒暑假的时候才能在一起相聚.平时靠三五天一封来往的书信,再甜蜜的话语,也是纸上谈兵,有画饼充饥之感,实实在在地在一起过日子,才是面对真正考验的时候.
我们走到一起之后,用每月70来元的总收入,添置家具和生活必须品.在烦琐的锅瓢碗盏交响曲中,打造我们的和谐.在枯燥的油盐柴米酱醋茶中,磨砺我们的意志.在艰难困苦中,品尝着人生的酸甜苦辣.同时,也体味着我们的幸福和甜蜜.
有人把婚姻比作"围城",当我走进"围城",才感觉"围城"里也无限风光.
拖着长病,弱智,生活完全不能自理的大女儿,一不留神,老三又悄悄走进我们的生活.在前四个月里,她把我折腾得死去活来.九个月的盼望,住进医院之后,把我折磨了三天三夜,她才肯出来和我们相见.老三刚出世,一头黑亮的自然卷发,一双明亮的大眼睛,活脱脱就是一个天使.无论在幼儿园,还是上学,老师都对她宠爱有加.我们自然视她若掌上明珠.
我的丈夫是单丁独传,到了下一辈,突然有了三个孩子,婆婆成天笑得合不拢嘴.
因为奶奶偏爱孙子,我也无能力纠正婆婆"重男轻女"的封建思想,我们的儿子,就一直由奶奶带着,靠舂米浆喂养,我定时把托关系买到的白糖,带回家给儿子吃.奶奶每天背着孙子上班,晚上半夜还得起床给孙子煮米浆.她辛苦着并快乐着.
我俩除了上班,主要心思就放在两个女儿身上.给大女儿问病求医,成了我们生活的主要内容.凡是省内著名的医院,我们都去给她治疗过,听说有能治女儿病的地方,我们就带着孩子去治病.孩子服着药,仍然每天发作,每次发病的时候,就突然到地,嘴里冒着白泡,痛苦的抽搐得嘴眼歪斜,不醒人事.人,只有面对自己的亲人被疾病折磨的时候,才能深深的体会到:什么叫心如刀绞.当我们把昏迷的女儿抱到床上,一边流泪,一边给女儿檫着身上的血迹的时候,自己的心也在淌着鲜血啊.
我俩在汗水和泪水的浸泡中,盼着奇迹快点降临.有一次,学校一位好心的同事,给我们推荐了一位西安来的"名医",问了孩子的犯病经过,给孩子拿了药,吃了他的药,结果造成孩子中毒昏迷,送到医院检查,才知道是肝中毒引起的昏迷.
老三三岁那年,奶奶退休了,全家六口人终于团聚了,那时候,厂里住房紧张,我们一家六口,祖孙三代人,住在一间17平米的房子里.周而复始的家庭琐事.累得人直不起腰.
副食品紧缺的年代,什么都定量供应,除了缺吃少穿,更缺的是钱.贫穷中,我们没有迷失自己,只是我的性格越来越急噪,在心情烦躁,孩子吵闹的时候,只好无能的操起棍棒,用简单,粗暴的办法处理孩子的过错.每次到这种时候,,他一个宽容,理解的眼神,平复和化解了我心中多少的怨气.他的一个:"乖乖,你不生气嘛"给了我多少安慰和克服困难的力量.
文革断送了他上大学的机会,恢复高考制度以后,我们已经三个孩子了,再去考大学,是不现实的,再说,他也不忍心抛下我,自己跑去读书.81 年,他从车间调到厂工会主管文体工作.从那时起,他就一边工作,一边开始读电大.在他读书期间,我和婆婆承担了全部家务活.由于家里负担重,孩子过年过节的新衣服,就由我自己买布,自己学着剪裁,缝制.还给孩子的新衣服上上面,绣上好看的图案.让孩子穿在身上,既满足了孩子的爱美之心.又维护了父母的自尊.
电大读了一年半,他的胆囊炎频繁发作,被迫休了学.
老三三岁那年,要求她爸爸教她拉小提琴,在贫困线上挣扎得眉头打结的他,拒绝了老三的要求.再说,那时候,也没有智力投资的意识.直到老三六岁那年,只会理论,不会实践的我,买了一本<盛中华小提琴教程>,照本宣科的教孩子拉.我教的时候,把儿子和老三"押"到一起学,儿子抗拒,只有老三一直坚持着学.在学到一定程度之后,我俩感到自己的水平力不从心.我到成都进修声乐,认识了西城区少年宫一位提琴老师,求他收我女儿为徒.从此,我们每月往返坐13个小时的火车,带女儿到成都学琴.我们家住的地方.只有西安__成都的442次列车从那里经过.从住地出发的时间,是早上5:20,学完琴,再赶晚上8:00的火车回家.很少的时候,是利用我们出差的机会带孩子去,多数时间,是自己掏路费.为了省钱,在外面吃饭,最奢侈的就是一碗麻辣面条.
在老三学琴的道路上,有我们的汗水和心血,也有孩子的艰辛.除了老师的教学,我俩每天中午饭后陪练一个多小时.从来没有午休过.为了矫正音准,他不厌其烦的把五线谱翻译成简谱,便于我们掌握音准.我则用电子琴弹奏乐曲让女儿更快的掌握音准和节奏.在陪练中,孩子不胜练习曲的枯燥乏味,有时候也"闹"情绪.我俩在耐心说服教育仍不奏效的时候,也忍不住棍棒"伺候".
如今,老三已经在成都地区发展得很有成就,她们的<古典时尚,辣妹组合>.已经成为成都市演艺圈的一个亮点.
儿子18岁高中毕业那年,去西北某空军部队当了兵,在部队入了党.参加工作以后,在单位担任党支部组织委员,经常被评为优秀*员,先进生产者.
患病的大女儿,在她20岁那年,走完她短暂而又受尽疾病折磨的一生.每每回忆起她苍白的脸上,那双紧闭的双眼,就那样悄悄的离开了我们,我的心,总是阵阵的颤粟.
有一年,我母亲来到厂里,和我婆婆合计,要把我们健康的孩子送一个给一位亲戚,因为那位亲戚结婚多年未怀孕.当母亲和婆婆与我俩商量这事的时候,我首先反对,.婆婆说:你别不愿意,你的娃娃争到要去.事后,我把孩子叫到一边,问他们为什么争到想到别人家去.他们不敢撒谎,实话告诉我:外婆和奶奶说我们家太穷,别人家里有收音机,缝纫机自行车,可我们家里什么都没有.听了孩子的回答,我被自己强烈的自尊折磨得哭了一个通宵.穷得连自己的孩子都留不住的人,还算是人吗?82年夏,厂工会进了十台14英寸福日牌彩电,每台3480元,可以选择分期付款.我用"打会"的钱,加上当月的部分工资,硬把彩电搬回了家.那时候,我俩的工资总数,只有71元.第一个月给了首付,全家人只剩9元钱的伙食费.不爱吃红萝卜的他,从市场上买回一背框红萝卜,因为它便宜,又不计划供应.所以,我们就靠红萝卜加米饭,支撑了一个月.
当我俩把爱情变成亲情的那一天,就开始过着简单而低调的生活.我们相爱,不是爱对方的完美,而是学会了完美的看待一个并不完美的人,我们才更加相爱.
婚姻,是一场持久战,能够坚守自己的阵地,并在自己的阵地上干得出色的人,才称得上是优秀的战士.
婚姻,是一场辛勤的劳作,即使在最贫穷的日子,我们仍然相扶相伴,艰难的跋涉着.
当我们互相拥有之后,我们就不断的把精神转换成为物质,让这种无形的东西,支撑着我们拉起生活的"大板车",一步一个脚印的从昨天走到今天,还要从今天走到明天.步入黄昏,我们学着年轻人那样,旁若无人的手挽着手,亲亲热热的漫步在大街上.
孩子们开玩笑说:爸爸妈妈的恋爱,具有我们"古典时尚"的特点.
我俩有个约定:不求同生,但求同死.希望这个约定能够如愿.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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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暮闲欣逸 修改:清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