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瓜 所有的蔬菜里,在我看来,苦瓜是最美的。
苦瓜外表的美是难以形容的。它晶莹透明,尤其在阳光下,仿佛是碧玉一般。连它长卵形的疣状凸起,都长得那么细致,触摸起来清凉滑润,一般的感觉。人站在苦瓜的面前,特别是在这炎热的夏季,心中就漫上一股凉意。这是我的真实感受。
不管苦瓜有多么美丽,它还是用来吃的,如果没有吃过苦瓜,谁也想到那么美的外表有那么苦的心。年幼的时候,我最怕的就是吃药,因为我惧怕那苦的味道。而近几年来,吃苦瓜却成了我的一件乐事。也许是年纪大了,经历的苦事一多,苦也不以为苦了;也许是苦瓜的美,让我在吃的时候,忘记了它的苦;我想最主要的原因应该是我发现苦瓜的苦,不是涩苦,而是在苦中自有一种甘味,好像是人到中年,回想起少年时代惆怅的往事,苦乐相杂,难以分辨。
苦瓜有很多种吃的方法,我最喜欢的是苦瓜生吃,把苦瓜切成透明的薄片,蘸着酱油,醋和蒜末调和的酱,爽极了。很奇怪,在我看来,苦瓜生吃起来是不苦的,而是又香又脆,在满桌的油腻中,它独树一帜,没有一道菜比得上。
今天路过菜市场的时候,正巧遇到一个农妇提着一篮苦瓜在卖,望着那满满一篮的苦瓜,使我又想起了人世间的许多事,美和苦是并生的,人不能只要美而不要苦,有美就要苦,,如果一个人不能尝苦,那么也就不能体会那苦中的美。
我买了几个苦瓜回到家里,我知道如果放置几天,苦瓜就会枯萎了,失去它碧玉般晶亮与透明,吃起来也会风味尽失了。所以,今天的晚餐一定会有一道“凉拌苦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