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儿（危言慎行）审核：苍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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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 儿
作者：危言慎行 编辑：撕裂苍穹
一
李小聂一直跟乡下的爷爷奶奶一起住，一晃三年过去了，只见过爸妈几次。
小聂是个乖巧的孩子，爷爷奶奶都很喜欢他。乡下的床大，小聂一直睡在爷爷和奶奶中间，一大早察觉奶奶有动静，也跟着起来，然后说： “要尿尿，要尿尿。”奶奶拿尿壶给他尿尿，然后带上他去放鸡笼，喂鸡。
奶奶说；“鸡鸡养肥肥下蛋给小聂吃嘿。”
小聂边看着几只母鸡争食，边应道：“好。”
“小聂有没有鸡鸡啊。”
小聂抓住自己的裤裆，说：“有，在这。”
“那小聂的鸡鸡会不会下蛋啊。”
“我的是公鸡，不会下蛋。”这话都是爷爷教他的。奶奶给他逗得呵呵笑，小聂看奶奶笑，也跟着傻笑起来。
奶奶喂完鸡，再弄点昨晚的剩饭给狗吃，接着就去煮粥，再扫地，洗茶具，小聂跟在奶奶后面，看奶奶忙上忙下。忙完太阳已经升得老高，奶奶给小聂煎个蛋，盛一碗粥淋上酱油喂小聂吃。这时爷爷也起床了。爷爷早上习惯先喝茶，叫小聂拿茶叶，小聂应一声“好”，跑着去冰箱拿来茶叶，叫小聂去拿烟，小聂又跑去房间给爷爷拿烟和打火机，还抽出一根塞到爷爷嘴里，双手用力按打火机，给爷爷点上火。
爷爷吃完早餐，逗小聂玩了一会就要出门了。爷爷是村里的干部，每天早上都要出门。这时奶奶要洗衣服，小聂一个人在客厅玩，拿着几个被自己折断手脚的玩偶在地上自言自语，有时就到外面拿个小棍子赶母鸡，或者在地上抓一把沙石去喂狗。有时看到爷爷放在桌子上的纸笔，抓起笔就在爷爷的本子上乱涂乱画。等奶奶洗完衣服，奶奶就牵着小聂到外面去买菜，小聂很喜欢跟奶奶一起去买菜，因为每次奶奶都会给小聂买吃的。有时买糖，有时买冰棍。
吃完午饭，跟爷爷奶奶看一会电视，奶奶又哄他睡午觉了。下午无事，奶奶跟小聂睡一个长长的午觉，起床时太阳已经西斜，阳光已经不那么毒辣了。然后奶奶带小聂到屋后的菜园，小聂在树下玩，奶奶给菜园的菜浇水，把可以收青菜和瓜割下来。奶奶做完菜园里的活，小聂要抱一个瓜在怀里跟奶奶一起回去，口里念道：“小聂摘了个瓜瓜。”
吃完晚饭，爷爷奶奶在看电视，小聂整晚上就在闹腾，时而唱歌时而跳舞，或是拿个茶杯，让爷爷倒茶给他喝。
二
小聂他爸初中毕业就到外面去打工了，换了几个厂，也交过几个女朋友。在外面干了近十年，几乎没给家里寄过钱，自己也没有一点积蓄。本来工资不高，节省点用还是能存钱的，但在大城市， K 吧酒吧几次出入，一个月的工资就没了。
三年前冬天，小聂他爸带着一个女孩回家里，说要结婚，结就结吧。爷爷对小聂他爸从小管得少，如今已经是二十几岁的大人了，更加不过问他的事了。所谓结婚，就是去领个结婚证，没办婚礼，更别说摆多大的酒席了。就这样李家就多了个媳妇。原来小聂他妈是湖南人，跟小聂他爸是在厂里的同事，两人相识将近一年，朝夕相处便好上了。在家里虽然语言不通，好歹能用普通话交流，在家里呆个一年半载，乡话自然也就学会了。
过完年，小聂他爸又被上行囊出门了，小聂他妈留在家里。好在小聂他妈不娇生惯养，也没点脾气，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帮婆婆分担许多家务活，也孝顺二老，盛饭夹菜烧洗澡水，做得算是无微不至。晚上跟婆婆边看电视边聊天，有说有笑。日子过得和和睦睦。春天，小聂他妈挺起大肚子，奶奶不敢怠慢，让小聂他妈多休息，不让她干多活，也经常熬鸡汤给小聂他妈喝。直到夏天，小聂他妈生下小聂。因为是个男孩，奶奶更加开心，整天乐呵呵的忙上忙下，照顾他们母子俩。小聂他爸在小聂出生的时候乐得回家一趟，抱了一会，第二天早上就又出门了。
小聂吃了妈妈不到半年的奶水，过完年，小聂他爸叫人来家里拍个全家福，夫妻俩便留下小聂出门了。离开前夜，小聂他妈整宿没睡，躺在床上怀抱小聂，看着他悄悄落泪。第二天小聂他妈神色憔悴，麻木地把小聂托付给婆婆。奶奶知道小聂他妈的心事，说；“放心吧，我们二老闲得很，肯定把我这宝贝孙子养得白白胖胖的。”
小聂他爸弯起食指轻敲小聂的鼻子，说；“小聂聂，爸爸妈妈去赚钱，给小聂聂买好吃的，买好玩的，你要乖乖听奶奶的话哦。”
小聂他妈早已红了眼眶，没说什么。于是两人就走了。
夫妻虽然都出门赚钱，每个月只给家里寄五百块钱奶粉钱。
中秋节回家的时候，小聂已经会踉踉跄跄走路了。他妈兴冲冲跑进来，看到小聂，扔下行李欣喜若狂地冲过去抱起小聂，说：“小聂长这么大啦！”冲随后的丈夫说；“你看你看，小聂长这么大了。”小聂莫名地吓得大哭，这时奶奶跑出来，抱过小聂，小聂才不哭。他妈一阵失落。毕竟小聂是从他妈肚子里生出来的，随后便和他妈妈玩在一起了。
三
邻居家的大一些的孩子经常带小聂，也喜欢逗小聂玩。有一次哄小聂说：“小聂，我带你去爸爸妈妈那里好不好？”
小聂说：“好。”
“那你快去收拾行李啊，去拿衣服，路上尿裤子的话可以换。”
小聂跑去拿了几件衣服出来。
“你的大衣呢？冬天要穿大衣才不会冷啊。”
小聂看着他，迟迟说：“无。”
“那你的毛巾呢？洗澡要用毛巾啊？”
小聂又去拿了他的毛巾。
“还有你的鸭子呢，你不带他去啦？”
小聂去把他的那只黄色的塑料玩具小鸭拿来。邻居家孩子帮他把衣服叠在一起，用毛巾捆住，然后别在小聂背后。跟小聂说：“你有钱吗？”
小聂说：“无。”
“没钱怎么去？”
小聂手握着小鸭子，低头没有说话。
“还是别去了，我们带你的小鸭鸭去抓鱼好不好？”
小聂没有说话。邻居家的孩子把小聂背后的衣服解下来，抱着小聂玩水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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