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与工(茶陵人)审核:清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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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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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九章 一元钱
1、他们四人走到某一路段,就自然而然地轻轻松松地分开了,分开后愚耕和贵州人马上就搭上了一辆公共汽车,正式去琼山市劳动局,他俩的心情也变得沉重起来。
2、他俩一搭上车并挨着坐下来后,愚耕就郑重其事,认认真真,祥祥细细把他昨晚暗自想好的那五点要求,灌输给贵州人听,既然他俩对秃老头同仇敌忾,并肩作战,到时就一定要同声相应,同气相求,才能真正发挥两个人的作用,秃老头才会双拳难敌四手,就是不知贵州人对那五点要求有何意见没有,千万不能在那五点要求上跟他产生很大分歧。
结果贵州人听了那五点要求后,频频点头称赞不已,兴致勃勃,那还不极力拥护呢,到时在那五点要求上保证与愚耕一鼻孔出气,齐心协力,看秃老头如何能招架得往,那五点要求的强有力的攻势。贵州人对那五点要求真是心灵犀一点就通,也可见那五点要求是多么地完善成熟,切实可行,无懈可击,愚耕更加为此感到得意,斗志昂扬。
3、他俩赶到琼山市劳动局时间还早,监察大队办公室的门还没有这么早开,愚耕又忍不住激动地利用这最后的等待时间,语重心长地严肃认真地给贵州人补上一课,那五点要求等于是他俩共同举起的一面战斗旗帜,到时哪怕啊五点要求显得有些无理取闹,也要将无理取闹进行到底。
4、过后监察大队办公室的门开开了,监察大队的同志陆陆续续赶来上班,他俩也早早地进到监察大队办公室,并端端正正,规规矩矩地一声不吭地坐在门口边上的长椅上等着,心中却激动不已。
这里的同志也还都是老样子,该干什么就干什么,轻轻松松,随随便便,并没有明显的工作状态,时间也还早着。
很快终于有一位同志用一种工作的态度认认真真地跟他俩搭起话来,显然那同志是要负责调解好他俩与秃老头之间的问题。
愚耕则抓住这个机会,赶紧铿锵有力,字正腔圆,抑昂顿挫地把那五点要求事先跟那同志提出来,以为那同志明白他俩的那五点要求。调解起来自然会有分寸,也无须他俩再补充什么,使得事情很明朗。
那同志听了那五点要求,也只是嗯嗯啊啊地表示他已经听得明明白白,清清楚楚,不必再过问什么啦 ,只要等秃老头来了,他自然会还以公道,那同志好像对那五点要求比较认同,并不认为那五点要求有些无理取闹。
愚耕见此又能暗自得意,看来那五点要求是多么地正正当当,合情合理,秃老头又如何抵赖得掉,就等着瞧吧,马上就会见分晓,嘿嘿。
5、大概等到九点钟的时候,秃老头终姗姗来迟,而且秃老头身后带着着广西人,显然秃老头是有备而来,秃老头还戴了个圆边的帽子,更加显得风度翩翩,比绅士还有绅士。
秃老头刚一踏进监察大队办公室,愚耕就忍不住扭头盯了秃老头一眼,并有声有势招呼一声“你来了,我们在这等你好久了”。
愚耕这样跟秃老头招呼,欲要先发制人,显出强势,没想到秃老头经愚耕这么一招呼只冷淡的瞟了他俩一眼,视若无睹,转而尽顾着唱喏一样跟这里的同志打招呼,全然不把他俩放在眼里,然后秃老头又挨着他俩若无其事地坐下来,而广西人也挨着秃老头坐下来,
愚耕跟秃老头挨坐着,真是丢魂落魂,毛毛乱乱的,忐忑不安,但也有种耀武扬威的心态,满以为即将与秃老头进行一场口舌之战,按捺不住,如坐针毡。
6、很快刚才那同志开始正式要秉公办理了,没想到那同志秉公办理的首先一步就是要让愚耕和贵州人到办公室外面回避一下。
愚耕则立即尖叫着反对这种回避的做法,又有什么可回避的,但那同志坚持要让他俩回避一下,他俩也就只好暂且起身离开这办公室,愚耕还是满以为他俩回避过后,一定还会当面跟秃老头对质公堂,回避一下又有何妨,不信秃老头能利用他俩回避的机会,将黑白颠倒,愚耕也相信那同志不会因为他俩回避一下就失去公正,愚耕情愿认为那同志坚持要他俩回避一下是一种客观需要,是一种惯例,不容他俩尽往坏处想。
7、他俩一走出监察大队办公室,就意外地看到红队长竟也正在劳动局门口里等着哩,他俩一边喊叫着向红队长招呼,一边也就冲下去,跟红队长在劳动局门口里会合了。
红队长显然也是跟秃老头一块专程赶来的,但这并不影响他俩跟红队长会合后融洽契意的相处氛围,好像隔了好久没见似的,真是难得。
愚耕一开头就直言不讳,大大咧咧地跟红队长打探,广西人是不是帮秃老头说好话来的,想必广西人不太会帮秃老头说好话,万一广西人帮秃老头说好话,那就对他俩大大不利了,相反如果广西人和红队长能一块站在他俩一边说话,那秃老头栽跟头可就栽得够重啦,气都可以把秃老头气得半死。
红队长只是会心地嘻笑着,不置一词,含含糊糊,不太像他平常的样子,有所顾忌,几乎不作表态。
8、很快广西人也从监察大队办公室出来了,并跟他俩和红队伍会合在一块,这种场面更得难得。愚耕又直接问广西人在监察大队办公室里有没有帮秃老头说好话,广西人则坦白招供他在监察大队办公室什么也没说,愚耕也就信以为真,不再追问广西人什么。
他俩和红队长、广西人能在这样特殊的情况下,重新会合在一块,当然会其乐融融,谈笑风生,红队长和广西人明显受到很大震动,对他俩刮目相看,他俩则有意要拉笼红队长和广西人似的,大放厥词,眉飞色舞,颇有煽动性,
特别是愚耕说到那五点要求就扬眉吐气,神气活现,慷慨激昂,滔滔不绝,得意洋洋,而贵州人最得意的地方,当然是能够一块把六合大厦的那职介所都抖了出来,可见这世间自有公道,秃老头恶有恶报,对此红队长还只是嘻笑,态度暧昧,广西人比较有主见,敢于直言,很有共鸣。
9、过后不知不觉中秃老头竟和一位监察大队的同志,朝劳动局门口走出来了,看秃老头神采飞扬,春风得意的样子,秃老头显然已经如愿以偿地把事情摆平了,沉冤得雪,还以清白。
特别当秃老头从愚耕和贵州人、广西人、红队长他们旁边走过时,根本看都不看他们一眼,秃老头刚走出劳动局门口,就娴熟地与监察大队的同志告辞了,不用再送,秃老头这回来劳动局就好像只是窜门子而已,小事一桩,毫发无伤。
愚耕见秃老头就这么走了,顿时脑子里一片空白,半响才回过神来,赶紧慌慌张张地领着贵州人上到监察大队办公室去。
10、他俩一进到监督大人办公室,原先那同志就主动出面接洽,并一开始就不由分说地对他俩致一段欢送辞,对他俩动之似情,晓之以理,说来说去就是通知他俩可以回去拿回他们的身份证,他俩其它所有要求都不能实现,当然主要指不能拿到一分钱。谁叫他俩没有跟秃老头签定合同,他俩没跟秃老头签合同就等于是属于私人问题,不能成为社会问题。其它没跟秃老头签订合同的人。同样也属于私人问题,不能成为社会问题。叫他俩要汲取教训,下次无论找什么工作都要签订合同。
愚耕听了顿时就尖叫着发作起来,歇斯底里,天了,这是怎么回事,秃老头前面到底跟你说了些什么,秃老头凭什么会有这么大的能耐,一下子把事情搞成这个样子,你把秃老头叫来,看我说不说得过他,我就不信我会说不过他,这也太莫名其妙了。
愚耕做梦都没有想到结果会弄成这个样子,难以置信,他俩没签合同怎么能全怪在他俩头上呢,要怪昨天就应该怪啦,不必拖到今天,而且又偏偏是他们回避了后才把没签合同的责任全抛在他俩身上,秃老头未勉太神通广大了,真正能使鬼推磨,而且就算他俩要承担没签合同的责任,也不至于会弄成这样,难道他俩没跟秃老头签合同,秃老头就可以无法无天,简直荒谬绝伦,太不公平啦,天理何在。难道他俩没跟秃老头签合同,就只能私下里找秃老头解决。
如果愚耕能真正与那同志就他俩没跟秃老头签合同这一事实观点进行一场辩论的话,那愚耕自信能把那同志的观点辩输,不能只因为他俩没跟秃老头签合同,就所以怎么怎么样。可那同志一口咬定,他俩没跟秃老头签合同这一事实观点。愚耕也无可奈何。有本事,他俩去找秃老头私下里解决。
愚耕忍无可忍,只好乱泄一通,每隔一下就像受伤的野兽咆哮一声,愚耕就曾这样咆哮过他俩反正一无所有啦,就只好上街要饭,不然饿死算了,他俩要抢劫的话,肯定直接去找秃老头,雨果的《悲惨世界》里有句话说,“法律是什么,法律就是一堆垃圾”,一堆垃圾呀。
那同志当然不会因为愚耕的无理取闹而失去公正,总只是劝愚耕不要太激动了,
贵州人始终没有见言,反倒也劝愚耕不要太激动了,贵州人心里肯定也很难受,满以为能得到一些钱,谁知道还是一分钱也拿不到。只是愚耕已经把贵州人想说的都说了,贵州人也就显得比愚耕平静多了。甚至无动于衷。
愚耕表现上很激动,可心里清醒得很,不得不要接受这一现实,实际也没什么损失,已经把秃老头折腾得够呛,让秃老头见鬼去吧,更不会还真想要找秃老头私下里解决。难道他还会真的活不下去不成。愚耕在现实中越是很悲惨,越是能够让他的人格得以升华,越是感到他是神圣的。他不入地狱,谁入地狱。愚耕想气都气不上来了,顶多只装模作样地生生生气而已,所以愚耕故意表现得激动,甚至无理取闹,像演戏一样,好让那同志也要感到一些头痛,甚至在愚耕心理面,也要让那同志见鬼去吧。不要以为他是随便糊弄得了的,人心自有一杆秤。
半小时左右过后愚耕渐渐作罢了,但没有立即告辞之意,觉得没有面子。
11、贵州人见愚耕渐渐作罢了,也就有告辞之意,按捺不住,心不在蔫,
12、过后贵州人终于带头起身要告辞,那同志则如释重负,赶紧站起来又致欢送辞,并还爽快地掏出一张五元钱客客气气地交给贵州人。
贵州人接过五元钱受宠若惊,再也无话可说,转身就带头走出去了,愚耕也只好赶紧起身跟出去了。
12、他俩直接回到百万山庄别墅F8栋,就发现又招来了两位新人,想必那两位新人又是经什么职介所介绍过来的,广西人和红队长也是来跟他俩打招呼,算是辞别,想必广西人红队长也不愿在这里干多久,很不安心,红队长还顺便把他俩的身份证交还给他俩。
他俩也没什么感想,轻轻松松,平平静静,自然而然,若无其事,如释重负。
很快愚耕就随随便便收拾好了东西,并刷了牙,洗了头,洗了脸,还用一个矿泉水瓶子灌好了生水,用来备着唱的。
1、 过后,他俩终于可以从F8栋正式出发了,时间大概是在中午的样子。
他俩刚一走出百万山庄别墅,就互相叙别起来,聚散随缘,自自然然,离情别绪又怎能说得出口。
贵州人大多可能是要直接去六合大厦那职介所里,想必昨天那职介所的总经理跟贵州人作出承诺,要为贵州人重新介绍工作,直到成功为止。贵州人也还可以去找他的那位搞传销的亲戚,但最终都要靠贵州人自力更生,贵州人的处境真是凶多吉少,岌岌可危。
愚耕比起担心自己,更加替贵州人担心,却又不便多问贵州人什么,只舍身处地地鼓励贵州人千万要坚强,愚耕是很不习惯很直白地去鼓励别人,但愚耕很会让别人感受到他的鼓励,愚耕很会鼓励别人,但并不喜欢鼓励别人,更不会虚情假意的鼓励别人。
贵州人也替愚耕担心,觉得愚耕的处境比他更惨,贵州人还认认真真地给了愚耕一元钱,愚耕勉勉强强地收下这一元钱,真是对贵州人感激不尽,他可以在开始挨饿的时候用这一元钱买点什么东西吃,但愚耕自信不会落到挨饿的地步,一旦真正的挨饿这一元钱根本就解决不了问题,愚耕嘿嘿呵呵地向贵州人表决说,按他的能耐,轻轻松松随随便便就能搞定,其实他以前多次有过类似这样的经历,小事一桩,福大命大,贵州人不必为他担心。贵州人也确实受到感染,获得了一种力量,信心十足。其实贵州人还对愚耕心存感激,只是始终没有说出口罢了。
愚耕并没有想好具体的行动计划,一切顺其自然,见机行事,尽可能换一种全新的求生方式,为所欲为,放纵情感,甚至求生当作一种游戏,一种功课,痛快淋漓。没有什么比求生的个人经历,更能在社会上体现出某种意义。
很快他俩就走到了大道上,并要分开了,也没有什么可说的啦,愚耕直接就朝南走,连头也不回,贵州人则还站着向愚耕连连喊叫几声,于以郑重告别,然后贵州人也转身朝北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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