丛林烽火[长篇连载](005)(梦芫)审核:衣裳

版主: 清风云想衣裳宁静致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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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想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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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丛林烽火[长篇连载](005)(梦芫)审核: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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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一开始就让读者的心提到了喉咙眼了,到底这对父女发生了什么事故,让他们不得不面临生死之别呢?我急着要看个究竟——
云想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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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丛林烽火[长篇连载](005)(梦芫)审核: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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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去后台,仔细看了梦芫朋友发表的作者,才知道原来我已经错了很多的精彩!且容我慢慢看来——
梦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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丛林烽火[长篇连载](005)(梦芫)审核: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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丛 林 烽 火







作者:梦芫 编辑:衣裳

地牢浑暗潮湿,各种难闻的气味弥漫着、缭绕着。墙角,几只老鼠饿得撕打着、嚎叫着——
尚道元在痛苦中折磨着、幻想着——他已经失去了时间和方向的概念,确切地说,他已经不知自己在这个环境煎熬了多久,更不清楚现在是初一、还是十五,是朝、是夕,甚至分不清东西南北。其实,他也不想知道,他认为,这些对于他已经毫无意义可言。
此时,他唯一牵挂的,只有他的女儿山香,他想着想着,在迷蒙中不知不觉地走进了肖家大宅。他看见山香正在井台旁,丁八让她汲水,她犯了倔强劲儿,就是不从,于是,丁八就命令随从将她推入水井中。他仿佛听到了女儿坠入深井中与井水撞击时发出的咕咚声,之后,又是一声女儿的惨叫,随之,一束硕大的水花从水井里,飞溅至半空,然后瀑雨般地洒落到地面上。他想扑过去,但只觉周身一阵剧烈的疼痛,已经动弹不得,于是,他就拼命地呼喊,但竟然喊不出声,他只发出一声呻吟——当他猛然清醒过来,想想,幸好是一场梦。
这些天,他大脑中一直浮现他和女儿在山神庙被俘的情景——“把他们都绑了。”丁八吩咐手下,然后又转过身对小本一郎说:“太君!我们中国人历来讲信誉,这个姑娘就交给我吧。”丁八说完,小本一郎迟疑了一下,不情愿地说:“那好吧,我就慷慨一次。”
他清淅的记得那天和女儿分手的时候,女儿抱着自已哭得死去活来。
一会儿,他又想起和老权劫日本两个士兵的事儿——那天,他和老权在八道沟路旁的草丛中潜伏了整整两个时辰。时至中午,两个日本兵快马向双桦兵营飞奔,等两个日本兵靠近了,老权用力拉起事先拴在对面大树上的绳索,结果,那两个日本兵被弄得人仰马翻。之后,他和老权飞快地窜出草丛,扑向猝不及防的日本士兵,一顿乱棍,三下五除二,将两个士兵打得脑浆蹦裂,于是,他俩跨上枪,背起那个装着信件的背包,骑上战马,遁入丛林深处。
现在,老权死了,只有他和山香知道马匹和信件的下落,他知道,自己目前只有两种选择,要么去死,要么就去孝忠天皇,他想着想着,又迷迷糊糊地睡去了。

晚上,肖家大院烛火通明。虽然在夜间,但是那份古朴在烛光的照耀下,显得更加典雅、宁静。当然,这份古朴已经缺失了仁的色彩,典雅也不再有爱的成份,宁静的背后充满了无情的纷争和霸气。
仆人小心地给山香燃上了蜡烛,烛光在山香的眼前跳跃着,立刻弥满了整个厅堂。已经四天了,山香仍然不思饮食,她那双大眼睛明显地凹陷下去,细嫩的面容也憔悴了许多,她深锁着眉头,只是回忆那些逝去的青春岁月。
突然,吱的一声,门开了,随后进来的是肖仁德。他这是第几次光顾,山香已经记不清了,她只记得刚来那天晚上,丁八把她送到这间洁净、古朴而又温馨的房间里,过了一会儿,从门外缓步走进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山香虽然说不出他一身黑色是什么样式的服装,但是,她知道他头上戴的是一顶礼帽,看上去有点伸士风度。肖仁德先是干咳了两声,之后接着自我介绍:“我就是这儿的主人,我叫肖仁德,仁义的仁,德——”他还没说完,山香就呸的冲他吐了一口。肖仁德再没说什么,就气急败坏地走了。
没想到,他今天又来了。
“你又来干什么?”山香背对着肖仁德,没好气儿地问。
“山香啊,你看看我那几位姨太太,哪个不是穿金戴银,衣食无忧,你怎么就想不开呢?”肖仁德百倍温和地说:“只要你依了我,做我的姨太太,我可以去日本人哪求情,保你父亲安然无恙。”
“呸!亏你说得出口。”
“哈哈哈,女人嘛,早晚都得嫁人的,你好好想一想,只要你答应了我,不但你可以享尽荣华富贵,你父亲也会获得自由,这是两全其美的事,你何乐而不为呢?”肖仁德句句切中要害。
“你这狗嘴果然吐不出象牙,滚!”山香骂道。
“哈哈哈,这样吧,你先好好想想,明天我可以跟日本人说说,让你去看看你父亲。”老奸巨猾的肖仁德换了话题。

第二上午,丁八带着山香走进了日本军营,一路左拐右拐,他见了日本哨兵点头哈腰,嘴里还呜里哇啦,说些什么,山香一句也没听明白。终于在一个日本士兵的指引下,山香进了大牢,见到了父亲。
此时,尚道元戴着手铐脚镣正仰卧在潮湿的稻草上,见了女儿山香,急忙挣扎着坐了起来。
“山香,他们没把你怎么样吧?”
“啊,没——”山香不知该怎么回是答好,一时语塞。
“山香。”他顿了顿,面带愧色地说:“都怪我,连累了你。”尚道元说完,深深地垂下了头。
“老爹,你不要自责了,女儿很赞赏你的义举,如果我是男儿,一定象您一样,和日本人,还有哪些汉奸斗到底。”山香说着,握紧了拳头,双目迸出愤怒的光亮。
“别说这些了,那两处‘坟’(坟——土匪行话,是埋金银财宝和脏物的地方。)你记住了吧?”
“记住了。”
尚道元望着山香唉叹了很久:“唉——我死了,已经无憾,只是你——还这么年轻——”说着,他不禁流下热泪,哽咽着:“山香——”
“爹——”山香也满含热泪。
此时此刻,他们父女好象有千言万语,说不尽,又说不完。但是,他们各自心中那种巨大的悲痛,让他们无法表达今生今世,即将面临生死别离的情感,互相给予对方的,只有凄凉的泪水和难以割舍的拥抱,还有,那种亲情在彼此的血液里汩汩涌动。

山香又被带回肖府,还没等她从万分悲痛中挣脱出来。肖仁德就急切地问:
“怎么样,想好了吗?”
“你就死了心吧,你最好让我去死!”
“你——你——”肖仁德右手握着的手杖,敲得地面当当响,然后提起手杖指着山香:“我看你这是不识抬举!”说完转身吩咐丁八:“把她送到火房去,再把做长工的老贾头辞了,那些苦活累活都交给她,哼!”
肖仁德说完,挟着手杖阴着脸走了。没走几步又回过头命令丁八:“告诉你手下的人,给我看住她,别让她跑了!晚上最好把她锁在房间里。”
“走吧,敬酒不吃,吃罚酒。”丁八嘟嚷着,催促山香。

清晨,东方的天际刚刚放红,丁八带着几个随从就来到火房。他哗啦啦打开紧锁着的大门,刚踏进门就喊:“快起来吧,先提水,然后劈柴、扫院子、浇菜,还有,厕所也该清理了,你听好了,我说的这些,如果有一样做不好,你看见我手里这条皮鞭了吧,这就是专门给你准备的。”丁八说着,手里的皮鞭又狠狠地抽打了一下眼前的大柱子,立刻,柱子上端房顶久积的灰尘随着气流纷纷而下:“对了,还有棚顶上的灰尘,也打扫一下。”
“要打就打吧,我就不做!”山香依在土炕上,强硬地告诉丁八。
“哟嗬,今天我不给你点厉害的,你还真他娘的不知什么是狠。”丁八说完,走近山香,啪啪几鞭,打得山香鼻口出血。
“好了,我先不理你,听好了,今天你如果不按照我吩咐的去做,晚上我就打你半死。”丁八说完,冲着随从一挥手:“走!”
丁八带着随从刚走,厨子李婆婆来了,她看见山香这般狼狈相,爱怜地说:“姑娘啊,你就别拗了,咱们女人就是水做的命,在人矮檐下,低点头,保个安身,善恶总会有个尽头的。”
山香听了李婆婆的话,默默无语,只是抽泣着微微地点了点头。
太阳出来了,清晨的大山被浓浓的雾气笼罩着,那种日出的美丽,在山香的心中已经没有了往日的韵味。
山香按丁八的吩咐,一件一件地、有条不紊地忙碌着——七月流火,难耐的燥热笼罩着大地,人象置身蒸笼,山香挥汗如雨。繁忙的劳作和将要失去亲人的痛苦,让这个少女心中美丽的梦,烟消云散。她恨不得太阳早早地落山,摆脱这种繁重的劳作。她恨不得早日离开这个世界,好摆脱这种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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