丛林烽火[长篇连载](006)(梦芫)审核:何方

版主: 清风云想衣裳宁静致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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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想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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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丛林烽火[长篇连载](006)(梦芫)审核:何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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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小说,都可以改编成剧本,拍摄电视剧了!
梦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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丛林烽火[长篇连载](006)(梦芫)审核:何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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丛林烽火

[长篇连载](006)


文:梦芫 编:何方


006:山里山外

双桦镇一直向西,是一片茫茫林海,那里地势险峻,山高林密,座座奇峰叠翠,道道碧水腾烟。高峡平湖之上,吊桥栈道,掩映其间。行至大约三十多里,就到了鸭嘴石。这里静如世外,幽似桃源,当地人都知道这是土匪陈聋子的地盘。
陈聋子是他的绰号,因为他平日里总是呆呆地想心事,有人和他说话,他总是先愣一会儿,然后问:你说啥?时间一长,人们都说他聋。其实,他是一个精明人,手下五十多人,个个生龙活虎。要不是日本人在双桦镇帮凶,他早就把肖家大院平了。
现在,陈聋子整天想啥,谁也不知道,反正,每天他都走出寨门,蹬上鸭嘴石躺在上面晒太阳。
鸭嘴石,上下两片,形似鸭嘴,一个人站在上面石头的一端,轻轻向下一跺脚,偌大的扁石就上下颤动。陈聋子没事的时候,穿一身白色绸子面料的衣服,躺在麻烈烈、被太阳晒得热乎乎的石头上吸旱烟。手下的人轮流颤动石头,他就悠悠然地哼着小调:“提起了宋老三,两口子卖大烟,(大烟——东北话鸦片的俗称。)一辈子无儿,生个女蚕娟哪,取个名字叫达莲。太阳小平西儿,小六溜墙跟——”唱到这儿,陈聋子自已就乐了:“哈哈哈,他妈了个巴子的,后边的太‘粉’了。”(粉——东北方言,太黄了的意思。)
今天,陈聋子唱到这儿,正是跳山虎在颤着石头。陈聋子摆了摆手:“我说跳子,你先别蹦达了,你说,尚大个子下山都三四天了,怎么小卒子过河,有去无回啊?”
“据我分析,有两种可能,第一是让日本人给蹦了——”跳山虎只说了一半,就不往下说了。
“还有呢?”陈聋子微微坐起身问。
“哼!我想啊,他和老权准是没得手,没脸来见你。”跳山虎轻蔑地说。
“按理说,尚道元这小子做这事不该失手,唉!可惜了一个大能人,那天我说收下他俩,大家伙这顿磨叽,(磨叽——东北方言,唠叨。)我一生气,听了大伙的话,才让他俩去‘干活’(干活——土匪行话,出去行动。)。”陈聋子说完,在石头上嗑嗑‘烟袋’锅子:“跳子,过来,再给我掐上一袋。”
跳山虎麻利地装上一袋烟,陈聋子刚吸两口。就听山下有人喊:“大当家的,不好了,大当家的,不好了!”
不一会儿,喊声近了,陈聋子微合二目,骂:“野猫子,你咋呼啥呀,吓人唬道的,有屁你就直接放。”
“大当家的,不好了,尚道元和老权得手之后,开私差,在山神庙被肖抽匣子和日本人给抓走了,听说他俩抢走了两匹‘风子’,还有两支‘喷筒’。”野猫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指比画着:“你们不知道,更重要的还有哪,听说他俩还把日本人的一份最最重要的情报也给拿走了。”
“他妈的,都怪你们瞎叭叭,这尚大个子也是的,活他妈该!”陈聋子站起身,把烟袋叭叽一下子摔在石头上,跺着脚骂。
“是啊,他俩真能得瑟,大当家的,别管他们了,生些闲气没用,再说,让日本人把他们灭了就对了,不然,说不定哪天他们壮大了,还不把我们吃掉。”跳山虎劝得天衣无缝。
陈聋子听了,拍拍光秃秃的后脑勺:“唉呀!可不是咋地,我还真忘了这个理儿。”说完,他一挥手:“走!回山寨。”
跳下鸭嘴石,陈聋子转身吩咐:“野猫子,你他妈的再走一趟,想办法找个肖家大院的人,打听打听尚大个子女儿山香的下落。”
陈聋子话音刚落,野猫子应了一声,转身又向双桦镇奔去。走着走着,野猫想起来,五六十里山路,差点没跑断腿,这大当家的也太黑了,水都没让喝一口。正想着,突然陈聋子喊:“野猫子,接住!”随着话音,嗖嗖,两块大洋朝这边飞来。野猫子转过身,一伸左手,接住两块大洋,朝陈聋子一拱手:“谢大当家!”
“哈哈哈,我就喜欢野猫子手脚这麻利劲。”陈聋子拍着跳山虎肩膀又是一阵哈哈大笑,回声,在山谷里盘旋了好一会儿。
完达山南麓的安帮河流域,方圆百里,肖家是个旺族。他们经过祖上几辈人鱼肉乡里,霸气的经营,现在土地千垧,日进斗金,已成为完达山区第一大富户。他们上上下下、老老少少三十六口,雇佣了二十多个家奴,还豢养着三十多人组成的保安队。
山香很小的时候,就经常听父亲讲肖家如何气派、如何为富不仁。她也曾多次站在山坡上,遥望肖家大宅院壮观的场面,也曾不止一次地幻想过,生活在这个大宅院里面的人,是何等的幸福。但是现在,仅仅四五天,山香却完全体会出,自已曾经的幻想,只是表面的。
太阳就要落山了,山香一整天时不时地呆呆地想这些心事,丁八吩咐的活计,好象有一半都没做。
丁八手里拿着皮鞭又准时来了,见了山香,什么都没说,只是一顿皮鞭,山香开始还不停地惊叫,后来就不出声了。丁八见山香不吭声,又猛踢两脚:“我让你装死,我让你装!”
一听见山香凄惨的叫声,李婆婆急忙寻声赶来:“丁八爷:我这老婆子求你了,行行好,放过她这一次吧。”说着,李婆婆也泪如雨下。
丁八看看李婆婆,思忖了片刻:“好吧,我也打累了,顺便送你个人情。”丁八说完,摇头晃脑地走了。
李婆婆扶起遍体鳞伤的山香,把她送到房间,安置在床上躺下——
“哎呀呀,是谁这么大胆把你弄成这样啊,来来来,让我看看,让我看看。”还没等李婆婆转身,肖仁德就急匆匆地赶来,假惺惺地走到山香的床前,伸手要去拂摸山香的头,山香头一扭,转过脸去。
“我看啊,你别在这儿演戏了。”肖德仁刚要坐下,李婆婆将凳子拿起来,拍的一下摔到门口:“猫哭老鼠——假慈悲。”
“你这老豆角子,别依老卖老在这装,大太太活着,你整天指手划脚,现在她没了,我看在孩子们的份上,尊重你,叫你一声姨。你也别胳膊肘往外拧。”肖仁德气极败坏地看着李婆婆。
“哟嗬,别以为谁离了谁,就活不成了,要不是孩子们姥姥姥姥地叫着,我早就离开这个魔窟了。告诉你,都是有儿有女的,你就积点德行吧!”李婆婆也不示弱。
“好好好,我不和你说,我不和你说好吧。”肖仁德指着李婆婆,转身跑了。
夜已经很深了,山香浑身疼痛,难以入眠。
“你睡吧。”李婆婆催促山香。
“我睡不着。”山香告诉她。
——
“李婆婆——”山香吞吞吐吐。
“尚姑娘,我总觉着你有不好说的话,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李婆婆在晕暗的烛光中,向山香投来同情的目光。
“李婆婆,你想想办法,帮我逃出虎口吧。”山香恳求地说。
“别急,你好好养几天,我一定想想办法,这不是你待的地方。”李婆婆摇着手:“你睡吧,睡吧!”
迷朦中,李婆婆听见外面两声猫叫,她一骨碌爬起来,要去开门。
“怎么了,李婆婆?”山香问。
“是野猫子来了。”李婆婆小声地告诉山香。
“野猫?”山香似懂非懂。
“进来吧。”李婆婆轻轻地推开门,又小声地说。
山香惊诧的瞬间,从外面闪进一道人影,李婆婆问来人:“野猫子,有事吧?”
“前几天,老尚他们‘失风’,(失风——土匪行话,失败了。)被日本人抓去了,陈聋子让我来打听一下,问问你,知不知道尚大个子那宝贝女儿的下落。”
“怎么?你们大当家的,还想英雄救美啊!”
“这个,那个——”野猫子尴尬地一时不知说什么是好。
“你们男人都是馋猫,吃锅望盆,没一个好东西。告诉你吧,山香就在我这儿,回去告诉你们大当家的,这人,不用他救,我不能看着这姑娘,从屎窝挪到尿窝去。”
“嘿嘿——”
“大哥,你过来。”山香在黑暗中,听他们的对话,觉得这个野猫子还是友善的,于是,她摸索着坐起身。
“你叫我?”野猫子在黑暗中冲着声息问。
“你回去告诉大当家的,我父亲劫日本人的事儿,是你们‘绺子’(绺子——土匪对自已一伙人和住所的自称。)有个叫跳山虎的告发的。”
“姑娘,这话可不能乱说啊。”
“我没乱说,那天在山神庙,我们被抓的时候,是丁八亲口对我父亲说的。”
“唉呀!这事真复杂,真是人心难测啊!”野猫子顿了片刻:“好吧,不管是真是假,这话我得告诉大当家的。”
“李婆婆,尚姑娘,你们多保重,我不久留了。”野猫子说完,丢下两块大洋,窜出房门,翻墙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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