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态情缘[长篇连载](019)(梦芫)审核:清风
病态情缘[长篇连载](019)(梦芫)审核:清风
病态情缘
[长篇连载]
(019)
文:梦芫 编:清风
019:妻子归来
今天一大早,妻子来电话说,她已经乘上了回归的列车,中途下车顺便回家乡看看母亲。电话里,妻子唠唠叨叨,我说:好了,好了!知道了,知道了!回来再说吧。
妻子要回来了,我来单位,首先要做的一件大事,就是把书记批的这笔救济款尽快弄到手,堵上给英付医药费这笔亏空,以免妻子发现了,惹出一场没必要的风波。
得到这笔救济款对一般职工来说,是难上加难,他们得不到这个数目不说,就是仅仅那两百元的小数字,他们也得经过层层上报、审批,等真正拿到手的时候,说不上得猴年马月。很多人都说:费那些功夫,再加上跑那些腿,去做个临时工,这点钱都轻易的挣来了。所以,许多真正困难的职工,宁可不要这笔救济,也不愿费时、费力、费口舌,往往都放弃这种救济。
然而,对于我们工会系统的干部来说,办这件事就很容易了,因为都是自家人,一般不用那些手续,就算是需要种种过程,也都会畅通无阻。
果然,当我把书记的批条交给财务部之后,不到半小时,财务部新来的小张,举着本夹,手里拿着一叠钞票,走进我的办公室。她很客气、也很礼貌地,双手将本夹端给我,说:“孟老师,请签个字吧。”
别人都叫我孟科,唯独她总是老师老师地叫着。可能是刚来的原故吧。
我在她的指点下,在1000元的后面签了字,正要放下笔,她又说:“还有呢,听说你用钱,这个月‘上稿补助’也先发了吧。”
“哦。”我看了看她,哦了一声,又签上了我的名字——孟一然。
上稿补助:是矿上给我们搞新闻报导的这些人,发放的一笔鼓励奖,最初在报上发一篇稿给二元,现在已经涨到十元了,还好,我这个月发了二十一篇。
一切办完之后,小张又彬彬有礼地摇着手,示意和我再见,然后,右手举着本夹,左手拎着笔,屁骰一扭一扭地走了。她细而修长的大腿,一对高跟鞋,那又细又高的鞋跟,像两只鼓槌,敲得地面嘎嘎直响。
部长还是在我旁边坐着,小张从进来到离开的所有过程,我没注意部长的表情,但我知道她整天桌子上放着稿纸,手也不离笔,至于她写没写什么,谁也不知道,也没人过问。
那天,她无聊至极,用了一个下午,画了一张画:画面上是一把雨伞,看上去比她那把伞完整的多了,细细的雨丝从天空撒落着。伞下一个中年女人,穿着一件旗袍,裹得三围凸现,楚楚动人。那个女人牵着一位男士,男人西装革履,潇洒无比。
她在男人身旁标着——孟科。
“ 看来,那个女人一定就是你了。”我看完,笑了。心想:自已那干瘪样,画的却美奂美纶,真是——唉!我暗自轻叹。
现在,小张离开了,扭着屁股,部长回过头来看了看小张,朝我又是一阵偷笑,并转了话题说:“你今天发一笔小财,是不是得请我吃饭啊?”
“可以,没问题。”我点头应着。心想,请就请吧,反正这是一笔不义之财。想起这些事,我发出了一点感想:我们的现实生活,真的也得保留这个毒瘤,上层人物利用心智,弄到金钱,之后,再通过肉体的交易,把金钱转移到那些贫困的女人手中,这有点像生物链。
我虽然拿了钱,但也觉得世事不公,可是,我正如一粒微尘,能扭转这种局面吗?
下班了,部长说:“为了给你节给点,还是去你家吧。”她看我有一丝丝犹豫,想了想又说:“去饭店一旦碰上熟人,多不好啊!还是去你家吧。”
“好吧,言之有理。”我应着。
一路上,我心里合计:部长是不是以吃饭之名,想籁在我家不走啊,我该怎么办,我要怎么办呢?妻子那天说我走桃花运了,我还不爱听呢,要是别人还可以,部长这头老牛,还想吃我这株嫩草。我只想着这些问题,部长像是和我说了很多话,可我似乎一句、一个词甚至一个字也没在意,不知她都说了些什么。
开房门的时候,我的神情慌里慌张,总感觉对门人家有人从猫眼窥视我,像是在说,孟科趁妻子不在家,把一个老女人弄回家来了——
初冬的天色,黑得早。本来白天气就暗谈的楼道,现在更加浑暗,那盏声控灯听说已有两三年就不再出光彩照人了。
我越是心急,越出错,已经换了五六把钥匙,门还是没打开,静静的楼道,我的心脏咚咚地跳着,还有那串钥匙哗啦啦的撞击声。
“唉呀,开个门就得十来分钟,你还能不能干点事了。”部长看我打开门第一个钻进屋里,她把包扔在床上,又说:“人家做那个事快的,这功夫都完事了。”
部长说完,脱去了一套黑色的外衣,只穿着一身绿色的毛衣毛裤,像到了自已家那种无拘无束的样子。我望着她细瘦的身段,心想:上下一样粗,一点曲线没有,像个大线黄瓜。
我忙着做晚餐,部长仰在沙发上,我听见她翻动书页的哗哗声,大概她在看书吧,我知道,她也只是随便翻翻而已,因为她从来不怎么看书,她在翻书,只不过是一种好奇吧。我一边心不在焉地做菜,一边揣测部长的举止言行,甚至她心理是怎样的动机,我也在想。
我本来是想出于礼貌多做几道菜,因为部长是我的上司,又是第一次登门,可是,我一想起英在病床上痴痴地望着我的那种神情,怎么也静不下心来。往日我下厨时那种有条不紊的熟练动作,今天却显得格外生疏、笨拙。手忙脚乱,盆碗撞得叮当响。
菜,终于做好了,我大声喊:
“英,吃——”我刚说到这儿,还没说出饭字,就想起来了,客厅里坐着的不是英,而是部长,话一出口,部长就全明白了,她又是捂着嘴,偷偷地笑。
“我只做成了两个菜,吃吧,”我抱歉地说:“不爱做。”
我把一盘鲤鱼端上桌子,一看,完了,鱼差点没做成粥,还好,那盘花生炒得虽然火轻了点,但它终于还是躲过了被烧焦的劫难。
“不是很好吗?”部长看了看我又兴奋地说:“有酒就成。”
我看着菜,觉得太腻了,于是,我去厨房将一根黄瓜削了皮,放在盘子里,端了上来。
“啊,我知道这道菜叫什么,是书记说的,它叫‘少女脱衣’。”部长得意地说。
我暗自想:我们这些人啊,整天张口闭口,都是书记说过。也的确,书记的语言中,奇话、怪话、笑话太多太多了。
一瓶“杏花树”,我们俩让来让去,喝了有两个小时,现在酒瓶见底了。
“还喝吗?何姐。”我看看空荡荡的酒瓶,又看看醉意中的部长,征求似的问她。
“不喝了,我累了,我想休息——”部长两眼直勾勾地盯着我,含糊不清地说。
我听出她的弦外之音,她是不想走了,如果她想走,她得说:“我该回家了。”可是,她没这么说。
桌子上已是一片狼藉,我趔趔趄趄地将盘碗放入一个大盆里。现在大盆子里已经装满了用过的餐具,我在家其它的什么家务都做,就是不洗碗,因为一看到盘碗中的油腻,就下不了手,所以,都放在哪,等待妻子回来一起洗。
我简单地收拾完毕,部长已经躺在了床上,右手伸向床沿,手心朝上,除了拇指,其它四个手指,往回勾动着,说:“来,过来。坐我身边,说说话,”
此时,我正坐在沙发上,用余光偷偷地望着她,一边寻找昨天晚上写的一篇东西。这是我根据矿区蔽端,经过总结、归纳,编写的十条怪事,名曰:《矿区十大怪现像》
我记得清清楚楚,昨天写完,就夹在床头柜上这本《诗经》里了。可现在怎么也找不到。
部长好像看出我在费力地找东西,她在床上仰卧着,右腿弓成个倒‘V’字形,左腿膝窝压在右腿膝盖上。
“哼、哼——”看我很急的样子,她一边不住地哼着,一边摇晃着跷起的左脚。我顺着这种无言的感觉,依稀发现,她黑色的袜子里,像是塞着纸张叠成的东西,我马上意识到,这篇东西,就在她的袜筒里,因为从昨天到现在,只有她来过,没错,就在她哪儿,我这样判断着,并起身向她走去。
我还没接近她,她却马上缩回左脚,麻利地伸手取出那叠纸,又迅速地塞入她隆起的胸部。说:“在这呢,来取吧!”
我木然了一会儿,又退回到沙发上,眨了几下眼睛问她:“何姐,你看过《水浒传》吧,闫婆惜是怎么死的?”
当我说完这话,部长沉默不语好一会儿,然后,突然发出一阵我从末听过的、莫明其妙的怪笑。说:“有那么严重吗?”
“当然。”我冷冷的、也很认真地样子。
“快还给你吧,吓人,别因为这事,再弄出人命来。”她说着,将那张纸掏出来,扔给了我。
上面的字迹很草,写着:
《矿区十大怪现像》
第一怪:大车拉煤没人管,一兜煤块犯大罪。
第二怪:公款吃喝全赊帐,月末帐主排成队。
第三怪:小官科室装小姘,大官办公带警卫。
第四怪:没权患病不给药,有权性病随便给。
第五怪:干部标准就一个,要想当官先当匪。
第六怪:做点实事受排挤,不谋其政捞实惠。
第七怪:科级处级会情人,闲得老婆陪人睡。
第八怪:一旦当上一年官,保证终生享富贵。
现在只编出八条,还有两条,只想以后再慢慢续。不巧,却被部长先发现了,这事要传出去,上面会有人过问的,也会怪罪我:一个报上的优秀通讯员,一个政府机关干部,杜撰这些文字,虽然真实,但它必竟会产生一场风波。
“不过,你今后得听我话,你得乖点,不然,我会把具体内容发布出去——不用我细说,你也知道,这将对你的前程,会带来怎样的影响。”部长镇静了一会儿对我说。
“你要我怎样?”我明知故问。
“你过来,坐我身边。”部长急切地,摇着手,仍在叫我。
我走近床边,坐在这根‘大线黄瓜’身旁。说:‘今天,我只会做‘少女脱衣’。
部长半依半就,被我剥去了‘皮’。现在真的像削了皮的黄瓜,但她没有黄瓜去了皮的那种白皙,她的身体是枯黄的、干瘪的、皱皱的。她静静地平卧在床上,在鲜红的床罩映衬下,像一株老山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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