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轮架下的太阳石[长篇连载](011)(梦芫)
天轮架下的太阳石[长篇连载](011)(梦芫)
天轮架下的太阳石[长篇连载](011)
作者: 梦芫== 编辑:细雨
011:暗箭离弦
“想用一杯latte把你灌醉 好让你能多爱我一点 暗恋的滋味 你不懂这种感觉 早有人陪的你永远不会 ——” 电脑‘酷我音乐盒’在唱李圣杰这首《痴心绝对》,不知郑小燕还是周斌什么时候设置了单曲重复,这首歌一遍又一遍地唱。至于唱的什么,他俩并没在意。 室内,本来是整洁的。从郑芳走出门到现在两个多小时,地上已经满是果皮、食品包装纸和塑料袋之类的东西。 郑小燕一边肯着鸡爪,又递给周斌一只:“给,吃,今天我妈妈买那么多呢。”她怕周斌不吃,又说:“吃吧,天这么热,不吃就放坏了。” “啊呀,吃啥呀,我哪来的心情啊?你妈一看见我俩在一起就烦,你也不想个办法。”周斌搂着郑小燕粗壮的腰肢,嘻嘻地笑:“你吃吧!” “我现在才65公斤,再胖10公斤正好,咱俩结了婚一起干活,禁折腾。”郑小燕由衷地告诉周斌。 周斌没说话,但是,他扭过头偷偷地笑,暗想:胖啥样了,还吃呢。想到这儿,他想开口,又怕郑小燕生气,所以,想好的话没说就咽回去了。 对于周斌心理和外表细微的变化,郑小燕从不多留意,因为她知道周斌喜欢她、爱她、也宠着她。的确,周斌对她真的就像哥哥对待妹妹一样,无微不至。而郑小燕在周斌这份爱的氛围笼罩下,除了感受一份爱情之外,在她的意识里,时不时地还产生过一种维妙的东西。这种感觉,每次只是一刹那间闪现,便稍纵即逝,因此,她从来都说不明白。 “要知道这样,在广州说什么都不回来了,让人管着真不自由。”郑小燕叹息着说,她大概是吃咸了,或是咀嚼鸡骨棒干渴了,又拧开一瓶‘营养快线’,咕嘟一口,又递给周斌:“喝啊!” 周斌呆呆地看着郑小燕,沉默不语。 “你说也怪哈。”郑小燕说时,又抬头看看周斌:“我妈经常说我姥姥糊涂、封建。说她处对象的时候,我姥姥总管着她,我妈一说起这事就哭。可是,你说,她管着我,怎么就忘这茬了呢?” “啊呀,人都这样啊,看别人的事可明白了,事到自己头上,就晕了。”周斌还在搂着郑小燕的腰肢,阐明了一个深刻的道理。他平时虽然话不多,但是,他说出的话,总会引起人们的重视。特别是郑小燕,专门爱听周斌讲那些大道理。 这可能是天性吧,男人重视感观,所以,对女人的相貌、体态、衣着格外注目,也会由此而产生对异性的某种欲望和幻想。而女人听觉发达,所以,大多数女人承受不住男人的甜言密语。 当周斌侃侃而谈的时候,郑小燕又不由得紧紧地依在周斌的怀里。而周斌,抚摸着郑小燕极富韵致,泛着青春与妩媚的身段,心中也燃起了强烈的欲望之焰。心灵的撞击,还是机缘巧合,抑或是宿命的安排,在他们之间已经失去了探讨的价值。柴与火的燃烧,似乎不需要什么更充分的理由。这就是他们的世界,简单得甚至可以用单一的色彩去渲染。周斌也曾对郑小燕说过:美,不一定姹紫嫣红,美,不一定令所有的人瞩目。这就是他们的哲学。 正在他们深情地缠绵的时候,突然,郑芳从处面闯进来。她分明看见了周斌和女儿拥吻的场面。于是,她举起了她粗壮的臂膊,用力地抡起。手掌触及到郑小燕的脸上,立刻发出啪的一声脆响。 “滚!”郑芳冲楞怔中的周斌咆哮如雷。 周斌夺门而出,在室内被灯光照耀的一双眼睛,到外面感觉一片漆黑。刚跑出院门外就和老莫的妻子郭霞撞个满怀。但是,周斌经历少,忽略了这个细节。根本没往有人偷听这上面想。再加上心慌,不知被撞的是谁。 原来,晚上郑芳出门的时候,郭霞就看见了。不多时,她又发现周斌拎着东西去了郑芳家。于是,她和老莫商量,要给郑芳打电话,老莫心里不高兴,但是,嘴上不敢说,就走出门,说是去孙小脑袋家坐一会儿。莫三影也反对母亲这样做,阻止无效。郭霞给郑芳打完电话,一边将手机装进衣兜,一边幸灾乐祸地对莫三影说: “姑娘啊,待会儿,你看热闹吧,这回妈算给你出气了。”郭霞说完,带着一种成就感长出了一口气,又自己嘿嘿地笑。 约摸郑芳差不多到家了,郭霞便悄无声息地躲到郑芳家院外。当她听见郑芳蹋蹋地回来,又走到大门口张望,没想到周斌跑得太快,她来不及躲闪,一下子被撞倒在地。她好一会从地上爬起来,又偷偷地笑着,自言自语: “嘿嘿,这郑芳啊,真有意思,还贼喊捉贼呢,嘿嘿——” 吵闹声终于停止了,郑芳关了灯。郑小燕在黑暗中想哭,想想要坚强,把委屈忍下了,过一会儿又想哭,又把委屈忍住了,她辗转着、饱尝着权力被剥夺的折磨。肉体的疼痛早已无影无踪,可是,精神上的痛,比来自于肉体的痛还让人难挨。 “燕子,我管的不对吗?”天快亮了,郑芳叫着郑小燕的乳名问。 “我没说不对,我姥姥管你,你怎么——”郑小燕话还没说完,又不说了。 “我就是和你姥姥学的。”郑芳突然坐起来:“你不说,我还忘个茬呢,有一次,你姥姥不但打了我,还去我处那个对象家闹了一场呢。” 2 这一夜,水晶也没入睡。她一次一次偷偷地笑,程大鹏责怪她: “你啊,你啊,都是你出的馊巴主意,让郑芳给我弄的神魂颠倒,还好,没什么事。哼哼,你儿子要不跑得快,不得让郑芳打‘灭火’。” “呵呵,我得感谢郭霞呢,不然你和郑芳还不得那啥——”水晶还是笑。 “水晶,这怎么怪我呢,这怎么能怪我呢,唉!我看你啊,是想偷鸡还心疼那把米。”程大鹏争辩。 “你这米也不是什么好米,”水晶说。 “哼哼,天已经亮了,过一会儿,郑芳不来找你才怪。”程大鹏说着起床:“我得先躲了,你系的铃铛,还得你去解吧。” 天已大亮,水晶才有困意,刚要入睡,郑芳来了。一进门郑芳就告诉水晶: “嫂子,我今天正式宣布:我家小燕子已经决定不和周斌来往了,请你们自重点,别自作多情,否则,我真就不客气了。”郑芳说完就往出走,到了门口,又回头对水晶说:“请你管好自已的孩子,最好是死了那颗心吧。” 说完,郑芳悻悻而去。水晶冲郑芳背影,呸了一声:“我不怕你!听狼叫,我还不敢养猪了呢。” 郑芳走后不多时,水晶又开始迷迷糊糊,她隐隐约约听到又有人来的动静,以为郑芳返回来还想说什么。她不想搭理郑芳,把眼睛闭得紧紧的。当她感觉人走近了,没好气地大声说: “远点,别和我说!” 乍一听这话,郝三的妻子弄愣了,她不知怎么了。前两天来,水晶那么热情,怎么一下子就这样了?她百思不解。莫非——她在刹那间做出几个假设,可是,她终究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说别的已经没用了,她想,还是走吧。在转身离去的同时,顺便说了一句: “嫂子,既然是这样,那我就走了。” 水晶立刻听出了不对头,她马上从床上翻身起来,一时哑然,愣了好一会儿,才呀呀地惊叫。郝三妻子站住了,水晶才说:“啊呀,我以为是郑芳呢。” “郑芳?你们不是处得很好吗,怎么?”郝三妻子下话的意思是说,处得很好,你怎么这个语气?她这么想,但是没说出口,只是说:“啊,我以为嫂子是说我呢。” “你程哥帮你问了,吕世茂不但没给拿钱,说的话可难听了。”水晶说着,从包里取出早准备好的500元钱,递给郝三的妻子:“你收下吧。” “不!我不收。”郝三妻子推辞。 “拿着吧,大人好说,只是别苦了孩子。再说,两个孩子一时有个头疼脑热的,没钱不行。”水晶又劝说,但是,郝三妻子一再谢绝。 最后,郝三妻子说:“既然他们不管,我也没办法了,昨天我就想好的,还是把孩子送孤儿院吧。”她说到这儿,又补充一句:“还得麻烦我程哥,再找民政局的人说说。” 水晶听了这话,没再说什么,只是若有所思地微微点点头。含着泪花的双眸,望着郝三妻子呆滞的眼睛里秋水汪汪的,就像清晨叶片上的露珠,只要微风一吹,随时都会纷纷而落。 也许,人与动物的区别就在于此,当别人横眉冷对的时候,会表现出坚强的一面,当遇到和善的面孔和泪水时,往往会变得极其脆弱。泪水不是语言,但是,它在某些时刻,比语言更有色彩、更有说服力。 临走时,郝三妻子又说:“虽然我程哥没权没势,可是,在我的生活圈子里,他是最有能力的人,别人都告诉我来找他,说他一定能帮这个忙。” 郝三妻子走了,水晶的困意也渐渐袭来。这个早晨,她又困、又气、又心酸,所以,她自言自语地叨咕:家家都有难唱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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