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爱情就这样结束(斗芒)
我的爱情就这样结束(斗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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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爱情就这样结束
文:斗芒 编辑:细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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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九九年秋,经同事介绍,我认识了萍。初见面,就被她清纯淡雅的气质深深吸引。萍的确漂亮,用‘沉鱼落雁’形容一点算不得夸张。同事替我们相互引荐,一阵寒暄后,我开始坐立不安,浑身紧绷。也许是出于内心深处的自卑吧,从小到大干农活,风吹日晒,我这张饱经沧桑的脸显得既粗糙又黝黑。我低着头没敢正视萍,当时脑子里只蹦出一个念头,又要叫同事白张罗了。可谁曾想到,从这次记忆一片空白的相识后,我和萍恋爱了。直到今日,我都没能明白,萍到底喜欢我什么?
二OOO年农历腊月二十六日,让我终生难忘的一天。那天发生的事,似乎一场梦,每时每刻都萦绕在我的脑海中。事情还得从那年的腊月二十五说起。
五天后便是年三十。该死的单位终于放假了。我兴奋的在电话里头告诉萍。她却娇嗔的抱怨: “从上月等你,再不放假就到明年了。”
“那就明年让你爸妈见女婿。”
“你敢!”
“为了你我可什么都敢”
“那就明天乖乖跟我回家”
“几点的车”
“下午6点”
“嗯,明早去找你。”
“不,晚上来我宿舍,给你做好吃的。”
“孤男寡女,独处一室,恐怕不方便吧?”
“想什么呢你!来不来?”
“考虑一下。”
“不来拉……”
“去,去,一定去。” 挂了电话,心里灌蜜般的甜。
整个城市沸腾着。任何地方都似乎成了集市,马路边尽是卖烟花爆竹、春联灯笼的地摊,一些商店门口,年货垒的象小山。好一番年前热闹景象。
大街上人流涌动,车水马龙。尽管这样,人们还是手拎大包小包的挤这儿瞧瞧跑那儿看看。镶在人群里,我寻觅着大一点的商场。第一次去见“岳父岳母”(正准备跟二老提提我和萍明年结婚的事,提前叫岳父岳母,图个吉祥的兆头,所以我就暂且这么称呼),咋得要买点啥讨讨二老的欢喜。
前面围着一簇人指指点点,好像在议论什么。我信步过去,随意地垫起脚跟瞅了瞅。原以为是卖什么年货的摊儿,但被围观议论的竟然是跪在地上的一位少女。好奇心驱使自己挤进人群。只见女孩双腿跪在地上,身上裹着一件黄大衣,大衣襟子压在膝盖下,看的出是为了垫着软和。但屁股下压着的小腿和脚竟然赤裸着,显然已经被冻的紫红。身体不时的颤抖。天呐,这么冷的天,她怎么没穿裤子和鞋呢?她蓬松凌乱的长发遮去了大半的脸,但隐约看,应该不到20岁。再看女孩面前的地上,似用红色的东西写着几个歪歪斜斜的字:“我被流氓凌辱,好心人请给我路费回家”。乍眼一看,血淋淋的。字的周围散铺着一片零零碎碎的钱。
我被眼前的这一幕震呆了。以往见过很多跪街乞讨者。虽然都值得同情,但现在这位少女,怎么能只是抛给一个同情呢?周围议论纷纷: “这女孩真可怜呐……”; “怎么不去报公安局呢……” “唉,这样的事情太多了……” “苦肉计,要钱不要脸,都别信……”我寻着声朝说出这样的话的人扫去,一个满脸横肉的妇女正满嘴喷着唾沫星子手指少女给身边的几个人宣讲着。我有些愤恨。愤恨那些失去人性、泯灭良知的社会蛆虫,他们无耻的罪行迫使一位少女跪在异乡三九天的水泥路上,乞求着人们的可怜,仅为回家的一点点路费。也愤恨诸如这位“警惕心”远高于“同情心”的妇女的人群,社会的自私和冷漠也许就是因为有了他们的存在。如果我有权利的话,我便愤恨所有人,包括自己。看着眼前这一切,仅是丢下一点零碎的钱而已。
“劳驾,让一下好吗?”我回过头,一位身穿黑呢大衣,戴着一顶黑色高沿儿礼帽的先生脸上露着和蔼的微笑看着我。从他的面容上我能感觉出那种谦逊从容的气度。我靠右挪了挪。 “谢谢!”他走到女孩面前,缓缓的脱下大衣,裹在女孩子的小腿周围。然后问女孩: “姑娘,你家在那呢?” “你叫什么名字?” “你报案了吗?” “你有身份证或其他证件吗?”周围的议论突然停止,都似乎在等着女孩回答。后面传出一个声音: “白问呢,早上到现在,这女娃娃谁问都不说话。”于是,那位先生掏出二百元放在女孩面前,站起来说:“去买件厚点的衣服吧!”然后摇着头挤出人群。
议论声又响起,时不时有人丢钱到地上。看着被冻的瑟瑟发抖的女孩,虽然我挣钱不多。但我觉得应该效仿刚才那位好心的先生,尽管我心里还愤恨着所有人包括自己。我从里衣兜里费劲的掏出两张蓝莹莹的百元钞票。
从感情深处,我已经无法控制自己,但我仍旧也只能用轻松的口气说: “坚强些,先去卖衣服,别冻坏自己,你爸爸妈妈肯定很想你,早点回家吧。”遮着女孩脸的头发下,我看见滑下一滴滴泪水,打湿了刚才那位先生裹在她腿周围的尼子大衣。那一刻,我的心揪曲的痛。
我逃避似的冲出人群。但没走出几步,就觉得背后有一双无助、渴望的眼睛盯着自己。我抬起的脚竟不知道应该落在前面还是转个方向。眼前浮现起女孩颤抖纤弱的身影,我犹豫了。我质问自己:难道扔下点钱就算帮助了这位可怜的女孩吗?如此不幸的遭遇,一点钱就能抚平她心灵的创伤吗?难道这样自己就有资格去愤恨了吗?难道……
我被道德或是已超出道德的东西征服了。回身再此挤进人群。我蹲下身子开始一张张拾着那些铺撒在地上的零钱。围观的人用各种眼神审问着我的举动。隐约能听到有人开始议论: “他怎么捡钱呢?” “这是谁呀?” “这人是这女孩什么人呢?” “他想干什么……”
这些话叫我顿时觉得自己实在是鲁莽,也许应该给大家一个解释,毕竟这些零钱是大家奉献给女孩的,我这么不吭气的蹲下就捡,似乎有点说不过去。我对着大家说: “我想送她去公安局报案。
听到这样的解释,有些人说应该去,有些人却说谁知道我拿上钱会不会送女孩,言外之意我是为了这些众人撒下的零钱。还有些人质疑我是否和这女孩是一伙的在演戏骗财。更有甚者竟在后面小声猜测仰或已经断定,我就是凌辱这个女孩的“禽兽”。前面的几种猜测我都可以理解也做了解释: “钱可以退还大家,或者谁想和我一起去送女孩到公安局,也可以。”从大部分人的表情看似乎接受了我的解释,但有那么几个人却说谁有哪闲功夫为了证实这个跑去浪费时间。对于这样的说法,我只当作他们跟鲁迅小说里的那些看客是一路货色。对于后一种猜测我不想去解释,这种平日耳听都觉得可耻的事情,让我当着众人的面谈论,这是对自己人格的侮辱。于是我仅对那些嚼舌头的看客们投以不屑的眼光。背着被猜测成是凌辱女孩的禽兽的非议,我继续捡着地上散落的钱。没想到的是,就一小会,后一种猜测竟然变成了“事实”。几位后来的老太太听别人说捡钱的小伙就是凌辱女孩的畜生,便指着我的后背大声骂起“真是猪狗不如”“丧心病狂”“王八蛋”“没人性的……”等等恶语。现在本想解释,但我已经不知道怎么去解释了。
任由着无数的恶名袭来,我只能漠然承受,既然选择了做个所谓的好人,就要舍得牺牲那点可怜的自尊。
我把拾起的钱装进女孩的大衣兜里。对她说:“妹妹,起来,我带你去公安局报案。然后给你买身衣服。”
女孩缓缓抬起头,那张清秀的脸,虽然已经冻的青紫,但依旧让人觉得美丽。她看着我,张了张嘴,但没说话,仍跪坐在地上不动。
我开始怀疑女孩是个哑巴。可能周围的人早就这样认为了。老天怎么会对这个女孩如此不公平呢?你赐予了她生命,却让她只能聆听世界而无法说出内心的感知,这是残酷的。看着又遭无情蹂躏的女孩,我很不情愿去怀疑她是哑巴,甚至为自己如此的猜测她感到内疚和自责。也许是女孩受到摧残后再也不敢与这个世间里可怕的动物说话了,也许女孩这会很冷,暖和一下就能好的。我尽量找出个理由假定女孩和其他少女一样,希望能拥有着黄鹂般的声音。
天很冷,还是带女孩先去公安局,再这样下去,女孩会受不了的。我说: “现在我问你话,是就点头不是就摇头,好不好?”
女孩点头了。我继续问她:“想跟我去公安局吗?”
女孩又点点头。
“那你为什么不起来呢?”我很纳闷的问。
女孩摇着头用统在大衣袖子里的双手指着跪着的腿。
我吃惊,不会这么残酷吧?难道女孩的腿是残疾?怎么会如此不幸?但是,我转而一想,怎么可能会有如此不幸的事情都发生在她一个人身上呢?哑巴、腿残疾、被人侮辱,这事情很是蹊跷,我又开始怀疑,女孩是不是真如同前面那位围观的一脸横肉的妇女所说的一样,她在演戏骗人呢?我心里的同情开始淡化,以至于有点赞赏那位一脸横肉的妇女涉世经验之深,其实她的一脸横肉那叫女人的丰满。我扫了下女孩的大衣兜,刚才地上的钱我全装进那了,里面还参合着我一周多的工资呐,说实话,我有种想一把掏出来的冲动。事情应该弄清楚,毕竟这些都是自己的猜测,所以我平静了下自己。但怜悯的眼神已经慢慢变成鄙视的目光。
天气实在很冷,呵气成冰。我站起身跺了跺冻的发麻的脚,搓了搓手。真佩服这女孩的功力,如此寒冷的天竟然能跪在地上,还不穿衣服。为了那点钱值得吗?我已经暗下决心,一定要在众人面前揭穿她。首先从她这双“残废”的腿开始。我故意问她:“是不是腿冻僵了站不起来?”
女孩点了点头。
恩?不会是真的吧?难道她没残疾?我拿下裹在她腿上的尼子大衣,铺到旁边。女孩的腿都是赤露的,我尽量把眼光抬高,慢慢扶着她准备让她坐在上面。女孩的腿象是真被冻僵了,她斜倚在我怀里时还保持着跪时的姿势。我刚才转变的心态软弱了,谁会为了钱把自己糟践成这个样子呢?心里想拆穿她是骗子的想法一下消失的无影无踪。看着倚在自己怀里的女孩,我想给她揉揉腿,驱驱寒气。但刚伸出去的手马上收了回来,女孩没穿衣服,自己是个大男人,怎么能碰她呢?我急忙向周围的人喊问:“那位女同志帮忙给她揉揉腿。”我话音刚落,一下涌来好多人。几位妇女给女孩搓揉了一会,她的腿慢慢能伸展了。当女孩子站起来时,刚给女孩揉腿的一位妇女悄声对我说女孩下身有血迹。我木了,看来这一切都是真的。刚离开不一会的同情一下占据了我的整个心室。
搀着女孩上了车,我们朝附近的派出所驶去。
我尽自己所知给民警叙述着。法医给女孩做完体检,结论是15个小时前有性侵痕迹。女孩坐在我旁边,神情恍惚,目光呆滞,谁问话都似没听见一样。立完案,我和派出所讨论了女孩去处的问题。他们说会尽力侦破此案,还有说什么我是一位好同志、代表女孩感谢我能伸出关爱之手等等冠冕堂皇的话。至于女孩的去处说只能联系收容所。我说女孩目前状况很糟,去收容所对她的恢复不太好。派出所说这个他们也没办法。看见女孩失魂落魄的样子,我真不忍心就此撒手。最后我决定带女孩先到我那儿去。
出了派出所天已经完全黑了。 回家后,我匆忙寻找着能给女孩穿的衣服。翻箱倒柜,却没找出一件合适的来,是啊,一个大男人的宿舍,能有什么衣服给女孩穿呢。我抱了一大堆放在她面前,里面是T恤衬衣毛衣长裤短裤夹克棉衣什么都有。 我说:“妹妹,我这里没什么适合你穿的衣服,你随便挑件先穿着,明天我带你去买。”
然后跑卫生间看了看,给她说:“热水已经放好了,你去洗个澡吧,驱驱寒气,我到外面转转,半小时后回来。”
女孩扬起那双大眼睛,里面旋着泪花,一个细弱游丝的声音:“谢谢……大哥。”
她竟然说话了,这着实把我一惊。我问她:“你会说话?那下午为什么不说话呢?”
她断断续续的用嘶哑的声音回答我:“被那畜生……畜生侮辱时,我……我大声……的喊,喊了一夜……一夜没……没人救我。嗓子喊哑……哑了,加上今天……天气很……冷,所以……”
我低下头,不去看女孩竭力说话的样子,心里既难受又愤怒!听她说着,我走过去拂拂她的头说:“没事了,一切都过去了,把这些都忘记,快快乐乐的生活下去。”
女孩抱住我泣不成声。是啊,在这个世界里,上苍会赐予每个人一个曲折悲伤的经历。要想幸福的生活,唯一就是坚持下去。
冷风拂过我的脸颊,点支烟独自转悠着。昏暗的路灯孤独的守候着街边的几个垃圾桶。街面上几乎没什么人了。人们这会都坐在暖融融的家里享受着温馨时刻,谁会象我一样跑到大街上瞎溜达呢!一对情侣有说有笑的从我身边经过,这个情景让我想起自己和萍也经常这样逛街。
糟糕,答应过萍去她那的。怎么能给忘记呢,现在都这么晚了。怎么办?我跑了几条街终于找到一个没打烊的公用电话亭。拨通萍的电话却是无人接听。我开始猜测着傻丫头是不是生气不接电话,或是不在家。怎么会不在家呢,我说好晚上去她哪的,她肯定会在家等我。继续拨,还是无人接听。是不是此刻她在来我这的路上?我被这个想法吓了一跳,萍要是见了家里有个陌生女孩洗着澡,我再有充足的理由,也很难解释?萍在着方面很是较真,平日里我就是看一眼其他女孩或说起谁的名字,她都能和我冷战几天。我一边想,一边冒着冷汗朝家跑去。
到家后,见女孩穿着我的衬衣和短裤蜷缩在沙发上睡着了。看着她,我竟不知所措。女孩做了噩梦,挥舞着双手,嘶哑的喊叫:“不要,求你了,不要……”。
我赶忙叫醒她,说只是个噩梦。
女孩静了静,嘶哑的说:“大哥你回来了。”
我笑着说:“恩,本打算睡在街上,但没暖气,太冷,所以我就回来打扰你了。”
女孩听到我揶揄自己的话,笑了。脸上的两个梨花小酒窝衬托着一张稚气的脸蛋。谁曾想这么可爱的一个少女就在一天前接受了人生中最为痛苦的打击。我和女孩聊起她的事情,她叫朵儿,家在XX省XX县XX乡XX村,那儿很穷,现在还没有电话,所以无法联系家人。她在YY省上大学,回家需要在这个城市中转车,因为签票到第二天,晚上在车站附近住宿时被人绑到外面,抢光了一切,最后还……她说自己曾想到过死,但想起操劳一生供自己上大学的爸爸妈妈,还有家里的小弟小妹。她就决心无论如何要坚强活下去,为他们活下去。朵儿用嘶哑断续的声音伤心的哭诉着,我似乎象个傻瓜,竟一时间不知道怎样去安慰她。慢慢的听着她讲完,我点起一支烟。整个人沉陷在空洞的伤感中。良久,我拿起电话拨通派出所的号码,给他们补充了朵儿刚刚所说的信息。
朵儿双手抱着腿依偎在沙发一角,抽噎着。我看见她右手食指破了,问是怎么回事,朵儿说为了在地上写字她就把指头咬破了。我嘴里责备朵儿怎么能这么傻呢,心里却对这个弱小的女孩产生深深的敬意——多么坚强的一位少女!
找来纱布给朵儿包扎了伤口,我让她睡到卧室去,我在外面沙发睡就成。朵儿却要和我争。我说她现在身体虚弱需要好好休息,睡床上舒服些。最后朵儿终于听了我的。
不一会朵儿从卧室跑出来告诉我:“大哥,你出去……出去的时候有人打……电话,是个女生。我不是有……意接的,只是……电话一直在响,所以……”
我问她:“那个女生说了什么?”
朵儿说:“她就问……你在不在,我是谁,在大哥家干……干什么?”
我急切的问:“你怎么回答的呢?”
朵儿看着我紧张的样子,怯怯的说:“我说大哥刚……出去,我是朵儿,我正在洗澡。然后电话就……突然断了,大哥,是不是你女朋友,我……说错什么了吗?”
我心里想,完了,这下全完了。看着朵儿吃力的说话,就对她说:“没事,可能是一个朋友吧,我答应晚上去给她帮忙的。结果没去成,估计是打电话问这事的。朵儿,去休息吧,明天我带你卖衣服,然后给你买回家的车票。”
朵儿走到卧室门口转过身说:“大哥,对不起。”
我笑了笑说:“说什么呢,快去睡觉吧。”我躺在沙发上想着萍,怎么给她解释这一切呢?
第二天一大早听见有人敲门。我睡眼惺忪的拉开门,看见外面站着的人,仿若一桶凉水迎面泼来,我一下子清醒许多。萍一把推开我,直奔卧室。后面的事情不用说就能想象得到。我追在萍后面央求:“萍萍,听我给你解释……” “还有什么好解释的。你这个混蛋。”一记脆亮的耳光打在我的脸上。
萍夺门而出。我追在后面不停的央求:“萍萍,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你听我解释好不好?”
萍坐车走了,丢下我一个傻傻的站在原地。路人用诧异的目光看着我,一股清冷的风吹得我打了个寒蝉。这时才发现自己只穿着背心站在清晨的街道上。
望着绝尘而去的绿色的士,我应该追上去,继续乞求萍的原谅!但我没动。为什么要如此低声下气请求呢?难道我真的做错了什么?似乎我很有理由让一个男人不去围着一个女人转圈子。转而又想,反正萍这会也在气头上,即便现在追上去说什么她也不会听。我思摸着中午去找她再慢慢解释。
按计划,我下午就要和萍回家了,所以赶中午前一定要把朵儿送上回家的车。想到这我转身朝宿舍走去。
朵儿站在我的宿舍门口,我诧异:“朵儿,你怎么站在这?外面很冷,快进去吧。”
“大哥,你是好人,那位漂亮的姐姐是你女朋友吧。都是因为我才叫她误会你了”朵儿说着,两滴眼泪噗噗的掉了下来。
为了不叫朵儿再添压力,我搪塞的解道:“说什么呢,她生气是因为我昨晚没去帮忙,不是你。”
“你别骗我了,我知道是因为我,你怎么不去追她呢?”朵儿这丫头很难糊弄过去,她似乎很明白这一切。
“没事,过会她就好了。不信你等着看,不出中午她就会找我来的。”我只能继续撒谎,谁叫我开始就给她撒谎呢!
“哦,那样就好。我准备走呢,本来想乘刚才你不在悄悄离开。但我很想当面给大哥鞠个躬。所以就站在门口等你。谢谢你大哥。”朵儿说着便弯身下去。
我赶忙扶着她的肩拉住她,说:“你丫头这是干啥呢,什么谢不谢的。你看你说话刚利索了些,应该在多休息会,走,进屋吧。”
我扶着朵儿进了屋子。 显然房间里被朵儿收拾过了,淡零的几件旧家具似乎新了许多,地板也是拖的亮锃锃的。我“责怪”朵儿身体虚弱,不应该给我打扫屋子的。她说自己只能做这些来感激我对她的帮助之情了。我无语,多么单纯、懂事的女孩呀!
街上开始喧嚣起来,我陪着朵儿买了几件衣服。换掉了我的那些毛衣裤子,穿上女孩装的朵儿,转转身问我好看不,我说漂亮的就象个小精灵。曾多少次,萍也是这样子穿着新衣服,转着身问我好看不,我就说漂亮的像个小天使。
春运前的火车站就象难民集中营,一个人挨一个人。我陪着朵儿足足等了三个多小时才挪到售票窗口。谁知售票员说开往朵儿家方向的车次三天内的票全部售完。朵儿有点着急,说自己过年不回去,爸爸妈妈肯定会担心的。火车不行就看汽车吧,我带上朵儿又朝汽车站赶去,但结果又一次让人失望了。西南部竟然罕降大雪,公路被封,近几天都不会通车。
显然朵儿是年前回不了家了。可我下午就离开这个城市,大过年的,叫朵儿一个人在这怎么能行呢?对于朵儿,这个城市也许是她一辈子的噩梦,让她单独待在这里,我心里实在不忍。但自己总不能带着朵儿去见岳父岳母吧。短短一天的相处,我竟然对着个小女孩有种说不出的关怀。也许是因为我也有个和朵儿同样大的妹妹吧。
朵儿说不用我操心了。回不去她就找个饭店打短工,等过完年再买回家的票。我说大过年的,在那找活干呢。我拉着朵儿回到住处。拨通萍的电话,一直无人接听。已经过了中午,我开始着急,真不忍心丢下朵儿。但自己的终身大事却也不能不管呐。我让朵儿那都不要去,在家呆着。我出去会马上回来。
我狠劲敲着萍的宿舍,央求她开门。萍在里面哭着说:“你滚开,我不想见到你。”
我也近似拉着哭腔说:“萍萍,你听我给你解释,事情是这样的……”
等我说完事情的全过程,不一会,萍打开了门。但她似乎还没有原谅我。背对着我站在窗户前。我说了许多好听的话,也做了好多的连自己都记不清楚的保证。萍最后说:“好吧,这次原谅你。”
在她漂亮的脸上我又看到了笑容。她指着床边的一些大箱小箱说这都是替我给她爸爸妈妈买的东西。还叮咛我到她家后嘴要放甜点。这样两老人说不定会把自己的宝贝女儿下嫁给我这个山里来的穷光蛋。
看着萍沉寝在喜悦当中,不知道自己说出下面的话,她还会笑颜依旧吗?半天我才鼓足勇气,小声的说:“萍萍,能不能过完年咱们再回去呢?”
萍僵住了脸上灿烂的笑容,用一种惊愕而且愤怒的眼神质问眼前这个刚刚被自己原谅的人。
“是这样,朵儿没能买上回家的票,她身上刚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大过年的,叫她一个人呆在这里,孤伶伶的,我觉得应该有人陪她……”我急忙给萍解释。
“够了,从年初说好今年一定陪我爸爸妈妈过年的。去年因为你我都没回去,难道我爸爸妈妈就不孤单?难道他们就不需要人陪吗?你知道这次回家意味着什么吗?你要是不想和我结婚,那就拉到。你不用这么为难。”萍打断我的话,冲我喊叫起来。
“不是的,萍萍,我没说不跟你回去,我只是想和你商量年后回看成不?”
“为什么要年后回?”
“我不是说了嘛。朵儿……”
“噢,因为这个陌生的女孩,你就可以丢下自己的女朋友,就可以把自己的婚姻大事放在一旁。你真是高风亮节。”
“萍萍,我知道你生气,但我们需要同情和帮助朵儿。我的事情又不是一天两天嘛。”
“同情帮助人也应该有个限度吧,象你这样的帮助我对此很是怀疑。好了,我不想和你多说,你不想跟我回去算了。你继续做的你好心人,但我要回去陪爸爸妈妈过年。”萍哭着说完。我伸手想替她擦去眼泪。但被她挡了回来。
我给萍说了许多好听的话,但她怎么也不答应过完年再回家。萍说我这次不和她一起回去,我们肯定不会再有将来。萍的父母起初一直反对她跟我这个山里娃交往。要是年前我们回不去他们更有了借口。她在自己的父母面前说尽了我的好话,说我是如何如何的聪明能干、求实上进、富有责任心、懂得体贴人等等。要是没能按计划年前回去,这对萍是不公平的,她为这次能和我一起回家拜见她父母足足努力了一年。
我陷入深深的苦恼中。一边是自己的心爱的女友,一边是刚刚遭遇伤害的朵儿。我该怎么办呢。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萍拿起行李,对我说:“最后一次问你,到底走不走?”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只用央求的目光注视着她。
萍用略带忧伤和失望的口气对我说:“这样算是你的回答吗?”
“萍萍,你再考虑下……”我还抱着说服的希望。
萍的眼泪顺着脸颊滑下,滴落到地上。她提着行里坚毅的走了出去。那一刻,我从残留在眼中的背影感觉到,萍不会再原谅我了。
我没去车站送萍。不知道为什么,我似乎非常坚信自己做的是对的,只是心底里沉淀了一层无法言明的暗伤。
耷拉着脑袋回到家中,屋子里空无一人。我正猜想着朵儿去那了。看见桌子上放着一张纸。拿起一阅:
敬爱的大哥:
谢谢您为朵儿所做的一切。朵儿能遇到您这样的好心人是朵儿前世的福分。我会记住您的话,忘记这场噩梦,坚强幸福的生活下去。并祝福您和那位漂亮姐姐有情人终成眷属,恩爱一生。
我走了。真的很想给您再鞠个躬。但我知道,您回来后肯定不会叫我走的。所以我写下纸条悄悄离开了。希望您不要怪朵儿不辞而别。
以后我会用实际行动报答您!希望大哥不要忘记朵儿。
朵儿亲笔
看完朵儿留下的信,我转身跑出宿舍。坐了车朝火车站赶去。
听着“呜呜……”的火车鸣笛,我注视着朝北的方向,萍坐着的火车已经驶出站去。
我拖着似灌了铅的双腿踉跄的出了站台,立在广场中央,朝着灰蒙蒙的天大吼一声。脸上落下一片雪花,一会儿工夫,整个城市被淹没在茫茫的白色中……。
二OO八年八月二十六日于西安
文 学风 欢 迎 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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