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片遥远的荒原(十一)(梦芫)

版主: 清风云想衣裳宁静致远

回复
梦芫
帖子: 181
注册时间: 周一 8月 06, 2012 12:36 pm

那片遥远的荒原(十一)(梦芫)

帖子 梦芫 »



600)makesmallpic(this,600,1800);" height=800>

第11章 迷 雾

作者:梦芫//编辑:叶的奉献
600)makesmallpic(this,600,1800);">



四年多网络上隔世迷空的日子,褚俞对方远只是友谊间的关怀,在网上聊天,方远看不到褚俞的表情。可是,方远是个想像丰富的人,每当她礼貌地问寒问暖,他都把这些话,化分到爱情的范畴。他见过她发过来的那些张冠李戴的照片,一个字——美,他听过她真实的声音,一个字——甜,他读过她的诗文,好像用一万句话也说不完。方远回到家的第一天,又给写了一篇散文诗。
 
幽室锁清高,无处绸缪。
无聊的时候,总喜欢独自临窗,闲看日出日落、云去云归。在寒来暑往的循序中,体会花开花落的韵律,倾听一片片秋叶落地的音籁。
真说不清这颗漂泊、摇荡的心,究竟涉过了多少醉人的季节。
忆兮缤纷的往事,在疼痛中提炼余韵余香。尔后,
用思念勾勒你的丽影。
用幻觉复读你的心音。
用一枕枕芳梦,再一次缠绵于你的侧畔。
清淅地记得,那天晚上,你勾画的场景,美奂美伦。像一条冰雪初融的小溪,在春光里,缓缓地流向伊甸园。
我们置身于枯叶飘零的秋天,桔黄色的夕阳将满山的丛林镀上了一层金光,温怡的晚风微微拂面。我苍老的容颜,望着一泓秋水,倾听你读我那些伤感的文字。
我们依坐在一块平沓沓的青石上,那一刻,仿佛世间一切美好都凝固在这里。好像红尘中的万种风情,都在这一刻一一陈列。
你说,你希望我们俩个人的世界,清静得万籁无声,然后,一起倾听秋叶飘落那种绝妙的音籁。
你说,你会跑到二十步以外的前方,回眸,让我领略那个刹那间的妩媚与致美。
你说,你会惬意得云开月朗,
你说,你会……
然而,这都是一场梦,也只能是一场梦。四十多年人生那些磋砣的岁月,像流光、像云烟,都成过往,且已匆匆飘散。
留下几许深深的遗憾和无奈,那些留恋与等待、寻觅与期盼,已然无法诠释。至使,最欣喜的那怀欲饮,无奈,已是西出阳关。
也曾想:在这些孤独的岁月,将自已放飞,远离都市车水马龙的繁华与喧嚣。将灵魂栖于无际的旷野,和大自然的本真进行一场倾心的对语,让一番久违的夙愿,凝固成一团泥土,在四野枯黄的气氛里,再一次倾听,秋叶飘落的轻吟浅唱。

褚俞在网上看见了方远的散文诗,此时,她正躺在方远隔壁的卧室里,她没办法读给方远,只好暗自叹息。感动与自责之后,只好将她的小说第三部分发给他。

被折磨的日子,太磋砣了。又过了一个多月,褚灵已经心力憔悴。
六月一日这天,她强挨到下班时间。回家的路上,她已经晕晕乎乎的了。她穿越闹事区的时候,突然,被一辆黑色轿车撞倒在地。右腿骨折,鲜血从伤口汩汩地往外涌。最后,被送进了医院,因失血过多,一直处于昏迷状态。
医生要求马上给病人输血,采完褚灵的血样,医生紧皱眉头说:
“病人是RH阴性血,这种血型只有十万分之一,厂里的一部分员工和褚灵的几个亲朋都验了血型,但尚未发现这种血型。”
这一消息,通过一个员工的电话,马上被吴天琴得知。她毫不犹豫地驾车来到医院,见到医生,吴天琴急切地说:
“医生,快!输我的血吧。”
“先化验完血型再说吧,她这种血型太稀少了。”医生无望地说。
“不用化验了,我的确是RH阴性血型。”吴天琴看见医生疑惑的目光,催促:“快点吧,我已经化验好多次了,千真万确是RH阴性的。”

天渐渐地黑了下来,吴天琴的血液注入了褚灵的体内,她的病情得到了控制。
县里来了两名电视台记者,他们很快找到了正在家吃饭的吴天琴。她很热情地接待了两位记者,可是,当两位记者说明来意,要采访她的时候,却被她拒绝了。她说:
“这有什么啊?换了谁都会这样做的。当年,褚灵虽然以她的姿色迷住了陈萧,我成了受害者,她成了我的情敌。可我恨的是她做出的事情和她的精神,在厂里,我刁难她、折磨她,是对她精神上的打击。我是想让她尝尝精神被折磨的痛苦。我给她献血,是为了挽救她的生命。人的生命只有一次,失去了,那就是永远的事情了,一个人的错误是思想使然,而生命并没有过失。况且,天大的恨,也没有生命重要。”
两位记者听了吴天琴这番论断,手舞足蹈起来。他们庆幸,吴天琴在拒绝采访的同时,却不经意地道出了一个尊重生命的道理。一个普通人,能有这般想法,真是难能可贵。
“那你现在对她是什么态度?”其中一个记者问。
“我依然恨她。”吴天琴认真地说。“但我希望她能够好好地活着,和人们一样地活着。”
“——”两位记者无语,之后,他俩满意地告辞了。

一天晚上,县有线电视台以“摒弃前嫌,尊重生命。”为题,报道了吴天琴献血救助褚灵的事例。此时,褚灵已经清醒过来,彻底脱离了生命危险。她看了这条新闻,激动万分。她这个经历多年艰辛而从未流泪的人,此时,热泪盈眶。
现在,吴天琴自已说不清楚,自从她的血液流进褚灵的体内,她的某种东西好像和褚灵溶在了一起,并对她的生命也产生了关注感。那种刻骨铭心的恨,仿佛也淡薄了许多。甚至,有一天早晨,吴天琴亲自给医护人员打了电话询问褚灵的病情。
八月中旬,节气已经过了立秋。天也渐渐地凉了。
两个多月的治疗期结束了。对一般伤者来说,带着病痛就是度日如年。而褚灵却觉得这些日子,是痛苦中的幸福,不幸里的美好。她感动吴天琴挽救了她生命的同时,更欣赏她内心有个朴素的哲学观。她把恨与爱诠释到一个令人敬仰的程度。褚灵认为,吴天琴这种哲学观,值得每一个学习。这是一种人类精神境界中无价的财富,这种财富,比生命还重要。
现在,褚灵的右腿基本恢复正常,她要做的第一件事儿,就是去看吴天琴。
傍晚,大街上的霓虹流光溢彩。褚灵想借锻炼走路之机,顺便去吴天琴家,亲自登门道一声谢意。
“呃!是你,你怎么来了?”吴天琴听有人敲门,打开房门惊愕地问。
“我,大姐,啊,董事长,我是特意来当面对你说一声,谢谢你了。”褚灵有点无措地说。
“不用了。”吴天琴毫无表情地应了一句,转身奔向客厅,一下坐在沙发上,又冲依旧站在门外的褚灵唱起了高调:“我挽救的是人世间的一个生灵,包括任何人,我都会这么做的,你不要以为我救了你,你就把我和你扯在一起。”
“董事长,我没那意思。”褚灵依然立在门外:“我觉得,你救了我,登门道一声谢意,这是做人最起码的礼节。”
“啊,你竟然和我讲做人?”说到这儿,吴天琴猛然站起身,她急匆匆地向立在门外的褚灵奔去:“来,你提起做人,进来,我和你好好理论理论。”
此时,褚灵觉得吴天琴这人太怪、太可笑。向她道谢,她却将人拒之门外,现在显然是生气了,却非让人进屋,真是神精病。
“褚灵,你不用道谢了,如果你把陈萧和陈默的下落告诉我,我俩这辈子的事儿,我能原凉你一半。”吴天琴嚷了起来,一只手叉着纤纤细腰,另一只手一下一下地指着褚灵。
褚灵听吴天琴又提到陈萧和陈默,她想,还是尽早离开吧,说了实情,怕吴天琴承受不住,不说实情,又不是自已的个性。想到这,她匆匆地离开了。
“小样的,你以为找上门,我就怕你了?”褚灵走到一楼的拐角处,依然可以听到吴天琴的吵嚷声。
“这老家伙,真是煮熟的鸭子,心都熟了,嘴还这么硬。”褚灵一边往家走,一边嘀咕。

方远看完了小说,又读了一遍自已的散文诗,这一刻,他已完全进入一种自我陶醉的境地。自已成了自已文字的俘虏,真是可叹又可悲。他已经记不清是谁说过这一句话:“文字没打动过别人,自已却把泪流干。”
现在,褚俞觉得,她的谎言,催生了恶作剧般的现实,她在谎言里不能自拔,他在虚拟的世界里越来越迷惘。




欢迎光临文学風家园
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