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姐(笛音天涯)

版主: 清风云想衣裳宁静致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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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想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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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表姐(笛音天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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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菜籽命,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只老鼠会打洞,嫁只狐狸满山走。
笛音天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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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姐(笛音天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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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 姐

文:笛音天涯/编:云想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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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羡慕别人姐姐多,我只有一个姐,心里一直遗憾着。姐多了,走亲戚就多了几个去处,孤单寂寞的童年将会多多少乐趣啊!母亲说,我原本有两个姐的,有个姐因为生病死了,人生充满遗憾,只能无可奈何。
某年,姐走了后,心里空落落的,一个人躲在小屋里抹眼泪,吃饭时桌子旁多了个青年女子,母亲要我喊姐,我打量着她:一张和姐摸样仿佛的鹅蛋型面庞,五官的位置却长的比姐差远了,一样的柳眉凤眼,高挺的鼻子,厚实的嘴唇,因为没有按照黄金分割线生成,给人的感觉就有几分丑陋,如果把姐比喻天上的月亮,这个女子就是水中的倒影,波纹浮动时不但失了本来的面目,更衔生出几分怪异、狰狞。她的性格也和姐截然不同,姐在家里总是乐乐呵呵的,吃饭都断不了银铃般的笑声,她则低眉顺眼,畏畏缩缩,显得非常的拘谨生疏,吃饭总夹着自己面前碗里的菜,非得要母亲布菜才吃其它的菜,我心里便有几分不喜,母亲却非常的怜爱她,喊着“腊宝、腊宝”的将鱼啊肉啊布到她碗里。她到外面玩时我问母亲,才知道她是我大姨的女儿,大姨是母亲同父异母的姐,年纪轻轻的就死了,只生下表姐一个,取名腊秀,表姐从小没了父母,孤苦伶仃,受尽凄凉滋味,十六岁就嫁作人妇,夫家很是贫穷,表姐更加抬不起头来,她因为家境贫寒,有种无颜见江东父老的羞惭,富在深山有远亲,穷居闹市无人问。势利的亲戚自不屑与表姐来往,母亲却一直挂念着这个可怜的外甥女,托了好多人带信要表姐来家里玩,表姐才鼓起勇气,到我们家来。我从心里可怜起表姐来,因了怜悯,永远无法产生真正的亲情。吃饭时我喊着表姐夹菜,吃完饭我总抢着给她添饭。表姐对我笑着,我感觉笑容里有几分讨好的意味,小小的心里便有些鄙夷,表姐大我二十多岁,而她憨憨的、柔柔的、弱弱的笑容却使我恍惚觉得她比我更加弱小,是个我同情和保护的对象。那年家里去了几个人到表姐家里,目的是让她夫家人知道表姐一样有娘屋的,让别人不敢放肆欺侮表姐。
然而,苦瓜藤上结出的瓜永远是苦的,表姐的命运并没有随着娘家去了人而有所改变,她的公婆一样看她不起,表姐夫和表姐扯皮打架她的公婆都帮着自己的儿子,表姐就算当牛做马也享受不了做人的待遇,以前她是没有一个地方哭诉,现在知道我娘痛她就经常在我娘面前诉说她的苦楚,次数多了,娘于心不忍,就走到她家里将表姐夫一顿狠骂,表姐夫当面答应好好的,说一定好好对表姐,母亲一走就故态复萌,甚至变本加厉,表姐的日子越发不好过,表姐就吵着要离婚,母亲就劝她,说离了婚孩子受罪,有些事忍忍就过去了,表姐夫年轮大了肯定会有所改变,表姐就哭着道出了一个惊人的秘密,说表姐夫和他父亲两个人都是贼,整日里在外面偷鸡摸狗的,害得表姐担惊受怕、颜面无光。母亲一向嫉恶如仇,当下说道:“你就算嫁个跛子、瞎子也不能和贼娃子在一起,姨妈支持你离婚!”
表姐第二天就去了我姐家里,表姐夫找到我家要人,被我母亲狠骂了一顿,父亲抄起一把锄头说:“知道你们一家是贼娃子,我外甥女就算用罐子煮了也不会嫁给你!你是要我们去法院起诉你们么?让政府抓起你们来要你们吃几年牢饭就舒服了是不?滚!不要让我再见到你!”那人双脚打颤,灰溜溜的走了,过了几天乘夜将儿子送到我家大门口,那狗日的,果然是个无情无义的东西,儿子终归是他的血脉啊,那有和老婆离婚了连儿子都不要的道理啊!
那年我姐家正在建房子,有个桃子冲的砌匠师傅三十多岁没娶老婆,和表姐熟悉后两人产生了感情,姐就做主将表姐许配给了砌匠,姐把这个消息告诉我们时,我们一家都替表姐高兴,表姐苦了几十年,也该翻身了。我心里却在嘀咕:一个有手艺的匠人如果没有毛病怎么会三十多岁还娶不到老婆呢?表姐不会才脱苦海又入火坑吧!我当然不会把这种思想表露出来,况且就是说出来,有谁又会在意一个小孩子的担忧呢?母亲也想到了这一点,偷着去了桃子冲一趟暗地里查访,得知那个匠人竟然是个赌鬼,赚一块输一块的,虽然有手艺在身,家里却是一穷二白、穷斯烂矣,母亲回家很不高兴,把姐一阵数落,姐说世界上男人有几个不赌的,一旦娶了老婆就会改邪归正,收心做好人的,砌匠答应过姐,说娶了表姐后要是再摸牌就让姐砍了他的手。母亲听了良久无语,说是狗改不了吃屎的,世上的赌鬼戒赌的太少。她有心把表姐接回来表姐已经跟砌匠同居了,一女不嫁二夫的观念在母亲脑海里根深蒂固,表姐虽然是二婚,却也不能随便和人同居,这种事实上的婚姻只能让母亲无可奈何。母亲最后一声长叹:“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看腊秀的造化了。”
表姐可能也因为再婚没有请示母亲而心里愧疚,一直没有到我们家来,但她和姐一直往来着,听姐说,砌匠果然戒了赌,和表姐恩恩爱爱的,第二年就翻新了房子,家里的光景是芝麻开花节节高,母亲听了欣慰的笑了,脸上的皱纹似乎也少了点。表姐在桃子冲又生了个儿子,原来的那个儿子读书很是厉害,成绩总是保持在班级里头几名,而她的前夫不知通过什么途径竟然找到了表姐,要和表姐复婚,表姐自然不同意,她前夫就威胁着要去法院告表姐犯了重婚罪,砌匠后来用一笔钱堵住了表姐前夫的嘴,她前夫又要讨回儿子,表姐无奈的答应了。那小子后来考上了大学,找了份好工作。
我以后一直没有看到表姐,在家里时也因为俗事繁多,没有打听表姐的事,不知她境况如何,但愿,是好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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