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 冬（梅花君子）
严 冬（梅花君子）
严 冬
作者.梅花君子/编辑.琴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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仪表显示室外的气温零下二十三多度。弯曲的山路上，走着三个
的赶集的乡村妇女，一个柳编筐里，卧着一个紫冠红毛的大公鸡；
一个脊梁骨上，趴着一个米袋子，那是碾好的大黄米，要到集市上
买个好价钱；一个手里牵着一条肥大的黑毛狗，那条狗好像要知道
自己的末日要到，拼命的往后挣扎，那女人用皮鞭狠狠的抽打……
“老王,天冷了,要多穿衣服,别冻感冒了。”
别离多年大张，打电话过来。前些年，我总是骑自行车上下
班，外面很冷，办公室暖气却烧得很热，一冷一热，经常感冒。头
晕脑胀，一声不迭一声的咳嗽，说话之间那清鼻涕，就要滴落出
来，赶紧用手绢掩饰。
“大张，你过得好吗？”
“混吧。”
“工资多少？”
“不到一千四百元。”
“给你缴养老保险了吗？”
“说是明年一月份给缴，哎—都几个明年了，但愿能兑现诺言，
别再忽悠二大爷了。”
大张那神情又在我的眼前浮现，每到年末我们总是为考核一个
数字，争得面红耳赤，我争不过她，摔茶杯，骂她头发长见识短。
她用手拧我耳朵，骂我混蛋球。她完全按照公司文件计算，算下来
吃亏的总是我们这些没头没脸的小科员。如果适当的拔高一些数
字，最少可以多得几百元，过年鞭炮的问题就解决了。
那年腊月，我洗了羽绒服，只好穿毛衣上班，西服革履看着漂
亮，天冷出去回来浑身筛糠。大张笑着递过一杯茶，劝我赶紧喝下
去。
“老王，赶紧买件羽绒服，要不然非冻坏你？”
“冻死拉到，反正不想活了。”
那段时间，工作总结被诸多领导改了一遍又一遍，眼睛熬得通
红，反而落下一个无能的罪名，窝火憋气话说得就有些生冷。
“你傻了吧，我清楚你手里没钱，还在跟我装蒜，我陪你上街
买。”
“咱们到街里买羽绒服，个头都一般高，别人以为咱们是两口
子。”
“滚，滚。”
“……”
玩笑太过了，羞得她满脸通红，我赶紧别过头看窗外飘扬的
雪。
“中午我帮你买羽绒服，你手头紧，我手头比你强，过了年再
还我。”
那个冬季，我多了换洗的羽绒服，感到特别的温暖。腊月二十
左右，她做了阑尾炎手术在家休养。她吃东西很讲究，活公鸡是农
家院完全用粮食喂大的，不含激素。我和老婆抱着大公鸡出现她面
前，她显得很兴奋，用手摸着发亮的红毛毛，笑的眼泪都呛出来。
“老王，这公鸡随你，老实厚道怎么摸都不用嘴啄人。我留一个
当报时钟，你帮我杀一个。”
想起过去如烟云一样飘渺的往事，不自觉的笑了起来。天空下
起雪，大片大片，车速逐渐的慢下来。
“在外面要小心，都零下二十五度了，别冻感冒了，告诉司机要
慢些。”
老婆打过电话，牵挂着奔波的我。
“知道了。”
“咱家五十多个大公鸡，肯定能卖好价钱。这几天就有鸡贩子来
搭讪，我怕卖贱了，没要他们定钱。”
“哎，过几天，你给大张抱两个大公鸡。”
“太早吧，到腊月根就行。大张是不是对你有意思。”
“滚，滚，人家有老公。”
老婆调皮的笑。
我仰在毛椅上，再想大张，再想温暖的羽绒服，在想活蹦乱跳
的大公鸡……
我的电话响了起来。
“慢点走，别着急。雪天路滑，要注意安全。大冷的天，要吃
好，我不在乎钱。”
这个严冷的冬天，却奔涌着浓浓的暖气。
2010-12-15 内蒙古赤峰宁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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