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十元钱
1、后来愚耕油然而然地想到要去云南鬼混,反正他出门在外无论在哪里都是鬼混,那当然就应该选择去,他认为比较有意境的地方鬼混,那么云南应自然而然成了他的首选,如果不去云南实在是颇有遗憾,再没有哪个地方比云南更加吸引他,好像云南是他心目中的疗养院,好生向往,魂牵梦绕,以为去云南鬼混就能满足他的一种心愿,解开他的一种心结,拟定他的一种人生坐标,找寻他的世界,为他以后一生要走的路制定方向,总之愚耕想去云南鬼混,绝不是打工那么简单,必将成为愚耕人生中一个新的重大起点。
愚耕对云南并不怎么了解,有神秘感,不愿事先作太多的想像,他去云南鬼混应该是怎样的,自然就会是怎样的,愚耕并没有脱离实际的想法,有充分的心理准备,愚耕觉得云南是个很容易鬼混的地方,又正在搞西部大开发,一点也不用为生存操心,很可能他还能显示出优势,算作人才,总比去那些打工热点的地方鬼混有意思多了,简直是去旅游一样。
2、愚耕想去云南鬼混至少还得有路费钱,不能想去就去,愚耕又不好意思随便就开口向父母亲大人要路费钱,只能继续在家里窝一阵子,等时机成熟,再开口向父母亲大人要路费钱,想必只要他提出要出门去,父母亲大人就会想办法立即给他一些路费钱,将他打发出门,很可能父母亲大人还会主动催他出门去。
愚耕窝在家里表面上一点也不着急,一点出门去的意思都没有,昏庸度日,成了闷嘴葫芦,不动声色,可愚耕心里其是多么憋得慌,恨不能马上一走了之,按捺不住,心烦意乱。父母亲大人好像老是在盯愚耕的梢,满腔狐疑,担心愚耕是不是要长期窝在家里,却又有所顾忌,不好催愚耕出门去,也就相安无事。
3、后来愚耕听说弟弟好像已经从深圳往家里寄出1200元钱,以为只要等家里收到那钱,他就可以正式向父母亲大从提出要出门去,想必他至少要带好几百元钱,才能去云南鬼混。
4、8月20号愚耕刚一吃过午饭,母亲大人就突然边吃饭边心事重重地唠叨着告诉愚耕说,弟弟从深圳寄来的那些钱已经接到了,但又都用去还账了,言下之意就是让愚耕早点出门去,不用再等着靠弟弟从深圳寄来的钱出门去。
愚耕听了真是羞愧难当,无地自容,痛心疾首,想都不想立即就大模大作地嚷嚷着,开口向母亲大人要路费钱,说是他今天就要出门去,愚耕也是突然就决定今天就要出门去,不然更待何时,这对愚耕算不得什么重大的事情,也平常得很。
紧接着愚耕就我行我素不慌不忙地收拾起来东西来,愚耕用行动表示他今天非要出门去不可,小事一桩而已,驾轻就熟,反正这又不是他头一回,两回出门去。
母亲大人见愚耕今天就要出门去,就如释重负沾沾自喜,情知愚耕今天真的就要出门去,绝非戏言,所以就忍不住叽叽嘎嘎心事重重地追问愚耕到底又要去哪里。
愚耕则含含糊糊,不理不睐,反正这又不是他头一回两回隐瞒去向,又何必说出要去云南,同样也还在吃饭的父亲大人则好像有深思远虑,不动声色,若无其事,根本不必为愚耕出门去担心,父亲大人只是用一种高屋建瓴地口吻劝愚耕,干嘛不可以等明天再走,急也不必急着今天就走,愚耕都在家里呆了这么多天,难道就不能再多呆一天。
愚耕却觉得父母亲大人是在惺惺作作态,不屑一顾,执意今天就要走,再在家里多呆一天都很难受,又情知父母亲大人正中下怀,那会阻难。
母亲大人吃过午饭就赶紧到外面去借钱,并很快就借来了200元钱,连奶奶也闻讯赶来。
愚耕从母亲大人手中接过这200元钱,心里就犯愁,并嘟囔着表示就这200元钱根本不够,
母亲大人则尖叫着数落愚耕一顿,怎么会200元都还不够,愚耕想要带那么多钱出去干嘛,而且还跟愚耕算起了那些陈年老账,令愚耕无言以对,痛心疾首。
没想到奶奶竟还解难似地,认认真真地摸出十元钱,直意要给愚耕,愚耕当然不肯接过奶奶手中的十元钱,更不知说什么才好,嗡嗡哝哝,心里很不是滋味无地自容,为难极了。
母亲大人却一下子轻易就拿过奶奶手中的十元钱,并要愚耕收下,说是她以后再还奶奶十元钱就是了,无奈之下愚耕只好从母亲大人手中接过奶奶的十元钱,以至于他再也不好意思表示说钱还不够,心想有这210元钱,再加上他还所乘的十几二十元钱,应该够去云南的路费钱,
为了减少路上的开消,愚耕就用高压锅在煤火上炕了一高压锅的落花生,一边又用柴火煮了十几个鸡蛋,还灌好了一大可乐瓶子的茶叶水。母亲大人和奶奶当然会很积极乐意地为愚耕炕落花生,煮鸡蛋,等落花生炕熟了,就倒出来清检一下,并装入薄膜袋中,等鸡蛋煮了就一个一个用纸包好并装入薄膜袋中,十分得心应手。记得愚耕有次去深圳也这样做过,相应还能少却许多离情别绪,平平常常,父母亲大人和奶奶梦都不会想到,愚耕是要去云南。
5、愚耕也不敢有耽误,很快就提着包裹动身了,从愚耕提出要去,到正式动身前后不过一个多小时,更何况是这么突然提出要出门去,不是没有一点义气用事,匆匆太匆匆,愚耕心中难免不胜感慨豪气冲天,兴叹不已,愚耕也做梦都没想到他会是在这种情况下突然就去云南,而且还只带了230元钱,会有一种悲壮感挑战自我,英勇无畏,比起家里出门在外没有任何可怕的,甚至存心要先置之死地而后生,肆意妄为,痛快极了。
6、愚耕提着的那个包裹,正是他当年从湘潭农校去广州那时花十四元钱买的,十分低劣,很不像样,好像这个包裹能注定他出门在外的那些经历,也很不像样,可他从没有想过要换过一个包裹,物尽其用,就算这个包裹也能注定他去云南后的经历也很不象样,又有什么不好的呢,他去云南鬼混,要的就是那些很不像样的经历,可他希望去云南鬼混得到的那些很不像样的经历,能跟他以前所有的很不像样的经历有很大的区别,能达到某种境界,游戏人间,
他以前出门在外得到的那些很不像样的经历大多属于无奈,天意弄人,情非得已,他这次去云南鬼混很想要反其道而行之,知天乐命,消遥自得,具有总结性意义,不然他以前的那些很不像样的经历太不值得啦,无从发泄,所以他这次去云南将不同于以前任何一次出门在外,必将好戏连台,无限精彩,他想来也忍不住有些激动,有些得意,慰藉平生。
7、愚耕从家里动身之际,父母亲大人和奶奶少不了对愚耕有些叮嘱,苦口婆心,但愚耕毕竟是老出门的人,又还以为愚耕这回只是一般的外出打工而已,没什么好担心的,总比呆在家里强多了,父亲大人还清清楚楚地要求愚耕以后至少每月要向家里打一个电话,可见在父母亲大人看来愚耕在外面鬼混是件多么容易的事,只要愚耕愿意的话,每月向家里打一个电话又有什么难的。
愚耕心想他去云南鬼混还不定会是什么样子,并不认为至少每月要向家里打一个电话是件多么容易办到的事情,更何况他怎么可能还会每月要向家里打一个电话,简直多此一举,所以愚耕嘴上只是嗯嗯啊啊含糊其词,说什么都是多余的,连头也不回就从家里走出去了,不厌其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