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轮架下的太阳石[长篇连载]（004）（梦芫）审核：清风
天轮架下的太阳石[长篇连载]（004）（梦芫）审核：清风
天轮架下的太阳石
文：梦芫 编：清风
004.两个约定
一
冷嗖嗖的晨风吹拂着，那感觉就像天地间安装了空调。渐渐地西南天幕上阴云也开始慢慢的向安邦河这边堆过来。老莫的妻子郭霞看看天要下雨，就急匆匆地从菜市场往家赶。她越是着急，就越是走不稳。因为，她脚下那双高跟鞋很难支撑她又矮又肥的身体。虽然两只手各自拎了不足5公斤的东西，可是，她早已气喘吁吁，发灰的脸色，映衬着一双无神的大眼睛，像两潭死水，春夏秋冬四季，从来都泛不起一丝波澜。
水晶曾说过：人的眼睛大了，就发呆，还不如小眼睛有神呢。
其实，老莫的妻子郭霞也的确有点“欠火”。前几年，有一次她三女儿莫三影去厕所的时候，解开腰带刚要蹲下，没料到，她们家那个露天厕所挡不住后面山坡上一群男孩的视线。看到这一幕，五六个小男孩都开始哄然哈哈大笑。莫三影那年17岁，黄花正年少。被这突来的笑声弄得不好意思，就急忙提着裤子站起来。这时，正赶上郭霞在一旁，她满不在乎地对女儿说：
“没事，姑娘，你就蹲那儿尿，怕什么？撑坏眼睛、馋坏吊。”
听到郭霞这么一嚷嚷，那几个男孩笑得更凶了，当天这事就传出去，水晶耳朵都灌满了这故事。所以，水晶一直认为老莫的妻子郭霞智商有问题，再加上，莫三影小学毕业，因为学习不好就没上初中。根据这两点，水晶断定，莫三影的智商也不会太高。她如果和儿子结合到一起，会影响到下一代，所以，后来有人搓和莫三影和儿子周斌的婚事，水晶死活不同意。
以后的日子，两家人的关系就这么不好不坏地一天一天的过去，谁都不再提这桩婚事了。只是，程大鹏家一有什么风吹草动，老莫和郭霞就格外敏感。所以，郭霞路过程大鹏家门口时，听见水晶的吵闹声。她特意放慢脚步细听，但是，她没听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在郭霞的心里：程大鹏和水晶是一对即令人十分羡慕，又非常和睦的半路夫妻，吵架是不可能的，这里面一定另有原因。她没好意思停下脚步特意窃听，就急着回去了。
一进屋，郭霞就告诉老莫：
“老东西，水晶和大鹏不知因为什么吵起来了，你去看看吧。”
“啊！”听妻子这么一说，老莫像突然想起什么事一样啊了一声：“那我得看看去。”
话还没说完，老莫早已没影了。
也难怪，水晶刚回来进屋的时候，李波也刚刚起床，她穿一件淡粉色的睡裙，从小间卧室走出来正要洗漱。而水晶总感觉这个陌生的女人像是从程大鹏的卧室里出来的。水晶看看程大鹏，正一床双枕，还在迷朦中。还有，水晶刚回来时，还没开口，李波便问水晶：
“你找谁？”
听李波这样问，水晶差点气乐了。她没好气地以问代答：
“我找谁，我还想问你呢。我看，你倒像这家的主人了。”
水晶吵了一阵，李波才从话音里听出水晶就是这家的主人。于是李波说：
“吵什么啊，小心眼，我不就是在这儿住一夜吗？多大点事儿，至于你这样大动肝火吗？”
“那你还想怎么样？”水晶问。
李波正要分辩，老莫急匆匆地来了。
“水晶，你看这事整的，都怪我，是我昨晚把人带来的。我家没地方住，谁知道你没在家。其实都没什么事，是你误会了。”老莫一边说，一边拍着大腿，一副追悔莫及的样子。
“老莫，你程哥啥样人，我清楚，你也明白，遇上这事，我能没想法吗？”水晶气呼呼地坐在靠东墙的沙发上，没好眼看李波。
“啊呀，水晶，这事真的怪我，是这么回事——”老莫说到这里，点燃一支哈尔滨牌香烟，吸了一口又说：“啊呀，怎么说呢，就是，就是那天，我去市里，骑摩托一不小心把她给撞了——”老莫说到这里，又指了指李波：“当时我吓坏了，以为她非讹上我不可，所以，忙说要带她去医院，可是，她却说没什么大事。后来，我才知道她是外地来的，没找到工作，身上的钱也快花光了。当时我就说，你先在这等两天，我回去给你找一个好人家。于是，我就想起了孙小脑袋。我们说好了，先租给他，没想到，前两天中兴矿出事了，把这事就搁下了。昨天晚上她来找上我，家没地方住，和孙小脑袋没个协议什么的，还不能就这么把人送过去，我没办法，就送你家来了，谁想到，你又不在家，唉！都是我这‘月亮’惹的祸，嫂子，就这么回事，要怪你就怪我吧！”
“呵呵，你程哥天天说，等孙小脑袋结婚，他先睡第一夜，这回终于实现了。”水晶说着，恶狠狠的瞟一眼程大鹏。
“这一夜，我想都没想，你还没完了。”程大鹏言不由衷地说，又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拉着老莫：“走，去孙小脑袋家。”
正说话间，孙小脑袋来了。他一进屋，一双迷离的小眼睛就直勾勾的盯住了李波。尖下颌不停地颌动，嘴开始叭叭：
“呀，这是那来的美女啊，是天上掉下来的林妹妹吧？”他一边说，一边抽动鼻翼像狗一样嗅着：“啊，我才知道啊，原来美人不光可以饱眼福，闻着更香。嘻嘻嘻——”
“小脑袋你来的正好，人，我给你带来了，怎样，可以吧？”老莫笑嘻嘻地问。
“很好，很好！”孙小脑袋连连点头，眼睛又瞟向李波。
“好吧，协议一式三份，我早写好了，你俩看看，没意见就签字画押。”老莫说着从衣袋里取出了协议。上面写着：
租妻协议：
李波，租给孙力为妻。每月孙力支付给李波2000元人民币，并负责李波的吃住。李波除了陪睡之外，还要帮助孙小脑袋料理家务。租期为两年，从协议签订之日起生效。双方同意，不得反悔。
2012年6月10日。
男方：孙力
女方：李波
证明人：莫天风，程大鹏。
男女双方和证人签完字，老莫对孙小脑袋说：“别装正经了，快把人带回家吧，都憋好几年了。”
二
54平方的客厅可以用空旷形容，这是汪子涵被保姆带进客厅之后唯一的感觉。这个环境，让汪子涵既熟悉又陌生、既亲切又疏远。因为，汪子涵曾不止一次和其他一些领导在安鉴局局长马凯家喝过酒，喝完之后，大家又一起唱歌、赌钱。这几年矿井出事之后，汪子涵也曾不止一次地来马凯家，但是，这种时候，他都小心翼翼地看着马凯的脸色。
今天的此时，汪子涵心里很乱，他燃一支烟，想镇静一下。一边等候马凯的出现，一边扫视客厅里的陈设。每次来这里，汪子涵都要默默地看一会儿墙上挂的那幅《风筝图》。这幅画，原作是民国时期与张大千齐名的画家溥心畲的作品。
在一次皇宫画展中，马凯喜欢上了这幅画，他知道，不论出多少钱，皇宫的东西是不能卖的。在这之后，他和人们无数次提起这幅画，汪子涵记在心里，花重金专门请了一位画家，仿照这幅《风筝图》画了一张。当汪子涵将画送给马凯的时候，马凯乐坏了。汪子涵告诉马局长：这是仿品。马凯责怪地说：啊呀！你就不该告诉我这个真象，这让我多扫兴啊。
正想到这里，马凯一边打着呵欠，一边伸着懒腰踱进了客厅：
“啊哈，昨晚玩的太晚了，过半夜2点才睡。”马凯穿着短裤，一边往身上穿肥大的汗衫，一边走向老板台，扑腾一下坐在老板椅上：“你说，就你那小连襟吕世茂，他是干事人吗？这几年给你‘捅多少搂子’。你说，我管是不管？管吧，我失去了原则，不管吧——唉！”
“嗯，嗯!——马哥你看这事？——”汪子涵点着头，试探着问，他是想听听马凯怎么个态度。
“死了28人，光血金就得赔出去1000多万，这都是小事，关键是把矿井给关了，那你就亏大了。”马凯坐在椅子上，装出一副为难的样子，用一种无奈的眼神看着汪子涵。
“这样吧，我们也别绕弯子了，我想知道，矿井有没有不关的可能？”汪子涵向后仰了仰瘦弱的身子直截了当地问。
“啊哈，老弟啊，官场上的事，我想你比我还透彻吧，你不常对别人说什么事在人为、天不灭曹、没有过不去的火焰山吗？哈哈哈——”马凯说完哈哈大笑。
马凯笑得开心，汪子涵心里明白，有人来送钱，他能不开心吗。送多少呢？汪子涵心里合计：这么大的事，送少了还不如不送呢，30万吧。思来想去，汪子涵把送礼计划的数额提高了10万。于是，他从包里取出一张储蓄卡，走近马凯，递过去：
“马哥，这里面是30个，密码是您手机的后六位，上面的事你就替我多费费吧。追查会记录，也得靠你们妙笔生花。马哥，兄弟拜托了！”汪子涵经常听别人找他办事时都是这番话，但是，他此刻又一次体会出，找他办事那些人心里的滋味。
“好了，好了。”马凯摆着手：“我一定尽全力，你的事，就是我的事。”马凯把储蓄卡收好，又说：“老汪啊，我内弟建厂征地的事，还得麻烦你呢。”
“好，好。”汪子涵应着，心想：哼！征地，真天不灭曹啊，你马凯不给我送20万，想征地，门都没有。
★请点击欣赏：梦芫文集★
http://2010.edmin.cn/files/104/q%C7%A7% ... %C3%CE.swf
文学风家园欢迎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