丛林烽火[长篇连载](010)(梦芫)审核:梅韵
RE:丛林烽火[长篇连载](010)(梦芫)审核:梅韵
我的一个表弟曾说我的人生一帆风顺,平平淡淡,是写不出什么惊天之作的,到此时此刻,我不得不承认,他的话是对的。我严重地相信:是人生经历,是生活的阅历,才使您厚积薄发,出此长篇大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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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本一郎很严肃地告诉尚道仁。”这里应该笔误:尚道元
“说完,转身溜之大吉。”这里看一心师太也算是一个正派人物,不宜用贬义词“溜之大吉”
“说完,转身溜之大吉。”这里看一心师太也算是一个正派人物,不宜用贬义词“溜之大吉”
丛林烽火[长篇连载](010)(梦芫)审核:梅韵
010:三溪道观
文章:梦芫/编辑:梅韵
无意间,尚道元竟然与山香的思维产生了默契、暗合,他带领日军也沿着山香刚才趟过的路攀上了山崖。他们远远地望见那两匹战马已经成了两堆尸骨,小本一郎好象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又举起望远镜辽望了一会儿,然后把愤恨的目光投向了尚道元:
“尚先生,我相信你的话是真实的,但是,你让我看到的是两堆尸骨,并不是活生生的马匹,现在你还有什么高明的判断?”
“这,这——”尚道元一时语塞。
副队长雄川在一旁看尚道元支支吾吾,上前一步劝小本一郎:“不要再相信他的鬼话了,他这是拿我们当傻瓜耍,干脆一枪毙了他算了。”
“不!”小本一郎举起左手做出阻止的手势:“就是耍什么花招,我也要奉陪到底,看看他到底还要干什么。”小本一郎说完,举起的手,向前一挥:“‘三溪观’开路!”
山香一口气跑到山头,一路担心野狼出现,可是,一直没见到野狼的影子,这反而使她产生了一种好奇心,她心里嘀咕:那群野狼哪去了?但她始终没明白,山谷的回声,一直响彻在山头,那群野狼即使听到了枪声,也误以为可怕的声音是从山头传来的,所以,就跑到别的地方去了。这种回声,不但是野兽,就是大脑非常发达的人类,也常常被迷惑。
脚下的溪水哗哗地响着,终于打断了山香的思绪,她向对岸望去,一座庙宇掩映在苍松翠柏之间,因为道观正西,西北和东北三条小溪从完达山的千沟万壑流出来,在道观前面汇成一流,又匆匆地向双桦镇的东南方向奔去。这个道观因此而得名‘三溪观’。
山香急匆匆地趟过小溪,‘三溪观’古朴别致的格局已经刻进她的瞳仁:悬山式的门楼飘逸洒脱,鱼鳞似的青瓦深沉中透出一种凝重。从门楼的上方,可以看见道观屋顶,飞檐折回相抱,且随山势上下错落有致,每层檐下施有玲珑美观的斗拱,琉璃脊兽,相互辉映,十分壮美。再一看,两扇刚刚朱漆过的大门,一扇半开着。门旁书写着一副对联:深居幽境只求明心致远,远离红尘但愿慧觉精深。山香不认识这二十个大黑字,但是,她抬头看看门上正中的三个字,她认识‘三’,她暗想:这一定是‘三溪观’。
在这生死关头,山香没心思仔细观赏道观的景致,更没细心多想什么,就愣匆匆地闯进门里。就在山香闯进道观的刹那间,从门旁闪出一个道姑,看上去,比山香还小一两岁,道姑上下打量了一下山香,两只手臂马上伸直,整个人象基督教堂里的十字架一样,钉在了山香的眼前,她拦住了山香,然后又收回手臂,双手合十:“请问施主,你是来降香的,还是来卜卦的?
山香惊魂未定,脸上又泛起了诧异之色:“后面有人追我,请小师傅救命!”
“啊,啊,这个,我得带你去找一心师太。”小道姑说着,示意山香跟着她沿石阶曲廊,绕过假山和一座座庙堂,到了后面的菜地边。一心师太看了看眼前这位衣衫褛褴,脏兮兮,形色慌张的姑娘,简单问明来意,马上吩咐:“可慧,你找一套道服帮她换上,然后带她到这儿和众师姐师妹在地里干活。”
大约又过了10几分钟,尚道元就带领一群日军闯进了三溪观,他们到处搜索了一阵,来到菜地附近。
此时,山香的心律比正常时快了一倍,她仿佛感觉胸膛内有一面鼓在咚咚地敲着,她低着头,背对着地边,强装出侍弄蔬菜的样子,但她的手和整个身体,已经在微微地颤抖。
“呵呵呵,一心师太,认不认识我了,我是尚家岗的尚道元,曾在道观参加过修筑,这里的机关暗道,我也略知一二,咱们井水不犯河水,只要你把刚才跑进来那个姑娘交出来,我决不会揭开你这里的那些秘密。”
“阿弥陀佛!”一心师太竖起手掌,微微一鞠躬:“出家之尼,已与红尘无干,再说,我也没看见有人进入道观,就算是进来了,你看看,那么多角落,灌木、蒿草丛生,谁知道她能藏到哪儿啊,况且,既然能进来,也有可能越墙出去,说不定现在早已钻进了大山。”
“呵呵呵,师太这么说,那我就不客气了。”尚道元这会儿精神抖擞起来,将手一挥:“跟我来,搜!”
尚道元的一番话,山香听得清清楚楚,刹那间,她这颗滚烫的心,象一下子掉进了冰冷的水里,她的神志从秋风劲吹的瑟瑟中,仿佛立刻布满了厚厚的阴霾。这种骤冷与骤热之间嘎然的转换,让她这个既年轻而又未经世故的意志,突然崩溃。她没想到,仅仅两三天的时间,这个曾在自己心中至高无尚的、天天咒骂日本人的父亲,竟然背叛了女儿,背叛了人民,背叛了祖国,成了日本人杀害中国人的侩子手。
此时,山香最初的那份惊恐,早已经化做了无限的恨。她蹲在地菜地里,咬着牙、闭着眼,片刻间大脑一片空白……
“哈哈哈!一心师太,你还俗和我回去过日子吧,这么年纪轻轻的,何必在这儿苦熬干修?”尚道元搜索了一阵,回来缠着一心师太撒野。
“阿弥陀佛,”一心师太毫无表情,站在园地,一个劲叨念:“罪过,罪过啊。”
尚道元说完,便随着那阵淫荡的笑声渐渐地远去了,它象刀,剜着山香的心,之后,给她留下了经久难愈的伤痕。
从尚道元踏进道观那一刻,山香曾几次想站出来和父亲进行一次针锋相对的斗争,但是她想:在火可以成为冰的那种极其冷酷的条件下,再让冰成为火,好象比登天还难。况且,自己还有重任在身,现在,她心一直装着的那个夙愿,最初是来自父亲的嘱咐,而此时此刻,父亲形象、概念以及一切与父亲有关的幻想,全都烟消云散了,剩下的是自主、自立和对未来的那片茫然。
正当尚道元和日军还有丁八保安队的人,离开‘三溪观’行至道观前面小溪的时候,西面山坡上又响起了枪声。这回陈聋子孤注一掷,他已经告诉手下:“把所有的子弹一下打光,要稳、要准、要狠,然后用最快的速度撤回山寨。”
日军以为袭击他们的一伙来历不明的人,在进入‘三溪观’之前已经被丁八打散,所以,在‘三溪观’搜索了一阵,才趾高气扬地回师双桦镇,不料,突然枪声又起,并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强烈地攻击。日军和保安队又完全暴露在毫无掩体的小溪之中,他们并无还击可以依附的有利地形,于是,只好逃之夭夭,十几具尸体倒在河流之中。当他们沿着小溪撤至安全地段,被染红的溪水,正淙淙从他们眼前流过。小本一郎望着泛红的溪水,眉心皱成一道深沟,脸上的肌肉也不停地抽动着:
“尚先生,你看见了吧,那封信没找到,我的队伍却被打的落花流水。”
“太君,息怒,这伙人一定是民聋子的人,他们落草之前,都是善于钻山的山民,你看,从开始到现在,我们连人影都没发现,就死了10多个人,和他们交火,得想一套办法。”尚道元又开始出馊主意。
“好吧,肖仁德已经死了,是被你女儿杀死的,他这个保安队队长的位置,就交给你吧。”小本一郎很严肃地告诉尚道仁。
尚道元听小本一郎说肖仁德是山香杀死的,立刻愣了一下,想起女儿山香,心中又闪出一丝丝愧疚。此时此刻,他真的说不明白自已,挥不去,也抹不掉的究竟是什么样的心情。
一念逃生的山香已经忘了那封信的事儿,现在,一心师太催她快点离开道观,她首先相想到换了衣服再走。一心师太说:
“你就这个装束走吧,它可以掩饰一下你的身份。”
这时,山香突然想起了那封信,这封让她几乎丧失了生命的信,她决定不管怎么样,都要把它安全地送到最可信赖的地方。她接过衣服,找遍了所有的地方,一直也没找到信。山香急了,她已经回忆不起来这封信究竟丢地哪里了,但她还是试探地问:“师太,你们有没有看见我衣服里的一封信?”
可慧刚犹豫了一下,一心师太偷偷地瞪了她一眼。可慧看见师太的眼色,低一下头不语了。
“啊,你们谁看见了?”一心问完,转身对山香说:“施主,很对不起,没人看见。”一心师太很肯定地说完,迟疑了一会儿:“我还有事。”说完,转身溜之大吉。
山香很无奈,但她真的毫无办法。她不知道,就在她换完衣服去菜地的时候,可慧收拾衣服,这封信掉在了地上,可慧急忙拾起又藏了起来,之后,可慧出去就把这事告诉了一心师太。
山香心不在焉地走出道观,一边走着,一边回忆着换衣服之前的每一个细节,最后,她终于清淅地想起,换衣服之前这封信确实在衣兜里。但她怎么也想不明白,她们为什么要留这封信。此时,山香很后悔:她后悔没把信事先藏在别的地方,后悔不该用那半块手帕包了信,更后悔不该跑到道观来。现在,她感觉什么都没了,手帕、信、往哪里走。她心里翻来覆去都是这几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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