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房子我的梦（四十一）梅花君子

[云想衣裳]

丑媳妇终得见公婆，没错！趁热打铁，跟着韩翠华一起回去，看能把你的狗腿子打断不？哈哈哈

[梅花君子]

我的房子我的梦（四十一）

作者：梅花君子 编辑：文风乐乐



我意识到了，这些叽叽喳喳的女人们，把兰香的话想歪歪了，并不知藏瞒，大胆泼辣说出来。这我们那地方女人的特点和快言快语的风格。我不好意思往下接话，仔细想想我大小也算是一个老爷们，跟这帮人在一起嘻嘻哈哈，撕皮扯肉，影响多不好；再者说，我大大小小，也是个厂长，在她们眼中也算是一个领导干部呀。我必须学会端架子，跟他们这些人搀和在一起，打皮了骂滑了，谁也不拿你当盘菜，以后很难管理了。想到这里，便蹦起了脸，相当严肃。
“你们这些人呀，咋还啥话都说，连一点规矩动没有。以后，你们都得讲文明，不能一天天好像长不大的孩子，那还得了吗？”
如今回想起来，竟然为自己那点三脚猫的管理功夫，面红耳赤。那个时候，我的话还真比皇上的圣旨都管用。她们停止了说笑打闹，非常郑重的看着我，就好像一群刚入学的小学生，在听老师讲第一堂那样庄重。我从衣兜里掏出笔和日记本，场面似乎太严肃了，为了扭转刚才那尴尬的被动局面，努力用温和的口气。
“我现在就想问问，各位美女呀。明年都有谁过来干，我把具体的人名记下来。大家能来多少，不在这这干有多少人。我心里要有数，方便过年开春的时候，及早的招工呀。有一点大家伙儿，尽可以把心放到肚子里。凡是明年继续来咱们这地方干的，好活肯定记着咱们这抹子人挑，新来的那些人呀，都得小辕马得往后稍稍。”
我大致统计一下，明年还来这里干活的人，超过了百分之七十，还有些人因为要结婚，公婆身体不好，来不来还不能最终确定。从女宿舍走出来之后，我又到男宿舍转一圈，这些家伙都有些急不可待，已经有四五个人，背着行李卷都走出砖厂大门口了。这还得了呀，还有没有王法呀。为了显示我的威风，特意派人把他们招呼回来。
“你们忙啥呀，我都邵老板说了，一会找三个三马子，把你们送到车站上。你们这些人，有的我得叫哥哥，有的我的叫叔叔。你们都别着急，好饭不怕晚吗？”
这些人，都没心事上宿舍了，有的蹲在地上抽旱烟，有的靠在墙上，迷迷糊糊的晒太阳，反正这些人的姿势，松松垮垮，特向从战场上败阵丢盔弃甲的国民党兵。跟这些大老粗大交道，就不能甩文词，要满嘴脏话隔三差五冒出“王八蛋操的”、“你个坏种”、“你还是不是你爹的种儿”，才能更好的拉近关系，他们才把你当成好不错的哥们。我大致看了一下人，也就是缺一个两个，不能耽误大家伙时间，就打开了话匣子。
“大家伙儿都基本到齐整了，差一个两个不算差。总体来说呀，邵老板对咱们这些人，还真是一百个头的，人呀到啥时候不能昧着良心说缺德话呀。咱们还真摊上好老板了，你们回家以后，好好打听打听，你们营子外出打工的老少爷们，有多少人能百分之百的把钱都拿回来。大家伙肯定有不服气的，认为到大连打鱼赚钱。咱们这块的人，都是旱鸭子，到海里瞎折腾，那不是耗子跟小猫亲嘴找死吗。大家伙儿都清楚呀，前营子去大连打渔，一连死了五个人，至今连尸首都找到，老板就是给再多的钱，那有个屌毛用呀。你的老婆拿着你的钱，跟着别的老爷们睡觉去了，就连你的孩子呀，都得跟着改姓，叫人家爸爸，你说那不是冤大头吗？我他妈磨磨唧唧说这些的话，没别的意思，就是把大伙当成亲哥兄弟，有啥好事咱这抹子人得。我跟咱邵老板打过招呼了，只要是今天大家伙儿定下来，明年还来咱这地方干活的，别的咱不敢保证啥。只要你们明年过来，有啥好活肯定先记着你们挑，你们不愿意干的下眼子活，再给新来的那帮瘪犊子。现在，定下来明年还能过来干活的，我就记在本子上，跟邵老板说好了，有啥好事就得先记着咱们这些老人呀。”
我的这招还算很灵的，结果一统计，这些人明年全部过来干，这就让我心里敞亮很多。我是这里的厂长，打个比方，明年个这帮老小子全部卷行李卷各奔东西，东山个兔子，西山一个野鸡，那管起来可就麻烦了。要想在这里扎下根呀，就必须有那么一伙子人，死心塌地的跟着你干。否则，这个厂长还真不要当呀。
我在营子里雇了三个三马子，让这些哥们姐妹们全都上车，冒着黑烟直奔火车站和汽车站。我一直把他们送到地方，他们都是我的哥们姐们，相处这些年了，都有很深的感情，不送一程，我心里面过不去。
韩翠华没走，不是她不想走，而是我画个圈绕个弯，把她给留下了。说一句心里话，我打心眼里不让她走，隐隐约约的感到，她就好像是我手里的风筝，一不小心就会挣断线，想再找回来，那就是太难了。
韩翠华似乎也心事重重，她是个明白人，依照他爸爸韩至善的脾气秉性，能够同意我们的婚事的几率太少。她随便找一个理由，就脱离她他那帮狐朋狗友，跟着我返回来。
砖厂的大窑正常烧砖，装窑除窑都是当地人，算计下来砖厂总共也就还有十多个人。饭后，我跟这些人扯了会儿闲篇，因为惦记着韩翠华，所以看他们都到砖窑上干活，我便到韩翠华宿舍找她唠嗑。聊些啥呢？我心里也是空空如也，似乎乱了方寸。她已经把门插上了，警惕性还很高的，我敲了五六下才开门。她趴在炕上看书，洁净的褥单上，压出了一些褶儿，枕头上放着本卷了边儿的《围城》，我没有坐在炕上，而是站在地上，双手插兜靠在墙上，看着她不说话。
韩翠华把窗帘拉开，外面已经亮起了灯，明晃晃的有些刺眼。我猜不透她此刻究竟在想些啥，努力的想找一些话题，便从她拉窗帘这事入手。
“你拉开窗帘干啥，我也不是豺狼虎豹，能把你吃了咋的？”
“哼，你以为你是啥好人，黑灯半夜往我这里跑，你心里想啥，别以为我笨猜不出。我拉开窗帘，就是让人们看见你在我这里，你想对我动手动脚，我就喊人告你强迫我。”
“你这是啥狗屁理论，我大小也是个厂长呀，那是有文化有教养有素质的人，你咋竟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你可别别拿那套来蒙蔽我，你呀嘴皮上满口仁义道德，肚子里却是男盗女娼。”
韩翠华说完，忍不住哈哈笑了，我也忍不住笑了，这样一来，就显得亲近多了。
“哎，我心里就老劲儿想，做梦都想呀，都想亲你呀。你是我的最爱，一辈子就喜欢你一个，一辈子就对你一个人好，我挣钱就给你一个人花。”
“滚，滚蛋，你咋还学得嘴巴流事的，我最讨厌这样的人，你再这样贫嘴，一脚就把你踢到远远的。”
“哎，你说我该咋办？今后你说一我就跟着你喊一，你说二我就跟着你喊二，你要是愣是说鸡蛋是树上结的，我就得说鸡蛋上还有把儿。”
我要跟韩翠华一心伙计的好，就得在说话上，想方设法往一起唠，不能呛着她，不能把嗑唠散了吗。我跟她扯了一会子咸淡，还得往正题上说，明天我要跟她一起回敖汉老家。她听了这话，就好像被蛇咬了一口，吓得她赶紧往后撤拖。
“你脑瓜子是不是进水了，你跟着我回我们家，我爸不得把你狗腿打断了。你知道不知道，我爸对你就好像黑眼疯似得，你还敢往他跟前凑乎，你他妈的傻呀。”
“我呀不怕，丑媳妇早晚得见公婆，穷女婿总得见老丈人。”
我倒了没犟过韩翠华，人做事总不能竟记着一头合适，我要是硬去，她家不得天翻地覆鸡飞狗跳的。一切从长计议。我再临走得时候，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用力的抱了她，虽然她竭力的反对，还是给她一个长长的深吻。

大班放假之后，对于我来说，时间还是比较轻松地，我把一切都安排妥当之后，在农历十月初五的时候，还特意回家看看爸爸妈妈。当我把钱掏出来，放在炕上的时候，爸爸傻眼了，都不敢相信，这些钱是我下苦力赚来的，反反复复的问我。
“小强呀，这钱是咋来的？”
“爸爸，这是我挣来的。”
爸爸不信，真不信我会挣那么多的钱，看着这些钱，就好像看见一只龇牙咧嘴的大老虎让他心惊胆战脸色苍白。
“这钱不会是你劫道短来的吧。”
“爸爸，你放心吧。这钱真是我凭自己能耐挣来的，你放心吧。这钱能把饥荒全部都还清，过年咱们还能拉砖盖大房子，再过一年我就可以吹吹打打娶媳妇了。”
爸爸信了，相信这钱，确实是我凭能力挣来的。
“你小子长能耐了，我看着高兴呀。要是你爷爷活着，看着你这样，说不定有多高兴呀。”
爸爸触景生情，想到了去世的爷爷，眼泪就滴滴答答的掉下来。爸爸，你咋还这样呀。哎，他这样哭鼻子掉眼泪，也把我闹腾的鼻子酸酸的，赶紧别过头去，生怕让妈妈看见我的眼泪。
妈妈赶紧给爸爸打岔。
“你个老鬼头，咱儿子挣这么多钱，那是好事呀。应该高兴才是呀。你瞅瞅你，还真不如一个好老娘们刚强，动不动就拉拉马尿，你不嫌弃丢人，我还嫌弃可耻呢？”
爸爸可不像从前那么火爆了，变得比小绵羊都温柔。他好像一个小孩子似得，摸着眼泪，喃喃自语。
“你好，啥都是你们娘们的理，我没理我服软行不行。你这个老刁婆，我才说一句，你可倒好，那嘴好像炒黄豆似得，叭叭叭爆个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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