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亲是村头摇曳的老樟树(铁血汉)
RE:娘亲是村头摇曳的老樟树(铁血汉)
读完铁血汉的文章,我也早已为苦命的“娘亲”潸然泪下,钢铁的汉字写出柔情的文字,我被字里行间浓浓的亲情所感动!
娘亲是村头摇曳的老樟树(铁血汉)
娘亲是村头摇曳的老樟树
作者:铁血汉 编辑:叶的奉献
和妻牵手时,她已没了父母,我也就没见过外舅姑。对岳母的印象,除了那张从身份证上翻拍下来的哭相,便只有妻隔三差五的追忆:“小时候,娘是这样带我的……”从妻有如祥林嫂般的话语中,我分明感受到一位农村妇女的博大母爱,而这种亲恩恰恰是我与生俱来没有尝到过丁点的。于是,“娘亲”这个称呼在我人近中年时,才第一次夺口而出,这是我对岳母最重的也是唯一的报恩。
娘亲的身世很是不幸,种种苦味早已写上她的脸而磨成了哭相!很小的时候,娘亲便失去了外岳祖母,以郎中为业的外岳祖父在她四岁时又续了弦、娶了亲。尽管外岳祖父待娘亲不差,但不可能有太多的闲暇照看苦命的女儿,一待外出采药、诊病,灾难就会降临娘亲头顶—真是后娘毒啊!
因为幼小失恃缺少亲恩,某次外伤便使娘亲左脚终生残疾。从此,人生路上娘亲一路跛脚到老!
跛脚的娘亲不知成了年还是未成年,她便嫁进任家和老实的岳父结成了夫妻。幼小失怙的岳父是守寡的岳祖母艰难拉扯大的,苦水罐中育成的苦瓜注定老实巴交。娘亲先为人媳继之为人母,不但在马安山留下贤惠美名,还生育了三个舅哥一个姨姐和我妻。五个子女看似热闹非凡,个中滋味唯有娘亲最是清楚。当娘亲算计着分币角票,一门心思如何给两个大舅哥娶上媳妇时,来不及喘过气的她,不防老来得女又添了妻这把嘴。
因为老来得女,妻便成了岳父母的心头肉。妻说小时候疾病不断,害得白天地里刨食的娘亲,晚上还要夜不成眠地照顾着她个“病殃子”。在娘亲的慈怀里,妻终于缓过气来成了人,总算逃脱了当地孤老要丢进乱葬岗子活烧的厄运。
妻会读书也很争气,郭镇不少农家都羡慕娘亲生了个好女儿。娘亲除了心上有个盼头有个荣耀,更多的便是如何多弄两个钱让妻继续读书的心思。睁眼瞎的她可知没文化的苦啊!
我至今不知娘亲是如何将妻送读到中师的?尽管每年学费才三二十元,但那时于娘亲来说可是个不小的负担!三舅哥不争气负债外出,债主年终便堵着家门捉的捉猪,担的担谷。四壁空空的家里,娘亲唯能给妻筹措学费的,除了老母鸡生几只蛋,再就是农忙时跛足叫卖冰棒了!
“卖冰棒喽—”每当我坐在窗前,望着天空高照的酷阳,闻听树上知了噪叫时,眼前便浮现出一跛着农妇背着木箱艰难叫卖冰棒的一幕。
妻十九岁那年,耳聋的岳父误食了断肠草,三个逆子竟无一人送他上医院,听任他坐在床上活活等死。岳父不幸离世后,五十多岁的娘亲只知日夜痛哭,以致哭瞎了眼睛倒了志。等妻毕业刚走上讲台时,一个风雪之夜中,娘亲安祥地闭上了双眼,到另个没有痛苦的世界中寻找同样苦命的岳父去了……
和妻走到一起后,我痛感娘亲和岳父的不幸,憎恶三个舅哥忤逆,便不愿去马安山走亲,只将一腔心思放在了妻身上。每每新年之初,当我提着三牲、茶、酒去给双亲上坟,远远看到村头那棵春风中摇曳的的老樟树时,顿感它有如娘亲站在那里遥盼着我们,心头便涌起阵阵酸楚与哀痛,眼泪就不禁流了出来。
当我长跪娘亲坟前,心里唯有的便是憎恨老天太不公平—娘啊!你为何不等我到今天?不然也能尝尝我创造的点滴福啊!可是,除了村前的老樟树,又有谁听到我痛彻肺腑的悲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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