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以文相约的聚会(丁枫)
那以文相约的聚会(丁枫)
那以文相约的聚会
作者:丁 枫
漫漫凡尘间,几十年的光阴里,曾与多少人相聚相别?而随着岁月的流逝,那记忆深处,永为珍藏的聚会,又还剩几多?在心头,我默默细数。忆昔旧日,还是那与文相约以心交流的聚会,留下的欢笑才更为真切难忘。
就在这个五月,18日那天,虽然雨一直随意地落着,但心情却是十分的灿烂。一直记着这天,只因早在几天前到低庄下乡返回的路上,就接到市作协副主席姚筱琼姐姐的电话,说是那晚有一个晚会,省里来了好些作家领导们。于是,在那天上午,与单位领导请了假,也不管书记的不怎么同意,只说我反正硬是要去的。
到下午两点一刻,从容准备好一切的我,待跨上公共汽车后,一摸口袋,竟忘了带钱。哦哟,糊涂呀,又只好返回。是心情太过兴奋吗?或许有点的。想起年少在安江读书时,那时我们一伙热爱文学的同学,听说作家们要经过此地,还要给文学青年们讲课,便在课前激动的只顾捧着本子,要作家们签名,那情那景,过去将近二十年,依旧记忆深刻。而那留有作家签名和讲课内容的本子,是不论自己搬过多少次家,是一直珍藏在身边的。有时再翻翻,虽已泛黄,但那上面的青春印记和向往文学的梦想,都是那般的清晰。时至今日,已是中年人生,也早过了追着要作家们签名的年龄,但想着又能见好些仰慕已久的作家们,又怎么会不激动呢?
到火车站时,车却晚点。在我准备来时,就给在江口的雨轩姐打了电话,她说正要准备去火车站。哦,从溆浦到江口,至少也要半个小时吧,而且现在车又晚点了,看来她也还有得等。她完全不必这么早去车站的,呵呵,只怕也是心情激动的。与她是在五年前的文代会上认识的,只是那时,她不怎么认得我。我一直记得,在文代会上,她与王跃文先生合影比较多。而我那时却是沉静的,兴许也是有些胆怯,竟不怎么敢亲近敬仰的作家了。
车快要到时,我给姚姐姐打电话,后电话又被雨轩姐姐给拿去,她急着想要与姐姐说说话。两姐姐久末见面了的,心中很是想念。雨轩姐没讲几句,电话又让愚民老兄给拿了去。愚民兄是市里有会要开,才与我们一起同行。下车后,雨轩姐却也不顾时间已有些晚了,说还是先吹下头发。后亦蓝打来电话,叫我们赶快打的到森林公安附近的邓师傅餐馆,她执意要请我们吃饭。亦蓝听我说,雨轩姐还在吹头发,便在电话里说,真是“疯得撂”。后雨轩姐说,亦蓝电话中说的那句话,她是听到了的,却感觉好亲切,也只有心相知亲如姐妹的文友,才会这样心无罅隙。因赶时间,匆匆吃个便饭,却也是十分的丰盛。饭才吃完,姚姐姐的电话就打了过来,直催。几人打的到银世纪娱乐城。姚姐姐问,怎么不见了愚民呢?他是来开会的,况且晚上没邀请男士,我们也就不好喊他再同来了。没听我们几个说完,姚姐姐就已拨通了愚民的电话,说,搞么个子,快来,银世纪。
待我们走进时,省里的作家们已来了好几位。我却没几个认得的。还好愚民认得谭士珍老师,于是就一起到谭老师坐的那沙发上,问候现已七十五岁精神焕发的谭老师。过了会儿后,我们的老乡、作家王跃文先生走了进来,于是我们几个溆浦佬便一哄而聚了过去。在那晚,或许因为这样,有冷落了其他的作家们,那可只因与老乡熟一些。嘿嘿,好在也还有那多美女陪伴,看作家们也都玩得十分的开心快乐。唱歌,我是不会的。跳舞也只是勉强会点儿。于是,我就只好静静地坐在那儿。看着大家的那疯狂劲儿,慢慢地心底的兴奋也开始了疯涨。
幸好我将雨轩姐一同叫了来,她可是歌也唱得绝棒,跳舞也十分不错的。她是唱美声的,以前还参加歌唱比赛。呵呵,也亏了她,给我们溆浦老乡长了面子。而愚民在车上就说,今日不该背这相机来了,晚上也拍不好什么。而后来还多亏有他的相机,才给大家留下了那多美丽的片片,那开怀的笑,也就成为了永久的见证。有了他的单反机,我和亦蓝的那小小卡片机,也就玩起不带劲了,后来亦蓝也是多次拿起愚民的相机,四下里又拍了许多,还真是过了把玩专业拍摄的隐。
晚会到高潮。随着一曲又一曲美妙的歌声响起,那舞动的身影也是越来越多。而在互相敬了几杯啤酒后,情绪也就更为亢奋了。最后王跃文老师也在亦蓝的说动下,与她一起唱了《外婆的彭湖湾》。其实不是不会唱,只是还未能放开而已。晚会主持由写小说的覃慧娟女士和诗人程子厚担当,听说是老搭档了。配合得几好。普通话说得十分地道,诗人那磁性的声音,很有穿透力,十分的好听。认真听着时,我也再不能沉静。找来啤酒,得去与敬仰的作家们喝一杯。满满地几杯啤酒下肚后,也就有些醉意了。其实并不是酒醉,只是心醉了。于是,又忆起去年四月在会同的那次文学笔会。
在会同笔会之前的三月,得机会与白浪老弟到作家姚筱琼的家里拜访。虽是初次见面,但我却出口就叫“姐姐”,也不管她同不同意。姐姐的亲切随和,更让我感觉,叫姐姐才最好。后来一起聊天,就那样的清谈,竟一起说了一下午。在会同笔会时,我因网络才认识几个月的清风大姐,听我说有活动,她也就心动了,虽然那时她还在北京。与清风大姐的相识,缘于文字,缘于网络。她因看了我的《踏雪思蒙行》,就在溆浦群里到处打喊,要人家告诉她我的QQ。那是08年冰雪冰冻的日子。却因与大姐的相识,感受着她的热情,那个寒冬就已是无限温暖。大姐是溆浦岗东人,现居岳阳。几十年前曾在溆浦岗东教过书。对家乡一直十分的想念,加到溆浦群来,就是为着找溆浦老乡的。那时,大姐已是快五十多了,却还自己开办了个文学网站,只因喜爱文学,在找到我后,大姐后来一直说,网络真是太神奇了。记得在会同的笔会上,在听市作协的邓主席讲课时,大姐那认真的劲儿,还真让我有回到青春年少时的往昔当初。想来爱好文字的人,那心灵首先便是相通的,只要有机缘相聚,那共识欣赏的火华,便会更为明亮。正因为心中对文字的爱好,才有了对生命,对生活的无限憧憬。那童心的闪耀,那无邪的赤子情怀,也便时刻让你内心充满感动。
在18日的晚会上,我后来还是请几位作家跳了几曲的,虽然自己也只是勉强会跳,却也还得放开了,这样开怀相聚的机会,人生又会有几次,何不放下那忸怩之心,也尽情地疯上一把?在的士高的舞曲响起后,大家就都不顾一切地尽情蹦了起来。老乡王跃文先生,更是从曲子开始,跳到结束。尽情地出身汗,会让人感觉十分的舒适。激昂的士高完了后,低缓轻柔的音乐再次响起。亦蓝的歌声,便是这般的优雅好听。歌声接连不断。在姚姐姐说省里的作家们,明日要早起,就先回去了。却还有舍不得走的。随着雨轩姐《真情永远》的歌声响起,时间已是快午夜了。也就只好在她动听的歌声里,结束这一晚的狂欢。
站在街边,互相道别。那疯的劲头还在。亦蓝打电话得老公的许可,竟也不回家睡,而要与我们一起住宾馆。跳得一身汗,也没带衣服,亦蓝还是愿意陪我们住,足可见她的真诚。其实雨轩姐也是一样,只要能与朋友们相聚,不顾一切都会赶了来。今年三月文友相聚爬乌龟山,我先天晚上才告诉她,第二日早上,她八点多竟从江口打的赶到城里。为着相聚,姐姐是不在乎钱的。就像那晚,姐姐说她可以报销,晚上住宾馆由她出钱,但在第二天结帐时,她却在付了钱后,没要那发票。夜深了,三人却谈兴正浓。说到以后相伴去旅行时,姐姐便说,真要去时,由她请客,不用我出钱,只因我的经济要困难些,听她说时,我的眼眶就湿润了的。太多的感动,在我的心头萦绕。好多年前就想过,要是有个姐姐就好了。只因家中是两个哥哥,一个弟弟,只我一个女孩。而如今,却有了这多关心我的姐姐。你说我能不激动地落泪吗?
那天在返回的列车上,我和雨轩姐竟不约而同地拿出昨晚亦蓝送的远在北京的家乡才女妙晴新出的《呼醉轩小辑》。读那文字,我竟也随那文字,有了些苍凉,伤感一时浮上心头。泪也就悄悄地流了出来。我那一刻的伤感,还是被姐姐看到了。我也不知自己到底是怎么了?只知在那一晚的狂欢后醒来的清晨,我竟在手机里凑了这么几句:曲终人散皆平常,心静如水轻愁远。原是尘世一过客,有缘相聚情永存。说是这般说,但那离散来袭时,还是有些不舍的。当姐姐在江口站下车时,我站起来,就那么看着她走,在过道里往前走去时,她也是一步三回头。而在走下火车后,姐姐竟又跑到我坐的座位边的窗外,将手掌贴上玻璃,这样我们的手,又合在一起了,虽隔了车窗玻璃。我的心,再次涌起无限的愁绪。在又看着姐姐向出口走去时,心中想的一直是那句“就这么看着你走”。直到不见你的身影。泪,静无声息地,竟一时止不住地流。亮晶晶的雨滴,不断地飞向那窗玻璃,不觉在心底问,窗外,是谁的眼泪在飞?静寂中,却听到划过脸颊的泪水,落下的轻脆。
或许是想着,又只剩下我一个人的路途。那些心底偶尔的孤独寂寞凄楚,竟全部涌上心头,是任我想怎么地释怀,在那一刻,都不得再开心起来。这或许也就是,自己后来竟然会坐过了站的原因吧。生平第一次,竟然在该下车的时刻,没有及时下车。只记得待我清醒过来后,看着窗外的风景,怎么看也感觉不对头,问起乘务员,溆浦有到了吗?却说早过了,都快到低庄了。哦,我是怎么了?竟然沉在伤心中,只顾着给朋友发短信,一时竟是如痴入迷了,连车厢里人都走得差不多了,也完全不知。至今想来,在那时那刻,头脑硬是一片空白,确实是没有感觉到,火车还曾停靠过三个站。好在坐的慢车,乘务员告诉我说,就到低庄下,等几十分钟,这趟车的返回车就快到了的。得知没多久就有返回的车,我竟笑了起来。幸亏好,要是没得火车了,要坐汽车,那可就是太过麻烦了的。况且现在从溆浦到低庄的路,正在修,逢下雨天,泥泞得很,那是根本走不得。后在低庄下车后,也就没有出站,问起那值班员,他就叫我到他的值班室坐会儿。还笑笑地与我说,等半个小时,就有车来的,不用着急。心情在那时,竟就那么地好了许多。
再坐上车。我给姐姐发信息,告诉她,我竟坐过了站。姐姐有些惊讶,说没想到,我还来了个低庄行。哈哈,这从来没有过的经历,也不错。会否是晚上太过疯狂,到凌晨三点多才睡,没睡好应也是有点关系的。我都怀疑,我在那片刻是否是小睡了一下,以至才过了站。或许也是老天见我在买票时,也是一时糊涂就给到江口先下的姐姐,也给买了到溆浦的票,姐姐下了,老天要我将那多买的那段路程给坐完。哦,是那晚的太过开心快乐,才有了第二日的乐极生悲吗?
相聚是美好的,但人生又那有永久的相聚呀,该分时得分,该散时得散,聚散原本平常。正因为有了这一刻的别,才有下一次再相聚的乐,又何不想开些呢?人生的路,一个人去走,也是常事,没有谁能陪谁到永远。再想起时,即便就随了那火车,一路坐下去,有多远走多远,会否又是一种怎样的旅程呢?聚散两依依,弃去愁绪满怀。遥望心底珍藏的那份相聚的美好,竟又有温暖在心。温情,其实就在姐姐与朋友们关切的目光与话语里。只是自己偶尔太过伤感罢了。